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放过地紧追而至,桃夭一手抓住他的脚,把他拉到面前,笑得邪肆。
“喂喂喂,小鹿还在这呢,放……放手!”白鹇巴拉着床单,以及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床上,手脚并用地想往前爬去,却只能狼狈地被后面的人拖回去。
“小鹿在哪呢。”充满笑意,没有疑问句的话响在耳际,湿润的气息袭上耳垂。
白鹇敏感地一颤,回头一看,哪还有小白鹿的身影,分明只有他们两人在床上打架似的,身躯交缠。
“你!”白鹇打了个寒颤。
白鹇不信任的表情也刺激到了桃夭,纤细的睫毛往下一压,危险地眯起双眸,干脆翻身把白鹇压在身下,“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般不堪,不值得信任?”
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白鹇觉得自己的嗓子莫名的发堵,说不上话来。
桃夭冷笑,难得的好心情瞬间阴霾下来,心尖一阵阵抽痛。
“难道我做的这么多,你都没看在眼里?白鹇,你好硬的心肠。”
白鹇知道,这家伙生气了,否则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心里莫名的也压抑起来,连带着气都喘不匀,沉重得有如巨石担着。
“你知道以前的人类在我眼里是什么吗?”桃夭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魅意不减,白鹇看到他眼中分明有嗜血的光闪过,让人心悸。
“我曾相信过一个人类,也甘愿被他利用,那时的人类,不过是我拈手的飞灰,不痛不痒的一只蚊子而已。”阴沉的眼神,如花的笑靥,轻松的口气,逼近的身形,无一不在给白鹇施放着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吗?”
看到白鹇眼中的惧意,桃夭笑得发狠,“不是我杀的哦。”心痛如绞,你还是不信我吗?
白鹇张了张嘴,他想说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桃夭第一次这么失态,笑得比哭还让人动情,让闻者忍不住鼻头发酸。
“他是自杀的。”轻轻吐出这句话,桃夭起身,红衣转瞬已经批身,长长的衣摆拖曳到地上,颓散随意,转身移动脚步,就要离去。
白鹇被他的话震住,动作先行一步,不经大脑拉住他的衣袖,呆呆望着指尖,不知道作何反应,。他刚刚的神情,好像在流泪,让他的心发酸揪疼。
蠕动着嘴唇,白鹇只说了两个字:“别走。”
桃夭背过身的眼划过亮光,随即暗了下去,发狠地用手一掌抚向白鹇拉住自己的手,眼眶发红。
出乎意料地,白鹇没有因为吃疼松手,手上肿起一大块,红通通,一个掌印。
“别走……”白鹇喃喃念着。低着头,没有多余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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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TAT……情节走入正轨中……
☆、040、夜还很长(四)
白鹇的表现很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遇到攻击他都会下意识的躲避开,习武者的反射神经,可这次没有。
可处在愤怒暴走状态的桃夭虽然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去多想,他的心情很不舒服,因为白鹇的不信任,也愤恨自己的不争气,竟然喜欢上一个毛头小子,不,也许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那个字。这次的爆发,还有着对两人无法再进一步的关系的焦急暴躁吧。
桃夭美丽的面容露出自嘲,回过神已经变成冷笑,冷冷钳住白鹇的下巴,用上力道,连语气都冰冷生硬,“你是想要玩欲擒故纵吗?还是想要跟之前的那个人类一样利用我?”
白鹇扬起头,鼻血不知不觉已经止住,渗人的血迹也被擦净,他两眼沉静地望着桃夭,让两个人的眼睛对视。
桃夭发现,他看不透这个看似单纯的人眼底的情绪,难道他之前的只是伪装?不过披上的欺骗世人,欺骗他的外衣。
“你在闹什么别扭。”白鹇的表情很平静,不会让人感觉冷酷,也没有疏离,没有笑意,更没有疑惑,只是平静地复述。
非常冷静的一句话。
却像道雷劈中桃夭的头颅,让他浑身一震。
他不冷静,他在像一个小孩子刷脾气,闹别扭?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还是因为面对这个人,他所有的冷静全部丢失掉,舍弃掉了?
师傅……师傅……我该怎么办?
此时在他的心中,能救赎他的只有他的师傅,教育他,待他千年犹如一日,如父如师的亲人。
桃夭的心绪变得一团糟,乱如麻,就连表情和眼神都陷入迷惑,如同当年迷路不知何返的白鹇。
白鹇轻轻地把他拥入怀中,下巴垫上他的肩头,桃夭看似可靠邪肆,其实心性简单跟个孩童没有两样,心性敏感,一触即发。
呆愣着,桃夭看着白鹇后脑勺的发,缓缓闭上了眼睛,毫无设防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抱着桃夭的背,轻缓地拍抚着,就像在安抚耍小性的孩子,哄他入睡。连白鹇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呆呆的做着一切,机械式的,好像下意识的行为。
为什么在桃夭说到那个利用他的人,他的心会一阵抽搐慌乱,明明不是他做的这么糟糕的事,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闻着桃夭身上散发的淡淡沐浴清香,还有体肤间带着的暖香,以及若有若无,空气间沉淀的香甜桃花气息,微微醺然陶醉。拿起被子,轻轻地为他盖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渐渐陷入黑田。
“给我一个机会……”在白鹇以为自己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极轻的耳语,似乎随时会随着风化在空气里。
这是两人的约定,他拿东西,他得承诺,两全其美。
“嗯……”他听到自己这么应道,感觉到肩上有力道加重,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渐渐地迷迷糊糊睡去。
今夜的睡眠,会比以往更沉浸,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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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咯……
☆、041、恋爱的感觉(一)
旭日东升,耀眼的光线顺着窗棱爬上床头,照亮那一双互相倚靠的璧人,温馨的画面。
白鹇眉头动了动,睁开眼,酸涩的脖子告诉他,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整整一夜。
手指僵硬的动了动,又怕惊动身上酣睡的人,静静地蛰伏,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他很清醒,昨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犹在眼前。
比如:答应跟某妖孽交往。
交往……这个他一直憧憬的词,竟然在此刻出现了,而且对象,是个男人……
昨天的他到底是有多脑抽才如此淡定地答应下来啊,想想就很羞人。
对桃夭的感觉说不上来,不讨厌,更说不上爱不爱,比一般人感觉亲近点,比亲密又远那一些,很别扭。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清醒时的两人,交往,是要约会吗?还是跟之前那样接吻……然后,滚床单?
想想就让人恶寒,白鹇很孬种得有想退缩的感觉,想到两个男人口舌相交,再一上一下,做着男女才能做的事……怎么想怎么恶心。可为什么之前与桃夭接吻,不但没有恶心的感觉,反而情动,那啥昂起脑袋了呢?
还有,让他这大半个月夜夜辗转反侧,心脏失控跳跃的那日,为什么面对这个比他还幼稚的男人,突然就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以白鹇的情商,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答案。
他很纠结,纠结的恨不得揪掉自己一大樶头发,以疼痛来唤醒自己。
可在他还在揪与不揪上进行思想斗争时,发麻的肩膀传来动静。
妖——孽——醒——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鹇僵硬地挺起身体,脸色涨得通红,大脑毫无出息的罢工,叮当作响。
“好硬。”桃夭低声嘟囔一句,一手摸着僵硬的后颈,一手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你醒了?”
白嫩的手指虚掩在淡红色的唇边,小小地打个呵欠,桃夭眼神蒙着一层迷雾,半瞌半闭,还未完全清醒的样子,对发怔的白鹇露出一抹微笑,“早上好。”
“……”默默地转过头,白鹇捂住鼻子,心里两行宽面条泪,这个表情……这般姿色……好想让人压倒……
可尼玛为毛这是个公的!他白鹇是正常人啊啊啊!
“唔,怎么了?”桃夭脑袋微倾,转到白鹇的面前,黑曜的眸中带着迷糊不解,雾蒙蒙的,很是好看。
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妖孽……
视线不自觉地溜到那人抬起放在唇上的藕臂,因为动作而下滑的宽阔衣袖落到了手肘,半截白玉泛着莹润的光泽,如上好的暖玉,引人观赏亵玩。
这人全身无处不在散发着费洛蒙……
“小鹇。”桃夭像个大型犬,撒娇地蹭着白鹇的脖子,蹭得他直发痒。
“喂喂喂!”白鹇干瞪眼,被他那么一闹没了拘谨,哭笑不得地闪避,扶正他。
这是桃夭第一次没有带着怪声怪气叫他的名,出奇的好听。
“咚咚咚。”门外传来小心的敲门声。
“爹爹早饭备好了,起来了吗?”是小白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