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像通灵者的人才能看到理想的太阳!”
“只有打破束缚的人才能独占鳌头!”
“雨果、大仲马、巴尔扎克他们,雨果太固地自封,大仲马太过俗气,巴尔扎克?嘿,听说巴尔扎克在战争时期已经前往了光明的世界,获得永恒了,这样的人值得羡慕,他用剑完成了他的事业。”
阿蒂尔·兰波豪爽地点评他们。
夏尔·波德莱尔恍惚,想到了那个咖啡狂魔。
奥诺雷·巴尔扎克和维克多·雨果是好友,屡屡投资失败,同样欠了高额的债务。奥诺雷·巴尔扎克在战争时期去世,无儿无女,维克多·雨果悲痛之下帮忙举办葬礼,形容巴尔扎克的葬辞居然差不多。
不过……你居然骂维克多·雨果固地自封?
骂雨果,我们就是朋友了!
换一个人这么大放厥词,夏尔·波德莱尔立刻就变脸,而他认为阿蒂尔·兰波站在他们的高度,见证过那场战争,有这个资格以旁观者的角度评价。
不知不觉,阿蒂尔·兰波说话滔滔不绝,与面前的伊藏巴尔老师谈论起法国。
说到法国变化太大,自己找不到家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委屈巴巴,说到巴黎公社为异能力者和非异能力者架起桥梁,可以投诉政府官员和异能力者,阿蒂尔·兰波的笑容灿烂,就像是看到了心爱的事物。
“这样的法国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巴黎公社——是大家的巴黎公社,绝非掌权者的私人利器,你们要为底层人民发出声音啊!”
阿蒂尔·兰波经历过巴黎公社运动,失败的革命让他对法国政府一度失去过信任。
文野世界的巴黎公社存活了下来。
即便主旨已经改头换面,但是他们的理想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延续,为人民找到了福音。
夏尔·波德莱尔心头大震,对这样惺惺相惜的情怀无法拒绝,情不自禁道:“你这么喜欢巴黎公社,要加入巴黎公社吗?”
阿蒂尔·兰波仰起头,狂热又骄傲:“你又怎么觉得我没有加入过?”
他掷地有声!
“为了生存、为了荣耀、为了保护法兰西骨气的人都是战友!我们巴黎绝不让外敌入侵,绝不弯下脊梁!打完最后一颗子弹为止!”
这一刻,夏尔·波德莱尔相信了,阿蒂尔·兰波曾经一定是爱国的法国人,秘密支持过巴黎公社。
“恶之花”最能体会到对方的激动。
夏尔·波德莱尔与他干杯,无边的喜悦滋生出来,理想的道路上——又多出一名同行者。
“为了法兰西的荣耀,你可以不吐波德莱尔口水吗?”
“为什么?”
“他是巴黎公社的现任首领。”
“下台吧,换一个人,巴黎公社也不嫌丢人,银行讨债不会讨到门口去吗?”
“……”
夏尔·波德莱尔噎个半死,很想说银行会给自己面子,冲着这句话,他发誓今天要骗光阿蒂尔·兰波口袋里的所有钱!
你的理想是旅行对吧?旅行家肯定是有钱的!
第88章
法国人的假期福利向来好。
今天不用上班,雅克·卢梭待在巴黎市中心的豪宅。
豪宅位于权贵名流的富人区,复式结构的独栋建筑采光极好,落地窗霸气,外面还有竖立的围墙保护隐私。私人书房堪称壮观,收藏着成千上万本书籍,常人需要架梯子才能取到最上方的书籍。
雅克·卢梭与朱利安的容貌、性格截然不同。
朱利安不是好学之人,胸无大志,标准的市井小民,面对这间书房顶多称赞一声。
雅克·卢梭温文尔雅,与人交际上手腕强硬,不屑于和脑袋空空之辈相处。他就像是沐浴在知识海洋里的学者,嗜书如命,知识渊博,享受着他人敬畏的目光,闲暇之际手里总是离不开一本书。
除了相同的身材,没有人能把二者联想到一起。
这也是雅克·卢梭最大胆狂妄的地方,白天是施展才华的自己,夜晚是另一个展露缺陷的自己。
他只改变了嗓音和容貌。
其他的身体细节,一律不变,坦然脱光。
他甚至欢迎有政客认出他的身材,对他产生凌虐兴趣,哪怕有谁指着朱利安说出真名也没有人信。
这样的反差只会激起他的昂奋。
雅克·卢梭作为一名合格的时间管理大师,向来把双重身份划分界限。朱利安从不在白天出现,雅克·卢梭也从不出现在巴黎红灯区或者俱乐部,让同僚们一直误以为他洁身自好,在这方面有洁癖。
阿蒂尔·兰波的出现,打破了雅克·卢梭的少许惯例。
夜晚放纵的时间被延长了数个小时。
他以朱利安的身份与阿蒂尔·兰波同居过夜,早上准时起床,还要为赖在被窝里的阿蒂尔·兰波做好早餐,换洗衣物,督促对方洗脸刷牙。
在夫妻的角色扮演里,他暂时放下了男妓的身份,成为了养家糊口的老实丈夫。
妻子懒惰,可是善良、大方、包容丈夫的怪癖。
何况,阿蒂尔·兰波是那般惊艳的人,纵然春风一度,往后分开,无数人愿意代替朱利安。
雅克·卢梭不排斥养兰波的生活,还颇为喜欢,兰波的实力、容貌、身材样样不缺,兼具极高的文化修养,愿意被男妓包养已经是屈尊降贵了。
对方身上洋溢着“自由与浪漫”的气息,是崇尚自然的雅克·卢梭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
“人若太自由,也有代价,如同猎豹会在野外饱受饥饿,在动物园里无忧无虑,却失去野性,万事万物的发展遵循着一种自然的常理。”
“强行干涉……只会失去进化的机会。”
雅克·卢梭思索兰波的例子,想的倒不是晚上就能触碰的美色,而是一些未成形的理念。
异能力者的成长与之息息相关。
战争结束至今,和平的氛围浓重,换来的是七年之内没有新的法国超越者,以前十多岁就达到超越者级的异能力者,全部变成了巴黎的都市传说。
贴身的手机微微震了三下,代表是兰波的电话。
美貌的夫人当然会有丈夫的手机号。
“夫人?”
雅克·卢梭来不及切换身份,语气尽量柔和。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听出声音异常,快速说道:“朱利安,我身上的现金不够结账,没有银行卡,正在‘彩虹’酒吧里,你能过来一趟吗?!”
雅克·卢梭知道兰波是法国的黑户,但是第一次听说对方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
雅克·卢梭用另一个手机找来属下,“差多少钱?我这边临时走不开,让朋友给你去送钱。”
阿蒂尔·兰波报出了高额的消费金,躲在卫生间里懊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花这么多。”
雅克·卢梭对烟酒行的暴利很清楚,夜店和俱乐部往往日进斗金,当一个头牌的最大手段就是让客人为自己点酒,“夫人,不是你点的菜单吗?”
阿蒂尔·兰波含糊说道:“是伊藏巴尔老师……他是我弟弟的老师,我们在一起喝酒,你能再借我一点钱吗?我以后加倍还给你。”
雅克·卢梭记下人名,纳闷起来,兰波的弟弟是魏尔伦,魏尔伦又没有拜师,老师是谁?
雅克·卢梭的属下得到命令,前去给兰波送钱。
顺利结账,阿蒂尔·兰波松了一口气,自己典当腕表后把现金放在家里,之后都能还给朱利安。
“彩虹”酒吧,结账的吧台,服务人员开了一张收据递过去,替朱利安过来送钱的同事是一个棕色头发的白人,放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特色的那种类型。
夏尔·波德莱尔喝得脸色微醉,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蒂尔·兰波回来。他把跑来结账的人当作了伏尔泰培养的属下,暗道:伏尔泰这么看重兰波吗?
之后,夏尔·波德莱尔故意靠近阿蒂尔·兰波,装醉地说起糊涂话,什么投资失败,炒股又失败,他用了一系列借口,开始了自己的借钱大业。
阿蒂尔·兰波听得目瞪口呆,有一种对方是巴尔扎克的幻视,要不然怎么如此倒霉。
这个世界的伊藏巴尔老师混得这么惨吗?
“钱不是问题。”阿蒂尔·兰波很痛快地说道,“你需要多少,我凑出来给你。”
夏尔·波德莱尔深谙对富婆的钓鱼之道,报出的数字不大,正好是阿蒂尔·兰波卖掉腕表后的余额。
阿蒂尔·兰波闻言,喜笑颜开:“我有这些钱!”
他对乔治·伊藏巴尔的借钱毫无防备。
在另一个世界,他孤立无助,不敢通知家里人,写信给老师求助的时候几乎不报有指望。但是乔治·伊藏巴尔无条件为他付了13法郎,赶来把他从监狱里解救出来,对于当时十七岁的他来说就是大恩人。
不要说是七万法郎了,就算是七十万法郎,阿蒂尔·兰波也会想办法借给乔治·伊藏巴尔。
阿蒂尔·兰波说道:“你跟我回家一趟,我的钱放在家里,等下陪你去存入银行。”
夏尔·波德莱尔难掩惊诧,没有半点犹豫吗?
果然是自己开价低了!
随后,夏尔·波德莱尔白得了一笔七万法郎的不义之财,阿蒂尔·兰波把钱给了他,叮嘱他不要再去投资了,如果非要投资,以后就去投资塞纳河畔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