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包慈连忙退出书房。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慢慢走了进来,他淡淡看着严云泽神色十分凝重的脸,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上。
“难道是……”慎言也皱起眉头,情绪有点紧张。
“你自己看吧。”严云启把信递给他,坐了下来,抱慢慢给慎言倒上一杯茶。
慎言接过信,只见那里面竟是一个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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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上:
在下与王爷神交已久,倾慕之情,难以言喻。王爷近些日子来的作为,令在下佩服万分,生出与王爷相认之心。
知道王爷已经怀疑在下的身份,在下愿给王爷一个认出我的机会,行王爷一个方便,省王爷一些功夫,也不必日日派人盯着我和朝中十二位官员。
下月初五是黄道吉日,在下有一所新居落成,想准备家宴十日,请王爷和王爷一直在追查的这些官员到此一聚,为在下贺贺房子。
在下的兴趣,王爷想必清楚得很。所以,死个人,见些血,是在所难免的。王爷在追查的这些官员,在下会亲自下手,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直到只剩下在下和王爷为止。
在下愿与王爷玩个游戏。游戏的奖品,是一位样貌绝伦的年轻公子。
王爷若能在三天内找出在下是谁,在下便把公子奉上。王爷可以带着这位年轻公子走,从此海角天涯,再不相见。
王爷若是找不出在下是谁,从第四日开始,在下会每天切下年轻公子身体的一个部位,亲手奉上,献给王爷。
若是王爷不想玩这个游戏,在下自然也不会勉强。初五那日,在下会亲自将年轻公子身上的部位一片一片割下,做成美食佳宴,送到王爷府上享用。
在下与王爷的相见之心,实在迫不及待,还望王爷成全。
若是王爷应允,请王爷于明日午时在柏香楼的二楼吃个饭,在下便明了了,到时自然会通知王爷具体细节。
王爷在追查的这些官员,在下不好出面邀请,还请王爷亲自下帖,于十二月五日在在下的府上一聚。若是人不齐,在下准备的戏码实在会受到影响,若是如此,还不如不聚。
四刃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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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握着信的手有点发抖:“这个意思,是要和你决战了。”
信中所说,就是让严云启下帖子,召集他在追查的十三名官员,去一个无人居住的大房子,待上十天。这十天里,会有人一直死。若是严云启可以在三天之内找出凶手,也就是找出四刃是谁,那么宁无心就可以跟着他走。若是找不出来,后果则不堪设想。
“……”严云启趸着眉,“我有点担心。”
慎言稳定一下心情:“没错。”
“首先,”严云启道,“他会不会食言?我若是找出他是谁,怎么能肯定他会把念之交还给我?”
慎言谨慎的开口:“没人知道。但是你没有办法。”
“其次,他叫我去下帖子,把我正在追查的十三个人一起叫过去,让他们一个一个被杀死。”严云启苦笑,“这个,有悖于我做人的初衷。”
“但是为了宁公子,王爷却不得不这样做。”慎言叹一口气,“这也是为了叫王爷有愧疚感,痛苦,影响判断力。”
“为了念之,我的确可以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严云启继续道,“再者,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念之根本已经……”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停了一下,继续道,“这封信只不过是为了把我骗过去,将我杀死?”
“这个,倒是可能性不大。”慎言思索一会儿,“要是他想直接杀你,不需要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他身边不是有一个十分厉害的护卫?想杀王爷,未必是难事。”
严云启微微点头:“他,就是对我不服气,想和我一教高下。”
“没错,”慎言附和,“但是王爷若是赢了,他未必不会使诈。”他叹一口气,“至少可以确认的是,那个四刃,就在这十三人当中。”
他看着严云启:“王爷到底是打算如何呢?”
严云低下头,趸眉思索,再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慎言一脸询问的表情,声音断然:“明日,陪我去柏香楼用饭。”
☆、第53章 【案件六】惊鸿一瞥
第二日的中午,慎言随着严云启来到了柏香楼的二楼吃了午饭。两人吃的静默无言,只注意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四刃简直是个疯子。”慎言有点谨慎的低声开口。京城是他的老家,熟人不少,他出门都是化了妆的。此刻一说话,嘴唇上方的两撇小胡子就抖个不停,“他的人必然就在这里附近,我们却找不出是哪一个。”
“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既然想要这样玩,除了奉陪,我别无他法。”严云启夹起一片蔬菜,却不肯放进嘴里,“现在我只担心念之的安危。”
慎言刚要出声安慰,却被严云启却以手势制止。慎言转头,只见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手里握着一个信封道:“请问哪一位是严公子?”
严云启微微颔首:“在下便是。”
店小二把信呈上:“刚才有位客人给了小的一封信,叫小的交给公子,还叫客人现在就往楼下街上看,说是有好事。”
严云启接过信,心中忽得一动,立刻朝楼下看去,只见街道上熙熙攘攘,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他有些紧张,仔细看着街道上的每一个人,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多时,街道尽头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倒也普普通通,土黄色的车身,由两匹算不上高大的马拉着,和其他的马车相差无几。
那马车慢慢地行近,在柏香楼的斜对面停了下来。严云启死死地盯着它,只见马车的布帘掀起,一个带着斗笠的仆役打扮的人先跳下来,低着头,看不清楚样貌,把胳膊伸向布帘内。
严云启眯起眼睛,有种奇特的预感。
接着,白色衣袖从车厢里伸出来,搭在仆役的胳膊上。
严云启觉得阳光太刺眼,令人辨不清眼前的景物。他抿紧唇,看着那个白衣人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车,面容清瘦,却倾国倾城。
严云启的瞳孔倏的缩紧,视线紧紧的黏在白衣人的身上,心脏的猛烈撞击让身体都在颤抖。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嘴唇哆嗦:“念……念之……”
白衣人轻轻揉着手腕,半低着头。
看着他的侧面时,杂乱的感觉令严云启脑中嗡嗡作响。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只是魂还戳在哪里。
九个月的等待,换来这惊鸿一瞥。
冬日的天空本来清冷,今日却特别的晴朗,让人心里发暖。街道上传来叫卖声,行人来来往往的走着,正是舜国京城宁静祥和的一天。
一个红衣小童从远处跑来,跑着跑着,不小心撞到了白衣人,把他撞了一个趔趄。白衣人有点懵懂的转头,环视四周,视线在扫过柏香楼二楼的严云启时,身体立刻僵住不动。
高高矮矮的行人时不时挡住两人交汇的视线。宁无心微微踮脚,想上前一步,可那仆役却已经有礼不容抗拒地将他拉上马车。
严云启神情阴鸷,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行起来,速度慢慢加快,飞驰而去,久久不能回神。
慎言看着眼前的人,只见他一直盯着远处,拳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信封已经被揉成了一团。他心中担忧,低声劝慰,“王爷,起码确信宁公子还活着。”
严云启微微点头,视线还是没有移开:“没错……还活着……”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有什么不同,指关节却泛着白。
慎言又道:“王爷,那马车已经走远了,还是看信要紧。”
严云启的身体颤了一下,连忙把拳头松开,将信封抚平。他把信封面对着太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随即把信封打开,只见里面两张薄薄的信纸,一面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另外一张是地图。
【王爷可满意在下为王爷准备的大礼?公子芳华绝世,这九个月里,在下都好生伺候着,不敢怠慢。十二月初五卯时,请王爷和各位大人在城外破庙中等候,自然有人把各位接到在下府中。在下恭候大驾光临。】严云启连忙把地图打开。那地图画的十分详尽,把破庙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弄错。两人一起看着,冷笑起来。
“连提前查一下地方也不可能,”严云启脸色阴沉,“这十天,只怕是要把我们关起来了。”
慎言点头:“如果派了官兵跟着,只怕那人会拿宁公子开刀,风险太大。”他想了一想,又问道:“王爷打算如何把那十三位大人请过去?总不能说请他们去送命吧。”
严云启皱紧眉头:“四刃就在这十三人之中,我若不想办法带这些人过去,他必然对念之下手。若是求助于皇上,皇上急于揪出四刃报仇雪恨,只怕会直接杀了这十三个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