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湘和楚溪面面相觑,不知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齐齐看向亓秋野。
任意初看他们眼神有点奇怪,总觉得里面发着光,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歪了歪头,也看向亓秋野。
“美得你,”亓秋野感受到了任意初的目光,端起酒杯一口灌下一杯,给了徐言一个面子,说,“你们不要多想啊,我有对象。”
鞠孟延拿起酒杯在桌面上磕了磕,喝了一口,调笑道:“有对象了?他们几个刚才在休息室还说你帅呢。”
任意初被亓秋野那一句有对象弄得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这种当众公开的感觉,还是让他耳朵有些发热。
他靠近亓秋野小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他们多想?”
亓秋野把手放到桌子下面,勾勾任意初的手指,说:“我要是不说,他们该认为我和徐言有一腿了。”
任意初瞪大眼睛抬眸,不自觉看了眼徐言,徐言正傻呵呵地跟他的姐姐们聊天呢。
鞠孟延正巧与任意初视线碰撞,抬起眉,突然说起:“你们乐队是三个人还是四个人?刚才彩排的时候不是三个吗?”
“他算编外人员,”徐言解释道,“算个辅助位?”
任意初说:“不算不算,我不是,就是朋友,过来玩的。”
亓秋野闻言偏过头看他,盯了一会儿,对他挑了挑眉。
“噢,”鞠孟延拖长了音,“朋友。”
亓秋野举起重新倒满的酒杯,说,“嗯,他挺害羞的,所以不怎么说话。”
鞠孟延看懂亓秋野的意思了,跟亓秋野隔空碰了杯,一饮而尽。
一大盆的疙瘩汤只喝了一半,酒倒是都被喝完了,亓秋野只小喝了几杯,没什么感觉。
“牛奶”乐队定的酒店和他们是同一家,把女生送到门口之后,三人便陆续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定了两间双人房,徐言和王炳元一间,亓秋野和任意初一间,看着徐言摇摇晃晃刷开房卡之后,亓秋野也刷开了对面的房间。
刚关上门,任意初想把房卡插上打开灯,亓秋野躲开了任意初的手,指尖一松,卡片滑落到了地上,任意初以为是亓秋野没拿稳,蹲下去捡,“你喝多了吗?”
“没有。”亓秋野等任意初站起来,顺着他的手重新拿回卡片,却没放进卡槽,而是揣进口袋,然后站着看任意初。
“开灯呀。”任意初提醒他。
“不开。”亓秋野伸手掐起他的双颊揉了揉。
任意初觉得亓秋野这次掐得有些用力,“不开灯看不见了。”
“小初,”亓秋野被酒精浸泡过的嗓子有些喑哑,“怎么跟他们说是朋友呢?”
任意初在黑暗中抬着眼,楼层住的高了,连落地窗外的光都很难偷跑进来,他凭着感觉注视着亓秋野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别人,而且,我们两个是男生,我怕万一传出去,他们和陈辞一样的话,对你不好。”
“任意初,我都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我还怕再多几个陈辞吗?”亓秋野冷静地说,语气和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
“我……”被亓秋野这样一说,他想继续解释,“不是,我只是担心……”
亓秋野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知什么原因,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冷。
任意初的脸颊被他掐得有些发酸,用手掰了掰亓秋野的手指,眼睛适应黑暗之后,他看见亓秋野那双浓墨般眼睛正注视着他,非常认真,把他看得有些慌神了,“……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只是想要任意初明白这件事,不是因为有陈辞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像徐言、王炳元或者范林这样的人才占大多数。
亓秋野的声音变沉了,沉在任意初的耳边,像鼓一般敲着他,“我既然决定要跟你在一起,就没怕过什么东西,因为我觉得那些外在因素都比不过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很喜欢你。”
亓秋野用唇去贴了贴他的耳朵,“你明白吗?”
任意初呼吸漏了一拍,深吸起的气感觉呼不出去,闭着眼睛感受到亓秋野炽热的唇部温度传递到他的颈侧,沿着下颌线来找他的唇,相触之后,亓秋野咬了他一口。
“要说话。”
任意初吃痛睁开眼,眼睛澄澈见底,低低“嗯”了一声。
口腔内的空气开始一点一点被掠夺,他攀附着亓秋野的肩,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到了柔软的床上,亓秋野一手搭在他头顶,一手穿过上衣布料,触碰上了腰间那片光滑的皮肤。
任意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在亓秋野手心里了,上升的气温充斥着房间,中途他听见亓秋野咬着他的耳朵,呼吸喷洒,“你知不知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做一些事?”
微量的酒精可以使大脑亢奋,对于某些刺激会更加敏感,而亓秋野并不是借着这点酒精来询问,他是出于喜欢,喜欢到想把他吃掉。
任意初睁开朦胧的眼,里面湿漉漉的,更像一只手足无措的小鹿了,舔了舔沾有水渍的唇,他是知道的,“你要是想的话……可以——”
亓秋野没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一手捂住他的嘴,把声音全都堵了回去,咬着牙发狠似的说,“你怎么什么都答应?”
仔细想想,亓秋野提任何要求,任意初从来没有拒绝过。
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任意初,没想到他会同意,他现在听不得任意初说任何妥协的话,哪怕哼唧一声,也会让他忍不住继续下去,“我松开手,不准说话。”
任意初是身体颤了一下,沾着水汽的眼睑扑闪一下,手指攥紧被子,闭上了眼。
最后,亓秋野只是用手帮两人舒缓了,任意初洗完澡出来侧躺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他在想,亓秋野是不是还在生气。
并且不止是生气他说他们是朋友关系那件事,好像,还因为他什么都答应。
这也有错吗?
可亓秋野那时的表情让他感觉不安。
他患得患失的毛病又来了。
亓秋野洗完澡关上了室内的灯,在任意初身边躺下,任意初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听上去发闷,“为什么没有继续?”
亓秋野掖被子的手一顿,侧目去看任意初,怕他闷坏了,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很疼的。”
任意初说出这句话是借着黑暗和被褥狭小的空间问出来的,他躲不开亓秋野,被捞出来时眼神都不好意思直视亓秋野,要是现在开灯,一定能看见被羞红的脸颊,“那以后都不继续吗?以后也会疼。”
亓秋野心下某处突然下陷,像坠入棉花里,他一把搂过任意初圈在怀里,“你这样是不是太直白了?”
任意初没有说话,脑袋抵在亓秋野胸口,半晌后再次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亓秋野顿时感觉下陷的那处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知道任意初的这种不安来源于什么,可能是刚才认真的态度真的吓到他了。
他把任意初的脸从胸口捧起来,让任意初看着自己,抚平凌乱的头发后,他说,“我没有生气,我从来舍不得对你生气,你这双眼睛每次这样看着我,我就什么都气不出来了。”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我也希望你能偶尔从你的那个小世界走出来,跟我一起看看别的世界。”亓秋野轻轻用指腹蹭着任意初的脸颊,“你可以随意去做任何事,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如果真的生气,会和第一次一样直接告诉你,然后让你来哄我,所以不用去猜,在我面前,永远不用提心吊胆。”
任意初眼睛有点发酸,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任晖堂告诉他做事要想清楚后果,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周颖告诉他不是你在原地等就会有人来找你,你需要自己去交朋友。
而亓秋野告诉他的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会一直对他回头。
任意初手臂圈过亓秋野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亓秋野紧紧搂住他,掌心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顺着,时不时揉揉被重新蹭乱的发顶,柔声哄他,“关于继续的问题,怪我,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下次要是还敢说,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任意初的唇蹭过亓秋野的颈侧,“不说了,怕疼。”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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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是下午三点开始,所有乐队在中午就已经全部到达演播厅做准备了。
任意初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在观众席看亓秋野在舞台上演出,所以亓秋野给他弄了张观众票,到时候跟着入场就行了。
由于今天来的乐队较多,休息室分不出来这么多,只能两三支乐队共用一间。主办方把比赛的三支队伍安排在了同一间休息室,虽然休息室空间足够大,但一下子容纳进这么多人,还是会觉得杂乱。
导演组在休息室跟他们确认完最后的比赛流程后出去了,做妆造的老师还在给几个人做细节处理,亓秋野的头发用定型全部定在了脑后,露出光滑漂亮的额头,浓眉被修饰过之后变得更加有形,他其实不需要被过多的修饰,原本就非常立体的五官不上妆也扛得住摄像机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