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怎么在意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
舞台上鼓手的位置是定点的，在中心点的斜后方，贝斯手站在另一边，主唱的中心位有一个立麦，三人站在定点位置之后，灯光师开始调整舞台光，总导演上来跟他们对流程。
王炳元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左右看着什么东西，但当亓秋野看向他时，又是一副正常的样子。
除了他们三支乐队之外，之前参加比赛的很多乐队也被主办方重新邀请回来表演。比赛是现场评分，所以比赛将和其他乐队的表演穿插进行，方便统计票数。
三支乐队的出场顺序是抽签决定的，乐队各派了一位代表去抽签，“牛奶”第一个出场，亓秋野的乐队“镜子”第二，“邮递员”最后出场。
回休息室时王炳元去了趟洗手间，徐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隔壁“牛奶”乐队聊上了，只剩下亓秋野往休息室走。
任意初见只有亓秋野一人回来，问道：“他们呢？”
亓秋野走过去，“一个上厕所，一个被拐进了隔壁休息室。”
任意初感叹一句：“徐言跟女生挺能聊啊。”
“是，他社交比我都厉害。”亓秋野坐下往后一靠，一腿架在另一腿上，得亏他长得好看，不然这欠揍的样子早晚被人打一顿，他随口说道，“我都不怎么跟女生交流。”
“那你之前跟女生交流不是很自然？”任意初淡淡道。
“那是正常交流，又不是我找他们聊天。”亓秋野说，“不过说真的，我这辈子最有耐心的交流，就是在你这了，要是换作以前，我碰你一下你还往后躲，我就懒得去搭理了。”
任意初眨眨眼，“那不是因为你要找我补课？”
“是吧，我承认最开始是，但你借我伞之后就不是因为这个了。”亓秋野说得坦荡，“我那时候就觉得你这人虽然像个小闷葫芦，但还挺有意思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亓秋野倾身向他，上手摸摸脸颊，直白道，“现在多可爱，我特别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别人都没见过。”
任意初一掌拍下他的手，“别乱动，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回来怎么了？”亓秋野顽劣地再次掐住他脸颊，把两边的肉往中间挤挤，说，“我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任意初觉得心跳有点快，砰砰乱撞，眼神不自然地换了位置，去看桌面上的一个矿泉水瓶。
“看吧，你自己不知道，”亓秋野晃晃他，“你一这样，我就特别想欺负你。”
任意初被他晃得心乱，作势要咬他，还没来得及下嘴，门被人在外面敲了敲，随后推门而入。
亓秋野在徐言进来之前松开了手，规规矩矩保持一定距离，完全看不出刚才欺负人的样。
“亓哥，”徐言乐呵地说，“这个甜牛奶队，全都是漂亮姐姐，靠！”
亓秋野拿起桌上那瓶水，喝了口，说，“姐姐？”
“嗯，”徐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学生，比我们大两三岁呢。”
“你倒是不挑。”
徐言说：“我不挑，往上五岁，往下五岁我都行，但我性别得卡一下，”他嘿嘿一笑，“我喜欢香香软软的女生。”
“男生有时候也香香软软，”亓秋野不屑，“你懂个屁。”
徐言贼眉鼠眼朝他俩一瞥，懂了什么似的，“没体验过。”
任意初听明白了，眨眨眼，装作不知道，偏开脸去看手机。
王炳元过了好久才回来，徐言都觉得奇怪问了他半天，但他只说是吃坏东西了。
走完台确定完流程之后就可以离开了，在出门的时候，邮递员的乐手也正好出门，估计也是准备离开，走在最前面的一位男生，留了一头齐肩长发，带点卷，一身朋克黑衣，裤腿边挂着一串金属链，嘴里咀嚼着口香糖，见他们出来，吹了个口哨。
刚才过去抽签的就是这人，瘦高的个子，他们对着那人点了头，再露出个标志性的微笑，表示打招呼。
那男生也非常友好地对他们笑了笑，给他们让出条道，在亓秋野经过的时候，说了句，“祝你们好运。”
亓秋野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但对方始终没什么，出于礼貌，亓秋野回道，“谢谢。”
在演播厅彩排了五六个小时，就是任意初单单坐在休息室等待都有些累了，徐言肚子饿得直叫，走出大楼时，对他们晃晃手中的手机，“诶！大家，我约了甜牛奶们，一起去吃个宵夜？”
任意初看向身后即将走出演播大楼的四个女生，“你速度真快。”
徐言热情招呼他们过来，然后回头对亓秋野他们说，“去呗？”
王炳元犹豫了一下，“你们去吧，我有点困了，先回酒店睡觉。”
“这么早你能睡着？”亓秋野看一眼时间，才刚过了十点。
“嗯，回去洗个澡收拾一下就差不多了。”王炳元再次婉拒起来，“你们去吧。”
亓秋野其实不是很想去，与其跟几个不熟的女生吃宵夜，不如和任意初在酒店房间玩耍。
但女生都过来了，他小声问任意初，“想去吗？”
“我们不去的话，不就剩徐言一个人了？”
徐言立马附和，“对对，你们要是不去，就剩我一个人了，怪不好意思的。”
亓秋野知道徐言打什么算盘，睨他一眼，“约人家的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
“啧，”徐言背过身，趁女生还没走到，飞快地说，“该出手时就出手，但也需要帮忙。”
亓秋野笑他不要脸，点头答应下来，王炳元便提前回了酒店。
“嗨！”一位女生向他们打招呼，“我叫鞠孟延，是队里的鼓手。这么多人，去吃烤串吧？嫌弃吗？”
鞠孟延脸上化着欧美妆容，右边耳朵从上到下一共打了五个耳钉，每个洞都佩戴着耳饰，露脐上衣下面穿着高腰裤，隐约可以看见肚脐上打了颗脐钉。如果单这样站着不说话的话，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气场非常足，一开口倒是挺自来熟的。
“行，”徐言说，“没什么嫌弃的。”
几人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几句话下来都熟络起来，任意初不会自来熟，坐在距离亓秋野最近的地方，烤串上来之后，边听他们聊天边啃起肉串。
他很好奇为什么他们都能自来熟，明明没见过的人，只要聊上几句就能热火朝天，而他根本知道该怎么去交流，他其实也挺想融入的。
亓秋野放在桌下的手勾勾任意初的大腿，脑袋歪过去问他，“还想吃什么？”
任意初摇摇头，他们点了挺多吃的，桌上早已经摆满了竹签。
“我刚看见这家店有卖疙瘩汤，要不要？”亓秋野说，“我挺想喝的。”
亓秋野这样一说，任意初就答应了。
而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聊到了比赛。
牛奶乐队也会看话题的帖子，那条被评论点在的帖子他们也全都看了。
“其实有些人说的也不全错，”鞠孟延用竹签戳下一串肉，“毕竟互联网时代嘛，什么都能挖出来。”
徐言好奇，问道：“比如？”
一位叫姜瑜的主唱惊讶道：“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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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亓秋野都不免好奇，“什么？”
“很多乐队都知道的，”陈易湘是队里的键盘手，对他们说，“‘邮递员’的歌曲demo都是买来的，然后再自己进行二次创作，要不是他们每次的成品都还不错，早就人人喊打了。”
“这也算原创？”徐言讶然。
鞠孟延说：“也只有我们这些乐队知道这个事，加上网上扒料一直添油加醋地传，传多了可信度就不高，支持者盲目相信，大家就会当作谣言来处理，毕竟没人可以拿出证据，如果给自己惹出一身黑，得不偿失。”
吉他手楚溪说：“谁让他们创意好呢，能到决赛确实是有本事。”
疙瘩汤在这时候被服务员送过来，亓秋野没想到，不是一小碗，而是整整一大盆，完全够他们七个人吃的了。
“这谁点的啊？”徐言有被这一盆汤吓到，“当饮料喝呢？我们不是要了酒吗？”
亓秋野虽然内心震惊，但表面平静，“我点的，不吃滚出去。”
“噢，我觉得也不能总喝酒。”他站起身给女生都盛了一碗，“姐姐们喝几碗暖暖身子。”
牛奶乐队忍不住笑了起来，楚溪说，“你也太怂了。”
“这不是怂，这叫有眼力见儿。”他把疙瘩汤转到亓秋野面前，再给自己喂了口酒，“我们亓哥对我好，我报恩呢。”
姜瑜笑话他：“你这叫狗腿，是吧？亓秋野。”
亓秋野正在盛疙瘩汤，汤勺撇去漂浮的葱花，多兜了几块疙瘩在碗里递给任意初，放下之后准备给自己盛，“对，小狗子。”
“？”徐言不乐意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了？亓哥，我生气了啊！”
“那怎么办？”亓秋野随口说道，“要我哄哄你？”
“也不是不行。”徐言下意识看了眼任意初，也不敢太嚣张，人家对象在这里呢，于是他指了指亓秋野面前的酒杯，“喝三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