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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 (若花辞树)


  姜恪见她明白了,深感她聪明的紧,一点即通,见午膳还有一刻光景,便对她说起了北疆情况:“北静王任陇西总兵,”华婉点头,陇西东接陕西,南控巴蜀,西倚新疆,北扼内蒙古,乃是要地,明史记载,元顺帝就是从甘肃走的,她静静的听姜恪说道:“唐茂和为参议,哦,顺承郡王为肃州总兵,主掌西北兵务,此次北静王在折子上倒有意向顺承郡王借兵。”华婉认真的听着,心中却腹诽,怎么可能,先不说此次蒙古人是否来势汹汹,单说肃州与陇西并得太近,面对外战常有纠纷,若是两地总兵融洽倒还好,若是疏离,保不定那两位的手下人暗地里斗过多少回了,这样重要的两处要塞,皇帝怎么会派融洽的两人分别去守?
  华婉眨了眨眼,问:“顺承郡王与北静王,素有嫌隙,顺承郡王听说了,便上折子称不借罢?”
  姜恪做出遗憾的神情,道:“也不知道那顺承郡王从哪得的消息,北静王的折子在御案上摆了没两日,他的就到了,说是粮草捉襟见肘,委实不能远行,且西面瓦羯相峙,不能掉以轻心。两位封疆大吏,却因个人私恨,不能同心协力,实在可惜。”
  若真同心协力了,恐怕你和皇帝的头都要大了,他们两不和,你心里不定多高兴多放心呢。华婉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倒是极为严肃的附和道:“大义之前,私人小仇算得了什么?两位王爷真是糊涂。”
  姜恪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你啊,调皮。”然后勉强正了正脸色,继续道:“在这关头上,却有一人更不顾大义。”
  华婉看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谁?”姜恪肃容答:“陇西参议唐茂和。北静王参他强占民宅,逼死良民,证据确凿,请皇上下旨,命大理寺审理了。”参议乃正二品大员,属文职,有规劝总兵上诉朝廷之权,大理寺掌刑狱,都察院则主掌监督、弹劾及建议,此事不先交由都察院详查,却要大理寺打头阵,真是耐人寻味。
  华婉道:“皇上准了?”
  姜恪摇头,道:“只革了唐茂和官衔,押解回京。”此时派都察院去,已查不出什么了,是或不是,先将人调回再说:“如此,陇西参议一职便空了下来。皇上让我举个人。”
  说了这许多,此人才是关键,华婉心道:“莫不是把你老丈人搬上前线了罢。”果真听王爷笑着说:“先帝曾当着群臣说过,腾远侯精忠贯日,律己果毅,且足智多谋,我向皇上荐了他。”
  这倒是个立功的好时机,想必滕思成去到那里,定能混个百户千户什么的。华婉先考虑了合作伙伴的前途,然后再想,王爷为何要派腾远侯前去?难道要重新启用?也不知腾远侯与北静王的关系如何。
  姜恪见她沉思,略略抬了抬手,两旁侍立的丫鬟便都退了下去。华婉回神时,却发现身旁只有王爷在慢悠悠的饮茶。
  “呃,皇上准了么?”华婉问。
  “准了。”姜恪答:“本王,一直有一事不明,你可能替本王解惑?”
  华婉不明所以,却仍见点头道:“王爷请说。”
  “都道腾远侯甚宠四女,滕四小姐与其父亲密无间,可为何,本王看到的,却是滕四小姐与腾远侯亲情寡淡,情分凉薄。是传言有误,还是本王所见出了差错?”王爷一字一句,缓缓道。






☆、38第三十八回

  华婉猝然屏息凝神,唇边还缀着一个尚来不及敛去的温婉的笑意显得有些僵硬。她的脑海中几番纠结,一个惊人念头倏然闪过:王爷发现她不是滕思川了?这念头刚起,旋即便被否决。这类似“借尸还魂”的奇遇,只怕说出来也不定有人相信,王爷怎能发现?那么,莫不是王爷怀疑她的身份,以为有人假扮了滕思川?华婉再度否认,因为她委实想不出有谁有什么动机假扮。
  几经思量,却是始终猜不准王爷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何用意?
  “这,这,这大约是外人不曾亲眼见过……因而大多是凭空猜测罢了。”华婉边想边说,“妾身深居闺中,极少出门,身子又比姐妹们弱了些,父亲难免就多照顾一些,若说宠爱,着实相去甚远。”
  说完,华婉下意识的捏了捏衣角,心脏砰砰的跳得飞快,她的话太过模糊与牵强。姜恪笑了笑,挑起左边的长眉,怀疑道:“是么?”
  “是,是的,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华婉的声音稍稍的拔高了一些,说罢又不安的抿了抿唇,端起青瓷茶盏,低头拨了拨盏中嫩绿浮动的茶叶,她知道王爷不仅睿智,更是体察入微,不是这么几句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能骗过去的,只是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让人信服的话来说,或者,华婉隐隐的感觉到,她并不想骗王爷。
  姜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看得华婉红了脸抬不起头来,方理了理衣摆,轻轻松松的道:“这说不清的事儿,本王不在意,左右是小事,你不愿说,那就不说罢,无妨的。”
  华婉愕然惊讶,你媳妇蹊跷,这,是小事?
  “真的,小事罢了,”姜恪得意的笑起来,仿佛哄小孩般的摸了摸华婉柔软的秀发,见华婉讷讷的点了头,便正了正脸色,说道:“只是,有件事,本王要与你说一说。”
  她神色收敛肃正,定是一件极为紧要的事,华婉暂收起疑惑猜想,正色道:“王爷请说。”
  “你可还记得,去年三月,你往大相国寺路上,遭了伙贼匪打劫伤人,幸好遇上本王微服,救了你。”姜恪说罢顿了一顿,眼睛望向华婉,华婉自然记得,若不是那贼匪伤人,兴许,她就投胎转世,而非穿越了。姜恪见她记得,便继续说道:“那贼匪凶残大胆,明知是侯府的车轿,仍是照抢不误。当时,本王便觉着不对,之后立即派了人去查那伙贼匪的底细。”
  “查出来了么?”华婉紧张的问道。
  姜恪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道:“自然是,查出来了。那伙贼匪一逃到紫溪一带便失去了踪迹,也找不到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
  华婉心沉了下来,既然敢明抢腾远侯府,自然不是什么小角色,这样的团伙犯案定是精心筹谋了的。但,只要是落草为寇,就必然有一个落草之地。王爷找不到,腾远侯府亦是毫无头绪,只能说明,那群人,根本不是什么贼匪,而是有人刻意假扮。
  姜恪又道:“那伙人极为谨慎,可惜,慎迟乃是金吾卫十三太保之首,专研刺探,稍稍费些功夫,倒也不难查。他们小心谨慎,却张狂嚣张,在紫溪附近一个小村子里换了衣裳便以为万事保险,一路大摇大摆的往临安府去。”
  华婉默然,强龙不压地头蛇,王爷能查到的,腾远侯即便查不到,也不当是那时对她说的:贼匪狡猾,竟没留下一丝线索。华婉犹记得说这话时,腾远侯双眉紧蹙,略见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与愧疚,还拍着胸脯满口的保证道,日后出门一定会多派几个护卫跟着她,万不会再将她置于险境之中。
  那时,襄阳侯府还未提起结亲之事,选秀的圣旨更是未下,腾远侯慈爱而宠溺,华婉是相信且珍惜这珍贵的父爱的——至今,华婉仍是相信,腾远侯对滕思成是真心的,只是,在更有魅力的诱惑之前,不得不硬下心来把她牺牲。因此,她对腾远侯提不起爱恨,只是为思川难过罢了。但此时,她却觉得思川可怜,能让她父亲轻易放弃她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到相比之下,那份看似沉甸甸的父爱微不足道。
  “你可猜到了那伙人是谁派来的?”姜恪给华婉斟上茶,目色复杂的望着她,似有怜悯,似有庆幸,又似无奈。华婉回视她,轻轻一笑,脸上并无一点难过的痕迹,她淡淡的道了声:“知道。”能让腾远侯如此维护,且对滕思川恨之入骨的,又能掌握她的行踪,派出人来刺杀的,只有一人——她的嫡母,陈氏。
  “你知道便好了,不论如何,他总是,”姜恪停顿了一下,探究的望着华婉,似乎想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她的目光太过深刻而沉重,华婉不知所以,茫然困惑,身子却先于思想先有了反应,脊梁挺得僵直,硬生生的与她对视,后背惊起了一片冷汗,忽然,王爷转开了视线,豁然轻笑道:“他总是滕思川的生父,你若不愿再与他走近,本王自会想法子,替你还了他的养育之恩。”
  华婉一愣,惊喜之下竟忽略了王爷言语中暗藏的深意,腾远侯此人心术不明,且急功近利,心思不定,能显贵于盛世,却难立足于危难,当下虽是太平,但暗地涌动不明,且腾远侯先遭皇帝不喜,又让豫王猜忌,前景堪忧,她总觉得与他太多牵连不好,可父女血缘,岂能说断就断,现下可好,王爷言下之意,即便今后有什么祸乱,她也会保着她。
  王爷真是细心体贴之人。
  于是,一高兴,华婉就兴奋的握住了王爷放在几上的右手,深情脉脉道:“王爷深明大义,决胜千里,明德贤孝,能如此为妾身花费心思,妾身铭感于心。”
  虽然她所言那三个四字词与这事实在没什么关系,但不妨碍姜恪得意的接受媳妇的拍马。她迅速反握住华婉的手,还加入了左手,在华婉嫩嫩的皮肤上轻轻的摸了摸,牵引着到了眼前,低头轻轻一吻,笑眯眯道:“那爱妃要如何报答本王?以身相许罢,本王觉着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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