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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他撑着虚软的四肢小心翼翼地起身,凑到营帐边查探,确认郑平不在附近,应该是去更远的地方吃饭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便蹑手蹑脚地回到帐中,取出自己的包囊,从一堆衣物中翻出一个小孩巴掌大的陶瓶。
  这个陶瓶与装药用的陶瓶相似,可扒开布塞,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酒香。
  原本因为郑平的缘故,曹操已不像之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让人严格把关,不让郭嘉在随军行囊中带一滴酒。可郭嘉何许人也,最擅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早知道军中安排后勤与住宿的仆射也是个好饮酒的,便趁着和他理论营帐安排的时候,威逼加利诱,让他分自己一小瓶。仆射原本不愿意,但被郭嘉看穿了藏酒之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仆射最终还是把鸡蛋大小的一瓶送给了他。
  由于行军路途遥远,加上同营帐的郑平知觉敏锐,不好糊弄,这一小瓶酒郭嘉一直没舍得喝,也很少拿出来,只实在酒瘾发了才拔下塞子闻了一口。
  今天的饭让他食不下咽,郭嘉本想只闻一口,吸一吸酒的香气促进食欲,哪知酒香太过诱人,对比难吃得令人胃酸翻涌的饼糊,饥饿感促进酒瘾,他的想法从“只闻一闻”变成“只沾沾味”,只尝一滴就好。
  就在他把小酒瓶往唇边中送的时候,厚重的营帐突然被人从外头掀开。
  郑平站在营帐入口,看向郭嘉手中的陶瓶:“这是何物?”
  郭嘉举着陶瓶的手,微微颤抖。
  郑平已经嗅到了隐约的清香。
  “喝酒?”
  这两个字并未说得千回百转,也没有拔高声音或者变了声调,可听在郭嘉耳中似乎蕴藏了无尽的威胁与杀气。
  郭嘉又轻又慢地盖上酒瓶子,收好。
  “我可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平没说话,郭嘉在坦白交代后,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既苍白又无力,索性无赖地躺下,十指交叠重现安详状,道:“罢了,你随便骂吧。”
  “我为何要骂你?”郑平走入帐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骂你对你有用?”
  郭嘉无言以对。
  这倒是事实,哪怕郑平再擅长损人,郭嘉也是听过就罢,不会因为郑平的话而改变自己的任何习惯,按照郑平的话来说就是“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可不等郭嘉再说些什么以示反省,就见郑平从怀中摸出了一只排箫。
  郭嘉顿时大惊:“且慢……”
  “放心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郑平将郭嘉刚才的半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而后举起排箫吹奏,吹了一曲比曾经听到的诡谲之音更加鬼哭狼嚎的调子。
  等郭嘉从惊悚抗拒到面无人色地听完这一曲,郑平放下排箫,淡定自若地补充了前一句话:“确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比你想象的要更加难听。”
  郭嘉在“再来一曲”的淫威中,上交了那一小瓶两口就能喝完的酒。
  他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不管我方仆射报出多少筹码,许诺了多少酒,都不能答应与郑平同住的事。只要一答应,再多的酒也是入了郑平的腹中。
  作为惩罚,郭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平慢悠悠地喝完他藏的这两口酒,并且在今后的每一天中,不知道郑平从哪找来酒水,当着他的面慢慢享用。
  郭嘉在这“不但喝不到酒还被迫闻酒味眼睁睁地看着郑平每天在他面前喝”的酷刑下,对酒的香气有了非同一般的抵抗力,再也不会因为闻到一点酒香就蠢蠢欲动了。
  半个月后,曹军抵达柳城附近,郭嘉也在郑平的“酷刑”下,化悲愤为力量,顺利战胜了病魔,并摩拳擦掌,决定给蹋顿等人准备一份大礼。


第80章 狂士楚歌
  乌桓与鲜卑皆为东胡部落,自汉时南迁,朝贡于天子,由护乌桓校尉辖领。为了安抚部落,朝中亦给予王、侯之封。
  自汉室没落,乌桓各部族亦各自为政,蠢蠢欲动。其中有一支的首领名为蹋顿,骁勇善战,族民皆把他比作秦时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
  由于蹋顿等乌丸部族的大小首领对袁绍有功,曾派兵助他击破公孙瓒,袁绍与蹋顿为首的乌丸部族关系良好。这份关系甚至延续到袁绍病故之后,蹋顿力排众议,接纳袁氏残余势力,收容逃亡而来的袁熙与袁尚。
  蹋顿说一不二的决定引来部分人的不满,尤其是辽西单于楼班,对这位曾被自己父亲青睐,比自己这个真正的大首领还要有威严、受拥戴的乌桓王极为厌恶,把他视作眼中钉与肉中刺。
  而被蹋顿接纳的袁家二子亦不喜蹋顿的凶桀与野心。他二人原是世家贵胄,不仅家世显达,还曾割据一方,如何看得上这些被他们视作蛮俗的偏隅之人?因为虎落平阳而被曾经轻蔑的游牧东胡收留,寄人篱下,袁熙二人本就憋着气,又见蹋顿明面上礼遇,实则以主家自居,把袁家残部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而辽西单于楼班蛮横冲动,对他们充满警惕与敌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袁熙二人这两年来对乌桓积怨日愈深重。
  故而,他们二人在发现楼班对蹋顿的厌恶后,不仅没有化解的想法,还居中架柴烧油,希望通过楼班与蹋顿的纷争而借机谋利,正如他们当年为了与袁谭争权,被曹操渔翁得利一样。
  他们认为曹操不会这么快来攻打乌桓。因为曹操才拿下冀州不久,还未完全吃透。在内部还未彻底安定,外部有荆、益、江东等地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曹操不可能冒着被南边攻击的危险,长途跋涉地跑到乌桓来跟他们过不去。
  不止袁熙二人这样想,包括蹋顿在内的乌桓首领也对此心照不宣。
  他们不知道有个词叫“逆向思维”,更不知道曹操帐下有个胆大包天的郭姓谋士,施策如博弈,行事出乎意料。而在他们看来应该会稳扎稳打的曹操,竟然听从了这不可思议的提议,冀州还未捂热就忙不迭地过来攻打乌桓。
  因此,当他们接到公孙康的密信,得知曹操已经发兵乌桓的时候,掐作一团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袁熙、蹋顿等人连忙集结万人兵马,去柳城外狙击曹军。
  可当他们按照情报上的提示在要塞布下埋伏,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到半支军队的影子。
  又等了半个月,一些乌桓小首领已然不耐烦。
  “公孙康的情报到底是不是真的?该不会是唬人的吧?”
  “我就说曹操怎么可能过来攻打我们。他又不是疯了,这时候打乌桓,不就是拱手把他的地盘让给刘表等人吗?”
  还有几个警觉的小首领认为公孙康平时虽与他们有不少龃龉,但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们。
  “说不定是曹军半路上染了疫病死了大半,又或者得到大本营被南边攻克的消息,半道上回去了。”
  大部分人都认为曹操不曾发兵攻打乌桓,或者行军至半途而返。剩下一小部分人认为曹军路上因为各种事耽搁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唯有蹋顿和袁熙嗅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产生浓烈的不安与疑虑。
  又等了四五天,还是没见到曹操的身影,一些乌桓部族已带着人手回去。部族的人手本就有些不足,又分为若干个小部族各自为政,耽搁了大半月没人放牧,牛羊都饿瘦了不少。
  他们不敢对蹋顿有怨言,但脱离的理由也是现成的:放牧干活都需要人,总不能没等候曹操军队就把自己人全部饿死吧?
  蹋顿心里再焦虑,也知道这些小首领说得是事实。他只能自我安慰道:听说曹操弃了辎重赶路,那他们肯定带不了多少粮草。半个多月的时间,能随身携带的粮草早就吃完了,而曹军迟迟未曾出现,说不定就是他们猜测地那样——曹军半路出了意外,或者大本营被攻打,赶回去救城了。
  就算曹军没有离开,已经粮草殆尽的他们连果腹都做不到,不过是一群虚弱无力的病军,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蹋顿因此放松下来,但他还是派了一小支人马守在要塞,以便观察异状,时刻警惕曹操的人马出现,防止敌军偷袭。
  其他人没有蹋顿这样的警觉。游牧兵们生性好动,蹲在这一个地方简直比无休止地劳作还难受。他们便谈天说地,说些有的没的来解闷。蹋顿知道族民的脾性,为了让他们继续蹲守,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说,别误了正事就行。
  一开始牧兵们还算有分寸,只说一些吃喝玩乐、男欢女爱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后来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说那个看起来像翩翩贵公子的袁熙前段时间接到一封从南边寄来的信,气得直接拔剑把信砍成八段,黑了好几天的脸。
  众人一听,纷纷奇道:“那信中写了何等内容,竟让袁二郎做出这般模样?”
  “这谁知道。倒是有一传言,袁二郎逃亡后,他的母亲和媳妇都落入曹营,一个归了曹操,另一个归了曹操的儿子曹丕,嘶,这是父子二人都不走空啊。”
  一个素来不喜汉人世家子弟的牧兵笑道:“窝囊儿,自己兵败抱头乱窜,把老娘与娇妻丢下来等死。若换了个不明朗的主,早把人杀了,岂会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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