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章已经补完,补了两次哦,大家表漏了。
☆、第二十六章 一月悠闲(5)
风和日丽的午后,本应宁静悠闲的杏林一隅,突然狂风大作。
狂风中心傲然挺立一抹岿然不动的身影。
他轻合双眼,任衣袂翻飞,发丝狂舞,发带经不住风刃摧残倏然断为几截,瞬间黑发爆散开,遮住了头脸。
他似浑然不觉,凝神吐纳片刻,慢慢提升内元,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缓缓平抬起双手,划出两股劲流,原本四处乱窜的气流慢慢凝聚成两道逆时针高速旋转的风龙,在掌心渐渐成形,越聚越大,四处乱飞的发丝被气流分开,重现他俊美邪魅的容颜,掌中的两道强大气流被慢慢托起,在头顶上方合二为一,瞬时产生巨大吸力,四周枯叶纷纷被席卷上去。
周边杏树瑟瑟颤抖,被劲风削断的花叶夹杂着颗颗完整的花骨朵漫天乱舞,渐渐随着气流的走向形成一股漩涡,缓缓升腾至半空,快速旋转。
挪转乾坤般的庞大气场,迷乱了眼眸,滞涩了呼吸。
气流的速度和压力不断提升,转瞬便已成毁天灭地之姿,周围遭到殃及的高壮树木犹如遭遇十二级狂风被刮得七倒八歪,竟如小树苗般摇摆不定,似乎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徐子煦震惊不已,下意识眯起眼睛以减少劲风的威胁,双手垂立,稳扎下盘,全力运功抵抗阵阵扑面而来的压力,疾风刮得皮肤剥离般得生疼,视野里一片暗沉模糊,虽不至于倒退以自保,却仍迫于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而不由自主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纵然在波及甚少的外围,他依然被劲风扫到,飘落几根发丝,面上添了几道细细的血丝。
不知多久过去,一切又毫无预兆地阒然归于平静,连风声也不可闻,转变突然得让人一时无从适应。
徐子煦睁开眼眸,赫然惊见眼前之景,瞳孔不禁微微收缩。
几步远的前方,不刻还是郁郁葱葱的杏林,刹那间竟被夷为平地!半径数十米内,一片空空旷旷,再无他物!
他环视四周,只见翻出的泥土,却不见树木残骸,连一片杏花瓣的踪影都没有?
定睛细瞧,才发现地上有一层层四散的粉末状物事,绿绿白白的,还依稀有些焦黑……
莫非——这就是那十几棵杏树的残骸?
沉稳如徐子煦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倏地抬眸望向空地中央那抹静立不动的身影。
要什么样的内劲才能在瞬间制造出这样骇人的景象!这是令人何等心惊的破坏力!
这人,竟在短短月余,达到这般境界……
徐子煦定定注视着那人,忽而旋身离开出了杏林。
原来那才是真正的威力!
乾坤心法,果然名不虚传。
若方才他再离得近些,只怕也无法抵御那股擎天撼地的力量。
徐子煦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不定。
二十多年的苦练,竟然……
亲眼见证过那种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后,他已然明白,自己不再是楚翼对手,但是,最终的赢家,却仍是未定……
林中。
须臾,楚翼盘腿而坐,吐纳调息片刻,起身立定,转首望向竹屋方位。
那是不久前那人站立的方位。
楚翼微微垂眸,少顷后迈动步伐,往竹屋走去。
出了杏林,一眼便见溪边那人正在灭篝火,边上放着香味四溢的烤鱼。
楚翼慢悠悠走了近,拿起一条,微微皱眉:“怎么又是烤鱼?你没觉得我连头发都冒着鱼腥味了么?而且这鱼还刺最多……”
“你可以选择不吃。”徐子煦头也不抬,淡淡道,“这溪里刺少的肥鱼可差不多全进过你肚子了。”
“啧!”楚翼摸摸鼻子,只得乖乖坐下,看着手里的鱼,实在是不怎么满意地咬开一个口子,无可奈何地开始认认真真挑刺。
两人默不作声各自啃各自的份。
三天来,他们都默契地对那天之事绝口不提,倒也相安无事至今。
只是,徐子煦敏感地察觉他们之间仍有什么东西似乎变了,就譬如刚刚,对方那种挑剔抱怨中带着隐隐撒娇的味道,竟让他回想起逸儿来,而楚翼这样的人,平日里是不可能有这种言行举止的,他会时时刻刻贯彻维持六殿下英明果断、霸气威严的首领形象,爱憎喜恶,不露声色,让人永远看不清摸不透,即便表现出优雅调侃的一面,不过也是表面,骨子里还仍是冷傲狂狷,带着不可一世的那种孤傲倔强,宁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绝不肯示弱分毫。
在任何人面前。也必须如此。
徐子煦很清楚,因为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是一样的人。
“徐子煦。”楚翼突然唤了声。
“嗯?”
“后天我为你打通任督二脉,可好?”云淡风轻地。
徐子煦一震,咀嚼的动作微一停顿,复又恢复寻常,继续吃鱼,没有吭声,没有侧头去看那人。
楚翼也没再开口,同样没望向对方,径自仔仔细细挑着鱼刺。
两人静静吃着鱼肉,一时间只闻林子深处偶尔的鸟啼声,和他们细微的咀嚼声。
良久,两人都吃完了,徐子煦蹲在溪边洗手,才漫不经心问了句:“为什么?”
楚翼一笑,慢条斯理地脱下脏污的衣服洗涤,波澜不兴道:“一个人,太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偶又来了~
话说,近来发现一个很诡异的情况,为毛有些评论等偶第二天来看的时候,都不见了??在后台一查,居然告诉我已删除!这是为毛?万分纠结哀怨状~~
JJ啊,这你夭寿的呦!还老娘评来啊!!
☆、第二十六章 一月悠闲(6)
潺潺流水,款款拍过溪中矗立的岩石流向下游,偶有几片花瓣随波逐流而下。
楚翼弯着一条腿闲散地侧卧在岩石上,一手托着侧脑勺,一手捏着片叶子放在嘴边,一串串悠远绵长的旋律从嘴边跑出,调皮地飞跃着奔向天际,简单却又深沉。
溪边不远处,花雨翻飞下,一条人影静坐树下,一膝曲起,闭目凝神,头顶枝叶微动,洒落点点金芒。
徐子煦静静聆听对方的音律,想不到这男人竟还会这个,心底微微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享受此番闲适清幽。
自从两个时辰前楚翼说出那话后,就再没用过内力,原本每日下午必行的一起打坐也停止了,徐子煦明白他是为了后天而养精蓄锐。
届时只要任督二脉被打通,他便可真正突破桎梏,突飞猛进;可对方却有可能——
徐子煦缓缓睁眸,看着溪中侧躺石上之人,眼帘微垂、捏叶吹奏的姿态,尽显优雅,平添一股淡淡的忧郁的诗意气质,前提是忽略那光1溜溜的身体的话。
徐子煦神情隐隐一抽,也幸而那人曲起的腿正好挡了那处,可再怎样这般光天化日下依旧未免——洒脱得过了。
徐子煦眼神一转,就瞟到了边上正晾着的衣物。
月前他们在溪边醒转时,便已是两手空空,唯一的家当就只有穿在身上的那套衣物,连怀中的银两也掉了,竹屋里有老旧的薄被,却并无衣物,所以他们近来都里衣外衣轮替着穿,不然就会出现那人此刻这种尴尬的境地,尤其之前还做下了那般惊人之举。
另外,目前来看,这人应该已经是乾坤九重,若真如此——
徐子煦微微蹙眉,也许之后有必要与恩师取得联系,再问问清楚一些事。
夕阳渐渐西下,晾在石头上的衣物仍是半湿。
楚翼已经停止了吹奏,双手枕着头仰躺在岩石上,望着蓝天白云,神思悠悠,不知在想什么。
徐子煦背靠着树干,同样望着蓝天白云,在脑海里将许多事情重新整理思考了遍,只是不知道外面究竟如何了。
他侧头看向楚翼,这人,心里该也是担心的吧。
离开王城至今,已七十九天。
两个半多月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也会改变很多事情,叶亭轩的担子可不轻。
徐子煦想到这里,不由又略微沉吟,楚翼不可能只让叶亭轩调度一切,自己就这么大大胆胆外出两三个月什么都不管,应该还有别的部署……
楚翼起身上了岸,打断了徐子煦的冥思,他几步走到石头边,轻薄的亵裤倒是干了,可其他衣物仍是半湿状态,不由皱了皱眉。
徐子煦侧首看他,微微挑眉:“内力不济了?”
楚翼闻言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一边套上了亵裤。
徐子煦心中有数,看来乾坤虽然了得,他驾驭起来却还不是得心应手,消耗甚大。
徐子煦不做多言,意欲伸手接过对方衣物时,楚翼突然盯着他,眼睛一眯,几步贴近,就此弯身凑了过去。
徐子煦一愣,下意识忙要起身退离。
楚翼又是一笑,也不阻止,视线依然注视着他,却抬手往他头顶上方探了探,然后一截花出现在眼前。
徐子煦抬头一看,自己竟坐在合欢树下,低头再见眼前这花,这人的用意是——
楚翼暗咳了声,一本正经道:“古语说以此赠人,能去嫌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