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排球+咒回]社畜的助教生涯 完结+番外 (观鸟集)
尽管很多人的面孔都模糊了,但那时的畅快淋漓依然近得能随时品尝——那可能是他最靠近普通人的日子。
他咽下最后一口异常苦涩的啤酒,被纠缠不休的回忆刺得有些心烦。
“那…”我就先告辞了。
“要不要一起来打、教排¥%,排球?”乌养说得太急,差点咬住舌头,“应该不会忘记吧,打排球时的感觉。”
他比划了一个发球时的姿态,兜兜转转,仿佛只剩排球维系在他和幼驯染岌岌可危的友谊中间,其实他是想说点别的,但不知为什么又转回了排球,所幸破罐子破摔,“我还记得那时候…”
“可以啊。”
“…你的发球……诶、诶?!真的假的?”
“我未来的空余时间会有很多。”
横鸟又转过头去,像是一声叹息,尽管他表现寻常,空荡荡啤酒罐被平稳地捏在手里。
但事实上,他的焦虑迫切地使他需要些什么去填补令人不安的空白——排球,教练,指导,或者别的什么,什么都好。
他拿出手机回了几条简讯,掩盖一些心不在焉。
女朋友?乌养没好意思盯着,只是转过身摁掉了手里的烟。脑子里却是想的该怎么跟那个乌野老师维持形象地解释关于教练找一赠一的事情。
“不过你现在住哪?”
“……啊。”像是精英CityMan的黑发青年垂下眼,有些窘迫,“回来的太急,家里还像个蜘蛛窝。”
……
乌养平时一个人住店里,过得随心,紧急收拾过的房间里算不上脏乱,但也说不上多么齐整,现在又因访客的到访而无端生出一点窘迫…面上不显,但又顺脚把不可说的杂志往柜子底又踢了踢。
“先说好,我的房间就这么点大…”他念叨着挪开电视机,从壁橱里搬出敷布团,又接连搬出洗净的床单被褥,铺在原有的床位边。
突如其来的访客乖觉地提着行李箱挤在一边,在不妨碍乌养忙上忙下的同时,又悄悄打量着这独居的卧室。
商店二层的隔间算不上多么宽敞,但功能齐全,显然已被乌养造成了一个舒适的鸟窝,充满生活气息。
他有礼地忽略了墙上的火辣海报,只是在人没注意的时候又看了眼简讯,几条回复性格不一,有些回复跳脱得就想从东京蹦到宫城,有些却是礼貌地送上了长休祝福。
乌养也趁此偷看了几眼没说话的横鸟,格格不入的旧日访客刚像是从什么精英会议中下班,此刻却和他挤在杂货铺二楼的卧室,这样的想法让他从窘迫里硬生生挤出一点愉快。
“洗漱用品之类可以从楼下拿,不过还是要记账。”他尽量表现得平常。
横鸟没什么异议,只是在乌养下楼时拉了下他的手臂。
“谢谢…系心。”他的双眼满是歉意与藏不住的疲惫,潜藏在冰层下却是未曾逝去的信任与依赖。本来还没点实感的人,此刻才迟钝地有了点别的情绪。
于归家的茫然倦鸟而言,故人的接纳总让他颇有感触,难以用言语表明。
“谢谢。”他再一次诚恳地说,并不仅仅是为了收留这件事。
“啰嗦什么啊。”乌养假咳一声,但背过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入夜,乌养有些辗转反侧。
细微的光芒从横鸟遮掩的被窝里漏了出来,显然也还没入睡。这让他有些好奇横鸟此时依然在忙着回复的人到底是谁,然后是短暂的暗沉。
他依然盯着横鸟可能入睡的位置,内心充斥着猫抓般的好奇。
不置可否,神秘离开十一年的横鸟已然成了他脑海里的传说。最初的心急、悲伤到无法忘怀,在平息的十一年后又一次成了汹涌的好奇翻滚上来。
他想知道那空白的十一年,想填补记忆中与横鸟有关的,空白的十一年。但所有的好奇又被死死地按在心里,像水下旋涡。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睡不着?”横鸟的声音打破寂静。
“啊…嗯,有点…”他含糊道,隐约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就是…”
“在好奇我的事?”
乌养没敢吭声。横鸟敏锐的直感依然让他有些心惊,这反而让横鸟笑了几声。
“也没什么。就是在…之后,我被领养,去了东京,然后又去看了世界更广阔的一面。”
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掩下了怎么离开,怎么就学和怎么就业的具体细节,措辞有些怪异,但语气颇为平静,仿佛不值一提。
“老头子一直很担心你。”乌养还是有点忍不住的抱怨。还有我,他暗自补充。
“……抱歉。”这反而让游刃有余的横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抱歉。”他又一次道歉,不知道是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是为自己杳无音信,或是为别的。
许多事,许多隐瞒,许多谎言,大多出于善意,然而这也意味着带给亲近之人的忧虑与担心永远无法抚平,这样的心情并不轻松。
乌养和他的亲密,他并不陌生,记忆中的乌养一系也待他真诚,这些都是他无比渴求的珍贵之物。
然而年轻时冲动的憎恨与决心,像是不顾一切熊熊燃烧的烈火,烧掉了太多无法舍弃的东西,而今的涓涓的歉意不受控制地流淌……却又如此微不足道。
“我…只是…”他说得断断续续,“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嘛…现在再提也没什么意义。”乌养翻了个身,把横鸟的窘迫垫在脑后,“你回来了,这就够了…不用期待我说什么欢迎回来的话…总之老头子那边你自己去解释……”他嘀嘀咕咕,就像是快入睡前的呢喃。
都过去了,他想,横鸟回来了,有或好或坏的变化,但这不重要,因为总有更重要的事横在当下,近在眼前。
然后就是寂静。
只剩横鸟目一人盯着空洞的黑夜。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平静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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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手开文,请多指教。更新稍微有点缓慢,主要在于容易分心摸鱼。
已有大纲至结尾,小排球为主,咒回的内容不会很多,并且不会牵扯咒回主线大事件。
已经在剧情里体现过的比赛不会着重描述,毕竟官方比我精彩(。)所以会写点其他的。走排球主线,会有改动。
7-28日补充:横鸟的人设在同名lof有投放,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看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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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PM
既然真的应承委托,乌养也不会含糊应付,他在联系完武田老师商量完关于做教练的事情后,又接连联系了乌野町内会队的其他成员,想在傍晚学校部活时候摸摸排球部的水准。
但横鸟拒绝了他一起来排球部的邀请,只说会晚点再来。而现在训练赛即将开始,横鸟无法接通的电话和未曾出现的身影让乌养有些无端的焦虑。
他不知道横鸟答应来做教练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尽管这本身也是冲动邀约。但…不论如何,他都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
尽管不知道具体意味着什么,但就像每一次跃起时能看到的扣球机会时那样,他不想错过。
而无法挑明的忧虑是,他不希望曾经的挚友再一次消失。
乌养看了眼时钟,开始分配两边比赛队员。
……
从坂之下商店离开后,横鸟先后联系了几家家政和修缮公司,无人久居的房屋并非朝夕就能重新入住,需要处理的杂事手续和证明之类比他想的更多,但好在还能应对。
所幸他没什么亲属,也没人替他去法院那边宣告死亡或失踪,这也避免了他额外去警局销案的手续。
但依然是忙碌的一天,繁杂的事务占据了横鸟大部分思绪,以至当疲惫的脑海反应过来时,他已身处乌野墓园门口。
横鸟不觉得自己做好了来这里的准备。
还不是时候,还没准备好,还太早…很多个借口在脑子里乱窜,但他最后还是踱进了墓园。
苔藓附着的冰冷石碑上,刻有“横鸟家之墓”的字迹。潮润的碑石祭有横鸟冢之郎与横鸟见子的遗骨,但事实上,三尺苔土下空无一物。这不过只是埋有衣物的空墓,仅作哀思虚有寄托的慰藉而已。
但人不就是需要虚有的寄托去安置自己茫然且不安的精神吗?
横鸟想。我没有资格回来,在这无限下沉近似缓慢自杀的自我折磨中,唯一能想到藏身处,却依然是家人身边。
可笑的是,他没有别的亲属,因而对父母记忆的最后一点余晖也不过是从脑海深处仅剩的残渣碎屑。
——他的记忆并非全然可信,这是为了活着,而付出的等价交换——残缺的空白,会被狡猾的人脑自我完善、自我欺骗,它甚至会挪用潜意识中获取的故事,再过渡美化,用以虚构过往,成为自身记忆的一部分。
因而当他再次回想时,也只能想到父亲严厉的神情与母亲温和可亲笑容,虚假的幸福美满刻板得就像每一出家庭剧里都会出现的模板,在无数个电视剧中出现。
他们都是真实的吗?…又或者,他是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