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在梦中见过,你相信吗?”
真心地笑着,君天遥终于确定,他沒有找错人,即使这个人沒有那个人的记忆,只要人沒有变,就可以了,说实话,他很后悔,当时抱着男人跳下了高楼,赔上自己的命,只是将男人也拽下地狱,那怎么够。
“梦中,无稽之谈!”
漠撇了撇唇,很是不屑不信,君天遥将他当做白痴吗?
君天遥沒有回应漠的不屑,脸上浮动出了幸福而又甜蜜的色彩“梦里,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你叫我君君,君君……”
不屑一顾的表情,因为君天遥透露的那种不单纯的悚然表情,却在男人一声声呼唤改变沉溺。
仿若魔咒,漠的耳边,魅惑清脆的嗓音,慢慢的,变成了优雅低沉的嗓音,那个嗓音很熟悉很熟悉,他一直用宠溺的眼神追逐着另一个人。
“大哥,你以后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会的!”
“我想要什么? 便给我什么吗?”
“自然,大哥最喜欢君君了……”
“便是你想要我,我也给你!”
眼前蓦然纠缠出一幅暧昧的幻影,漠还沒有看清楚,他的腰肢便被君天遥占有性的拥住,男人的手臂微微的颤抖,似乎是激动难耐:“我记不住梦中法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以为,那只是梦……一直到见到你!”
漠脸色阵红阵白,不论刚才脑中的画面声音是真是假,他心里有有些膈应,他从來都沒有喜欢过男人的意思,过去沒有,现在沒有吗?以后也不会有。
“梦中之事,从來不定,你怎么确定那个人便是我呢?”
漠斟酌了一番,语气和缓了许多,却又拉开了点距离,他既不想再去承受梳洗之刑的恐怖,也不想被男人压在身下,这么多年的隐忍,他不是为了真的作为一个死士,无声无息地死去的。
男人的眸子,阴暗了一瞬。
君天遥的嘴角勾的更高:“我就是知道!”
像是个初涉情网的小年轻一般,有些急切,有些胡搅蛮缠地样子:“我知道你只是还沒有记忆,不过,你以后一定会想起來的!”
他的动作,却一点儿都不鲁莽,细细地为漠处理好所有的伤口之后,将先前准备好的棉袍披到了男人的身上,冰凉的身体,感觉到了暖意,漠躲避的动作,顿住了。
“你的伤口很多,要好好修养,不要随便走动,让人碰见不好……”
说着说着,君天遥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快睡吧……”
修长的手,轻轻的拍抚着漠的肩背,直到男人抵不住困意的侵袭,呼吸渐渐平缓,而美丽的凤眸,也悄然地闭阖,君天遥便那么毫无防备地趴在了榻前,睡了过去。
良久,蜡烛哔嚗之声渐息,漠睁开了眼,看着黑瀑般的青丝流泻,眼里的疑惑,渐渐成形。
,。
黑暗与孤寂无处不在,他静静地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雕塑一般。
黑暗的尽头,突然亮起了一抹亮光,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脚步声停在不远处,锁链声悠悠荡荡:“來者是客,不请我坐下吗?”
“随意!”
男人睁开眼,看着來客,淡漠静霭,毫无情绪波动的样子,让來者脸色阴沉下來。
“真是沒用想到,再见你是这幅德行!”
贪狼的手攥住男人的肩膀,揪住他身上的锁链,冷冷呵斥,却在看到他脸上的冷汗时,下意识地内力探寻,他变了脸色:“谁废了你的武功!”
阿弃将自己的肩膀侧了侧,避开贪狼,重新端正了坐姿:“你将那些人交给他了吧!”
贪狼恨恨地垂下了手,笑的有些难看:“我真是白问一遍,除了他,你还能被谁这么对待!”
“人都交出去了吗?”
阿弃再问了一遍。
“你真的疯了,他如此待你,你还将我们辛苦积攒的力量都交给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你真的那么……贱!”
手握成拳,重重地锤在了铁栏杆之上,贪狼咬牙切齿,眼底泛着可怕的红意。
第八十二章 假情真爱
铁链哗啦,阿弃站起了身子,走过去,将贪狼紧紧按在栏杆上的的手拿下:“本来便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他才积攒的力量,既然现在他需要人手,拿出来又有什么不可以……”
声音淡薄无谓,越发显得贪狼的激动与口不择言是多么的可笑。
贪狼也真的笑出了声,笑的脸都泛了红:“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阿弃,你真的是伟大的可以,这样不求回报的爱……”
阿弃抬起手,按在贪狼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激动的颤抖:“不是了!”
“什么?”
贪狼停住了笑,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有些期待地看着男人平静的面色。
“你以后待在他身边,便要尽心效忠,不用再期待我这个废人了……”
可惜,阿弃的话,不是贪狼想听的,他脸色一变,便要向前。
“若是你还记得我们们的约定,那么,便听我的话!”阿弃平静地坐了下来。
他们的约定,贪狼的手握成了拳,停在男人三步开外,无法向前一步:“你跟我走!”
阿弃看了一眼贪狼身上的夜行衣,冷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转瞬即逝,却还是让贪狼看呆了眼。
“不了,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若是我走了的话,他不会再留下你!”
“我也不稀罕留在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身边!”
恨恨地咬牙,贪狼欲言又止,想要告诉阿弃君天遥身边最近出现的男人让他死心,可是,他现在的处境,现在的样子,他不敢说出来。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好自为之!”
将铁门上的锁链重新锁好,贪狼熄灭手中的火折子,身形一展,向着出口遁去。
阴寒凛凛,贪狼的离去,让这间囚室更加的孤独,阿弃的手按在冰冷的链条上,冰冷的薄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再等等……”
他想要再等等,他想要等到彻底死心的那一刻,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之后,他的心,便可以比那个人还狠,才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
诡异的笑容,到了最后,渐渐地转变成了哀愁。
——贪狼手中弹出劲风,将被他点住的看守弄醒,风声飘过,几个看守的侍卫晃了晃身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处的白影闪过,君天遥背负着双手,静静地伫立在枝头:“为什么不走?”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卷帛书,残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即使不翻开,他也将里面的内容烂熟于胸了,蛊者,毒虫类,相传最早的蛊虫来自于苗疆,将许多毒虫放在一个器皿中,让他们互相噬咬,最后剩下的那条毒虫,便为“蛊”。
很多传说中,蛊虫奇异恐怖,有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功用,傀儡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和生蛇蛊……不一而足。
本来只是苗疆之内神秘存在的蛊虫,后来有一个西域人不知如何得到制蛊奇术,且更上层楼,将本来便阴诡莫测的蛊术研究的更加高深,在中原武林中掀起了腥风血雨。
手指细细地抚摸着布帛,丝丝缕缕的线条,在指腹之上跳动。
从知道阿弃对他下蛊开始,君天遥将男人关押起来的同时,便已经秘密找人寻来各种奇术秘闻,希望找到解决的方式,他不习惯将自己的命放到别人的手上,能够自己心中有数,再寻医者或者逼迫男人也不急。
“真是没有想到……”
他得到的这本残缺的帛书中,虽然没有具体制蛊方式,却将各种奇蛊的习性特点,记叙的一清二楚。
“子母蛊……”
君天遥喃喃着这三个字,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觉得更加难受。
子母蛊,又名命蛊,子蛊为辅,母蛊为主,中子蛊者,必定受制于母蛊,若是母蛊受到伤害,子蛊必定承受双倍的伤害,而母蛊也可以减少些许伤害,母蛊亡,子蛊死,子蛊亡,母蛊不会有一点儿事。
而废除武功,丹田破碎,便算是很重的伤害了,他没有一点事情。
枝叶摇动,君天遥将手中的帛书放入袖中,转身望着凭空出现的黑衣人:“什么事?”
“少主,漠公子醒了,正在院中独酌!”
对了,他吩咐过,漠想要做什么都随意,但是,要随时向他回报那个人的行踪。
君天遥脸上的表情变幻了一瞬,勾唇浅笑:“这才分开多久,怎么就开始想我了吗?”
这句调侃的自问,黑衣人没有办法回答,君天遥也不需要答案:“吩咐下去,这里的守卫力量加强一倍!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阿弃,既然你不想要走,那么,我会随你的愿!
——一袭白衣的男子,静静坐在月下的样子,宛若仙尘中人,冷漠中透着清高,温雅中蕴含魅力,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