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排球+咒回]社畜的助教生涯 完结+番外 (观鸟集)
“目”,即“眼睛”,即“看”。
夜蛾正道说这是来自亲缘的祝福,祝福又是诅咒,是让他足以看见“不可见之物”的诅咒,而环绕的代价又是什么?
被掩盖成煤气爆炸的袭击,无法扭转的死亡和人生。身为普通人的世界,和身为咒术师的世界,在他能看见、被看见的一刻就被彻底改变。
与过往‘寻常’的一切彻底割裂,兜兜转转,漂泊不定。一次又一次,时间给予的记忆就像残存的烟灰,而风就是遗忘,轻轻吹拂,只留下自我构筑的余烬,残留在虚幻与真实之间。
唯一不变的只有愤怒,就像燃烧生命的,亘古不灭的火焰,向着无法根绝的咒灵咆哮,却也同样燃烧着无能懦弱的自己。
他付出了尽可能付出的一切,但依然被更为残酷冰冷的现实蹉跎得只剩灰烬。
他不是咒术师。没有任何术式,低微的咒力甚至不属于他,即便拥有普通人望其项背的身体素质,却也依然是普通人。
一次又一次,只能作为辅助监督看着更为年轻的年轻人走进帐中,搏命,负伤,然后在死亡迎面而来时,竭尽所能却依然无能为力。
横鸟在石碑前沉默着,久到他也仿佛成了石碑。他的视线渴望触碰石碑,渴望说些什么,渴望得到什么。
但沉重而粘稠的无形之物死死地扼住他的喉咙,痛苦,窒息,然后肺部像有火焰一般烧灼。
然后,他又一次怯懦地逃了。
03:02第二回
町内会:乌野高校
“哦噢噢——横鸟!你终于来了!”
就在日向影山间的气氛有些焦灼时,乌养在横鸟刚进入体育馆时就迫不及待地喊出声,吓了其他人一跳。
“横鸟哥?!”影山飞雄也震惊地喊出声,如果不是还在训练赛程中,恐怕他也会跑过去。注意到的横鸟歉意地向他笑笑,还没开口就被乌养拉了过去。
“…这是谁啊?”搓着发红额头的日向凑到影山身边,尚未消退的不甘被好奇顶替,瞅着和小武老师说话的人嘀咕。
泽村大地也靠了过去,听到影山解释说这是他童年崇拜的偶像,打球很厉害。日向噢噢噢噢地附和着,很是兴奋。
“这个名字好像…”没怎么听过,菅原欲言又止。
“之前他好像搬家了。”影山说,实际上也只是家里人这么对他说,“昨天才从东京回来。”
“噢噢噢噢是东京成功归来的CityMan!”田中热血沸腾地燃烧着喊了起来,充满了不明干劲。
“是笨蛋吗?”月岛萤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缘下讪讪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围在日向身边的东峰旭感到横鸟的视线扫了他一眼,快得像是瞬息的错觉,让他下意识紧张地缩了下脖子,但很快被西谷夕和田中热切的吵嚷声冲淡。
而另一边町内会成员看起来更吃惊。
“我在做梦吗,居然是横鸟?”岛田诚有些不敢置信地掐了下泷之下佑辅的手臂,被他毫不客气地拍掉。
“痛、要掐掐你自己…清醒了吗?”泷之下佑辅狠狠地敲了岛田诚的脑袋,但没再接着他絮叨会话,只是忍不住看向横鸟目。
在高一时就带着排球部摘取春高宫城代表资格进军全国,却又从赛场上、学校里突兀消失的王牌,像昙花一现的幻影般存在于当时乌野排球部的每一位部员记忆中。
很多人都猜测横鸟目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但没一个人敢在老乌养教练与系心低沉的氛围中直接讨论相关的人与事。
这不意味着他们都会忘记这样离奇的事,本人的现身更是打破了长久以来他们对此事的缄默。
‘但最高兴的还是乌养吧。’他看向横鸟,被注视的人只是侧头专心听着乌养和武田的介绍,对他人打量的视线毫不在意。
好在讨论热潮并没有持续很久,被短暂打断的训练赛很快又重新开始。
……
和乌养武田站在一处的横鸟注视着排球场上满是热血的年轻人,平静而略带审视的视线并未在町内会的几人身上有过多停留,不着痕迹地从乌野王牌身后空无的一点滑过,而后又将另一侧年轻的面庞一一记在心中。
少年们的意志与羁绊在排球的联系下愈加坚韧。而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所学校寥寥无几的几个少年。
相近的年龄,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就像毫无关联的平行线,在一方纯粹地为这一球的得分而拼搏、努力,乃至最大的苦恼也不过是下一球怎么落地时;总会有另一方的人在考虑更为沉重的,与生死有关的命题。
‘但这又怎么样?’横鸟呼出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恰当的情绪。
既然已经离开,那就无需再去回想,这样徒劳的苦思也只会增添不必要的烦扰,就这样舍弃吧。他想,懦弱的逃避也好,卑劣的借口也罢…
一味的分心对全力拼搏的少年来说也太过失礼。
他强迫自己专注,一如既往地站在当下。
折回的视线最后回到身侧的顾问身上——武田一铁,排球队顾问,相对瘦小的体格看起来没有运动经验。横鸟暗中评估。然后将其划入新建于脑海中,有关乌野排球的文件夹中,然后开口。
“武田老师。”
“啊、啊!是!”年轻的老师缩紧了肩,有些莫名的拘谨,“横鸟先生有……”
“叫我横鸟就好。”横鸟道,“方便给我看下排球部的资料吗?”
“啊…你是说排球部的人员名单吗?”
“唔…”他意识到什么,“不,没什么…结束后一一介绍也可以。”
“吡——!”
短促的哨声打断他们交谈。赛场上,即便是在早有预防的三人盯防,影山和日向依然凭借惊人的速攻取下一分,饶是町内会的人也不免为他惊人的速度与跳跃有些吃惊。
“他们怎么样?”乌养在他耳边问,过近的气息让他耳垂有些发痒。
“会是出其不意的怀刀。”横鸟说,“默契还算不错…但基础太弱了。”
“影山和日向的话,他们前不久才刚认识,在一起打球还没多久。”武田补充。
“日向的话…虽然说在国中有排球的经验,但正式有排球训练和比赛,也是来乌野之后才有的事。”
“真残酷啊。”乌养不知想到什么,感慨了一声。
“……”横鸟没有说话。
乌养所感慨的,无非就是天赋。
不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所谓杰出与平庸之间,‘天赋’是巅峰与末流永远无法横跃的天堑。
纵然努力,研习,反复刻苦的努力能够提升技艺,于普通人穷极一生才能勉强抵达的山巅,对天赋者而言却是刚刚攀登的起点。
决定两者最高上限与最低下限的也依然是天赋。
但是,拥有天赋者,势必会蒙受更多的苦难,这是否也是一种诅咒?横鸟想。
这片刻的思绪尚未停留多久,他就将视线转轻飘飘地落到町内会方的乌野王牌,无声打量着,安全无害的余光将若有若无的浅淡黑影看在眼里。
——它附着在高大少年身后,弱小得几乎看不见,只机械性地反复重复着:“扣球、扣球、无法得分…扣球…”之类…。
而随着东峰旭冲破拦网的奋力扣球,这弱小的诅咒更是无声息地化作烟尘消失。所有人都沉浸在或胜利或失败的激荡情绪之中,丝毫未曾察觉到这点异样。唯一的观察者横鸟更是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比赛结束,感觉到注视的目光消失,东峰旭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
新来的教练,好可怕。
9:10PM解散后
“横鸟先生的那个发球…真酷啊。”走回家的日向抱着头,感慨着,“好想学…”
“那样的发球,就算是阿旭也很难做到。”大地挠挠脸,无形的箭头扎入东峰旭心口。
“而且还很有王牌气势…”菅原感慨,“阿旭你什么时候能这样啊!”第二支箭头扎入东峰旭心口。
与有荣焉的影山哼笑几声,但强装镇定的面部表情已经彻底失控,具体表现在想要按捺住笑意却反复失败,以至嘴角剧烈抽动拧成锯齿,彻底失去说话功能。
“这、这就是东京精英的实力吗……可、可恶,就算是助理教练也…可恶、输了…”田中痛哭。
西谷夕安慰地拍了拍他肩,安慰道:“没关系,以后能够从横鸟先生哪里学到一球也会很厉害了。”
东峰旭大受打击地讪笑几声,但也忍不住回想起横鸟先生的发球。
“那样的勾手大力跳发…就算是在专业的运动员赛场上也完全不会逊色啊。”他喃喃自语,眼底却燃起了渴望的火焰。
8:40PM比赛结束后
“那么过两天说好一起出来吃饭啊,横鸟——”泷之下佑辅笑着拍了拍横鸟的肩膀,笑容爽朗地定下会面时间。
现在不算是寒暄的好时间,町内会可靠的成年人也适时地将剩下的时间留给新任的乌野教练,很快和乌野排球部的少年们一一告别后离去。
“横鸟哥、不,横鸟教练!”拉伸结束的影山兴冲冲地围到横鸟身边,畅快的比赛、意外的相遇让他很是兴奋,“之后你会一直待在乌野教排球吗?还是会像乌养教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