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丝毫没有头绪。需要处理的数据太多了,如果在计算机的帮助下,也是不小的工作量,而我如今在根本不需要算术的霍格沃茨中,想要在数据的海洋中理出头绪,基本上是要靠运气。
还好这只是第一学期,压力还远远没到让我失去镇定的地步,可考虑到上学期伏地魔的复活提前了到了复活节,所以我也不能完全放心于命运原本的进程。
哈利找我去当训练赛的观众凑数,给罗恩打气的时候,我正遇到了瓶颈,索性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扔下,叫上拉文克劳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一起去了魁地奇球场。
格兰芬多预定了早上的球场,他们随便吃了几口早餐就在天上飞了好几个小时,到了午休的时候也没有打算下来的意思。
“士气这样高昂,看来今年的魁地奇球杯他们是非拿不可了。”佛罗莱特摸着肚子说,他十一点的时候就坚持不住,跑去礼堂吃了午餐。
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因为格兰芬多没有预定下午的球场,疯狂的训练才终于要告一段落,球员们看起来亢奋又疲倦,总体上是心满意足的。退场的时候,一队银绿相间的球员和他们迎面遇上,然后竟然毫无冲突,双方沉默而迅速地与对方擦肩而过。
“这就奇怪了。”西蒙说:“斯莱特林们今天吃了什么药?”
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马尔福没来。原来如此,最大的刺儿头不在,斯莱特林终于消停了。”
“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迪安幸灾乐祸道。
斯莱特林们没有遮遮掩掩的,甚至展示似的,在观众席上的学生们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全部升空,演练起了队形。我们看到,代替马尔福的找球手是一个三年级的小个子,平时特别不起眼,但是飞起来很快,没有哈利流畅,但是急转的角度很刁钻。斯莱特林们这次明显是真正按照能力选拔了队员。
“天哪,他的天赋看起来很棒。”纳威忧心忡忡。
佛罗莱特的关注点则根本不在球赛上。他分析道:“看来埃勒宁·埃布尔是不打算走出幕后了。找球手要求飞行技术和团队配合的硬能力不像其他位置那样高,但凡能飞得流畅的,都不会搞得太难看。他如果自己代替马尔福上场,可能会树立更高的威信。可他只是推了一个低年级的出来。”
贝利尼:“这代表什么?”
伊夫的嘴一咧,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这说明,这个埃布尔不简单。埃勒宁是埃布尔家最小的儿子,由此而观之,埃布尔一家的手段都不会太差。这样短的速度获得伏地魔的青睐,果然是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从观众席上出来,本应该早早离开的队长哈利去还在外面等着,他叫住了我,我们远远走在人群后面。
“文森特,你懂得很多,”他不像刚才指挥球队那样胸有成竹,看起来忧虑得很:“我今年的感觉很奇怪……”
他挑着重点将他在梦里与蛇的联系以及其他怪梦说了,可我却没办法帮他什么。这涉及到的信息太至关重要了,我受限于秩序,不能多说什么,而且伏地魔也很可能透过他的眼睛能够感知这里的一切。
可我如果什么都不给他说,如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那哈利被蒙在鼓里的感受将会更强烈,偏激之下,更容易落入食死徒的陷阱。
我挑拣着措辞,祈祷秩序不要在这时候发功。“你能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但肯定是想让你看到的……”
“谁?想让我看到?看到什么?”
“你知道是谁。”
哈利皱起了眉头。我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对话就像是在打哑谜,可我只能指望他能理解了。我也焦虑了起来。
“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核实,哈利。如果凤凰社的人不在旁边,那就等一等,一定不能顺着对方的脚步走。”
“能有什么事情呢?”他说:“我们在霍格沃茨啊。”
“所以你一定不能离开学校。”我觉得头大起来,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大而空,根本帮不了多少忙,干脆抓住他嘱咐道:“如果这一年你有什么大计划,一定要叫上我,我一定会帮你的。别忘了!”
我原本的预期里,哈利聚集D.A.冲击魔法部的事情即使会提前发生,也只是在第二学期的时间段,所以这件事一过,我又专心处理数据去了,连课也很少听,被提问的时候有贝利尼在旁边悄悄写出答案,也就蒙混过去了。
我只是在闲暇时间关注一下D.A.的进度,对于斯莱特林和埃勒宁那档子事有佛罗莱特打探(他似乎是要把对斯莱特林的内部活动的观察和刺探写出论文来),勉强做到了两不耽误。
这一天学校第二场魁地奇结束了,格兰芬多顺利地得了第一。借着这热烈的气氛,他们D.A.内部开了个小派对。我看这次的聚会没有多少练习的成分,不需要我去讲解,便翘掉了,回到拉文克劳塔楼里做自己的事情。还没等我把铅笔削好,贝利尼忽然气喘吁吁一样地冲了进来,语气里是很少有的严肃紧张:“D.A.要被乌姆里奇查封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愣住了。
秋没有带她的那个“告密者”朋友进D.A.啊(她是叫上了塞德里克当同伴的),为什么D.A.还是会被查到?而且,时间也不对。
“这倒是新闻。”向来以善于探听情报自诩的伊夫也吃惊了。
我跳了起来,跑出了拉文克劳的休息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可疑了!
且不论这件事是“命运注定”要发生的,但只是从最近几天的情报来看,D.A.里没有怀着二心的告密者,斯莱特林内部也没多少精力应付乌姆里奇的差事,魔法部对邓布利多的打压还没有真正地严厉起来,而D.A.的事情却被暴露了。
这时候是周末,走廊里分布着零散的闲逛的学生,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也不知道乌姆里奇已经对邓布利多的权威发起了一次大挑战。平时喜欢四处打探监视的斯莱特林特别调查组的学生这时候消失在霍格沃茨里,加深了我的不妙的感觉。我冲到了五楼,那里是有求必应屋的楼层。
平时这里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所在,现在却充满了喧嚣声。
不妙。不妙。
一路跑过去,幻身咒替我避开了几个斯莱特林学生设的卡,也看到了一个慌不择路而被捉住的D.A.成员。看来有求必应屋真的是被他们端掉了。好在墙壁上订着的成员名单早被我撕掉了,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就能逃过绝对的指控。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跑过去能做什么,能在乌姆里奇的魔爪下救出几个学生吗?或者能在一片混乱中获得一些必要的信息?不管怎样,总不能傻傻坐在拉文克劳塔楼里吧。
我讨厌一无所知!
这次的突袭实在出乎意料。而霍格沃茨的一切变化本来都应该是在我的预料范围内,这次的突袭简直是挑衅,更不要说邓布利多校长还特意叫我留神学生们的动向。
哼,变数。这其中给我如此大“惊喜”的变数,也只有埃勒宁·埃布尔一人了。好好搞他的食死徒争权也就罢了,百忙之中还挑掉了D.A.的本部……这家伙很有手段。
我打定主意,这次事件之后要找机会让他老实一些。霍格沃茨四个学院内部互相掣肘,联动,不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便可以随意玩弄的。
到了。
我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却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嘈杂。有求必应屋门前反倒是最清净的地方。D.A.本部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温馨的摆设被咒语击碎,整个房间布满烟尘,是经历了一场顽愚的抵抗。
看来,刚才那场骚动是最后一次对D.A.的地毯式搜捕,而真正的突击早就结束了。
……
我在附近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乌姆里奇或是埃勒宁,便打算马上去校长室看看情况——按道理,他们应该是要把哈利他们扭送的校长那里的。
一路跑过去,霍格沃茨的城堡真是大,拐过很多弯又走下不同的楼梯,最后到了校长室的滴水兽前,我站住缓了几口气,然后其中一头说:“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乌姆里奇是多久前过来的?”
“谁?乌姆里奇为什么要过来?邓布利多又不在这里,她进不来。”
“邓布利多教授不在霍格沃茨?”我吃了一惊:“那乌姆里奇要向谁告状?”
“告什么状?”滴水兽好奇地问。
我觉得这事越发蹊跷,转身就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去了。
“什么状?是波特又惹上什么事了吗?”
不愧是校长的看门石头,直觉真是敏锐。我没必要给它透露情报,摆了摆手,便走了。
麦格教授那里果然看到了乌姆里奇,我偷偷将门推开一道缝,麦格和乌姆里奇争辩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我看到乌姆里奇的神色很得意,因为抓住了大把柄,一副不搞出大事不罢休的样子。麦格教授紧皱眉头,气势上丝毫不弱,可我觉得邓布利多不在,她肯定是焦急的。
然而办公室里我却没看到其他的学生。
我敲了敲门。
两位教授一脸不善地扭头看过来,我装作不知,走进两步信口开河乱诌了个借口说:“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要哈利快些叫他的魔咒课作业,他已经拖了快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