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参加比赛的七个人里,汪正贤和汪正然也在其中,分别是第四名和第六名。
剩下的五个人中,第一名是校尉柳毅清,第二名是副尉南印星,第三名是司阶陈立业,第五名是校尉彭越,第七名是副尉孙之衍。
这名列第一的刘毅清和第五的彭越,就是严云启试探出来的,目前军营里说了算的两个人。
不久,物证就被送来了。
所有的物证,包括汪正新的衣服,随身物品,十张地形图和十份文字说明。
汪正新的衣服和随身物品都被火烧了,其中一张地形图和一份文字说明,也被烧了一点,标签说明就是汪正新的。
尸体,自然是看不到了。
但是由于守将的死事关重大,当时仵作的检查相当细致,记录也算是全面。
这些东西,严云启早已经看过,也早已经做了一些设想。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个嫌疑人。
问题就是,证据呢?
严云启想了一下,叫人把当时负责这个比赛的几个人叫来。
不多时,六个人鱼贯走进严云启的帐中。
这些人中,一个叫封起,是司阶,算是负责整个比赛的策划人。
其他五人中,三个是兵士,二人是文书。
严云启道,“把你们分派到的任务说一下。”
封起连忙将每个人的任务讲述一遍。
军队里会写字的人不算太多,文书的任务自然是负责画地形图和写说明。
其他四个人负责选择比赛地点和制定路线。
四个人从比赛之前半个月前就选定了地点。
整个路程有五十里,有上坡,下坡,转弯,荆棘,可以说是相当考验技术。
路程一确定,两个文书便被带到那里,把路程画成地形图,再把路程写成文字说明。
“路程确定之后,你们跟什么人说过没有?”
封起道,“路程一确定,我们自然是要禀报的。将军和其他七位都知道大概的比赛地方在哪里,里面的路程有什么困难。”
严云启点点头,“路线图是什么时候画好的?”
一个文书连忙道,“比赛前五天之前就画好了,一共画了十张,八张给将军们,两张备用。图都是我画的。”
“文字说明呢?”
另外一个文书道,“那个都是我写的。也是十份。”
严云启扬扬手中的证据,“也就是说,都在这里了。”
两人连忙点头。
“路线图画好后,有没有什么人事先看过?”
封起连忙道,“没有。图画好以后,和文字说明一起,都用信封装好,每个信封上面写了各位将军副尉的名字,由我保存好。比赛当天早上,我们当着各位将军副尉的面拆封,呈给他们。”
严云启低下头思索。
然后,他把地形图和文字说明交给两个文书,“这都是你们亲笔画,亲笔写的吗?有没有伪造的可能?”
两个文书检查一遍,“都是我们自己的笔墨,不会错的。”
两人又互看一阵,其中一个道,“大人,我们连比赛早晨那天,把信封开封之后,也都是大略看了一遍的。每个信封里面的图和文字说明,都是我们亲笔画,亲笔写的。那天案件一发生,府衙来人,每张图和文字说明就立刻全交上去了。”
另外一个道,“真的不关图和文字说明的事。”
严云启又低下头。
关不关图的事,不是他们说了算。
就连信不信他们说的话,也是自己说了算。
他道,“好,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随时待命。”
六个人连忙退下了。
宁无心看着他,“现在做什么?”
严云启想了一会儿,“找人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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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月关转了一圈,严云启总算是把该问的东西问清楚了。
七个人中,柳毅清从一开始就排第二。
照理来说,汪正新应该就在他前面。
但是,直到最后,他都一直没有看到汪正新。
也就是说,汪正新在前面跑着跑着,就不见了。
当然,这个的前提,就是柳毅清说的是真话。
也有可能,就是他把汪正新追上,趁人不注意,杀了。
其他几人的口供基本一致,都说谁也没有看到过汪正新。
总而言之,汪正新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后来死了以后,又突然出现了。
彭越,汪正然和孙之衍倒是说起,他们的马的蹄子今天都有点问题,跑得不快,特别是孙之衍的马,蹄子伤的很厉害。
他们怀疑是有人做的,却想不出为什么和谁会这样做。
回到账内,严云启仔细的研究着路线图和文字说明。
文字说明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
“起点出发后,不到一里,即见到一个小湖泊。之后弯过一个大弯,前行一里后,往右转去一条小路。沿着小路一路下坡,不可再转去其他道路,弯过两个大弯,行进十五里,又会见到一个湖泊。之后沿着道路一路上坡,行二十里,路遇荆棘,再沿着道路行十里,即可到达锦旗处。”
(作者文言文不好,也为了方便阅读,文字说明是用白话文写的。请参照作者有话说看“本来的地图”,“被火烧了的地图”和“被火烧了的文字说明”来更加清楚当时的情景。)
严云启看了半天,觉得自己明白了。
他再次把封起和两个文书找来,仔细的问了几个问题。
封起和两个文书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一些事情。
☆、第49章 【案件五】再次消失
案情不算太复杂,已经基本明朗,第二日,严云启花了一天时间,细细检查比赛的路程,终于确认了作案方式和凶手。
接下来,只要把凶手抓起来,他就可以和宁无心离开,做想做的事情去了。
是夜,严云启帐中。
“过几日案子一解决,我们先去一趟昭国,然后回和州府。”他抱着宁无心,慢慢摸着他的头。
“去昭国?为什么?”宁无心有点昏昏欲睡。
严云启不说话,脸色有点发红。
他想带宁无心去自己父母的坟上亲口告诉他们,然后按照自己国家的仪式和他拜个堂。
“反正……去就是了。你听话就好。”
“嗯。”宁无心调整一下姿势,在他怀里窝了一下,“案子真的没问题吗?”
严云启若有所思,“希望是没问题吧。”
这个案子的内情绝对不简单,他只希望不会出什么差错。
严云启把他抱紧,自己也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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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严云启把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
几个人的神色都不算太好,严云启笑着看着他们,请他们都入座。
“大人,不知今天召集我等来,是否是案情有所进展?”彭越首先发问。
严云启道,“案情的确有所进展,就是再想向各位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柳毅清道,“大人尽管问,我等不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能抓到凶杀,找出叛徒,也好及早为汪大人报仇。”
众人齐声呼应。
严云启笑笑。
这些人中,到底有几个叛徒还说不准。
他道,“这次案件的最大疑点,就是汪大人被火烧。这个火,烧的实在是没有理由。”
众人不说话,等着他继续分析。
“当时知道他被火烧了,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凶手想借着火烧来隐藏一些事情。我检查了他所有被火烧的东西,觉得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地图和文字说明。”
严云启把汪正新被烧的地图和文字说明拿出来,给众人看,“发现出了什么问题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陈立业道,“请大人明示。”
严云启指着地图上的折痕,“汪将军在收藏这幅地图的时候,必然是沿着折痕折起来放在身上的。也就是说,当这幅地图被火烧的时候,地图应该是折起来的。”
说着,严云启把地图沿着折痕折好,“看出问题来了吗?”
南印星叫起来,“火烧的不对!”
严云启点头。
这个粗莽汉子看出来了,其他人肯定也明白了,“没错。若是折起来烧,四个角被烧的痕迹应该相符。现在的情况,一看就知道纸张是在打开的情况下被烧的。”
众人点头。
严云启道,“这说明,汪将军的地图,出了问题。文字说明也有同样的问题。这就说明,地图和文字说明可能都被人动了手脚。”
孙之衍道,“但是,从笔迹上来看,地图和文字说明都是文书所写,能出什么问题呢?”
严云启笑着点头,“仿照一个人的笔迹,并非是简单的事情。而且,若是里面的内容大不相同,也很容易让人看出问题。所以,汪将军的地图的文字说明,只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严云启拿出一幅地图和文字说明,“这个,是文书所制的备用,应该和众将军那天得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