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我马上就来。”忽然被提到的小広一个激灵,也小跑着跟了上去。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修介和诚一郎的日常拌嘴。
每次这个时候,总是插不上话呢……小広叹了口气,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生怕会走丢。
*
这个活动被称作“每日一次探险”。三个男孩总是会相约在白天一起出去玩耍。诚一郎在三人中最为活泼,胆子又大,常常带领着另外两人去一些森林里游玩,因此被称为探险。
今天去的是一片少有人会涉足的小树林,因为这里长着许多有倒刺的植物,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但是,据说这片小树林里生长着一种十分美丽的花,那是其他花卉无法比拟的美丽。
诚一郎总是能找到这种新鲜而有趣的地方。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草丛之中,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棍将微小的倒刺悉数拨开。
时间渐渐地流逝了,三人在树林里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传说中的花,不由得有些失望。
诚一郎有些失望地看着四周绿油油的一片:“感觉被骗了呢,找了这么久除了草就是树。”
“所以才说是传说嘛,没准是谁编出来骗人的。”修介倒是很淡然,他本来就对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如果不是诚一郎,他是不会去理会的。
“真是的,本来还想带回去送给父亲母亲的。”诚一郎喃喃自语。
修介透过树荫观察着太阳的方位,用木棍敲了敲地面,对着两人说:“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话天就要黑了。”
诚一郎和小広听了,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三人一起朝着森林外面走去。
太阳很快就偏西了,三个在树林中弯弯绕绕走了许久,却仍然没有走出去。
“我说……我们不会是迷路了吧?”诚一郎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和身边都是差不多的景象,脸色不大好看。
小広和修介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此刻他们也很确定,他们的确是迷路了。
“先不要急,小広,你记得出去的路吗?”修介永远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一个,他看着小広,说道。
“我记得出去的路就是往这里走的啊,”小広沉思了片刻,说道,语气里参杂着几分不自信,“也许是我记错了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没有记错,”修介说,“我也记得是这么走的。”
突然,一旁传来了一阵沙沙声,还有孩子清脆的笑声。
诚一郎仔细倾听了一阵,问道:“你们有人记得这个声音吗?我从来没有听过。”
修介和小広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否认。
“那就奇怪了,这附近的孩子我们都认识啊,那这声音是谁的……”诚一郎说着,大胆地走上前去,拨开了草丛。
*
修介再次恢复意识是在诚一郎家里。他昏昏沉沉地晃了晃脑袋,感到稍微好了一点之后才穿上了鞋,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老仆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见到修介醒来了,便露出温和的微笑,说:“修介少爷,诚一郎少爷正在等你一起吃早饭呢。”
“唔……好的,我知道了,”修介点点头,回答,“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小広,他……”
“修介少爷,”一向温和的老仆打断了修介的话,“诚一郎少爷还在等你,这些话等会再说,好吗?”
“好吧……”修介有些惊讶于老仆少见的强硬,但还是顺着老仆的意思去找诚一郎了。
*
修介见到诚一郎的时候,诚一郎的状态很不好。他病恹恹地趴在桌上,失去了以往的活力。
“修介……”诚一郎看到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修介走到诚一郎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诚一郎滚烫的体温。
“诚一郎,你生病了,”修介语气严肃地说,“我去找人来给你看病。”
“不,修介!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诚一郎紧紧地拽住了修介的衣袖,语气里几乎带上了哭腔,“小広死了啊……我害死了他!”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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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诚一郎家走出来的,他混混噩噩地走了许久,在村中漫无目的的徘徊。一路上有许多孩子向他打招呼,不过都被他的状态吓到了。
当修介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奇怪孩子,浑身上下都缠着一圈圈的纱布。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是看不见东西的样子。修介这样想道。
小孩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开口道:“你好呀。”
修介听着这声音,便觉得耳熟。
小孩见修介久久没有回话,便再次开口:“我们昨天见过的呀,在树林里面。”
修介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孩子便是他们当时听到的笑声的主人。
修介的视线死死地锁定着小孩。
他似乎想起来了,那天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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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奇怪了,这附近的孩子我们都认识啊,那这声音是谁的……”诚一郎说着,大胆地走上前去,拨开了草丛。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笑得很开心的小孩。他的双眼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眼球,但是三人却感觉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着自己。
小孩身旁传来了野兽的咆哮声。一只巨大的狼正卧在小孩身边,对他们低声咆哮着。
小孩用手摸了摸狼的皮毛,笑着说:“没关系的,可以吃。”
然后,他们就被冲上来的狼咬断脖子。三个人无一幸免。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小孩骑在狼身上,哼着歌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
“所以,我是死了吗?”修介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没有一点伤痕。
“是的呀,”小孩回答,“不知是你,村里的人也全部被我杀了哦。”
“不过,你和你的那两个朋友……姑且称作‘朋友’吧。你们三个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它支撑起了一个村子的幻境,你们现在正在幻境里面生活。”
“那种东西……是什么怪物吗?”
“不,那是你,”小孩笑着回答,“也是他们。”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称为‘般若’。”
“般若嘛……”修介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因为嫉妒诞生的妖怪吧?”他记得母亲曾经跟他讲过许多有关妖怪的故事,其中就有这个般若。
“没错呀,你们不是在互相嫉妒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提前了一次
☆、起
老人将请帖递给两人之后,就连拖带拽的拉着两人就走,嘴里还叨叨着他这一路上有多辛苦,一把年纪了还要大老远的赶过来找人。
根据老人所说,鹤田绘在他们走了没多久之后就与一位不知名的小姐相恋了。现在仅仅过了两个月左右,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鹤田绘此时在家里正等着老人把两人带回去,好选一个良辰吉日与那位小姐结婚。
白孤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卖药郎趁着老人不注意,悄悄凑到白孤耳边,问:“怎么了?听到童年玩伴都要结婚的消息就这个样子?”
“说不上童年玩伴……”白孤顿了顿,语气有些不解,“我只是很奇怪哪家小姐这么不长眼就看上了他,他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卖药郎眼神顿时就变了。
总是感觉这里面有故事。
*
三人回到鹤田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本来若是以卖药郎和白孤的速度,并不需要拖这么久,但奈何老人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卖药郎还花了不少心思为他调理身体。
鹤田绘依然还是那个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清秀的小公子,脾气依然好得不行,他正牵着一位女子的手,露出有些羞怯的笑意。
“绘小少爷,人我给你带回来了!”老人倒是没什么顾及,对着鹤田绘大喊了一声,便撇下卖药郎和白孤,打着哈欠自顾自地走了。
鹤田绘被这一嗓子喊得有些茫然,在看清楚来人之后,便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女子的手,与她低声说了几句,缓步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鹤田绘率先打了招呼。
卖药郎笑了笑,回答:“的确好久不见了绘小少爷,没想到你竟然要结婚了。”
白孤则是抬眼看了鹤田绘一眼,淡金色的眼睛十分澄澈,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阿孤……”鹤田绘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祝你幸福,”白孤轻声说,“还有,不要把别人性别搞错了。”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呢?”鹤田绘有些哭笑不得,“这次我当然是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阿澄是值得我相伴终生的人。”
鹤田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认真而真挚,而被称为阿澄女人则是一脸感动地走了过来。
“鹤田大人,能与大人相伴已经是妾身的幸运了,妾身何德何能让大人如此看重。”
“阿澄……”
卖药郎和白孤对视一眼,默契地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