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他身边的亲信道:“上一辈的人常道:汉人多智谋,蹋顿或许怕单于从汉人那学到计策,故而行此毒事。”
楼班不豫地皱眉:“蹋顿那心眼,比汉人还多几分狡诈奸邪。”
“正是如此。”亲信道,“单于已陷入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楼班深以为然。他庆幸自己已从汉人那获得杀蹋顿的灵感,忙不迭地发动计划,与早有准备的蹋顿各有胜负,各自消耗不少。
蹋顿暗中斥骂楼班的愚蠢,一边对付楼班,一边让人要守要塞与城门,连一只鸟都不许放入或者放出。
郭嘉与郑平一行人在城中布置了最后几个手笔,躲过巡查牧兵,由几个身手最好的曹将打晕城门口的守卫,连夜出城。
离开柳城,众人皆放松了些,郭嘉亦收起了难得凝重的神容,重新恢复散漫不羁的模样:“还不到放松的时候,小心附近突然蹿出一支军队来。”
他这句本是玩笑,哪知一直神色淡淡不搭理任何人的郑平突然眸光一凝,蓦地看向郭嘉:“你最好闭嘴。”
听到久违而熟悉的声音,郭嘉被唬了一跳,还不等他再予玩笑,两旁林中竟真的蹿出一队兵马。
眼见这件坏事真的应谶,郑平反而无比平静:“果然不愧‘乌鸦’之名。”
虽然乌鸦在这时是象征喜庆的太阳神鸟,郭嘉却万分肯定郑平这话绝对是在骂他。
然而君子能屈能伸,郭嘉毫不犹豫地跳到郑平等人身后:“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这支兵马不过五十人左右,并非乌桓的东胡牧民,每一个都与他们一样是汉人。为首的领队人高马大,郭嘉几人虽未见过,却能通过他的相貌特征辨识出他的身份。
来人正是袁熙,在经历过要塞口的纷争后,冷静下来的他想起曹营之人的诡诈,多留了几个心眼,暗中关注城中动向。
蹋顿以为“商人兄弟”提早烧了落脚点,有胆子闹得声势浩大,势必已经逃走,可懂得些许谋略,深知曹军行事作风的袁熙不那么认为。
他趁着蹋顿忙着稳定内乱,杀了不少牧兵,随后偷偷逃出城,又特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蹲守在柳城附近,等着另一支人马出城。
比起假仁假义又冷酷的蹋顿,害得他失去父辈基业,家破人亡又横遭耻辱的曹操才是他更恨的人。在强烈恨意的催动下,他用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激发到极致的才智找出了郭嘉等人的逃离线路,提前设下埋伏。
令他失望的是这队人当中并没有曹操父子。想来也是,曹操父子作为曹营的主人,怎么可能以身犯险,参与这场危险的谋划当中?
真正的仇人都不在眼前,袁熙没有心情多说无畏的仇恨与废话,只让亲卫们赶快动手。除了那两个被拱卫在中央、疑似谋划者的人物,其余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袁熙这方本就占据人数优势,更别提他们所有人全副武装,披坚执锐,而郑平等人为了混进城中,把甲胄和武器都藏在了别的地方。
即便郑平这一方的人身手更为高明,空手对付全副武装者,无异于以卵击石,鸡蛋再怎么灵巧有力也抵不过石头的一磕。更何况袁熙这边的人数呈绝对碾压之势,局面几乎往袁熙这方一边倒。
就在这时,郑平突然从袖囊中取出一物。
第83章 狂士楚歌
站在郑平旁边的郭嘉第一时间注意到郑平的举动,已经得排箫ptsd综合症的他下意识地想找两块麻布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进城时曾被搜身,除了一些用来“贩卖”的竹制品,什么东西都没携带。
而排箫是雅乐之一,寻常人家难以习得,不可能被小商人当货物贩卖,所以那些竹制品中也没有排箫的踪迹,郑平怎么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只排箫。
莫非是郑平从城中找寻到的武器?
在郭嘉的期望中,郑平已将袖囊中的东西取出,那确实是……一只巴掌大的排箫。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郭嘉只怕要立即往后跳出三步,表演一场瞳孔地震。
他抽了抽嘴角:“这哪来的?”
“昨日拆了那些竹制品,偶然得制。”
恰好有几件竹制品上有几管竹节,闲着也是闲着,便徒手拆件,做了一把小排萧来。
袁熙那边也远远地看到这边的动静,本以为郑平是在掏暗器,他们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哪知郑平只掏出了一把简易得像玩具的排箫。
警惕变作不屑,袁熙正想嘲笑,突然想到了在官渡时的糟糕回忆,面色猛地一变。
莫非——
“阻止他!”
即使胜券在握袁熙也不愿污染自己耳朵,立即命令左右发动攻击把那噪声的来源制住。
跟在袁熙身边的部曲都是袁家硕果仅存的部曲,没有参与过官渡之战,不明白袁熙为何突然失态。
但他们习惯了服从命令,立即依言冲向郑平。
郑平已经捉着排箫凑近唇边,吹起“呜呜”的声响。
一阵难以言喻的“美妙”音乐在林间响起,如同厉鬼索命,成功吓住了袁家部曲的步伐。
反观郑平这边,因为郑平在进城前已为郭嘉“友情演奏”了多次,尽管这十几个曹兵仍难以抵御这排箫曲的“缠绵悱恻”,却已习惯在这曲子中扭曲着脸赶路。如今只是一边扭曲着脸一边攻向敌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袁熙同样扭曲了脸,他捂住双耳,厉声朝自己的部曲大喊:“傻站着做什么?堵住耳朵,杀了那个吹箫的。”
他已放弃活捉的打算,袁家部曲也被他这句如同被踩着嗓子喊出的厉喝唤回神,把兜鍪上的红缨扯下,分成两团塞入耳中,然后与曹军等人一样扭曲着脸冲向敌方,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大叫。
郭嘉站在郑平身侧,同样捂着耳,退开了一些,却不好退得太远。
他知道即使有郑平箫声的干扰,穿着布衣,拿着路上刚捡的柴火棍的十几个曹方的小将领仍然处于劣势。不管他们单兵作战能力有多强,没武器没防护地对上全副武装、总数是己方五倍的敌人,就像拔掉牙齿的老虎遇上一群鬣狗,只有被群攻咬死一种结果。
郑平自然也不会托大地认为自己如今的白板之躯,能以一挑五十,干翻五十个橙武玩家。这种超越人类常理的事连前世那种虚拟空间都不可能实现。
他吹奏排箫,也不仅仅是为了干扰敌军,还有另一个目的。
“不好,柳城城门上点起了火把!”
“一定是惊动了乌桓人,快跑!”
袁家部曲好不容易从乌桓逃出,此刻见到城门异动,立马萌生退意。
袁熙亦惊疑不定,但他只犹豫了一息,便狠了面色,冷喝道:“谁也不许退,尽诛此敌!”
因为耳中塞了红缨,又被箫声与火光干扰了心神,难以听见袁熙的喝声不少人已经收了攻势,往袁熙的方向退。
有了这些人的带动,剩下那一部分游移不定的人也跟随大部队,转头往后面跑。
袁熙怒不可遏,他又喊了几句,仍是未有人依从。
等动作最快的一个部曲来到他身边,准备护送他上马的时候,突然一柄利剑凌厉地穿过部曲的脖颈,部曲瞪大眼,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其他部曲停下脚步,错愕而惊恐地瞪着这一幕。
“未诛尽敌,何人敢退?谁再往这边走一步,杀无赦!”
众部曲安静无声,一时之间像被冻住了一般,没有任何举措。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曹营众贼斩于树下?”
部曲们如梦初醒,一些人各自对视,另有几个人悄悄侧身看向曹兵的所在,发现那伙曹兵早已借着刚才的变故撤出一段距离,飞快地往山上跑。
其中一个部曲硬着头皮道:“郎主,蹋顿极有可能派大队人马往这边搜罗,要不算了……”
袁熙将剑尖对准他:“你们都不听我的指令?”
一个与被杀的部曲关系最好的人怒声道:“你当你是谁?还当自个儿是大将军之子?袁家已颓,你不过是丧家之犬,我等继续追随你,一是记得大将军的知遇之恩,二是不忘旧情,真当我等是你随意处置的下仆不成?”
此言激起更多敢怒不敢言之人的心声,助他们壮了胆,各自对袁熙表达不满。
“我等意图逃离,还不是为了救你?否则我们这些人又与蹋顿有何恩怨?你不领这个情,还以杀伐威逼,真不知你如何做想!”
“依我看袁二已疯得不轻,难以为主,我等不如尽去。”
“正是如此!”
……
说到最后,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决定抛下袁熙,另谋出路。
袁熙气得直发颤,然而绝大部分部曲积怨已久,又因为对他刚才行为的不满萌生了退意。他们手上有刀,眼中已累积了不善,只怕袁熙再有什么过分的举措,他们便会合起手来奋力反抗,便是杀了他也有可能。
最后大多数部曲都趁着夜色逃走,留下护卫袁熙的只剩下一两个人。此时郑平等人已经冲入林中,而从柳城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鲜明。在这种情况下,袁熙当然没可能再不顾实际地要求留下的这两个人去追杀郑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