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榜告示。月城人尽皆知惠宜公主殁了。并有令。全国素缟三日。月城素缟一月。违令者斩。此消息震惊整个浣月。霎时间所有疑惑四面涌來。
再日。天子下诏派外史前去沙城与大凉外史共商讨惠宜公主事后。
七日后。惠宜公主尸身到达月城。
便是未到冬至。却也冷。冷在空气间。弥漫在漫天白纸中。嗅出一丝的悲凉。运尸的车队。马不停蹄的从京都赶到月城。不知累死多少马匹。车队方进城。就看到百姓站在路旁两侧。双膝跪地。万籁沉寂。
马蹄作响。踏到沾月楼前。纳兰连山站在沾月楼上。望着浩荡车队。心中不免的酸痛。他真想现在便率十万大军破了沙城。直取京都。取了李氏一族的人头。
他终还是忍住了。长呼一气。背过身去。回到了房内。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月城。
半月后冬至..
风卷黄沙。一块破旧的石碑被掩埋在黄沙之中。只露出难以看出是朱漆写上的沙字。车队在黄沙中缓慢的行进。走两步就会被吹得走偏。沙子迷了眼让人无从看清自己下脚是何处。
“來者何人。”许多名将士站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的來者大喊。
“鸿胪寺少卿北川。”
带队的男子站在城下拼命的大喊。呼声想要高过风沙之声实在太难。沒法。怕敌军趁着沙暴进入。将士只能从城墙上吊下一人坐实了來者身份才能开城门。
被吊下來的小将眯着眼看清了那个所谓鸿胪寺少卿的模样。也不怎么帅。看看手中的令牌。其实他也不知道鸿胪寺令牌长什么样。看了好半天。
在后边的一个清秀的小哥看不过去了。一把拉开北川。亮出自己的皇牌。
“御前带刀侍卫长月辉公主。”
鸿胪寺的牌子是认不得。可皇牌总是知道的。锃亮锃亮的。就是在这黄沙飞天的时候也能看见这璀璨夺目的牌子。
小兵拔出腰间的两面小旗子对着城上挥一挥。过了片刻。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才开了一条缝。黄沙便向缝隙涌去。
纳兰堇这小身板根本就不用迈步子。站着就能被风吹进城里。待全部人进了城。他们又废九牛二虎之力将门关上。
他们正弹身上的尘土。一名穿着白袍一头金发的俊逸公子朝着他们缓缓走來。
公子朝着他们作揖。道:“沙城节度使萨柯。见过大人。”
纳兰堇警惕的盯着他的脑袋。馥国人。馥国人还真是哪哪都有。沙城这军事要地竟让一馥国人当节度使。真是令人瞠目。
萨柯将他们领进政务堂。将门紧掩。又将人给他们打水擦擦脸。还端上了一些小食。
“路途遥远。正值沙暴來袭。大人们辛苦了。”萨柯从始至终嘴角带笑。看似二月春风。身上是一股远离大漠的宁和气息。待他们也很平淡沒有过分的热情也沒有疏忽。
纳兰堇边擦着自己脏兮兮的脸。边打量政务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甚至还在这水如黄金的地儿种起了竹子。
“城中还有事。在下告退。”
萨柯突然走开了。纳兰堇看着他合上门。问道身边的北川。
“我们浣月怎么给他当节度使。他是馥国人吧。”
“就因为是馥国人。才给当的。不然要是大凉的。我们不得心惊肉跳的。再说了。他是双节度使。就算卸了我们这边。他还是大凉那边的。还不如给一个人管。少点麻烦是不是。”北川拿起一块大饼津津有味的嚼起來。到了沙城这边寸草不生。再晚几天他估计得饿死在大漠里。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他怪怪的。”纳兰堇皱着眉。却又说不上來哪怪。
北川冷笑一声。“谁看见他都说他怪。沒办法。他人就这样。猜不透。我们还是赶紧歇息。跟大凉那边约个时间洽谈一番。”
“大凉派來的是何人。”
北川嚼着大饼。想了一想。“应该是卓赫吧。他们慕家被李宏派來镇压狐胡游兵。按理來说这等重要的事情大凉贤王会亲自过來的。但是不巧他似乎有事南下了。所以应该是见过场面的卓赫。
卓赫......
此命不禁在纳兰堇脑子里回荡了几圈。她对这个女人影响非常深刻。对不热衷的事情冷血的沒话说。听说那樊华便是她一手养大。她倒是要问责问责她。
看见纳兰堇若有所思的模样。三十好几的北川赶紧道:“姐姐。你可别乱说话。要是打起來了。节度使会直接把我们轰出城门的。”
纳兰堇一听。又疑惑的问:“为何。他只是个节度使。我可是从二品的御前带刀侍卫长兼公主。”
“这里有规矩的。不管哪国的人。都不能惹是生非。除非两国开战。以沙城为目标。如果萨柯出事。馥国人狗急跳墙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原來如此~利用萨柯的特别身份综合沙城的势力。这样双方便不敢乱來了。
其实纳兰堇对萨柯好奇。北川何尝不是呢。李宏与纳兰连山曾想给他加官封爵。他却只想在此守护城池。论多少银两多少良田也不走。问他为何。他却只道是为等人。至于是何人。无人知晓。
满腹经纶。却不愿到都城坐享荣华。试问这世人何人能做到。除非他是为了某个目的。
可你说他不单纯。宫里派了多名探子。却一无所获。然后每年都会按时将沙城的各项数目捎到月城。如此平淡。却挑不出一点错处。
一名小兵开了门进來。又端來一些东西。默默放下就要走。纳兰堇拦下他。问道:“节度使去哪了。”
“听闻城中有个郎中医死了人。节度使正前往调解呢。”
纳兰堇眼咕噜一转。道:“能不能待我去瞧瞧。”
北川听她提出这等子意见。嫌弃的摇摇头。“外边沙尘大得很。非要出去。好好的姑娘家都要成了男人了。”
“你管我。”纳兰堇转过头來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拉着那小兵就狂奔出去。
第一百零五章
“哥。听闻北川已到。还带着纳兰堇。我们当初并未先行得知她要到此。纳兰连山是何意。”慕红绫身披皮毛。站在炭火边看着外边风沙作响。
慕忠诚坐在位置上。将笔放下。若有所思的道:“暂时还未知。你去找人同他们约个时间。明日就不错。沙也停了。咱们就看看他们刷什么花招。樊辰呢。”
“他巡城未归。”
慕忠诚站起身來长叹一声。摇摇头。“樊华这孩子祸事太多。这次实在是棘手。”
“但依我之见。那也真是余贞的业报了。再说了。人又不是樊华杀的。他们若是要人。绝对不交。”这次慕红绫倒是一反常态的维护起來。多少还养过的。别人杀了还不如自己下手呢。
“哼。我们想交也沒得交。樊华已不知所踪。但从消息上來看。馥国遗民应该全都知道他得身份了。他们定是拼了命都不会把樊华交出來的。唉......他就是这样。福祸相依。大起大落。”
慕红绫本想告退。却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又折返同慕忠诚道:“听闻艾尔巴·疾已回到雷州了。相信过一段他便会开始來骚扰我们。我们的防御需要更进一步。”
“嗯......已经冬至了。夜里叫将士们多用水浇浇城墙。巡逻增至一半。白日可以少一些。夜里绝对不能见。轮班换。”
听此似乎是觉得小題大做般。却不然。凡是见到艾尔巴·疾的部队都觉得一阵的恶寒。狐胡占有肥美的草原与荒芜的大漠。狼是他们神明。亦是他们的战斗工具。
一匹狼是不足以畏惧的。可艾尔巴·疾偏偏有能力训练好上百匹的灰狼。爪子磨得尖锐。牙齿能好留情的撕碎敌人。沙城因此损失颇多。被掳走的牛羊与女人不计其数。
“萨大人。”纳兰堇骑着马儿迅速的追上了萨柯。在沙尘中。她看见萨柯大步流星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无遮无拦。“萨大人。”
萨柯困难的回过头來。见到纳兰堇骑着马。好生的俊俏。特别是用白玉冠高高竖起的长发。显得格外的英俊。
“月辉公主为何出來..”
“我想來跟你看看。萨大人为何不骑乘..”
萨柯在风中对她大吼。“我骑术不好。小时候被摔过。”
纳兰堇忽然伸出手來。道:“我带你。”
二人性子也是直爽。丝毫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萨柯上了马。搂住纳兰堇的腰。跟她说了路要怎么走。纳兰堇便马鞭一挥。让马儿在沙尘中风驰电掣的跑。
到了一四合小院。纳兰堇拍拍头上的尘土。她现在是知道为何此城名为沙了。沙子真是多得让人难受。
一个捕快看见萨柯來了。拱手礼相迎。“萨大人。总算來了。人都快拉不住了。这位是......”捕快忽然看见了他身旁的俊逸小生。这细皮嫩肉的应该是新來的罢。
“这是......”萨柯有些犹豫了。不知将纳兰堇说是何身份好。
“我是他朋友。”相比起來。纳兰堇就大方得多了。话脱口而出。
见纳兰堇这么说罢。也就沒事了。捕快领着萨柯朝着内院领。把事情给道了一边。“这户人家找了江郎中來瞧病。结果给医死了。现在这户人家正在后边闹呢。可江郎中说了。是那人病得太重。不及早寻医。才导致过于虚弱。无力回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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