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秋野被他撞得往后踉跄两步,好歹是有墙抵住了,不然他都怀疑两人能一起踉跄到外面走廊上去。
他拍了拍范林的后背,说:“行了行了,老大不小怎么还哭上了?”
“我也没有很老啊,”范林抹了把泪,松开他,“哭也不行?任意初肯定也哭了吧?”
亓秋野笑道:“你跟他比什么?有区别的好不好?”
“是,”范林酸溜溜回到座位,“男朋友和老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果然,下一瞬亓秋野就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就你会说。”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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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他们吃了很久,也聊了很久,从范林的口中,亓秋野知道了零零碎碎的有关于任意初在他不在的时间里的很多事。
比如他高考那段时间非常不爱跟人说话只知道埋头做题,最后如愿考了个状元。上了大学之后又突然变了样,跟所有人关系都处得特别好,考了研,现在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心理咨询师,范林夸大地说,“好多人都约不上呢!”
吃得差不多了,范林又开始絮叨,偷偷告诉亓秋野任意初家的书房是个秘密,一开始他是不知道的,偶尔有一次误打误撞走了进去才发现,那里面放着有关于亓秋野的一切,甚至是出道到现在的专辑海报以及一切周边,该有的全都有。
那时范林才真正意识到,任意初根本就没有放下过,以前那些云淡风轻的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装得满不在乎,装得事不关己,害得范林在那之前都不太敢在任意初面前提起亓秋野。
亓秋野边听边笑,笑着笑着,胸口处又传来细密的疼,他看着一旁正在处理消息的任意初,觉得自己心疼得快要疯掉了。
吃完饭,范林就非常识趣地跟两人道了别,亓秋野今天没有开车过来,坐上了任意初的副驾,说,“小初,我想跟你回去住。”
“我家离你公司有点远。”任意初说。
“我这几天没有活动。”
“被人看见怎么办?”
“我戴上帽子口罩不会有人认出来。”
任意初看着他,正想开口,江遇清的电话拨了过来,亓秋野皱着眉看着任意初接起,直到挂断,他觉得做为男朋友,有必要提醒一下任意初,“小初,你的同事都这么亲热地喊你吗?”
任意初仔细想了想,说:“好像只有江遇清。”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亓秋野说,“你告诉他,让他收敛一点。”
“干嘛?”任意初忍不住笑道,“生气了?”
亓秋野如实说:“吃醋。”
“好。”任意初说,“去我家住。”
任意初很早就搬出来住了,起初是租在了离学校近的地方,考了研之后就没再住校了,后来毕业了也不想回家住,索性自己买了套房,原先那个家……周颖和他的老公住着,他不想回去。
公寓并不是很大,买的时候只想着能够住下一两个人就行——有时候范林会来蹭住。亓秋野踏进屋倒是觉得莫名舒服,任意初把家布置得很好,他从头到尾逛了一圈,想起范林之前在餐桌上跟他说的秘密,不由地朝书房走去。
刚要推开门就被任意初发现了,一把拉回来,让他老实在客厅呆着,匆忙走进书房并且落了锁。
这些东西不能让亓秋野看见,他觉得有些丢人,腾出一个柜子,把散落在外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东西都放了进去,认真检查一遍,确认亓秋野进了书房只要不乱翻就一定不会看见之后,走了出去。
而亓秋野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正歪着脑袋看着任意初从书房出来,嘴角带着笑,问:“干嘛去了?”
任意初嘴硬道:“整理了一下。”
“嗯。”亓秋野把他拉到身前,用腿圈住他,手指勾弄着任意初的,原本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玩一玩,却没想到,在摸到指尖的时候,发现不像以前那样软了,而是起了茧子,有些硬。
他抓着任意初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微微皱眉道:“你一直在练吉他?”
任意初这才想起,想要抽回手,却被亓秋野提前抓紧,没辙,他只好说:“嗯,偶尔弹。”
“你在这方面能骗到我吗?”亓秋野揉着他的指尖,说,“不是让你不要弹太久吗?”
任意初垂着眼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手被亓秋野捏着,又放在唇边轻吻着,最后用牙磕了磕。
不是他弹得太久,而是每次想起亓秋野的时候,他就会去听那张光盘,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去触碰那把吉他,于是他又在网上搜索视频学习吉他,他觉得,亓秋野用了那么久的吉他,总是会残留一些亓秋野的味道吧,这样就好像亓秋野在他身边教他一样。
任意初跨坐上亓秋野的腿,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脑袋抵在自己胸口。
亓秋野把他贴得很近,像是在努力握紧什么东西,只有这样严密地贴着,他才能知道,他的任意初终于又回来了。
后来亓秋野觉得这样贴着也不够了,拉低他的衣领去吻他的胸口,脖颈,吻一个一个落在任意初身上,蜻蜓点水,又缠绵至深。
最后不知是谁先擦枪走了火,任意初抱着亓秋野的脑袋,仰起脖颈,呼吸急促喘息道:“浴室有面霜。”
水汽很快蔓延到整间浴室,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任意初的腿在持续不断地侵略下逐渐不稳,他额头抵着墙面,喘着气说,“我站不稳。”
亓秋野便抽来一条浴巾抱起任意初往卧室走去。
面膜精华被倒在手心,亓秋野揉着任意初的腿根哄慰道:“分开点,宝贝。”
喘息声在很久之后才逐渐平息,被褥凌乱,亓秋野在用那块浴巾给任意初做着清理,任意初这时候才意识到卧室的大灯是开着的,他用脚轻轻蹬开亓秋野,在床上翻个身,拍暗了大灯,点亮床头的壁灯。
亓秋野把他翻过来,说:“还害羞?”
任意初不说话,用被子蒙过脑袋。
“这里被我抓红了,”亓秋野摸着腿根,又摸他颈侧,“这里也红了。”
“难不难受?去洗个澡,好不好?”
“走咯?”亓秋野抱起他,朝浴室走去。
再一番折腾下来,任意初是真的不想动了,他趴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等亓秋野来了,他掀起一角让亓秋野进来,然后整个人被对方暖暖抱住。
“裹紧一点,别感冒了。”
任意初窝在亓秋野怀里,迷迷糊糊“嗯”了两声便睡了过去。
一整夜好眠,早晨的闹钟喊醒他们,任意初很快掐掉铃声,觉得有些头晕,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睡觉的亓秋野,睁着眼清醒了一会儿,准备起床上班。
可刚一动就感觉到晕眩感愈发严重,伴随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他又重新躺了回去。
亓秋野这时候动了动,下意识用手摸索任意初想把人抱回怀里,却感觉身边人的身体有些热得不太寻常,他睁开眼,把额头抵上他的,感应了一会儿,初步判断,发烧了。
任意初问:“怎么了?”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都带着鼻音。
亓秋野匆忙起床,问他,“家里有体温计吗?”
“没有,”任意初说,“没有这个习惯。”
亓秋野无奈看了他一眼,征求他的意见,“去不去医院?你可能发烧了。”
任意初想都没想就摇了头,翻身把被子裹紧了些,就怕亓秋野二话不说把他拉去医院。
但亓秋野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由着他,把他的脸从被褥间找出来,用唇贴了贴额头,说,“我去药店。”
任意初换季的时候容易感冒,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这次换季按理说已经过去,他都以为这次幸免了,谁知在秋天惹上。
昨晚运动量过大,身体非常酸痛,他觉得自己现在下床都有点困难,于是任意初不动了,躺在床上等着亓秋野回来。
亓秋野是带着早餐和一兜子药回来的,来到卧室见任意初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躺着没动,过去轻哄着他说:“起来洗漱,然后吃早饭,我给你量量体温。”
“我动不了,腿好酸。”任意初带着鼻音黏糊地说话,有点像在撒娇。
不光是因为身体酸痛,他是真的觉得不太能动,发烧带来的不适感使他开始浑身乏力。
亓秋野便抱着他去洗漱完,又把他抱回床,再把体温枪对着他额头测了测,不算高烧,然后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他喝白粥。
“发烧了,你换季的时候容易感冒,不过也有可以是因为昨天的事。”亓秋野说,“我买了药膏,等会儿给你抹一抹。还买了些常用药,你可以备在家里,这种突发时候就不用临时出门买。”
任意初咽下一口淡得没味的粥,问:“抹什么?”
亓秋野看着他,笑道:“我担心是因为发炎引起的发烧,除了酸痛以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任意初感受了一下,某个部位确实不太舒服,他耳根泛了点红,别扭地撇开脸,“不想吃了。”
“再吃一点?你只吃了半碗。”
“不要了。”
任意初原本是不会这样耍性子的,半碗粥而已,几口就吃完了,但大概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是亓秋野的原因,他对他产生依赖,他知道亓秋野会哄着他,所以放纵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