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我也急了,与那人道:“你与我分头去找,你寻东边我寻西边,若是找到了,相互唤一声。”
我将灯笼给他,自己借着月色往山里头一路寻去,待到走了百十步,只见前头不远处的大石头上躺着个身影,月色下看,如同一只猛虎趴伏在那里。
走近了细瞧,不是他武二又是谁?
转身想要唤着那人把他给搀扶回去,低头看到他的手,红肿着鲜血淋淋,心里又是一痛,将他的手拉起来,放在眼前细看,那人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一脸尴尬,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一把握住手扯在怀里抱住。
“我说武二你……”话出了口,又捂了嘴,连着挣了几下,却见那人闭着眼睛又睡着了,额头藏在我的颈窝里,呼噜打得挺沉。
想要挣开,越动他却抱得越紧,后来干脆抬起一条腿将我的身子死死夹住。
后背陡然出了一声热汗,我小声说:“武二,别多想,我是想借着月色在山里找点野味儿,不是来看你的,你把我给松开。”
那人不松,照样睡得呼呼的。
鼻息里的热气扑上我的锁骨,心象是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痛又麻又痒,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肩膀。
四下里无人,那个同伴打着灯笼的光亮越来越远,绝是看不到这里,这人又是沉睡着,被他身上的热气偎着,心旌又在动荡。
颤着手指将他额前的头发抚开,借着月色看那张无可挑剔的帅脸,看上一眼就上瘾似地挪不开眼睛,这货长了个猪脑子,为什么偏要配上个这么好看的皮囊?
棱角分明的轮郭,深刻的眉眼,紧抿着淡色的唇。
越看越是眼热,手指顺着他的额角划下来,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不那么细腻的皮肤却散发着致人离乱的诱|惑。
托起他的下巴,盯着他好看的唇角看了好一会儿,不自觉地一点点凑近……
第83章 帅瞎
嘴唇浅浅一触,满是酒香,?神魂半空中荡了一荡,?突然省到。
现在要是失了分寸,?就又彻底输了这一局。
死命从他怀里挣出来,跑去东边叫了那人过来,?与他一起托着武二往回搀,?到得营房前头,?我道:“没几步路了,你受累把他给扶进去吧。”
武二的脑袋突然往我的肩膀上一倒,我把他给推开,将他整个人放在那个人肩膀上又嘱了一句:“休教他知道我今天来过,?免得他又生事。”
那人反复答应着知道了,?艰难地背着武二回营房。
第二天一大早,我教伙上做了一大碗炖牛肉,?就着碗面吃了,喝了两口老烧酒,?换了身短打猎服,对着镜子将头发全都给拢了,别了一根紫檀簪子,?又用个青纱帽子给罩起来。
脸上涂了一层美白紧致小面霜,用个马鬃梳子细刷了眉眼,嘴唇上又涂了润唇膏,打扮得立立整整的下了楼。
几个姐儿正跟伙计们在楼下磕着瓜子说闲话,看到我下来,?眼睛全都直了。
清儿道:“我的个老天乖乖,小相公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可是要迷死几个人去?”
我自冷笑,咱今儿个不图迷人,是要出门打架去呢,最好是不用打,直接把他给帅瞎。
径自出了门,冲着顺子道:“给小爷我备马。”
顺子说:“掌柜的,咱店里头没马,有头拉粮食的老驴你要不要?”
我冲着那头老驴看过去,老驴也抬头看过来,对视一眼,它不屑地把脸一转,喷出一串草沫子。
这种驴骑上都拉低咱的档次,直接把手一摆,问顺子:“你家小管营此时该在什么地方?”
顺子道:“一般这个时侯,小管营总去东边林子里头打鸟,你若去,定是能找得着他。”
好在东边林子也不远,我自将手一背,昂头就往东边林子里头走。
到了地方一看,只见施恩挺骚包地穿着一身白衣服,半扎着头发,正在用个铁弹弓打鸟儿。
我紧了紧手腕,一脸阴笑地朝他走过去,他明明看见了我,却故意无视,照旧眯着一只眼睛瞄树上的鸟儿。
我走近了,冲着他“嘿”了一声。
他头也不回,鼻子里一哼,将弓子拉满就要射树上那只鸟儿。
这便是彻底不抬举人了吧?
眼瞅着四下无人,我照着他的腿窝就是一脚,那货被我踹得半跪在地上,手里的绷弓子反弹到他自己脸上,瞬时被打青了眼窝。
这货气得跳起来指着我大骂:“你这个混蛋又做什么?”
我二话不说揪着他的头发按在地上就打:“你说老子想做什么?老子早上吃多了撑的就想打人,你来管我?”
施恩那点小拳脚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三下两下被抽得脸颊黑紫,挣扎着大声骂道:“你吃多了自去化食儿,打我做什么?”
老子照着他脸上又是一拳:“打你还用看黄历吗?今儿个打的就是你!”
施恩身上也是小有功夫的,从我手底下强挣出来,爬起来就跑,被我三步两步追上,一脚踹趴在地上,按着又是一顿臭揍。
这个小白脸不经打,三不五时被打得哭爹喊娘的,连声惨叫。
我看他也被打得服了,拎着翻过面来儿,用膝盖压上他的胸口指着脸威胁:“说,昨天你跟武二说什么了?教他那么生气?”
这货有点怯,嘴硬着说了句:“我可没说什么!”
照着他脸上又是一拳,打得这小白脸呼爹喊娘。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叫你爹来我也不怕,你自己说说,二郎对你们父子有多好?自以为欠了你们恩情,替你们在牢里管犯人,砸石挑煤,不怕苦不怕累的,你还拿话怄他?你自己说说你们爷俩是不是牲口?”
他捂着脸哭着还口:“我去说他还不是因为你?你未来之时,二郎哥对我最好,寻常陪我演练武艺,给我指点,自打你来了,他不但不再教习我武艺,现在他还不理我了!”
照着他脑门上连敲了好几指:“二郎哥,二郎哥,这也是你叫的?给老子好好说话,别发|骚。”
他委屈着哭喊:“不是二郎哥,我不再这么叫他,我叫他武松!”
迎面又是一耳光:“武松也是你叫的?”
他捂着脸惨叫:“那你叫我怎么说?”
“说那个二货!”
“那个二……二货,他……我也没说他什么啊?我哪儿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我卡着他的脖子来回晃:“当老子跟那二货一样傻呢?你要是不说扎心的话,他不会气成那样儿。
就他那头猪,心眼儿比水缸都粗!有时侯耍点小性子,那也是单冲我。
但凡被他看成朋友的,吃他的喝他的,哪怕是打上几下,开玩笑骂上几句他都不恼。
若是你没说什么,他能生气?能喝酒?能自己用拳头碎大石?”
施恩一听这话,也愣了一会儿,小声道:“若是这般,我许是有一两句话教他生气了。”
“说,是哪两句?”
施恩拿手抿着鼻血,小声道:“我……我就说了一句他不识好歹,乱|交朋友,有的人根本就未把他放在眼里,只管自己快活,他倒来怄自己。”
是为这话?这可不象。
我冷笑着诈他:“净是放屁,你铁定还说别的了。”
他挣扎着喊:“真没说别的!我就说了你两句……”话未说完,又在掩口。
我拿手指着他:“施恩,别给老子耍心眼儿,老子一个人的心眼儿兜你们爷俩十圈儿不止。
今天好好跟我说实话,我且还饶了你,若是一味拿瞎话蒙我,哈!”把手里刀子一亮“老子今天就划花了你这张小白脸,转身回老家,你也拿不住我。”
施恩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捂着脸哭道:“不要啊!大侠,这位大侠,我说……我全都说。
我昨儿个是听说二……二货哥哥这几日心情不好,就去看他。
见面瞅他阴着一张脸,我便讲笑话给他听。说起你这几日过得很逍遥,教他不要担心。
他便问我你是怎么个逍遥法儿。
我便原样说了,说你每日在酒楼里吃喝完了,就带着几个漂亮姑娘逛街听曲儿,自己把自己照顾得美得很,教他不要惦记。
结果我越说,他的脸色就越难看,我就打岔,要他教我棍棒武艺,练上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结果他说,之前教我便是不对,若是师父在天之灵,知道他拿着武艺随便乱教,定是不满,死活不肯再教我。我一生气,就随口咕哝了两句……”
“你都咕哝什么了?”
“我也没咕哝什么,就说了一句,他不识好赖人,还有……忘,忘恩负义!”
“嘿,就是这句了!”我站起来照着他肚子上就狠踹了几脚,“你小子敢说这话,还不是作死?”
施恩抱着肚子满地打滚道:“我知道我这话是说错了,当时就赔礼给他,可他不听,把脸子一甩转身就走!我想道歉都没有机会。若不是你今天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他昨天会气成那样。”
我把他按在地上又是一通狠踹?:“话一出口,便是泼出去的水,哪儿能收回。
武二这辈子把义气看得比天大,你敢骂他忘恩负义,还不是往他心口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