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不愧是三强争霸赛的赢家——虽然其他选手都因为各种原因提前倒下了,但这不代表他赢得虚了。赫奇帕奇的这为尖子一改往日平和的态度,眼神犀利起来,紧紧盯着上蹿下跳的莱斯特兰奇。秋偶尔会被贝拉特里克斯的尖锐的笑声干扰到,但她和塞德里克的配合很妙,也会使出一些出乎意料的偏门小魔法,一时间,两个学生竟然和阿兹卡班出来的亡命徒斗了个势均力敌。
两个人能有这样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很明显苦苦追求秋近十年的伊夫·佛罗莱特学长,是没有半点希望了。
贝拉特里克斯离我们的角度太偏,中间隔着硕/大的拱门,我不得不沿着最上面一圈小心地寻找攻击她的角度,又得放着因为站得最高最显眼而成为易于得手的靶子。
“小乖乖,再过来一点啊。”又一次因为距离而失了准头的咒语之后,贝拉特里克斯嘴里面更多话了,她对秋咧嘴大笑道:“哈哈哈,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在你的小男友面前。说真的,自从一个个对付了隆巴顿之后,我就比较喜欢这样的方法……折磨你,你的小爱人会比你哀求得还要惨。”
塞德里克无法再装作听不见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忽然一个人从我们背后冲了出去,直扑贝拉特里克斯而去。
是纳威·隆巴顿。
他直扑莱斯特兰奇而去,手里挥舞着魔杖大念着咒语,却全部因为急促地冲下去的颠簸而大大失了准头。贝拉特林克斯都没有正眼看他,就用咒语把他定住了。
然后她对纳威默念了一句什么咒语。
纳威手脚似是被魔法捆住了,整个身子笨拙地在地上扭曲、翻滚,最终痛苦地蜷缩在一团,使劲地颤抖着。
“是钻心咒!”贝利尼吃惊过后,愤怒地就要冲下去帮忙。
“你想和他一个结果吗?”我揪住他:“骤然冲下去的时候不好控制方向,魔咒迎来你躲也躲不掉——我过去。你在旁边看着,或者去帮哈利盯着马尔福,不要叫他耍了阴招。”
我一挥魔杖,在一整圈的台阶上实施了变形咒,部分台阶融化、铺平,变成了斜坡,我又将一边的碎石变成了滑板,跳了上去,飞速地向最底部冲去,在两个食死徒回过神来之前落在了平台上,向前冲了几步消了势头,正好站在贝拉特里克斯的另一边。
她连着好几个咒语将塞德里克和秋撞得远远的,回过头来打算要好好收拾隆巴顿一番。那边卢修斯·马尔福忽然尖叫了一声“不!你个蠢货!”
我们望去,看到一篇烟雾气中,马尔福一脸惊怒,哈利和贝利尼一脸呆滞,特里劳妮教授形状的珍珠色人形站了起来,在目光之中张开嘴一张一合在讲些什么。
莱斯特兰奇立刻就像被点炸了一样,发出了让我皱眉的贯脑之音,尖叫着诅咒哈利,将隆巴顿扔在一边,就要冲过去:“我要杀了你!”
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是,这扇房间的门又被恶狠狠地撞开了,咒语随着凤凰社的巫师们飞舞的斗篷一起涌进房子里,它们被接连不断地被发射,令兰斯特兰奇和马尔福步步后退。通过房间门看到大厅里,景象更是一片混乱,刚才我们没遇到的食死徒们被凤凰社成员们追得四处逃散,咻咻闪过的魔咒的荧光甚至盖过了屋子本身散发的暗暗幽光,将前来支援者脸上严肃愤怒的表情照耀得诡异。
其中,急切的小天狼星冲在了最前头——一切似乎在严丝合缝地回到了该前进的方向。
我却在这个时候出了神。
不,确切地说,从到达魔法部的时候,我就不是很在状态了。
贝利尼同真真切切的行动表示愿意和我一起战斗,在这个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坚定做我的队友而不是低调行事,简直和赌命无疑。
我本以为即使我暗暗按照自己心意改变了这个世界不少,也只是一个能够随时脱身的局外人,可现在呢?我不仅不由得开始担心朋友们的安危,为了保证不出岔子而解决掉了博伊尔一派的好几人;反过来,我也有像詹姆、像哈利一样,有了能够为我两肋插刀的人了。
贝利尼甚至不会是第一个,因为我知道小天狼星对我和哈利是一样的密切地关心。
这样算来就有两个。
也许可以加上丹其。(事后问他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再减掉)那就是三个。
在我意识到之前,我已经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这么密切的相互的羁绊。
我大概早就脱离了自己想象中在这里置身其外的生活准则了。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疏离感已经被真真切切的关系纽带扫去了。
我长长呼了口气。
既然这个世界既定的运行轨迹已经被蝴蝶效应逐个打破,那我还总是畏首畏尾地忌讳什么?只要不将必要的信息说出嘴巴,我可以用魔杖将一切不想要的未来消灭在萌芽之中。
我想保护这些试图保护我的人。
是的,我就要这样做。
心思电转,只是瞬息时间,贝拉特里克斯退到了房间的另一头,将哈利堵在里面,小天狼星正在大步流星地跨过最后几级台阶,那个象征着死亡的拱门就在几步远外的地方。
我既然知道了预先要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放任这里的悲剧按照既定而上演?
贝拉特里克斯尖笑着,故意将哈利拉的跌跌撞撞,势必要惹怒急切的小天狼星。
那个拱门在我的眼里无限放大,表面质地深灰的颗粒一清二楚。
我抬起头来,将目光从那拱门上拔开。
不会让你再犯下任何一桩人命。不能让你的得意的尖笑愈加猖狂。我站得离贝拉特里克斯近许多,向她冲过去,全心只想着要在这两个人魔咒交接战斗之前解决掉这个女巫。
是的,不再被动、不再顺水推舟、不再算计回避,五年来第一次,我是如此急切地、冲动地要改变一段重大的命运。
我觉得我想明白了。
贝拉特里克斯见我冲在了前面,她大笑着:“好啊,又来一个。”她的乱发随着她仰头的动作在空中飘扬。我紧紧盯着她每一个动作,不想浪费一秒同她僵持缠斗,唯求速战速决,更或是一击致命。
我迅速、十分精准地瞬移,因为彼此只隔了不到五米,这样突兀的举动没被她预料到,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哈利和她之间设置了一个牢固的盔甲护身咒,脚下加速,一下冲到了连魔杖都难于挥舞的距离。
她似乎以为我是走投无路,要来夺魔杖或是什么的,眼中露出了嘲笑。贝拉特里克斯高高举起了魔杖,拐着手腕对着我念起了咒语,余光中马尔福也冲这边施了咒语,我没管那两道咒,躲也不躲,撞进她身前,手一晃魔杖顺着手腕绕了一圈,反握了魔杖,狠狠向她眼窝扎进去。
海伦从小便坚持叫我别选适合自己的魔杖,而选用最硬最结实的木材,是有道理的。
时刻不离身的魔杖早已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我对它的每一个晃动都了如指掌,也唯有此才能保证每一次施法都精准而强力。也因此在此刻,我感觉到了杖尖层层突破了柔软的玻璃体,有弹性的肌腱,最后捅入了触感极佳的大脑里。
这时候应该搅一搅,然后再□□。
可我没有时间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咒刚刚脱口,杖尖近在咫尺,我飞速地回忆了一下她刚才念了什么咒语。这时候被挟持的哈利终于破开了我给他的盔甲咒,全力推了我一把。
那盈绿色的光芒险之又险地擦着我过去了,砸在地上。
是死咒啊。
我只来得及想到这一句,马尔福的咒语便飞了过来,落在我身上,我顺着势头歪了下去,栽在了破碎的石块之间。
我爬起来。看着扑过来的小天狼星,还有满场的人都在看我(除了灰头土脸被捆起来的马尔福)。我不知道说什么,一挠脸颊,才发现血留了满脸。我低头,发现袍子上都是。
我有些站不稳,蓦地摇晃了一下,小天狼星连忙抬手将我扶住。
他这样担心其实大可不必,这些鲜血应该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我说:“不是我的血。”然后心口一痛,返上来一口腥甜的血吐出来。
……
这就比较尴尬了。恩。
我抹了一下嘴巴:“这次是我的血。马尔福的咒语……不过没什么大碍。”
大家的目光似乎有些灼人,我忽然脱离了小文森特暴力至上的思维,意识到了这样的手段会不光彩,狠辣,不留余地,完全不是一个十五岁孩子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我低头。“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抱歉。我太冲动了。”
小天狼星却说:“没什么可道歉的。你没必要为真实的自我感到抱歉。”
“你大可随心所欲,只要你不要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他说:“而我相信你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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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到此为止的话,魔法部的事件本来是会这样祥和地落下帷幕的。因为甚至连伏地魔本身都没有出现,或者他出现过,但是看到哈利被团团凤凰社成员围住,而没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