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我供出去什么意思?”亓秋野反问他。
“我那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参考!”范林说,“你不是乐队比赛吗!还参加这种文艺汇演干什么!”
亓秋野一挑眉,说:“小初想听。”
“?”范林整个人都震惊了,想说又不敢说,他目前还没有分析出来这个“小初想听”代表着这两人发展到了哪一步。
经过这样一提醒,任意初才想起来,亓秋野刚过了海选,他问道:“什么时候比赛?”
亓秋野说:“月底,大概二十几号,不冲突的。”
“靠!”范林发出一声感叹,所以乐队这个事任意初早就知道,到最后,他才是那个外人!
上课铃正巧打响,任意初抱着羊回到座位,亓秋野拖着椅子回到座位,剩下范林在原地消化刚才获取到的大量信息,不禁又“靠”了一声才磨磨蹭蹭回去。
上课的时候,范林丢了一张小纸条给亓秋野,上面写着:什么意思?
亓秋野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丢了回去。
范林写道:你们在一起了?
亓秋野看着这一行狗爬字,瞬间觉得自己的字好看多了。
他回道:没有,但确实弯了。
范林猛地回头,瞳孔地震了大概有三秒,举起双手,无声地为亓秋野鼓了鼓掌,并附上一个大拇指,低声说:“还是你比较野。”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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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纯是班里唯一的一位艺术生,弹钢琴的,据说拿过不少奖项。用范林的话来说,张雨纯一看就是家里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弹琴的人身上总是带有一种古典而又落落大方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高马尾,好看的五官加上她文静的性格,稳妥了是个漂亮的淑女。
月考之后就要开始排练了,学校有琴房提供给艺术生作为练习教室,张雨纯和亓秋野便选择去琴房排练。
由于不能耽误学习时间,两人商量好了利用晚饭过后到晚自习开始前的休息时间,将近两个小时左右,除去吃饭的半小时,时间还算充裕。
琴房是没有吉他的,亓秋野便躲着亓禛桦从家里把吉他带到了学校,毕竟亓禛桦让他毕业之前不许再玩这些东西,虽说这是学校搞的集体活动,但为了不被亓禛桦误会,亓秋野打算不告诉他。
男生吃饭快,这会儿亓秋野已经在教室等张雨纯了,他没有老实地坐在自己座位上,而是坐在任意初旁边,无聊地趴着,一手垫着脑袋,另一手揪着被放在桌上的小羊,嘴里哼哼着歌。
范林也不愿意自己在座位上呆着,于是也跟着坐了过来,和亓秋野一起摆弄小羊。
任意初晚饭吃得有点撑了,正在放空消食,听了一会儿,问他:“这是什么歌?”
亓秋野先反问:“好听吗?”
任意初说:“好听。”
“是不是我问了你就说好听啊?”亓秋野说,“前两次你也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是,”怕亓秋野误会,任意初说,“你唱歌好听,别人我就没说过。”
“是吗?”亓秋野忍不住笑起来,有点克制不住,乐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乐队的新歌,月底拿去比赛。”
任意初若有所思点点头,想起之前在排练室听到过他们玩乐器,说:“感觉你们这种摇滚乐还挺酷的。”
亓秋野还是保持侧趴的姿势,他看着任意初思忖片刻后,说:“你有什么想听我唱的吗?”
任意初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结果,说:“我不怎么听歌。”
“你可以想想,以前听到过的,”亓秋野坐了起来,从任意初的桌肚里拿出小羊的充电线,打算给它充电,“我和张雨纯还没选好唱什么。”
任意初看着亓秋野拖了张椅子去充电处,把电源插上之后,把羊放在了椅子上,由于充电口是在后背,亓秋野让羊面对着椅背,看上去像在面壁思过,摆弄完才走回来。
任意初想起上一次亓秋野给他唱的那首歌,等他坐下后,任意初说:“《月半弯》?上次你只唱了一半。”
亓秋野想也没想,说:“可以,我一会儿问问张雨纯这首歌行不行。”
“诶,”范林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你们要不要这么……”
任意初非常单纯地问:“什么?”
什么?
能是什么?
范林觉得自从亓秋野承认自己不直了之后他看这两人就自动有了某种加成,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在一起了,像刚才那一番对话,难道不是情侣之间的谈情说爱?任意初快把亓秋野夸上天了,简直是盲目!
“就……”范林看了一眼亓秋野,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出口的话瞬间转了个弯,“你们关系这么好?”
亓秋野似笑非笑地说:“我跟你关系不也挺好的?”
范林看着这个笑有点害怕,担心自己说错话,最后选择了闭嘴。
张雨纯从教室的后面走进来,手中拿着两瓶水,走向亓秋野递给他一瓶,说:“等很久了吗?我给你带了瓶水,走吧?”
亓秋野接过水,回头对任意初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去排练了,然后背上吉他,跟着张雨纯去了琴房。
任意初点点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久久之后才问了范林一句:“张雨纯为什么要给亓秋野带水?”
范林一听,愣住了,盯着任意初仔细地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但他记下了,说:“可能是她钱比较多。”
任意初:“……”
水很贵吗?
琴房不挨着教学楼,学校为了不影响到学生的学习,把艺术楼建在学校的另一边,需要绕大半个圈才能到。
亓秋野和张雨纯并排走着,他对张雨纯说:“你有想到唱什么吗?”
张雨纯大概是没有想好,问:“你有吗?”
“有,”亓秋野不跟她绕弯子,说,“《月半弯》听过吗?没有别的歌的话就选这首吧。”
“情歌啊,”张雨纯笑起来,“我听过,我之前有段时间循环播放。”
亓秋野说:“反正也没规定什么类型,晚会嘛,更多人应该喜欢听这种有气氛的。”
这样正好,两人对这首歌都挺熟悉的,到了走进琴房,空间不是特别大,最多只有半个教室的大小,张雨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自己抽了一张之后递给亓秋野,说:“琴房不经常用,座椅和琴上会有一点灰,你倒点水擦擦吧。”
“嗯,”亓秋野把刚才张雨纯给他的水拧开,打湿纸巾,边擦着椅子边说,“我们就不用原曲的伴奏了吧?你的乐理知识应该比我好很多,我们改编一下,钢琴加吉他,等会儿我把简谱写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雨纯打开钢琴试了试音准,“范林说你特别厉害,你倒是挺谦虚。”
亓秋野擦完椅子,坐到了钢琴旁边,点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开始写谱子。
“范林能把我吹到天上,别信他。”
张雨纯闷笑了一会儿,和亓秋野一起边听边把简谱写了出来。对于乐理知识非常过关的人来说,简谱并不难,甚至可以听一遍就弹奏出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两人已经把简谱以及大概的改编思路捋出来了,在上课铃响之前,回到了教室。
刚上课,范林就一脸神秘地向亓秋野靠近,眯了眯眼,盯他一会儿,小声问道:“你为什么接张雨纯给你的水?”
亓秋野看范林这个样子,莫名有一种出轨被抓的错觉,他说:“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范林说,“关任意初的事。”
亓秋野一顿,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范林表情一变,欠欠的,说:“不关我事。”
“靠!”亓秋野笑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快说!”
范林说:“就你跟张雨纯走出去之后,任意初问我,张雨纯为什么要给你带水?”
“你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范林说,“我就告诉他,可能张雨纯钱比较多。”
“……”亓秋野无语了,被范林这句话彻底无语住了,“你的脑子结构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啊?”
范林听着皱了一下眉,思索片刻,说:“你是不是在骂我?”
亓秋野面无表情说:“没有,我在夸你。”
“不太像,”范林心知肚明,无所谓地舒了口气,说,“所以是为什么?”
亓秋野“啧”了声,说:“琴房太脏,用来擦椅子的。”
“就这样?”范林惊了。
“还能怎么样?”亓秋野瞥他一眼,补充道,“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就接过来了,后来去琴房的时候她让我擦擦椅子。”
“……哦,”范林出了个声,想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太对,“真就这样?”
亓秋野盯他一会儿,抬手想要拍他,在空中堪堪停住,收了回来,说:“别告诉他。”
“为什么?”范林问,“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帮你去解释一下呢。”
亓秋野看了一眼任意初,正抱着小羊在暖手,他笑了笑,说:“不是你说,试试他什么反应吗?”
范林睁大眼睛,说:“都这样了还试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