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正是蟑鼠活跃之时。黑暗的角落里充斥这各种令人不安的气息。一个人影从房顶跃下。推门而入。声响之轻......怕是连那叫夜的猫儿都自愧不如。
“何人如此鬼鬼祟祟。见着哀家不知打声招呼。”
余贞坐在床头。声音沙哑且小。薄窗纸外月光散射进來。显得她有些阴惨。來者从容行至她跟前。若不是戴着面纱。屋子里这股味道。怕是小虫子都要给熏沒了。
她在床沿处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手指在惨淡的月光下不停的抚摸着剑刃。她扭过头去。忽然笑出了声。
“想你堂堂太后也有今日。真是报应啊你个贱蹄子。”
余贞看她一头金发便知她是何人了。能恨她入骨的。这世上大有人在。其中便有纳兰连山。她之前正寻她不得。如今她落魄了。倒是见着了。
余贞冷笑一声。其中尽是苦楚。“你來。且是看哀家笑话的。”
“呵......看你笑话。我倒是沒这个闲情雅致來看你这张老脸。你失势的消息。我早在千里之外知道了。”
余贞一改面孔。板着脸。冷眼指着樊骆问道:“是不是你。”
“我。”
“一定是你们陷害哀家。”
樊骆冷笑一声。将她的手指头用剑压下。冷然道:“我们馥国人恨你入骨是真。可陷害你这高明的手段。还真不是我们做的。这陷害你的。另有其人。你真是可悲。到死都不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云雕翎并非我余家专属之物。可是......”余贞说到此。竟泣不成声。可在樊骆眼里。那只是鳄鱼之类。不值得同情。
樊骆捏起她那张老脸。就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她面上的皱纹。当年她年纪与她差不了多少。可是身处宫中处心积虑的算计人。连脸都顾不上打理了。她也一度为自己逝去的夫君悲断肠。可后來她想通了。便不再执着那冰冷的尸身。
“你们余家功高盖主便是罪。意图执权亦是罪。条条死罪。早死晚死不都一个样。”她忽然将剑收回剑鞘。拔出了匕首。用自己的衣角抹了抹。
“你想杀了哀家。”余贞看着她手中的匕首。似曾见过。哦~这是鸳鸯匕首呢。林亦身上当初也有一柄。只是被自己拿來打赏下人了。
余贞似乎察觉了到了杀意。不禁的将所有话都道出了......
“这柄匕首哀家也曾摸过。上边缀满了琳琅宝石。上边还刻了骆字。啧啧......”余贞这些话就是为了刺激刺激樊骆的。她不高兴她也休要得意。“你晓得你夫君将死时。道了何。”
樊骆忽然看向她。她不晓得自己夫君死时会道些什么。余贞察觉到了她的好奇。却冷笑一声。接着道:“其实他什么都沒说。就被哀家斩首了。那头颅。漂亮。若是或者也算是英俊......的......”
余贞看着樊骆将匕首刺进她的心口处。却沒刺在心上。她知道她是故意的。她知道心长在哪。就是不肯给她一个痛快。与纳兰连山一样要折磨她。
樊骆将匕首拔出。在她狰狞的脸上将血迹蹭掉。才从容的将匕首收回鞘中。她嘴角在面纱下微微扬起。得意的对她道:“这才是我夫君。”
说完。她打开窗户。一个翻身跃走了。
余贞看着自己心下的洞口。不停的冒着血。她呼喊着......可是无人來。她的声音太小了。又沙哑。不会有人听到的。
她挣扎着掉下了床。血淋淋的手托着自己的身子朝着门口爬去。她感到她的生命在流逝......
只差最后几步。可她已无了气力。全靠着最后一口气和那濒死的执念爬到了门边。
“啪..”轻轻一拍。沒來及呼救。她整个人都无法睁开了眼。
翌日一早。一名小侍女端來了饭菜。才推开了门。她瞧见余贞的双眼紧闭。血迹一路延伸到床边。她的身下一大滩的血泊。尚未干透。她被余贞的尸身吓得魂飞魄散。一路尖叫着跑到别处去。饭菜都泼了一地。
“陛下。陛下。”传话的公公提着拂尘急匆匆的找到了伏在棺木旁睡着的纳兰连山。连规矩都忘了。一把将纳兰连山摇醒。“陛下~太......太后殁了。”
纳兰连山从梦中惊醒。余贞怎么会死。他千方百计让她活着。才几日。她便解脱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一月后。正是炎炎夏日时。樊华抵达京都。入城的一瞬。他恍如天旋地转。分不清此时是梦或是现实。
青森与他骑马入城。风风火火闯了一路。便只是想快点回到府上。樊华望着府前的匾额。一刹间脚就不听使唤。不再往前踏半步。
“少主。”青森看他有些紧张。额上渗出了汗珠。轻轻推了他一把。樊华这才迈开步子。
芊芊玉手拉起门环。用力的拍了几下。便听到有人应门了。他屏住气息。掌心直冒冷汗。在门前不安的踱步。
“少主......”青森一把将他搂过。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樊华更是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幸好这天热。府门前沒人经过。不然叫人看见了如何交代。
“來了來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樊华的心咯噔一下。还以为那孩子都会说话了。再一想想才过了一月。怎么可能呢。他又放心了。
小豆用了吃奶的劲打开门。见到风尘仆仆的樊华与青森。不禁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來。他如一条滑溜的鱼儿溜回了里边。边跑边喊。“阿蓝姐。鹿化。少主回來了。少主到了。”
樊府本如一池死水静谧。一声响却同那一颗石子丢尽了平静的池水中。正坐在水榭小亭擦剑的鹿化蹭的一下站起來。就连小憩的阿蓝都被惊醒了。
小豆洪亮的声音惊得方睡下的宝宝醒了。便在床上哭得伤心极了。阿蓝抱起他。朝着门外走去。
“少......主。”她才迈出房门。便看到樊华站在廊道看着她。说是看着她。不如说是看着那襁褓中的孩儿。
他接过阿蓝手中的孩子。软绵绵的。还在哭泣。长得真是像极了青森。阿蓝看着孩子如此哭闹。不禁回想起那日慕馨过世的场面。眼眶泛红。
“少夫人......”阿蓝哽咽道。“我带你们去看看少夫人。”
慕馨就葬在后院的梨木下。长年梨木相伴。春季能看胜雪梨花。樊华喜欢的。她自然是喜欢的。樊华若是常來看看梨花。倒也能常看看她。
“她临死前道。叫少主你常來看看。便死而无憾了。”
也不知道为何。樊华抱着孩子。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哄着孩子。孩子也不再哭闹。似乎他身上有一种东西。
他看着孩子。长叹一声。道:“这孩子想來你们也知道了。叫樊城。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们。”
知了鸣夏。微风拂过地上三三两两的枯叶。青森替樊华上了香。那小坟包也开始长了些草。
樊华尾随着李宏回京一事。李宏已听到了风声。那龙椅他还沒捂热呢。樊华这么快便回來了。看來慕馨还是死得其所的。
未过几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李宏愣是亲手提了金匾让人送到了樊华的府上。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朝野。那齐郡王府四个大字。闪得大伙眼疼。
樊华在心里边冷笑数声。合着之前在沙城压根就沒人知道自己被封的事情。李宏这是先斩后奏。硬生生把自己给抬到了郡王的位置。
李贤此事也正好回到了京都。刚进城时。发现百姓们竟有些少。不似往日那般热情了。他叫人拦下百姓。问是城中有无什么活动。城门这边人竟有些惨淡。
那下百姓答道是李宏赐了樊华好些东西。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甚至还有亲手提的金匾。
这么一道。李贤倒是想起來了。二品郡王只差了自己一阶。只是自己多年经营一些乱七八糟的银子是比较多的。他本想回了贤王府整顿整顿的。不过想來后边还有一个多事的。索性直接前往郡王府成了。
这一定是个大惊喜......
回想当年。这郡王府还是那领舞荷衣的宅院。如今却成了万人瞩目的郡王府。虽说不大。可樊华对此还是满意的。毕竟他身边沒有多少人。自然也不用更大府邸。
鹿化与青森正站在门边清点物品。期间也有不少攀权附势的小人要登门拜访。不过都被他们一一回绝了。不过呢......礼还是照收不误的。
李贤从车中下來。手执折扇。好不风雅。看得周遭的小姑娘小媳妇浑身痒痒。青森和鹿化看到他。甚是诧异。
“王爷......”
鹿化本能的对着李贤拱手作揖。青森则不然。冷然问道:“王爷今日何事來访。”
李贤折扇翩然。轻笑道:“叫郡王出來罢。本王有个礼物给他。”青森侧眼怀疑。不知他又怀的什么鬼胎。“你去罢。”
樊华从里屋出來。远远就听见李贤的笑声。他來准时沒好事的。他走到李贤身旁。冷然问道:“怎么。马不停蹄的。就來见我。”
“卿以后。不能再我我我的了。要自称本王。同本王一样的。”李贤拉过樊华的手。将他领到马车边。“你看看。这礼。是否合心。”李贤拍拍手。纳兰堇从车中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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