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次偷瞟了眼,再次自顾自啃起来的戏志才,拢了下眉心。
“这,这个……”
原本就想糊弄过去的郭嘉,一时再次被张良当面提起,面子终于是有些挂不住了。
“之前有文若管着,别以为出来后就没人能管你了,踢到铁板了吧!”
戏志才继续幸灾乐祸,能看到郭嘉吃瘪也是不容易,他们俩损友这么久,他可是一直被欺负的那一个。
“没话说了?”
“一时不太好解释,但嘉知道错了,那是之前习惯使然,下次肯定不往花楼跑。”
他也得在酒楼把酒喝个尽兴才出来,花楼,那可是郭嘉心里的阴影。
“不去花楼,往酒楼跑?”
张良直接吐露出郭嘉心里的心声,丝毫不给他面子。
所有的小伎俩,似乎在张良面前,没有半点用处,郭嘉一时不得不有些泄气,他晚上再想点别的办法吧!
等到晚上,郭嘉偷偷摸摸给戏志才再次烧了烧香,以此询问一下张良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城西。
董卓叛乱,郭嘉还在猜测这事,张良到底将其留下有何用时。
却只听戏志才怂恿道:“听说房少府那,有不少其他鬼吏孝敬他的酒,百年老酒肯定不少,就在他符牌里,忠见少府一直都对奉孝颇有照顾,这事只能拜托奉孝了。”
偷酒一事,两人都算是驾轻就熟,但究竟是哪个符牌关他戏志才什么事,只要能坑到郭嘉就行。
“志才确定,符牌还有这种妙用不成,怎么拿?”
戏志才直接瞎编了个理由,继续糊弄郭嘉,“唤其主人名号,只要里面还有酒,就可以拿出来,没酒就是没反应。”
“行,这事包在我郭奉孝身上,若真有酒肯定不忘分给志才一坛。”
郭嘉给自己加个油,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此时张良房间中,正拿过一旁未曾点燃白烛,抱在手里肯,张良是肯定不会去自毁形象。
老实说这白烛,张良真没吃过,但不妨碍尝尝味道。
切好摆盘,净手焚香,再点上一只白烛,气氛有了,虽然不是张良灵牌,但依然要拜一拜,和叫你回家吃饭这个意思差不多,戏志才方式过于粗俗,郭嘉没仪式感。
等到张良用着筷子夹起开啃时,头顶蒙不隆冬,再次传来一句笑眯眯的声音,“好吃吗?”
第49章
张良猛然间抬头时,便见郭嘉一脸笑嘻嘻地站在后面,就是那眼中满含揶揄之色,有点让张良无所适从。
张良虽然没有郭嘉那么厚脸皮,但这话题最好还是跳过比较好,“奉孝要不要也来点,只是这么晚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不用了,嘉……”
郭嘉一时有些语塞,明明刚才应该尴尬的是张良才对,现在怎么突然回到他身上。
准确来说郭嘉就是来偷酒喝,没想到撞见这样一幕,从张良微红的耳尖,郭嘉便知道他可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反正他已经知道张良傲娇一面,也没必要继续追究下去,说不定还会被张良套路出,他来这里的目的。
郭嘉便自作主张找了个就算错漏摆出,但张良依旧不会拆穿他,顺便还能混淆一下他自己的来意。
轻咳嗽了一声后,才开口道:“嘉从听闻志才那听到,以少府此时身体状态,其实并不能收到祭祀品,所以不太放心便亲自过来看看,之前少府不曾接受,想来怕是因为旁边还有志才在,避免因嘉的错误,让志才所误会,只送少府不送志才。”
或许确实是有这个这一部分的原因,但其中是否有错误之处,张良都不可能揭穿郭嘉。
自认为这一局赢了的郭嘉,就等着张良无话可说。
然而张良只是憋了眼闪烁其辞的郭嘉,自己心中有鬼还想来忽悠他,“听说荀文若好熏香,作为朋友,奉孝送礼也是按喜好来,到良这的祭祀品,奉孝有点敷衍啊!”
白烛的口味还不错,这些在之前后人都只当是个形式,其余鬼怪更不会用这个来送礼,因家族礼仪关系这个张良是吃不到得。
这个,本来就是郭嘉情急之下,掩饰自己跑去喝酒后又逛进花楼,最后还被当场抓包时,脑中急中生智为了摆脱张良的一个想法。
祭祀品遵从礼仪,礼品遵从主人家的喜好,如今张良也算是今安在,顺应其喜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郭嘉只要一想起,刚才张良那一套工序下来,仿佛用膳是件很大的事情,就感觉一阵头疼。
郭嘉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张良一句,明明心里一直很诚实。
同时又几乎是疯狂进行暗示张良,“嘉这几天这几天在外肯定能找到少府认为不少新奇事物,祭祀品也是礼,我们大可礼尚往来,少府是不是也送点东西给嘉。”
“奉孝今夜过来便是为了酒?”
之前他还真信了郭嘉那冠冕堂皇的理由,礼尚往来投其所好,郭嘉喜爱什么已是人尽皆知之事。
果然在张良问完后,郭嘉那边就消了音,似乎是在琢磨这张良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来。
郭嘉和戏志才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张良唯一两个朋友,只是都是早逝的命。
“银两一直都放在一处,那些于奉孝皆可随意,然喝酒伤身,奉孝若听良一句劝告,不信命也请惜命,不要浪费那些在乎你的人一番苦心。”
志才,郭嘉这次是在张良另有所指一番话话中,听出其中包含戏志才的事情。
郭嘉吃软不吃硬,之前他了解戏志才的情况,而各种排斥其他的旁门左道,如今到了郭嘉自己身上,更能理解张良苦心。
以郭嘉的沉默,化解张良的尴尬,同时让想尽各种方法换酒的郭嘉,再次空手而归。
直到郭嘉走回去后,迷迷糊糊睡着时,戏志才托梦将事情一分析,郭嘉才明白他又输了。
他明明只要抓住张良尴尬的事情,稍微用点手段,一切还不手到擒来,次次都在张良身上翻车,这就很让人郁闷。
第二日张良一大早便去了朝会,在等候的时间里,耳边不时能传来,一些群臣的议论之声。
“玉玺被人掉包,听说陛下已经发了好几天的脾气,今日应该就会派人查案了。”
“玉玺是御用之物,这事的责任恐怕还在那位少府身上。”
“事关重大,这事由不得陛下私心偏颇,就算把这件案子查清楚,他那顶高帽子,也戴不久了。”
张良将视线从一群议论的群臣身上移开,转而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始末,玉玺被掉包于谁有利,出于什么目地。
还陷入在自己思绪中的张良,猛然听到一声传唤,“上朝!”
张良跟随人流进殿,在行完礼后,抬头时便对上刘协望过来的视线,那眼中蕴含不少复杂情绪。
蔡邕正位于刘协左手处,在张良看向他时,一直用眼蛇示意着什么,正当张良想要细究时,刘协的目光就瞟了过来。
耳边依旧是群臣讨论玉玺的事情,似乎所有人那把刀,都已磨刀霍霍直指张良,其中还夹杂着刘协一些不满。
一般来算,张良本身可以说是孤臣,他所能倚靠只有天子,可拉拢吕布后曹操奉迎天子,让刘协再次意识到危机感,玉玺被掉包或许不仅仅只有一些臣子的意思。
“玉玺乃是陛下威严所在,如今被人掉包朝廷失责,天下百姓诸侯谁还敢亲信陛下,臣杨彪恳请陛下下令,对看管御用之物少府门下等,一律严惩不贷。”
司徒王允也是随后走出往一旁一站,表明自己丝毫不偏私之心,朝刘协郑重一礼后,义正言辞道:“臣也恳请陛下下令,尽快派人查明玉玺一案,以证陛下威严。”
周围依旧还在吵吵嚷嚷,张良仿佛同这些人格格不入,直到这些人吵完后,才缓缓走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臣请愿查出玉玺掉包一案,此事乃臣失职,陛下的责罚臣皆一力承当。”
众矢之首,少府一职来得轻松,官场本就是一片灰□□域,刘协却非要放一颗半黑半白的棋子混在里面,刘协身后应该还有人,就不知是刘宏还是其他。
似乎就等张良来平息众怒般,一切火气有了爆发的地方,再来劝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房少府,既然已自己应下,朕便等案件水落实出,但房少府失职在前责罚必不可少,只是不知需几日时限?”
“五日。”
王允却紧接着就插了一句,“查不出当如何?”
“按律法领罚。”
朝会散去张良走在前方,司马防落于其后几步远,不觉皱起眉头望着前方那个背影。
这案子根本就是死路,幕后不在他而在刘协,没人敢向天子问罪。
天子之下他们司马家就是罪犯当事人,不问罪刘协就只能把他推出去,这不得不让司马防着急。
张良无亲无故可以无所谓,但司马家是诛九族的重罪。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郭嘉原本以为应该是张良回来了,只是最近他不应该非常忙才对,开门之后就有些诧异于荀攸的到来。
“公达,可是知道近日嘉借助房少府府上,特来叙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