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去了什么宁墨院嘛!能有多大的事儿!哼,幸好我们去了,不然还不知道您在这长生岛能算的上什么地位!”骆锡岩气的跳脚炸毛,就算开打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呵呵,不就是?呵呵呵,锡岩你真有能耐,那可是奚宁的闺房院子!”贯墨哼笑着,长腿在桌下交叠。
“啊?那……”是闺房啊,怪不得贯墨发这么大的脾气,如果不是顾忌着贯墨,自己早死了有一百回了吧。不过,就是因为贯墨!长生岛的态度算是认定了这个好女婿吧!
“再说说你吧,半夏,你不是说带锡岩去捡贝壳么?能捡到那里去么!”贯墨完全不理会骆锡岩的怒气,任由他自顾自地气着。
“我,我看那里风景好,又不会晒还有好多好玩的。”半夏低垂着头,在门边站好,生怕骆锡岩和贯墨一个不痛快打了起来,自己没武功也好跑远些不是。
“哟,是挺会挑地方的。”贯墨完全是拿鼻音出声的,气势压迫地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我以前也都去了的啊,怎么都没被发现?”半夏小声嘟囔着,都怪骆大哥,说了从狗洞里钻,非要显摆着翻 墙,一下就被发现了吧!
“什么?!半夏!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贯墨腾地站起身,对着半夏厉声道。
骆锡岩看贯墨这样,也挺身而出,挡着半夏:“贯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要半夏带我去的,人家奚小姐都没说什么,你那么生气干嘛!”
“我问半夏呢,没问你。”贯墨火气不小,看来是非治半夏不可。。
半夏在骆锡岩身后已经开始小声抽泣着:“呜呜,我是公子身边服侍的小药童,呜呜。”呜呜呜,药童怎么了,没地位连出去玩都不行么!
“那我身边可还有旁的亲近之人?”贯墨看他那样子,知道是曲解了自己的本意。
“没了,呜呜,公子身边就我服侍着的。”半夏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委屈之极。
“好了,别哭。这事也怪我对你管教不严,呵呵呵。”贯墨又坐上那藤条椅子,轻笑了几声。
“本来就是怪你!还非得把半夏吓哭干嘛!”谁让你不带我出去的,谁让你和别人暧昧不清的!骆锡岩才不怕贯墨呢,瘪着嘴瞪眼过去。
“我算是知道为何长生岛有传言了,半夏,我可是得了你的福!”贯墨恶狠狠地说着。
“啊?”半夏鼻涕泡吹了一脸,眼神无害地看着贯墨。
“呵呵呵,我身边唯一的小童子,没事就往那狗洞钻,跑进大小姐的闺房,你说说是不是我的授意呢?”贯墨不怒反笑,祸也闯下了,再训斥也是无济于事。
“呃。”这下骆锡岩和半夏都明白了,才貌双全的堂堂医仙,至今未娶,本就是趋之若鹜的对象,现下放低身段派了小童子去小姐房里,自然是喜事近了。
“得,我还得背着黑锅去给人瞧病了。你俩,要不要用绳子捆起来?”贯墨叹了口气,刚坐下又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我练会心法。”骆锡岩忙乖巧地给贯墨让出门口。
“嘿嘿,我我接着去铡药。”半夏也侧出身子,给贯墨让路。
贯墨才走了出去,又似不放心地回头看着。骆锡岩和半夏立即站好,异口同声道:“我们绝不踏出院子半步!”
当然,这话是实现不了的,太阳还未落山,几个机灵小侍就跑来道:“骆少侠,我们岛主备好薄酒,请您过去赏光。”
骆锡岩这才想起,早上答应过奚宁,想来这是特殊情况,贯墨也不会计较的。
等到了宴席才发觉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贯墨也在。骆锡岩像做了亏心事般瞄了眼,贯墨笑着对他微点着头。
“这位可就是骆少侠了,真是一表人才啊。”主座上一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朗声道。
骆锡岩忙拱手行礼:“晚辈见过岛主。”抬眼瞧了,大吃一惊。虽染上岁月的雕饰,但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轰动一时的美男子。当然,只比贯墨稍微逊色了一点点。
“本人有幸见过骆老盟主的拳法,实在精妙。想来骆少侠也定是虎父无犬子了,哈哈哈,真是代有人才出啊。”长生岛岛主派人指印着骆锡岩落座。
“晚辈不才,岛主谬赞了。”骆锡岩坐下后才发现,身侧是奚花那朵花蝴蝶,如往常一样,一袭紫衣花枝招展的。
奚花举了酒器朝骆锡岩示意,仰头吞了满杯,举止潇洒风流。
贯墨坐在对侧,与骆锡岩远远相隔,眼神中带着警告,骆锡岩只好讷讷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中场响起丝竹乐声,一溜的舞女水袖长甩,唱着媚人小曲儿。
酒过几巡,等到气氛熟热起来,岛主笑道:“今儿个算是家宴,不必拘礼。”
骆锡岩顿感坐立不安,都是家宴还请我来干什么,不对,那贯墨也算是家人?满是狐疑地看向贯墨,那岛主又开口道:“贤侄,我已探得了令师尊贯老的亲笔书信,他也看好这门亲事呢。说来你和宁儿也算相识相知多年,前几年你总推说未立业,如今江湖上你医仙的名号已是响当当的了,我们长生岛虽与中原武林没什么交流,但在武学上,我想也断然不会教人小瞧了去。如此,也算是门当户对,良缘一桩了。”
骆锡岩一口闷气出不来,拿着银筷子戳着面前的墨鱼泄着愤。
“晚辈本是无父无母,劳碌奔波命。奚大小姐跟着我,怕是会吃苦受累,我也恐怕……”
“这说的是什么话!英雄莫问出处,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有些本事的。再说了,令师让你历练一番也是用心良苦,多与些人打交道,再接手风影楼,岂不是更得心应手?”岛主状似不悦,有些急切说道。
骆锡岩呆愣住,银筷子掉落也不觉。风影楼,贯墨是少主,居然是风影楼的人。
地上铺了厚钩花地毯,银筷子落着也没有声响,迷迷糊糊间只听得贯墨推辞道:“晚辈早与人有了婚约……”
“你师父都不知,莫不是拿话来诓我的?”岛主拉下面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温柔娴淑,如何能配不上他!
“此事我师父却是不知,可天地良心,我不能辜负了他。”贯墨满是柔情地看向骆锡岩,不料骆锡岩还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不说那么些了,贤侄来,咱俩喝上一个。”岛主头疼不已,宁儿已多次表明非贯墨不嫁,可这贯墨明明对宁儿也有好感,可就是不从啊。
“听这些胡话没意思,你要不要跟我走?”奚花突然贴近,对骆锡岩轻声道。
骆锡岩早就想走了,在这里尴尬不已,看歌舞升平,岛主和贯墨面上堆满假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随着奚花溜了出去,俩人休迅飞鳬,施展了上乘的轻功攀上海边巨石。
奚花从腰间摸出一壶酒,席地而坐:“可惜了,这么好的酒只带出了一壶。”
“我不喝。”骆锡岩忙推让了,撩了袍子坐下。人三中看不。
“嘁,是贯墨不让你喝吧?”奚花妖孽般地笑着,迅速点明二人关系。
“不是,我不想喝。”骆锡岩有些不自在,想起自己在离远城时故意与贯墨亲密,不曾想两人还有再相见之时。
话音甫落,奚花脚尖勾起碎石,击向骆锡岩胸口。骆锡岩轻巧着身子,微侧着躲开:“小把戏。”
“呵,就是这小把戏在离远城时不还点了你的穴道么?”奚花取笑道,忽而正色:“你的武功怎么精进了这么多,学了什么歪门邪道转取人内力的功夫不成?”
“怎么可能,若是学了第一个便是找你报那日点穴之仇。”骆锡岩想着心事,烦躁不安。
“哈哈哈,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唉,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奚花变脸极快,分不清他到底是想笑还是忧郁的叹息。
骆锡岩不接话,听着奚花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风影楼在江湖上,和长生岛差不多。只不过,好几宗大命案都在那里,据传暗卫分布极广,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自己以前怎么都没想到呢,医仙平素独来独往,亦正亦邪,再联想起早晨挥开半夏那掌风,也是醇厚精纯。
“贯墨待你好不好?”奚花长相妖媚,说出来的话也是打听别人八卦。
“你想知道什么?”骆锡岩撇了嘴,打听自己未来的妹夫对别的男子好还是不好,这样合适么?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想他娶宁儿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呃,你们怕不怕?”奚花长舒了口气,将石子用力往海面砸去。
夜幕浓的化不开,脚底下一直响着海浪轻拍的声音,带着咸腥潮气的风吹散着长发,骆锡岩仰面迎着风轻声开口:“说出来你恐怕会笑话我,其实我本未觉的男子相爱有什么不对,也觉得贯墨就是那个,嗯,就是那个能放在我心里的人。可是……也许我们都要成亲,娶妻生子的吧。我也不知道是怕还是不怕,只是没了勇气。唉,我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你就当我喝醉了说的胡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