萧淑妃瞥了一眼赵贤妃,双双退下。
“啊......在下也正好有事,陛下,我先告退了。”韦曜见机行事,也随着萧淑妃她们退下了。
韦曜的男童随他走在道上,替他扇风乘凉,疑惑的道:“公子,你刚才为何要帮樊华。”
“这个......”韦曜不作答,他帮他只不过是觉得倘若慕红绫继续幕后坐镇,那么此位将永远轮不到自己来坐,就姑且让樊华坐上去也不是问题。
樊华身后是李贤坐镇。朝堂势力三权鼎立,李贤,慕忠诚,凌升,当初登基朝堂只有李贤与慕忠诚两股势力,后李宏为了让其相互制约又将凌升捧上丞相的高位。倘若樊华没被慕忠诚赶出家门,他根本就毫无机会,两大势力背后支持比李宏一句话还顶用。
只是现在朝堂内高位多是李贤的人,李贤又狠辣无比,看来还是得让凌相将道路铺平自己才能顺利将慕红绫和樊华踹下来。
韦曜是拍拍屁股走了,李贤他们还在御花园那打嘴炮,吵个不休。就是陈年旧事都被李贤翻出来算旧账了。
“上次本县主去浣月,边境琐事暂且交由王爷处决,我回来后竟多了许多浣月暗桩,王爷当真能一人独揽朝政大事?”
“卓赫,虽你年纪比我大,但在朝堂上是不分长幼的,再说了边境琐事,既然是琐事本王自然是会挑大事来优先处置,暗桩这个,没安放在宫内,陛下身旁,重臣身旁便无碍了。”
“如果你能将那些琐事处理掉,我这几日何必修养在家,也就不用大费周章选什么边境使臣什么的。”
“就算如此,县主你也是人老珠黄,还是好生养着才是。”
此话一出,慕红绫凑上前去,用手指戳戳李贤的胸口,眼睛眯了眯,算你狠,哼。
未过几日,京都便传遍了被慕家扫地出门的小子的了怪病,无人可医,头发全变黄了,跟金子打的似的。有些人更是说他是妖,亦有人说他是仙,要樊华自己说,他是魔。
樊府的池子已清理好了,投了许多尾金灿灿的鲤鱼。青森更是按照在梨花谷的习惯布置了房内一切,室外也尽量做到重现梨花谷一景,在大门和池边、后院栽了许多梨木。但李贤觉得那儿身处闹市,里边却幽静异常,便让府上下人给他送去了歌声婉转动人的画眉与小巧可人的梅花雀。
东西越是多,需要人照看的地方越是多,忙了许多日,樊华才想到还没甄选府上的下人。这下人的甄选尤为重要,决不能找个吃白饭的,也决不能找个奸细当下人,所以是难了些。
“卿这府上空荡荡的,尽是花草鸟兽,人影不见一个。”李贤用折扇指着面前的景色,他身边下人拥簇自然是觉得这太过空荡了。
樊华却宛然一笑,道:“我与世无争,可吃穿用度耗损颇多,若非受制于你,我想来也不会进宫,也不会住在这,现在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倒是来指手画脚来的?”他委婉的讥讽李贤。
“也不是,只是觉得卿这人太少了,怕卿以后自己闷在这,就不会说话了。”
樊华却不认为,李贤这般肆意妄为,树敌颇多,自己总要找个时候跳出这艘船,自然不能用他的人。到时候态度一变,那府里的下人,还不得将自己吃抹了干净。
这次李贤登门拜访,自然不是为了说这些闲话来的,还带了两箱的珍珠,就当是如新房的礼物了。李贤的东西自然都不是凡物,这珍珠不与寻常的珍珠一样,光照下散射着微微的粉色,如梦如幻。但樊华觉得这些东西......还是穿成珠帘比较好看些,便让青森去寻来了一个师傅给这些珍珠打孔。
青森动作倒是很快的,那打孔的师傅带到府上,府上所有人都聚在一齐边打孔,边串珠,然后再挂上去。樊华与李贤坐在水榭小亭内,看着他们将珠帘一串一串的挂上,直让李贤摇头叹气。
“卿真是暴殄天物。”
“什么天物不天物,还不是人说的算,王爷此番前来,还有别的话可说?”樊华将话挑破,李贤奏折那么多,忙都忙不完,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李贤显示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慕红绫终究还是回归了原位,不过本王有意将其权分散,所以现在她的位置也不是很稳了,陛下已批准再让一人与她共决边境琐事。”
“你又举荐了我?”樊华挑眉问到。
“只是陛下将此权给了慕红绫,本王就算是有意将卿捧上高位,想来慕红绫也不会让本王如意的。不过不打紧,现在她还未决定,机会还有。”
樊华冷笑一声,“呵,我这姑姑,我再清楚不过了,亲情淡如水,加上你,定是花落韦家了,还是另寻别路吧。”
说到亲情,李贤眼睛一亮,折扇打在手掌上,道:“慕红绫就算是铁娘子,本王也能找出她的弱点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一个影卫如飞燕落地单膝跪地在李贤面前,道:“报,慕忠诚找着了苏烟儿,苏烟儿已被杖毙!”
樊华深吸一口气,苏烟儿死得真是有些唐突了。李贤挥手让影卫退下,扬天长笑。
“真是解了本王心头气,慕忠诚那老家伙,一直跟本王对着干,如今他也有这种时候,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想来苏烟儿也未做什么,不过是偷情罢了。对了,你将她带走,可有问到什么?”樊华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凄凉,虽不是自己杀的,可自己也有过错,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真怕自己日后会变得如李贤那边视人命如草芥。
李贤擦擦眼角笑出的泪,不经意的道:“丫的嘴太硬了,一定让本王先放她走才肯说,看着荷衣被凌迟,直接被吓尿了,更加不敢说了。”
“荷衣?”樊华大惊。
“嗯,本王之前就跟她说了,莫要动手脚,没想到她左耳进右耳出,想雇个死士在卿的井里下毒,直接被影卫抓走了,为了吓吓苏烟儿,给凌迟了啊。”
凌迟......樊华背后一阵凉,也只有李贤做得出来了,如此残酷的刑法。将人的肉一片一片削下,而人不死,活活挨了三百多刀才能死透。
倘若自己也有一日,失了价值,想来李贤也会这般的对自己吧?他想着,手有些凉。李贤似乎看透了他,握住他的手,道:“卿之性命,我等岂能舍之?”
说罢,便松开手,大步不回头的走了,只留下樊华在原地直冒冷汗。他决不能失了价值,决不能丢了性命,既然如此,他便顺着李贤,相互利用罢,他要他的权,他要他的钱。
而在另一边,流芳楼内曼蝶听闻苏烟儿的死讯气得直跳脚。虽然这苏烟儿时常不听她指挥,但这也是她唯一安插在慕家内的眼线了。那杀千刀的慕忠诚孰也看不上,就看上了这不听话的小妮子。
这下好了小妮子偷情,他倒是下手都比谁狠,直接棒杀咯。她含辛茹苦的养大这么个人儿容易吗。
苏烟儿本是她看着眉目有些像樊璎才留住的,教了诗词歌赋,又为了让她能维持芊芊体态不变心让她服了昂贵的息肌丸,结果到头来一分钱没赚到,竟被慕忠诚这老家伙给娶了去。想着棒杀不守妇道的苏烟儿的慕忠诚,她心里就堵着慌。
这两个人,一个偷情,一个狠心,她的钱啊,她的消息呀......
她在房内想着是愈发的气人,总是唉声叹气的。这一切,都被房梁上的黑影看在眼里。黑影如猫似的步伐,在房梁上露出两只眼睛,缝里的爪子随时扑上去,将猎物咬死。可是他不能,他还未等到主子的命令。
虽然他玩过的女人都是流芳楼里的,可是却毫无留恋,即便是再也找不到流芳楼里的那些个姑娘,再也见不到貌美如花香气宜人的枕边人......
他躲在黑暗之中,合上双眼。
第五十七章
细手捏了一把鱼料,缓缓的在池面上松开,池中的锦鲤便在男子的面前噗通个不停。他坐在亭子里唉声叹气,这几日前门后门被人堵得水泄不漏,自己已有几日足不出户了。
鹿化从门口进来,手中抱着几个大礼盒,表情看着幸福洋溢,他一路带着礼盒蹦蹦跳跳高歌一路到大厅。樊华看了更是唉声叹气,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放了消息,竟然说是神仙下凡。
门前聚集的闲人,有学医的,有信男信女,还有炼药的道士,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闲杂人等。为了进来见上他一面,送了不少礼,本想回绝掉,可是鹿化说不拿白不拿,接过全收了礼,不过人照样不让进。
厅里的礼是越堆越多,鹿化跟小财迷似的,看着总是流口水。前一段好像偷煮了老人参被青森发现了,所以最近勤奋得很,端茶倒水一呼即应。
方才宫里的传话公公又来了,金灿灿的圣旨就摆在厅里,被封了经略使从事。而慕红绫被李宏封了经略使,也就是自己就是给慕红绫打下手的。
经略使是专门布置边塞防御的关差,不过是是临时性的,只要事情一过,便会撤职,也就是说慕红绫并不是铁饭碗,自己更不足以沾沾自喜。再说了,经略使从事不止他一人,两个从事,韦曜便是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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