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秋野还挺会得寸进尺的,任意初却没直接泼他冷水,拐个弯说,“如果题目简单的话,应该可以。”
“噢,那就是有机会。”亓秋野左右看看,往任意初那边靠了点,压低声音说,“我要是考好了,你能给我点什么奖励吗?”
任意初问:“要什么?”
亓秋野把身子重新收回去,站直在楼道旁,“还没想好,出成绩再告诉你。”
“行。”
考试进行两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打响的时候,几乎所有同学丢下笔从考场冲出来,欢呼着放假了。
像一只只出笼的鸟,终于不用整天起早贪黑来学校上课了,他们至少有将近一个月的假期。
亓秋野和范林一起跑回教室的时候,任意初已经回来了,两人乐颠颠走到任意初身边,亓秋野眉毛自信一抬,“我觉得考得还行。”
范林掸了掸额前的碎发,“我也觉得。”
学渣总是会因为一点点满足而高兴很久,更何况,是认真补课了一学期的两位学渣,要是他们都说不错,那说明,这学期没有白补课。
任意初笑了起来,“这次的题确实还可以。”
“要不去庆祝一下?”亓秋野说,“庆祝我们终于可以放假了。”
“不去!”范林拒绝得很快,这回他知道小声说话了,“我不跟着吃狗粮。”
“可惜了,”亓秋野惋惜道,“没事,我争取寒假帮你物色一个对象,我有的,你也要有。”
范林并不是很需要亓秋野的物色,“……我真是谢谢你了。”
傍晚的时候教室光线已经不是那么好了,冬天的白昼时间短,黄昏来得特别早,任意初站在窗台边收拾东西,昏黄的夕阳从窗外透进来,给他披上一层暖光。
教室走了大半的同学,任意初整理出了一堆书需要带回家,亓秋野坐在一旁看着他收拾完,托腮望着课桌上堆高的书,说,“我们家司机今天来接我,送你一起回去吧。”
夕阳把亓秋野的脸也照了一半,与阴影交错,在他脸上形成分明的阴暗面。
任意初担心麻烦别人:“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不方便什么?”亓秋野觉得昏暗的光线让眼睛有些不舒服,站了起来,“司机过来就是帮我搬书的。”
“噢。”任意初摸摸耳朵,倚靠在窗台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司机是从公司过来的,晚高峰时期路上堵车,两人便在教室等着。
同学都走光了,校园内安静了很多,室外的光线处于一个将暗不暗的状态,从窗户看出去,对面的是实验楼,已经没人在走动了,亓秋野和任意初坐在教室里,只有窗外不知哪里透过来的一些微弱的光照着他们,但并没有什么照明的用处。
亓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任意初身前,把他围在窗台边,任意初的视线完全被亓秋野挡住,他眨眨眼,不自然地偏过去看窗外。
这时候才发现,整个校园都静了,偶尔有麻雀飞落在地面,很快又展开翅膀飞走了。
“你别离我这么近。”任意初有些受不了亓秋野与他之间的距离,用手推了推。
亓秋野抱着逗他的心思,身体是离开了一点,但手臂依旧围着他,微微俯身,跟个流氓似的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嘴里也没什么好话,“为什么?怕我耍流氓啊?”
任意初瞪着他说:“会有人经过的。”
“哪还有人?”亓秋野朝他身后扬了扬下巴,“天都快黑完了,也就我们还留在这里了。”
“……那我们出去等吧。”
任意初说着又推推他,亓秋野这回没让他得逞,顺着力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一步,“耍个流氓,你亲我一下。”
“不行!会有人……”任意初这下真的有些急了,这是在教室,会有监控,并且他们的教室在一楼,万一有人经过……
“啵”。
亓秋野趁他纠结紧张的时候,飞快地拉过窗帘盖住他们,然后在任意初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发出很轻的一声。
“亓秋野!”任意初又羞又紧张,掐着他的脸颊凶道,“会被发现的!”
“好好好,”亓秋野哄道,“我错了,别掐我别掐我。”说着拉开窗帘,往后推开。
为了表示歉意,亓秋野殷勤地捧起任意初那叠高一点的书堆,把自己比他矮了快一半的书堆推给任意初,说,“我帮你拿。”然后转身出了教室。
任意初被亓秋野刚才那一下弄得心脏乱跳,太大胆了,亓秋野真是什么都敢做。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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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假之后亓秋野就天天往排练室跑,不论要不要排练,他甚至打算在排练室买一张床,省得每天两头跑了。
他还在想王炳元那天提的意见,可三人到现在为止,提出过的方案都被毙掉了,都觉得这些根本比不过“风”这个元素的创意,徐言都被弄得发了脾气,昨天摔上门走的。
一时气急,他把怨气都撒在王炳元身上。他不明白王炳元为什么当初不说,临时更换需要消耗比平时更多的精力,而现在眼看就要比赛了,如果这点小事他们三人都还磨合不好的话,比赛根本拿不了第一。
亓秋野也有些烦躁,昨晚让王炳元先回去之后,又在排练室呆到很晚。
亓秋野今天自己来的排练室,室内没开暖气,室温太舒服会让人发困,他裹着大棉袄躺在沙发上冥想。
如果干脆什么都不加,跟以前一样不走创意路线的话,胜算也不是没有,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邮递员”这个乐队。
没有谁能猜到这次“邮递员”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做出一首歌。
排练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亓秋野没有回头去看,估计是王炳元或者徐言来了,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跟他们打招呼。
暖气被打开,有一个出风口正好对着亓秋野躺的位置,他闭着眼皱了一下眉,暖气迎面吹来的感觉并不舒服。
“别开暖气。”
身后的人走向他的脚步一顿,往后退了回去,把暖气关上了。
“在睡觉吗?”任意初的声音向他靠近。
亓秋野瞬间睁眼,歪着脑袋抬眼看过去,任意初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他坐了起来,捧着任意初的脸颊捂着,果然,冰凉的触感立马传递到手中,亓秋野说,“我不知道是你,我还是把暖气打开吧。”
任意初的脸很小,亓秋野两只手掌放在他两颊都余出来小半,任意初抓住他的手腕没让他起身,“不开了,等会儿就不冷了。”
“那我的手就要一直放着了。”亓秋野用脸颊贴贴他,“怎么今天没戴围巾?”
“看天气挺好的,以为没什么风。”任意初缓过来些劲,把亓秋野的手从脸颊上拿下来,当作暖手宝来给自己暖手。
“这种天怎么可能不刮风?”亓秋野手被握着,用额头磕了一下任意初的,“你以前是没出过门吗?”
“……”任意初懒得跟他争辩。
乐队的事任意初也知道,中午的时候徐言给他发消息把昨天的情况跟他大致说了一边,估计亓秋野心情可能也不大好。他没问亓秋野怎么了,因为亓秋野不会说,所以他直接过来。
“比赛是不是下周三?”任意初问他。
“嗯。”说起这个事亓秋野掏出手机,“差点忘了买票。”
任意初垂眸看着他摆弄手机购票,随意问道,“曲子怎么样了,确定下来了吗?”
“没,”亓秋野说,“昨天他们还为这事大吵一架。”
任意初想了想,说:“要不就干脆不要了?什么都不加。”
亓秋野抬头看着他,好像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没说话。
任意初以为是自己提了个不好的建议,说:“我只是觉得,既然意见不能统一,就按照最开始的想法做好了,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你也觉得什么都不加?”亓秋野说,“你没来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任意初说,“其他两支乐队很厉害吗?”
亓秋野点开三人群,把这个想法跟他们说了之后,回答道:“都挺有实力的,不然也走不到决赛。”
“但你们也很厉害,不然也走不到决赛。”任意初说,“我觉得你们不跟别人比创意也能赢。”
亓秋野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你这么确定?”
室内的暖气还是被打开了,因为任意初这种只要没有暖气手脚就冰凉的体质亓秋野实在拿他没办法,帮他捂着还行,只要松开没过五分钟,他就能重新凉回去。
任意初见他重新打开暖气,问道:“怎么又打开了?”
这人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亓秋野问,“你的脚冷吗?”
任意初感受了一下,点点头。
“你把鞋子脱了,”亓秋野从单人沙发上拿来一条薄毯,折了几折后让任意初把脚塞里面,再放到自己腿上,“我不开暖气估计你等会儿回家了手脚都还是冰凉的。你上辈子是不是个冰块啊?”
任意初傻笑起来,头倚靠在沙发扶手上,腿放在亓秋野腿上,就这么躺着,“应该不是,不然你这样捂着,我等会儿就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