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惟摇头,说:“乱窜一词太像牲畜,不太合适!”
“噗!”一口鸡汤直接喷到了太子殿下的碗里。
太子很是恼怒,这鱼刺刚挑完正准备送嘴里怎么就被这样给糟蹋了?
“皇叔回王府用膳吧,众位婶婶兴许也在等着侍寝呢!如此也让我们可清净一些!”
被小小的太子笑话府中姬妾太多,韩既夏觉得一口闷气憋在了喉咙了,上不去下不来,生生的被庄重严肃的太子给噎得嗓子眼发疼。
回了府就接到了唐歆的密报,叶生用药水一浸就显露出了字迹,拿给唐季惟一看,才知她最近麻烦缠身查不了东西,想让唐季惟帮忙一二。
“爷不在朝上任职了,还帮得上忙吗?”叶生瞧着问。
唐季惟借着烛火点燃了信件,烛光深深而面容清秀明朗,笑着看了一眼叶生,说:“不任职就没办法了?太小瞧我了吧!”
叶生低下头研墨,说:“奴才不是担心爷嘛,唐歆姑娘进宫的事情要是被他人知晓了还不说爷您意图不轨?况且唐宓姑娘也在太后跟前当差,这也太惹人闲话了。”
唐季惟点头,提笔写下一封信,说:“唐宓的路子是自己选的,由不得我们去同意不同意,但唐歆不一样,她身上背负的太多,我总是要帮她一把的。”
“爷就是宅心仁厚,唐歆姑娘能遇见您是您的福气呀!”叶生深有感触的说,摇着头继续给唐季惟铺纸。
“那你呢?你又没有后悔?”唐季惟挑眉说道。
叶生笑得像个憨小子,晃着脑袋说:“要不是爷收留我教养我,我再机灵那也是没有前程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爷您用我对我好,我以后就有盼头了,说不定还能跟随您往更高的方向走呢!”
叶生第一次没有自称为奴才,单纯的出自敬重和唐季惟这样面对面的交谈,虽然是粗话,但是唐季惟心里很是赞赏。
“希望我有朝一日不辜负你今日的期盼吧!”唐季惟抿着唇笑着说。
“季惟,快睡了,都几更天了还这么忙乎!你的身子还要不要啊!”萧氏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唐季惟看信已经写好了,立马装好在信封里搁置在书桌上就匆匆出去了。
叶生把放在书桌上的信封放在书案的抽屉里,这是秘密的东西可不能这样盲目的信任府中诸人,毕竟人心隔肚皮是算计不到的。
唐季惟看着萧氏走来,立马迎了上去,笑着说:“娘的中气是越来越足了,这还没走到我的房前我都觉得犹如在耳,可不得了了!”
萧氏拍着他的手说:“快去睡,我这个老太太身子好得很,总是在操心别人您什么时候也为自己打算打算,那些补品吃得我脸色红润气血充足,我现在不吼几嗓子总觉得憋得慌!”
唐季惟说:“那些补品不要吃太多了,虚不受补着了病就不好了,您不想吃就别吃了,放在那里又不会坏!”
“怎么不会坏?那些虫草我看着就是要坏了,都长得什么模样啊!”萧氏忧心忡忡的说。
唐季惟笑着回答:“那虫草本身就是那个模样,您还当他发霉了?别吃了,再吃多了您这气血太旺总是这样睡不着的,您再走几圈就睡去吧,我也要睡了。”
萧氏点头,立马赶着唐季惟进了屋子,说:“快睡啊,我估计还得转悠到你这边来,要是看着你又在看书的话我可一把火烧了你的宝贝些啊!”
唐季惟哭笑不得,只得连连点头保证才让萧氏放弃觊觎他书房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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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送上~码字卡壳什么的我才不会说呢~哼哼
ps:心疼渣攻的都站出来!还没怎么虐呢就看不下去了??【包子脸~
☆、58
唐季惟受了皇命为太子挑选伴读,虽然韩缜说了是众人皆等,但是制衡之术不可小觑,唐季惟在选出人才的时候,也特意为韩缜留下了公侯家的世子以及手握重兵可以威胁皇权的大臣的亲子。
他们每日进宫不仅陪伴的是太子,在韩缜和唐季惟眼里,这更是一种人质的方式来控制有异心之人,从嫡子的言行就可看出各个侯爷公伯是怎样教养他们的,对皇上怀的是怎样的心。
唐季惟用了自制试题测了几次,筛选了一些留下,并把名单呈给了皇上,一旦皇上朱批,三日之后便可进宫伴读。
“唐卿用心了,朕十分感谢!”韩缜拿着名单看了一遍,知道唐季惟的良苦用心之后,便觉得前路似有晨曦。
唐季惟不得不再次跨入这个殿里,虽然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是一件难事,但苦就苦在这是对于他们彼此最严苛不过的惩罚,他想避开而唯恐韩缜追来,而韩缜想有所作为唐季惟又唯恐避之不及。
“臣既然答应了太子必当十分用心,皇上此言让臣深感惶恐。”唐季惟低头。
韩缜也不生气,三下两下的就批好了奏折并附上了一道圣旨,明日宣读即可。
看着殿下之人,韩缜眉头一皱,说:“卿答应了朕南巡之事可还算数?”
唐季惟脚心略麻,自从中毒之后身体比以前弱了不少,现在站在这里回话已经是百般忍耐了。
“臣自当履行承诺,皇上放心,臣并不是食言而肥之人。”唐季惟悄悄的抬起了一只脚放松。
韩缜眼神似鹰,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挑明,只是对李昇说:“给唐卿赐坐!”
唐季惟低头谢恩,李昇端了圈椅来正正经经的放在中央,唐季惟自己给挪动到侧方,和皇上对立而坐这样大不敬的行为他是决不肯做的。
李昇求助一般看向皇帝,皇帝摇头示意他退到一旁。
唐季惟松缓了痛苦,自然面上的神情也好上几分了,虽然戴着帽子总觉得不太如意,但是渐渐长起来的毛刺儿让他觉得实在是搞笑,只有规规矩矩的戴上了。
韩缜见唐季惟脸色好上许多了,才说:“南巡之事卿有何想法?四弟还有很多没有想到的问题,卿可注意了?”
唐季惟低着头不动声色的回答:“没有。”
李昇觉得后背开始冒冷汗了,看着唐季惟这不耐烦的神色让他完全不敢再往皇上那边瞧去,多尊贵的人啊,被这样忽视打发着还受得了吗!
李昇多虑了,韩缜并未动怒,只是看着唐季惟单薄的身子说:“卿既然已经放下职务了就安心养好身体吧,南方水土好气候温和,朕可以带着你在那边多留些时日保养身体。”
唐季惟右眼跳个不停,本想着快刀斩乱麻没成,就算是相看两厌也可行,偏偏还要时常凑作一起来让彼此尴尬。唐季惟的脸色有些不好了,南巡之事他早已有言在先不便反悔,且淮南百姓对圣驾翘首以待之情他也可猜测一二,这是国事并非私情,唐季惟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想通之后面色上就要好一些,总算知道站起来给皇上施礼谢恩了。
“皇上出巡,何人监国?”
韩缜站起来轻抚衣袍,面目严肃正经的说:“自然是太子监国左右丞相辅佐了。”
唐季惟皱眉,在他心里太子一直都是那个笑得眼睛弯起来像月牙儿一般的孩子,却忽视掉了他本是皇家子嗣责任重大,堪堪五岁就要坐镇监国,唐季惟既担心又心疼,不自觉的面上就表现出了几分。
韩缜说:“卿太过惯着太子了,他是储君这是他的必然之路。在你没来之前他都是一人睡觉的,现在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每日夜深了才得以脱身出宫,府里的老夫人估计也是担心不已吧。”
唐季惟嘴角抽搐,只是一日跟着太子殿下睡了一个午觉之后,太子就腻上了他,每晚要不是唐季惟侧躺在旁陪伴,他就犟着身子不肯睡觉。韩缜对待他狠心,自然是有多重法子改掉这样的“恶习”的,但是唐季惟一对上太子那种期盼中眸光带水的神情就受不了了,自甘堕落,留下来陪伴着他入睡才起身出宫。
韩缜既欢喜又忧虑,这样可以让他留在宫里的时间更多一些,跟太子也更亲近,是好事儿。可一看到他又迅速消瘦下去了,韩缜便心疼不已。
“殿下估计要来寻臣了,臣告退!”唐季惟起身跪安。
“嗯。”韩缜应了一声。
果然,一出了勤政殿就看到一个黄色的小影子在那里踮着脚尖往里面瞧。
“老师!”太子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扑进了唐季惟的怀里。
唐季惟接了个正着,把他抱起来对视,说:“殿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公公没让你坐着等吗?”
太子眯着眼睛笑,说:“小竹子给端来了椅子,可我想着父皇对儿臣的教导,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想让自己一直都处在一个自我窘迫的地步,父皇说那样才能成为大丈夫!老师觉得呢?”
唐季惟抱着他往回走,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小竹子立刻前面提高了灯笼,夜晚的皇宫太过黑暗,阶梯又很多,摔了一跤可不得了。
“臣觉得皇上此言甚是,太子应该疲于享受而注重修身,皇上对太子的教导很有助益,太子要好好听从才是。”唐季惟说。
太子点头,抱着唐季惟的脖子乖巧的窝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