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拖了这么久才讲——抱歉。我当时也是一个失败的伙伴,没有帮上你的忙,所以也没有任何立场来要求你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回他什么好。
贝利尼耸了耸肩:“走吧,我们来魔法部还有事情要做。”
我便同他一起迅速地跑过大厅,魔法部被清空了,这一点让人很不安,可我脑袋却不由地想着别的东西。
我——也获得了一个这样的同伴吗?明知可能会遇上怎样的麻烦,如同复活节那场灾难一样,可还是毫不犹豫会跟上来并肩的同伴。这感觉真的很奇妙。
大概可以回想近二十年前,刚毕业的学生小天狼星和詹姆、卢平面对乱世和战争却毫不畏惧,和背后同班的支持分不开吧。
电梯哐当哐当地下沉,贝利尼放低了呼吸的声音,紧紧地攥着魔杖。
既然害怕,又何必跟来?
电梯栅栏打开,黑魆魆的走廊呈现在我们眼前,走廊两端墙壁上的火炬忽明忽暗,看不清面前的路,让人更加紧张。
走廊深处传来几可辨析的尖叫声。
“那好像是卢娜。”贝利尼说,随即发现自己的声线颤抖得惊人,连忙清了清嗓子。
我们举着魔杖警惕地循声而去,在走廊尽头的门口发现一大滩厚重的血迹,还没有凝固,血迹延伸到左手边的岔路里。
那里没有火炬,沉默在一片黑暗之中。
“会是,谁的……?”贝利尼悄声问。
几步之远的黑暗里传来呜咽的声音,我们后退了半步,点亮了魔杖。
“金妮!”贝利尼叫道:“韦斯莱先生!他怎么了,还好吧?”
金妮抱着失去了生机的父亲的躯体在微弱的光芒中哭泣。“赫敏留下来的药不管用了,他……他的血总是止不住……”
是蛇怪的蛇毒。
贝利尼束手无策,扭头看向我。可这种东西能造成是圣芒戈的医师都十分头痛的情况,我擅长攻击魔法,对治愈系的咒语所知寥寥。
“多裹一些绷带。”我只能这样说,同时从魔杖段变出来一大堆绷带,全堆在地上。
这就是哈利来到魔法部的诱饵吗?
小天狼星在游刃有余地执行他的任务每隔两天会给我们寄来信唠叨一番,伏地魔不知道他的踪迹,便顺藤摸瓜,找到了哈利最好的朋友的父亲吗?
不对,这件事要配合霍格沃茨内的突袭同时发动,伏地魔是搞不到凤凰社在神秘事务司门口值班的安排的,如此说来,韦斯莱先生只是倒霉、撞上了他们的行动。不需要真正抓到任何人质,只要在哈利看到的视野里制造一些重要的人受伤的幻觉,哈利肯定会赶过来的。
韦斯莱先生明明可以被引开,就像关键时刻被引开的弗利维和被乌姆里奇缠住的麦格,可他们依旧重伤了他。
这是命中注定的一伤吧。
说到在魔法部这个昏暗的场所注定会发生的事情,韦斯莱先生奄奄一息的景象在想象中转换成了小天狼星的模样。
魔法部对他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我越过不知怎么安慰金妮的贝利尼,直接地问:“除了食死徒和学生,里面还有别人吗?凤凰社成员有谁已经到了吗?”
金妮摇头。
她忽然间坚毅起来:“走吧,你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快去帮哈利保护预言球!小心!”
我点点头,转开了门把。
贝利尼连忙跟上:“她在说什么,预言球?”
“我知道。”我说。“食死徒大概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神秘事务司里是一片狼藉。
被击破的墙壁在空中扬得满是灰尘,脚下更是大大小小的残砖烂瓦,阻碍行走。我刚看到倒在地上的卢娜,就被一处闯出来的袭击转移了注意力。
赫敏飞一样地从众多门扉中的一扇门冲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她的目光在另一边的墙面匆匆一扫,脚下丝毫不停顿,直接冲入了一个有特定标志的房门并迅速地关上。
这时候她后面的人才冲出来,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块头食死徒,他失去了赫敏的踪迹,然后挥舞着魔杖冲向我们。
贝利尼率先念出昏迷咒,但是没有击中。这让食死徒更加亢奋了,他的几步就跨过中庭迅速逼近,个头也随着距离缩短而变得更大了,面上青筋暴起,满是暴虐之气地念出了恶咒。
海伦早把战斗意识刻在从小训练的儿子的骨子里了。我凭着身体的本能侧了侧头,魔咒带着火辣辣的热度擦着耳下过去了,击在身后的门上,发出夸张的腐蚀的兹兹声。
这样只会鲁莽发射魔咒而没有战略的巫师,太容易看破了。我在他念完一个咒语之后倒气的空隙发射了一个魔咒。
他冲的已经很近了,脸上狞笑的肌肉纹路让人看了便觉得恶心。我的咒语选的时机让他吃惊,不过他眼神露出了更大的赤/裸/裸的杀意、兴奋、得意,杖尖一甩,停也不停地又放出一个咒语。
我还以为食死徒这样蠢笨,是不会默发魔法的。
不过,即使能,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释放的铁甲咒只是阻碍了我的魔法一秒,就被击破了,然后咒语落在身上,这个狞笑的大块头顿时没了动作,只依靠刚才的冲劲向这里跌来。
我迎上去,把魔杖换到左手上,一拳揍在他的喉咙上。又踹了一脚,免得他倒向碍事方向。
“解决了。”我招呼贝利尼向前走。他经过了短暂的震惊,说道:“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好傲罗的!”
说实在的,我并没有设想过毕业以后要去做什么。
之后大厅就没有别人了,我们确定躺在地上的卢娜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也一边对门上做着标记,一边搜索每一个房间。
罗恩在一个大鱼缸样的东西旁,头上顶着滑溜溜黏叽叽还在蠕动的,看上去像是大脑的东西,那物事行动像一个坚决不放手的八爪鱼,把他的整个脑袋严密地包了起来。
不过从四肢的活动来看,他也没有生命危险。
在另一个房间里,我们找到了瘸着腿的纳威,当时他正在和一个食死徒在布满烟雾的立架之间左躲右闪,食死徒疯了一样四处发射咒语,贝利尼在他背后冷不防射出了昏迷咒,击中了毫无防备的食死徒。
这家伙摇摇晃晃地倒下去了。
“干得漂亮。”我说道。
“是吗?”贝利尼跃跃欲试地简直想要再来一场战斗。“我的命中率达到了五成。”
“是啊,基于两场战斗得出来的,这个概率确实很有说服力。”我真诚地说。
纳威见危险解除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其他人呢?”我问。
纳威什么都不知道,据说在哈利刚拿到预言球的之后,他们就在狂奔中分散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跑到魔法部来做什么?这里的官员们呢?”贝利尼问。
“不知道……”纳威显得比我们还茫然:“我们在开庆功宴,哈利忽然跳了起来说他刚才看到了韦斯莱先生,还,还说韦斯莱先生出事了。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梦魇了,不过哈利坚持要去联系一下凤凰社。我们小部分人就跟着出来了。
“没想到乌姆里奇的特别调查小队今天到处都安排了岗哨,我们慌慌张张地一下就被发现了,有求必应屋也被他们发现了……哎,也不知道留下的人怎么样了。总之我们趁着还没被包围的时候跑出去了,跟着哈利找了间办公室,通过壁炉就过来了。”
和我设想的差不多。
我们叮嘱纳威藏好,然后准备离开。
“喂,”他犹豫了一下叫住了我们:“这是什么?刚才他们把这个的架子打碎了的时候,马尔福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沙漏。里面细密的沙子翻滚着让人着迷的柔光。
“刚才要不是你们把那个食死徒击倒了,我就把这玩意踩碎了。”纳威挠挠头:“文森特,你是不是认识它,那给你好了。你去找哈利的时候说不定用得上。”
我接过了那个小沙漏。又用魔法在这个屋子里飞快搜索了一遍,终于确定这是这一片狼藉之中仅存的一个。
幸存下来的时光转换器。
我不认为现在在世界规则的监视之下,我除了在这里扰乱剧情之外,还能有转换时间的余地留给我。不过这种东西落在别人手里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于是我谢了他接了过来。
我们终于找到了和卢修斯·马尔福对峙中的哈利。
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就能察觉到里面所散发的不详的气息,令人十分厌恶,直觉告诉我现在关上这扇门离开才是明智地选择,但是现在不是依靠直觉的时候。
我和贝利尼一前一后跨进了这扇门,这个房间是圆形,一层层阶梯向下,最终的平台上有一个拱门,那里发出的邪恶而不怀好意的私语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依旧仿佛响在耳边。
这个时候,哈利正作势要砸了那预言球,马尔福正绞尽脑汁要结束这个僵持的局面。拱门另一边的战斗则热火朝天,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挥舞着魔杖,嘴里尚有余暇一连串地蹦出恶毒的挑衅之言,她的对手是塞德里克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