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生死之时。一切看天。”
慕忠诚。呵。连纳兰堇都不如。纳兰堇好歹与他前往狐胡。甚至同生共死。慕忠诚只会对他说道说道。满口的歉意却无任何的作为。
他是大凉的镇国大将军。可他也是他的父亲。他需要的是一个知他。懂他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大将军......
“樊华......莫要负气。爹他......”慕樊辰想替慕忠诚说两句话。可却被樊华给打回來了。
“我现在已不姓慕了。是看在以前的份上喊你们一声姑姑。大哥哥......你是世子。他更需要你。而不是我这种凉薄的人。他与我娘的事情。我已宽心了。可我与他之前。永远不可能和解。
你了解吗。世子。县主。”
樊华故意唤他们这样。便是这样。才能知道他是何等的不情愿再多看慕忠诚一眼。
“你们出去罢......”他坐在纳兰堇的尸骸边。独留了青森与鹿化在帐篷内。他一言不发。整个人陷入了痛苦之中。
他儿时不是这样的。他也与其他的孩儿一样。渴望爹疼娘爱。他每每问到慕红绫他何时能见到他的父亲。慕红绫总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问烦了。也许还要挨上一顿揍。
可他会瞧见慕红绫会在他问这些问題之后都会将一只信鸽放飞。信鸽又灰的。白的。呼啦一下子就飞走了。他都在猜想这些鸽子会不会将他的爹爹带到他身边。
然而他等了十八年。一直都沒等到那个男人。
慕红绫告诉他的......只要他认真。博览群书。成为出色的人。他的爹爹就一定会來看他的。
他那么努力。努力练琴。努力练剑。几乎样样精通。只为成为这个男人骄傲的孩子。
当曼蝶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镇国大将军时。他欣喜若狂。可听闻他还有一个孩子。他真是伤透了心。
他从各处都打听到了他们父子的关系。慕樊辰也并不是那么出色。甚至他看不到慕樊辰成为他的骄傲。可就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被人尊称为一声世子。享受父子应有的温情。
青森告诉他。他是最好的。最美的。最俊的。最尊贵的。可又有何用呢。
他还是满怀着仇恨将慕家弄得支离破碎。这都是他有意所为。他开心。他高兴。他就是喜欢看着别人跟他一样可怜。他不要叫自己在这世界成为所有人都同情的人。
“我难道还不够好吗。”樊华疲惫的蜷在青森的怀中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看着如此无辜。
“少主你已经够好的了......不必再勉强自己如梨谷那般了......”青森答道。
“那你说我与那梨花。孰更美。”
“还是少主你。更胜梨花一筹。”
“呵......”樊华有气无力的笑出了声。这些词他都背熟了。可还是止不住的一遍遍问青森。青森也原封不动的将那些话说给他听。
他已经麻痹自己太久了。所有的残忍都只是为了遮掩他心底比芝麻还小的无助。他曾经想过。他要是李贤就好了。什么人都能杀掉。现在。清醒了。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翌日。樊华便动身将纳兰堇的尸骸运回了月城。想到萨柯那边似乎沒办法交代。他取了纳兰堇一根白色的发带收了起來。
他真的该走了。远离这些是非......
当他回到月城。月城焕然一新。那亭台楼阁他看着眼熟。却叫不出个所以然來。李贤也听闻他折返了。正在皇陵将纳兰堇给埋了。
寒风凛冽。樊华被冻得鼻尖发红。却一丝不苟的在纳兰堇的坟头前洒了三杯酒。纸钱飞得漫天。樊华站在寒风中。似早已知晓了李贤会來。扶手身后。远望高山。
“听闻卿嗓子已好。”
“是......”
“卿是在为了她而难过。”李贤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风景。却也不是那么好。望眼过去。只是翠白想交。
樊华转过身子來。看着李贤。就像看着自己。特别是他不苟言笑之时。不能从他眼里猜测内心之时。他们更像彼此。
“哀归哀。愁归愁。是天意。不可改。皑皑白雪覆枯骨。潺潺赤溪诉百怨。殉国虽她意。可你也有责。
我现在真是不晓得叫你陛下好。还是王爷好。或是你给我直呼你名讳。”樊华的红唇每每吐出一子。李贤就越能感到他的不同。
李贤看着他。顿了顿。低下头來。苦笑一声。邪魅的道:“不若叫我贤。阿贤。都可以罢。我也不管这些了。走。跟我回宫喝酒去。明日再走。”说着拉起樊华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樊华也沒回绝。似傀儡被他带着走。青森和鹿化一头的雾水。
方入宫。宫人毕恭毕敬。为首是诺。樊华在心中冷笑一声。看來这宫人也被李贤整顿过了。去到那沾月楼。名字都给改了。改成了朝阳楼。里边的所有摆设也都换了一个样子。丝毫找不出纳兰氏族的痕迹。
“怎么样。本......朕亲自布置的。也还算是可以了罢。”李贤得意的向樊华展示着自己的品味。着实还是在大凉时的模样。够张扬。
他将樊华带到顶楼。宫人摆好矮桌。端上热酒。几碟小菜。算是怡情。樊华也怕青森他们闷得慌。叫宫人也给他们送了一份。叫他们好生等着他。
“当个主子都那么可心呢。难怪鹿化能死心塌地的。”李贤替他斟了杯酒。打趣道。
“他只是在其位谋其事。你拉我來。总不得是说这些废话的罢。”
“咳咳......”李贤一阵猛咳。装过头对樊华道:“自然不是。过几日我就要登基了。想叫你留下來玩上几日。”
“那就不必了。慕忠诚病的一塌糊涂我都沒理。你登基关我什么事。”
“也是......咳咳......你打算回去就不插手朝政了。咳咳......”李贤不停的咳嗽。看起來最近过得也不怎么样。
“自然。能全身而退。为何不做。”
“哦。你竟然觉得你能全身而退..”李贤眉宇一挑。很是玩味。
“难道我不能。”
“难道你能。”李贤反问他。“从一开始。从你开始在京都露脸。在紫萱殿前歌舞。你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
你要么站在我这边。要么站在李宏那边。你当然可以两边都不帮。但你可舍得你的孩儿。
我就大胆的猜你对那孩子不上心罢。毕竟只是一时冲动才有的。”李贤举杯一饮而尽。身子开始暖和起來。面色也开始有了那么点血色。
樊华强忍着怒气。为何他老揪着樊城不妨。似是看穿了樊华的心思。李贤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莫要觉得我处处难为你。就算我不难为你。李宏也要难为你的。我难为你。你好歹还可以跟我谈一谈筹码。”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有什么。能让你们抓着不放的..”樊华不解的问道。
几杯热酒下肚。李贤也终于放开了些。他捏着樊华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的脸。邪魅的笑道:“谁叫你玉面歌姬唯一的骨肉。这辈子。你是不可能卸下馥国这个包袱的。你此生此世。都会被捆绑在馥国之上。就算你不承认你是他们的王。但他们也不会介意的。呵呵......也就是说。其实你。才是我们想要的。知道了么。”
樊华将他的手拿开。漠然道:“你们想要的。是彻底将馥国的遗民融合进百姓中。而不是我。”
李贤忽然握住樊华的腕。如一只饿狼般看着他腕上青紫的脉络。“其实杀掉你......也不是不可以。对吧。只要能拿到樊城。你就沒用了。是吧..”李贤邪气十足的问道他。
此时的樊华。心中无比的紧张。他的心似乎在骤停之后加倍的跳动。李贤为了打败李宏。已经要彻底疯了。他木在原地。大脑放空。耳里尽是李贤痴狂的笑声。
李贤大笑着跪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着身子。直不起腰來。笑道最后。一个重心不稳。侧倒在地上。樊华才见他难看的脸色。
“呵呵呵......”李贤痛苦的笑着。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子。
樊华将他扶起來。丢到床上去。只是面色青紫。叫人忍不住的担忧起來。他欲喊人。却被李贤给拦了下來。
“别去。”李贤喊道。“太医不懂这个的......”
“那影卫呢..大影懂么。二影呢。”樊华焦急的问道。
“大影沒回來......二影么......二影也出去了......过......过一会就会到的。莫着急。”李贤痛苦的蜷在一起。面部肌肉绞成一团。十分的狰狞。
樊华站在一侧。麻木的看着他。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给他來上一剑......这样所有的纷争就会结束了。
他觉得他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杀掉他......帮他......杀掉他......帮他......
正与他苦苦挣扎时。青森冲了进來。将樊华搂在怀里。他在与鹿化谈天。总不大放心。沒想到真出事了。
他看着李贤在榻上苦苦挣扎。就越将樊华搂得越紧。
“呼..”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一袭蓝衣落在了樊华的跟前。
來人站起身子。缓缓转过头。阿蓝冷着眉看着樊华。再转过头看看在榻上挣扎的李贤。楼外传來一阵厮杀声。樊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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