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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绛]要说再见 (和绛)


  可他不需要亓秋野说这些,他要的是亓秋野能永远在他身边。
  播放器一直在循环播放,任意初不知道听了几遍,他坐在地面上,双腿屈起用手臂环着,直到他再也哭不动了,打着哭嗝慢慢挪动身体,把光盘收了起来。
  晚上周颖回家见他双眼红肿,问他怎么了,他只是埋头吃着饭。餐厅安静了很久,最后,周颖说:“不是所有两情相悦都能够长久,体验过一次就够了,更何况你的情况特殊。”
  任意初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我下个月订婚。”周颖说。
  任意初不想吃饭了,回到卧室坐在飘窗边,看着窗外的一弯残月,被薄云遮住大半,只剩下一个尖尖的角。
  他忽然觉得月亮好像长出了锋利的爪牙,挠的他生疼。
  所有人都在渐渐离他而去,原本以为亓秋野会一直在,可亓秋野却比周颖离开得还要早。任意初觉得亓秋野是个骗子,他明明都威胁过了,亓秋野却丝毫不害怕,依旧在一个很平凡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任意初什么都没有剩下,孑然一身。
  这一年的秋天来得迟了一些,Z大的宿舍楼外种了好多桂花树,秋雨来临的时候地上堆积了成片的落花,任意初下课和室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扑鼻的桂花香让他想起那年亓秋野和他站在桂花树下扫过落花,他顽皮地抖动树干,花就扑簌簌地落在两人头顶,亓秋野会靠近他,帮他摘干净。
  可这桂花怎么和那时的味道不一样了?直到后来他才反应过来,桂花在开得最盛的时候,会香艳得刺鼻。
  可他分明记得那时的桂花是清香的。
  室友人都很好,任意初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和人交流了,只是跟谁都没有很亲近,只有范林来找他的时候,才会稍稍转变一点。
  有一次范林来学校找他,对他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很多?”
  任意初歪过头看他,问道:“有吗?”
  有,只是范林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任意初就好像是被什么逼着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可任意初问完又对他笑,这个笑却还是和以前一样,这让范林有些恍惚。
  每年的秋天任意初都还是会收集几片银杏叶,只留下一片夹在一个本子里,最开始的时候范林会问他,收集这个干什么,任意初只是笑笑不说话,到后来,范林不问了,他自己却回答不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夹进第九片银杏叶那天正好是中秋节,他忍不住走去阳台,新闻上说,今年是十五的月亮十五圆。
  硕大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可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能想起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被簇拥着,今天应该有好多人祝他生日快乐。
  任意初心想,“他今天生日。”
  望着高悬的那轮月亮,他又想起昨天亓秋野直播的时候唱的那首歌,范林说这分明就是唱给他听的,他到现在还在恍惚。
  他昨晚做梦了,梦里他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奔跑在学校操场上,黄昏的余晖洒在少年的身侧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那时的他们肆意妄为,想要志得意满,那是他最怀念的时光。
  梦里的画面倏然一转,他们站在一条小河边,还像以前一样,亓秋野给他唱着歌,任意初坐在他身边,在静谧的夜里,只有亓秋野的歌声在他耳边盘旋。
  亓秋野好像在说什么,嘴唇翕动着,任意初直起身靠过去想要听清,可那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好像被河水淹没,他心下慌乱,伸手去抓亓秋野的衣袖,却扑了个空,再抬起手时,亓秋野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过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始终没有放下,当年对亓秋野的威胁连他自己都办法相信,他根本做不到把亓秋野忘得一干二净,太高估自己了。
  任意初去了书房,把亓秋野送给他的那张光盘拿出来放进了播放器,然后抱着一只小羊毛绒玩具坐在沙发椅上,对着地上的某一处发呆,手指不自觉地揉着指腹的薄茧。
  那只小羊原本是亓秋野送给他的暖手宝,后来因为时间太久充不了电了,任意初索性把里面的东西拆了,变成一只完整的毛绒玩具,有些旧,但看着依旧非常干净。
  不知什么时候在书房睡了过去,第二天把他叫醒的,是一通电话,来自他的同事,江遇清。
  “意初?起了吗?”江遇清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啊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我这里有一位咨询者说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想要心理咨询一下。”
  任意初清醒了一下脑袋,说,“你给他咨询就好了,为什么跟我说?”
  “这个人是‘飓风’乐队的,”江遇清说,“就是那个现在爆火的乐队,你知道吧?他们经纪人托关系托到我这里来了,说想要约你给他们队的人做个咨询,不过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听到“飓风”乐队,任意初就完全清醒过来了,这就是亓秋野所在的乐队,他语气有些急,问道,“谁要咨询?”
  “‘飓风’的键盘手,骆添。”
  还好不是亓秋野需要咨询,任意初突然松了口气,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接下这个咨询他说不定可以见到亓秋野。
  权衡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他收到江遇清给他推的“飓风”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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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近期出现了一些棘手的事,为了避免艺人受到危险,这天下午,“飓风”乐队的经纪人小张约了任意初去公司为骆添先做一个简单的心理咨询。
  这倒是可以理解,自“飓风”出道以来已经有四年时间了,而这支乐队刚出道的时候就遭到几乎全网的否认,以至于出了第一张专辑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
  但在后来,随着曝光率越来越高,听众也随着越来越多,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收获了大量的粉丝,而这样爆火现象也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多的负面影响,很多人都不能够理解,这支与旁人差别不大的乐队凭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霸占音乐榜单榜首,有人说是运气,有人说是时机选对了,有人觉得这就是玄学。
  乐队的关注者多了,讨厌他们的也就成正比地变多了,同行的竞争是外界看不到了,总会有人往他们前行的道路上扔各种绊脚石。
  骆添不是一个心态很好的人,反倒爱钻牛角尖,遇事总是先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久而久之,心理承受压力过大,出现了一些不能自己排解的问题,小张这才给他建议不如找一位心理咨询师来看看。
  任意初和骆添已经单独交流了近两个小时,大致的状况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两人边走边聊从休息室出来,门口的小张很快迎了上来。
  “辛苦了任老师。”小张对谁张口都是老师,随后递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咖啡。
  任意初被这声老师喊得顿了一下,接过咖啡,道:“谢谢,不用喊我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诶好。”小张把任意初引到电梯口,还不忘提醒骆添,“等会儿记得去开会,亓秋野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晚点到,你先过去,徐言和周一已经过去了。”
  任意初本想让小张留步,但听见亓秋野的名字后又停住了,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电梯门,耳朵却想再多听一些有关于亓秋野。
  “知道了……”骆添拖着长音,小张经常一件事提醒他们五六遍,虽是出于好意,但大家都是年轻人,谁耐得住这人像个老人似的一直在耳边念道,所以小张在公司还有一个绰号——张婆婆。
  小张听骆添的动静,觉出了话里的味道,觑他一眼,抬起下巴质问,“你是不是不耐烦?”
  ——“叮”。
  电梯轿厢的门在这时到了楼层打开了,骆添都没来得及狡辩,小张又对着站在电梯里的人开口了,“诶哟亓秋野你怎么现在才来?大家等你好久了……”
  任意初随着轿厢到达时的那一声抬起了眼,与亓秋野猝不及防对视上,耳边还有小张不停歇的念叨声,下一瞬,任意初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快移开了视线。
  可电梯里那人没有动,亓秋野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在公司的电梯外碰见任意初。他和很多年前相比……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样。
  直到电梯门再一次准备自动合上,亓秋野才反应过来,按了开门键走了出去。
  任意初没了刚才得体有序的样子,过于平静的表面下,内心早已慌乱起来。他匆匆与亓秋野侧肩而过进了电梯,按下负一楼后他看见一只手挡在电梯门间,亓秋野在电梯外传来急促的一声,“等一下。”
  亓秋野跨步走进电梯,对小张说:“我东西落车上了,下去拿一下。”
  随后,电梯门自动合上。
  电梯缓缓下降,轿厢内只有他们两人分别站在两端,中间隔开了一个不小的位置,没有人说话。
  轿厢内的镜面反射出两人的样子,任意初垂着眼,余光却还是可以看见——虽然网上每天都可以看见,但当亓秋野现在真正站在他身边时,感觉是不一样的。已经入秋的天气,亓秋野依旧穿着短T,身形比以前宽厚很多,稚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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