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瑞嘉!不对,端坐在前的是那高高在上的嘉瑞帝君。青莲怔怔的站在厅中,看着眼前面的容熟悉而陌生。宫中重见的嘉瑞,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慵懒随意,第二次的霸气执着,第三次的疏狂落拓,眼前的君王是那样的威仪严肃,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这才是一个君王的颜色吧,那样的气度让人折服。直到这时青莲才似是想起了什么,望了一眼正襟危坐帝君阴沉的怒色,心中大惊大愧,跪伏在地上。身边依旧是寂静,寂静的让人害怕,似是被嘉瑞压抑的怒火搅动着厅内的空气,微微的阴风丝丝沁入青莲沾湿了的衣衫,让他阵阵发寒。
秦正清看青莲恭敬却默然的跪在身边,却不开口谢罪,心中焦急,讷言的徒儿在这个时候沉默可怎生是好,也顾不得方才的失态,开口道“陛下,微臣乐府首正秦正清,教徒无方,怠慢君上,请陛下治罪。”秦正清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青莲心中不忍,开口求情“还请陛下念及劣徒童青莲方年幼,初涉宫室事,从轻发落。”
嘉瑞看着跪在十步之外的青莲,低伏着身子看不清神色,单薄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嘉瑞闭上眼,眼前似乎又见到了那或是喜悦,或是哀怜,或是恐惧,亦或是欣羡的目光,那个曾经为自己抚琴,为自己受罚,倚在怀中颤抖,掩在竹后注视,在天光中怀风,在月色下掩袖的人影。
一切原是那样的美好,可是睁开眼,见到的却是跪伏在自己脚下的卑微乞怜的人,嘉瑞那高傲俯视的目光不再有片刻前的怜惜,冷傲孤独的心中剩下的只有不公命运煽然而其的怒火!
哀求
“王礼,朕记得有警告过你,在澜台好好的督诫童青莲修乐思过的吧,今日私逃之事你当作何解释!”嘉瑞沉沉的质问着跪在脚下的老监,对于这个一生服侍先王,也最得梓烨帝倚重的内侍嘉瑞说话显然并不刻薄,毕竟儿时王礼也对自己还算不错。
即使是这样也嘉瑞难掩怒气,自己之所以把怀疑身份的青莲送到澜台来,让侍奉先王的王礼照看,就是想青莲在最熟悉先王的王礼面前是再也掩不住身份的,而一样痛恨颜澜的王礼只怕会对青莲严加约束,恨意也算是假手于人,可是就现在看来,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嘉瑞心中愤恨,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自己原打算再王礼的严苛下青莲自不会太舒心,可是今天看来,都可以舒心的出去闲逛大半天才回来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自己依旧在为那人受着宫中闲气,而青莲,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既然可以这样逍遥,王礼难道你心中不恨了吗?
嘉瑞看着静静跪在面前的王礼,头发灰白,身子佝偻,一副老态,方才取来的竹板搁在一边。哼,倒也没有取巧,嘉瑞看着放在地上的竹板,宽宽厚厚打磨的光亮,也不是细薄的那种。王礼,那一室器具只怕只有你最熟悉吧,今日取这茅山大竹过来,怕也是仔细挑的吧,嘉瑞心中冷笑,因为他知道,忠心不二的王礼是有多么恨颜澜,当然也会包括一切和他有关的人!
“王礼,你难道不记得朕说过,童青莲在这澜台闭门思过的吗?今日你可知罪?”帝王怒斥。
“奴婢知罪,还请陛下处罚!”王礼的声音显得苍老沙哑,嘉瑞听在耳中是那样的平静,不见半分惧怕,不由心中怒火炽盛,那好,我就让你今日彻底想起那旧时得恨意。
“来人,给朕打这老奴五十板子,让他好生记着不尊上命的后果”话音刚落,嘉瑞身侧的侍卫就最近架起了跪在地上的王礼往那长春凳上面摁,“着实打,朕看着呢!”嘉瑞一字字说道,眼睛看着的却是跪在地上的青莲。
青莲跪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惧,帝王在上的震怒言辞像霹雳一般叱咤在耳边,尽管不是训斥的自己,但是天子自有龙威,而青莲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次的确是犯了过错。
但是听到王礼将被施惩,青莲蓦地抬头看着昔日照顾自己的老人被架起往长春凳上按,身后的侍卫手中拿着宽宽的板子。青莲心中惊悔,王礼有劝过在房中好好休息,是自己请求说太闷想近处看看,老人家才同意的,除了第一次偷偷溜出去外,以后每次自己要下楼来,王礼都会叮嘱早些回来,不要走远,可是自己每次去竹林时都没有放在心上,上次这位尽心照料自己和在这里唯一陪伴老人就因自己无意的失足而受罚,现在有怎好让他代己受过。
“皇,皇上!”青莲面对曾经熟悉的人唤出这个陌生的尊称,第一声竟是期期艾艾的不连贯,声音低得犹如蚊蝇,但是高坐在上的帝王射来如炬的目光分明是听见了,但是却没有动静。
眼见身侧的侍卫拉扯着王礼就要举起板子,青莲大急,复喊一声“皇上,皇上,是我不好,请您责罚我,王礼和我说过要在这里诚思己过的,是我,是我捺不住寂寞才偷偷溜出,溜出去玩的,皇上,请您不要打王礼了。皇上,打我吧,打我吧。”青莲说道后来已是断断续续的带上了哭音,因为皇上并没有动静,而身侧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侍卫见皇帝没有指示,已经落下了板子,发出了竹板击肉的声音。青莲心中悔痛,虽然打的不是自己,眼泪却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见皇上没有丝毫反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情急之下竟起身扑在了王礼身上,抬手向侍卫们摇手,哭求,“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秦正清见执板的侍卫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眼看那板子就要落在青莲的身上,秦正清护徒心切,竟起身相阻。就在这时,静看一切的嘉瑞开口怒喝,“秦正清,你大胆!”此一句警醒了乐首,放弃了造次的行为,只好又复自跪下,而那施惩的侍卫也停下了手。
“哼,你别急,待会儿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那份!”嘉瑞狠狠的看着青莲,语气生冷。捺不住寂寞?溜出去玩?那思过又算什么,罪孽深重的人,嘉瑞怒意炽盛,也忘了其实青莲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怎么了,接着打!”
眼看着板子又要落下,青莲眼看着王礼为了自己受罚,心中沉痛,竟一路膝行至嘉瑞脚边,轻轻的拉扯君王明黄的袍角,泣声哀求,“皇上,都是我的过错,皇上,打我吧,我愿意代王礼受罚,皇上,皇上”青莲不知如何是好,竟是无助的拉着皇帝的衣角,凄凄哀哀的请求这个最高的刽子手打罚自己。青莲的泪越落越急,一滴滴落下,打在嘉瑞明纹龙靴上,爽利的滑落,未曾沾湿一处。
另:作文解惑
谢谢支持,很高兴亲们的支持和提出的意见,也很庆幸一些问题我已经想到,现在特此作文解释一下。
关于亲提到的童屹将军的问题,童屹是出生世代诗书之家的公子,他做将军只有十年前的一回,如今不在边关驻兵却是管的京城的驻防,在皇权眼皮下,兼于童景瑜是第一集权人慧敏身边的侍卫,常留在宫中,且上次为嘉瑞和青莲避祸出京。这些事实可以说明几点,第一,童屹首先是一个文人,虽然通过自己的努力(缘由后文会提到)突破做将军,但是一个在军中没有太深根基的人,即使在京中布防,虽然地位重要但是却作不了大乱,因为近京的兵权童屹并没有。第二,童景瑜被慧敏留在宫中,其实是对童屹的一种默示的人质威胁,所以至少表面上童屹不敢造次和嘉瑞联手,因为儿子在人家手里,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没有京中拥兵者的支持嘉瑞很拿夺权的,但是皇帝也已有动静,赐剑可知,还有一直“昏庸”的嘉瑞明知将青莲召到自己身边会热猜忌,但是做了。第三,不知亲们有没有留意,那次童屹避祸,其副将已经被慧敏换了,是谁的人我想不言而喻。而且童屹为人低调,不结党,且素月和青莲是他的硬伤(以后详细说,亲们可猜猜),所以他将军的影响力和作用力并没有想象的大。
现在说一下嘉瑞帝君,他对青莲的恶待,排除恨意其实也是对青莲的一种保护,是给慧敏的一个信号,自己把童屹的另一个儿子招来身边,并不是拉拢这一位有京城兵权的人,因为他对青莲并不好,所以应该说是得罪童屹的,我记得文中有提过这一点原因,因为多疑的慧敏因为已经开始怀疑青莲的身份,若是嘉瑞还可以拉拢,那么一定会在宫中除掉他,前面也说过,顾忌童屹的力量是有限的。
那么再讲一下为何嘉瑞安于现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夺权并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慧敏掌权这些年根基已经很深厚,而且我有提过倾城之乱(以后揭秘),政变不行必定会让国家动荡,因为十多年前的动乱让国家大伤元气,大家发散一下童屹就是那时做将军的,因此一个帝王爱百姓,就不想用有可能带来战乱的方式来扰民,可见作为一个帝王,嘉瑞是很为百姓着想的,也就是我以前说过的心中有大恨也有大爱。
我也说过嘉瑞登上帝位是慧敏扶持的,想大家也是很有宫廷文水准的,当时嘉瑞少时的处境很危急,先是失去母亲的庇护,这对于一个年少的皇子,必定还没有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对还是皇帝目前唯一的一个儿子来说情况是非常危急的,想原因大概应该很清楚,简而言之就是宫中的其他的女子是想除掉嘉瑞,自己和皇帝生个儿子夺宠。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当时嘉瑞的处境却是很艰难,大家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当时的皇帝爱上了一个男人,已经不管其他事了,加之不久先帝梓烨就鹤去了,所以嘉瑞失去了所有的倚靠,虽说自己极力的大智若愚掩慧,但是嘉瑞要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登上帝位,是全靠皇后慧敏的一力扶持,因此嘉瑞是很感激慧敏。嘉瑞虽然对青莲不好,但是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想当大家了解到虐待青莲的另一种深意后,大家也会这样想,所以对于这个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慧敏,报答她的唯一方法就是目前交出自己的权利,因为这皇位若不是慧敏自己是得不到,前朝嘉瑞称帝的情节不是本文重点,所以在本文没有多写,我想大家应该可以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