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心点头,扶着汪正然往马车走。
严云启看着宁无心扶着汪正然的样子,想起他以前也是这样扶着瞎眼的自己,心里一阵嫉妒,“我明晚就过去!”
宁无心一阵恼怒,头也不回,继续扶着汪正然往马车走。
众人看远方的看远方,低头的低头,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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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云启处理了边关余下的收尾,又确认了彭越在军中的地位,暂时把边关的情况稳下来。
一处理好了,他便急急忙忙的回到汪府。
边关的众人知道他着急老婆着急的很,都十分识趣的饭也不留。
第二天一晚,严云启便回到汪府,直直向宁无心房中奔去。
房间,是黑的。
他点亮蜡烛,四处一看,竟然连行李和药箱都不在了。
严云启一阵心凉。
怎么了?
他虽然还没有给自己承诺,但是前几天的感情一直很好。
他又在想什么?
难道……又跑了吗?
严云启慌起来,急急忙忙赶到汪正然的房间。
汪正然已经睡觉,却被他一把拉起,懵懂之下,连伤口都被扯痛,忍不住大叫起来,“什么事?”
严云启阴沉着脸,抓着他的衣领,“易大夫呢?去哪里了?”
汪正然叫道,“他下午就和我来告别了!他妈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急着要走?”
他挽留好几次,宁无心都执意不肯。
严云启呆呆地,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了。
他放开汪正然,在他的怒骂中,缓缓走出房间。
他的精神恍惚起来。
这一次,他又做错什么了?
严云启来到宁无心的房间,慢慢坐下。
良久,他发出一声冷笑。
不见了……
走了……
那个怎么也养不熟的东西,竟然又跑了……
预告杀人
☆、第50章 【案件六】边关童谣
几个月后,翔国南边的一个小镇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物。
这个人,长相英俊,却衣着不整,时常喝醉酒,一喝醉,就有人把他从酒铺带走。
没醉的时候,镇上的人发现他经常在发呆。
镇上的人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怪异,却也并不打搅他们他们的生活,私下里,都叫他“伤心人”。
不伤心,怎么会整天想把自己灌醉呢?
这一天,这个人又在酒铺里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
伙计们见怪不怪,给他上了一坛酒,便开始招呼其他的客人。
伤心人一杯接一杯的喝,他的酒量本来就很大,喝完了半坛,才觉得有些微醺起来。
这时,一个身着玄色衣服的年轻人坐在了他的对面,静静的并不说话。
伤心人抬起头,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别来无恙?”
玄衣人道,“相隔已有大半年不曾见面了吧,王爷?”
严云启又喝下一杯,“记不清楚了……”
玄衣人道,“王爷忘了,我可还是记得很清楚。王爷当日揭露我,后来又救我,我一直难以忘怀。”
严云启笑道,“你今日是来报仇的,还是报恩的?三公子?”
玄衣人微微一笑,“仇,把李家那些人杀死的时候就已经报完了。剩下的,只有恩了。”
严云启给他倒上一杯酒,“既然如此,陪我喝一杯吧,三公子。”
没错,这个年轻人,就是当日为心爱的女子报仇,杀死李家五条人命的凶手,李慎言。
李慎言把酒杯推开,“王爷在这里喝酒,却不知有人在等的伤心呢。”
严云启皱眉,“谁会等我?”
李慎言笑道,“王爷说还有谁呢?那些日子常伴在王爷身边的宁神医呢?那可是个多情之人。”
严云启心中一阵绞痛,却笑道,“养也养不熟的东西,提他作甚?我早已忘记这个人了。”
李慎言一阵感叹,“王爷哪是忘了,是想忘忘不了吧。”
严云启恼怒起来,“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慎言掏出一张纸,“王爷不知,我住在翔昭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三个月前,我们那一带开始流传起一个童谣。”
说着,他把纸张推给严云启。
严云启看了纸张上的童谣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云中仙启天地
救世人
我永记
他立刻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声音急促道,“这东西……到底怎么流传起来的?”
他一看,就看出这童谣是一首藏头诗,前面几个字,连起来就是“云启救我”。
李慎言看着他,握住他的胳膊,让他坐下来,“王爷莫急,请坐下听我说。”
严云启坐下来,心中涌出无比的恐惧和难过。
这个消息,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宁无心遇到了麻烦。
难道,他当日以为他跑了,恼怒之下不再追他,竟然是错的?
难道宁无心不是自己跑了,而是被人捉走了?
怎……怎么可能?!
汪正然明明说他是自己走的!
李慎言道,“我一开始听到了这个童谣,也十分惊讶,只恐出了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我心思比较细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我开始派人多方打探。”
严云启盯着他,心中早已经杂乱无章。
李慎言继续道,“打探之下,我才终于查出,这个童谣是一个六岁小孩传开的。那个小孩说,他有一天从狗洞爬进一户富户家里,发现一个房间里锁了一个神仙一样好看的大哥哥。他就蹲在墙角和那个大哥哥说话。大哥哥就教了他这一首童谣。之后,他再过去找那个大哥哥,大哥哥已经不见了,就连整个富户人家都搬走了。”
严云启的眼中已经流下泪来。
那个神仙一样好看的大哥哥,除了宁无心,还能有谁?
他必定是认为就算小孩子找人来,也一定救不了他,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童谣极易流传,他就是想赌一赌,看能不能借这个童谣来向自己求救啊。
原来,自己在这里失意痛苦,那个人果然真的被人捉走了。
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狠狠的扇着自己耳光,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那一天,他发现宁无心走了,心灰意冷,立刻收拾了行李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好好查。
没有好好查啊!
耳光一声一声响的清脆,伴随着严云启如受伤野兽般的哭声,酒铺里一时静了下来,喝酒的人纷纷望着他。
李慎言看着他,端起酒杯,自斟自着。
这个时候,谁也劝不了他。
终于,严云启的嘴角渗出血,喃喃道,“三个月了,他还活没活着……”
李慎言看着他,缓缓道,“谁也不知道他还活没活着,但是王爷若不抓紧时间找,只怕活着的机会越来越小。”
严云启瞪着他,咆哮道,“三个月了,我怎么找?!”
为什么他这么混蛋?!
当时若是调查一下,只怕找到的机会还多一些。
李慎言看着他,“王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严云启抓着头发,声音痛苦,“我……的确是得罪了一个人,一个我惹不起的人。我实在不应该和他杠上。是我……连累了念之……”
李慎言叹一声,“这个人,只怕恨王爷恨得厉害。他不把你杀死,而是把你心爱之人带走,就是要让你消沉。他看着你消沉,比什么都高兴。”
严云启看着他。
李慎言继续道,“我若是那个人,一定会想在你面前杀死你的的心爱之人,叫你看着他死去而救不了。”
严云启呼吸急促起来。
李慎言道,“他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杀宁神医,只怕到现在也还没有杀他。王爷……你还是要振作。”
严云启深深吸着气,低下头,开始思索。
李慎言露出微笑,“这次,就由我来帮王爷吧,算是我回报王爷的恩情。”
严云启看了他一眼,继续思索起来,良久,口中终于挤出几个字,“回京。”
☆、第51章 【案件六】准备工作
严云启回到京城之后,和严云泽在宫外的狩猎场进行了一次密谈。
严云启本来以为他会对自己的消沉不满意,没想到严云泽神色有些落寞,竟然没有对他加以指责。
严云启把自己思索已久的计策献上,看着严云泽的脸色。
严云泽皱着眉头考虑半天,轻轻点头应允。
两人坐下来商谈细节。
这个计划,自然是冲着太后来的。
太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全国,但是真正有分量的,是她的侄子冯敏之掌握的兵权。
当然,太后的耳目众多,如今皇帝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的很,也十分防范。
严云启不在的这些月里,两方有过几次冲突,各有胜负。
但是,难办的是,严云泽的亲信中,无故和意外身亡的大臣又多了两位,却完全找不出是他杀的痕迹。
严云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