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角高压得分的仁王在网前微扬起头,在另半场的两人眼中,各自成为两道身影,用相似的眼神向他们暗示——
[我永远不败,中岛。]
【你是赢不了我的,藤原前辈。】
“仁王已经摸到门路了。”幸村低喃。
“仁王君巧妙地抓住中岛君和藤原君的共同点。”立石解释场上微妙的形势,“他们心里都有一个仰望的人,也是潜意识中无法击败的人。”幸村之于藤原,类似神永之于中岛。
“这种心态很难说好还是不好,但现在对他们有消极影响。”增田接话,“注意力不太集中,而且关注点集中在仁王身上,忽略了带有威胁性的刺客柳生君。”
“中岛和藤原君,都是责任感相当重的人。”神永收敛淡淡的笑意,神色严肃,“现在看来,即使已经退部,这份对网球部的责任感一直都存在......”对于“鬼才”部长的敬畏也由此无法完全消磨。
“但是,现在在比赛啊,不管心里怎么想,比赛不就是为了赢?”切原揉揉头,“就算前辈们有什么仰望的人,不是应该更期待能击败那个人吗?”
“......呵呵。”幸村伸手搂住切原的肩,“赤也说的没错。”[不应该敬畏了,也没必要被责任的锁链拖在原地。]
[game set, First stringers 3-1]
藤原平静地在底线发球,仁王往场边扫一个来回,在网前沉默几息,出声:“我说,”
“怎么了?”中岛在前场。
“面对这样的比分,不觉得羞愧吗?”柳生闻言抬一抬眼镜,瞟一眼仁王。
“......”藤原收球抬头,中岛也往场边的记分牌瞄了一眼。
“你们现在可是在比赛啊,作为立海曾经的部长,这几局打得也太难看了。”十足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中岛下意识蹙眉。
[确实...太难看了...]投向场边的目光扫到神情淡然的青年。[神永桑。]
[我或许...可能是因为无法延续你在全国大赛上的光辉,所以自诩为“守成者”。]
[但是...我一直有个愿望...我想和你平视。]中岛也是高傲的,少年时也曾有过强大的“野心”。
“藤原。”
“是。”
“我想赢。”
藤原一怔,随即攥紧网球:“......如果中岛桑想赢,我也想。”他至少该有往上的企图和野心。
没错......就跟那时候一样。立海的部长,绝不低头!
[不得不承认,仁王已经一脚跨入中阶层次。]徐佑分出一点点思绪,[可惜体力的短板太严重。]
[40:30]
“我怎么有种部长在上面比赛的感觉?”
丸井闻言一呼气吹破泡泡糖:“笨赤也,你才发现吗?”
“莲二,你觉得呢?”幸村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他最多撑三局,再往后只能被耗回原形。”
“噗——”丸井觉得这个“原形”用得太妙了。
“即使仁王还能多撑几局,也不好打了。”幸村微不可察地摇头,“错过前辈们的动摇期,他们没办法攻破两位部长的密网。”
立石补充:“如果把柳生君的打法比作实体的利剑,那么仁王君的风格就是无形的尖刺。然而藤原君和中岛君的两张网都无缝可破。”而且藤原的刺客风格同样会令对面头疼。
“仁王...今天就算了。”对外校如果还这样,他赛后绝对要给仁王一点“奖励”。
“大概是觉得这样刺激吧。”神永呵呵轻笑。
[game set, The seniors 3-4]
[不愧是前辈呐。]仁王揉一揉自己的左臂:“我好想赢呀,比吕。”
“你自己放过的机会。”柳生简单地回一句,没停下喝水的动作。
“但是你看,文太他们都赢了,我们不赢,立海的第一双打该换人咯~”
“藤原君对我知根知底。”
“puri,那就趁我还撑得下去,多出手几次吧,柳生君。”
某种意义上说,中岛和藤原都不单纯,他们很容易发现仁王在打什么小心思。尤其是总跟福山“混在一起”的藤原,算计别人的套路他都习惯了。
他们知道仁王在用幸村的球风,只不过是......心甘情愿入的套。
之前仁王用的不是“阴谋”,而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这局保发,过后应该就撑不下去了。”幸村估摸一下时间,“藤原桑和中岛桑的慢节奏会拖死他们。仁王耐力下滑发挥不好,柳生的半截击威胁性会直线下降。”
“大概要半个小时,如果仁王还想争取的话。”
[game set, First stringers 5-3]
正如幸村所料,第九局往后整个进入藤原和中岛的主场。
[如果是幸村君,这时候该稍微节省体力留到最后的爆发了。]徐佑分析着场上仍显焦灼的局势。[等到5-6,保发进抢七,以偏思维活跃的风格会比较好争一点。]长期战略是这样,不过毕竟只是个假设,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The seniors 7-5]
“每次和前辈比赛都好累哦,piyo。”
“这我大概没办法。”藤原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和仁王握手,“谢谢你。”
“肉麻!”
“噗...呵呵。”
中岛浅笑着在一边:“多谢指教,柳生君。”
“是,彼此彼此。”
幸村看着一起下场的四人,扭头朝神永感叹:“结果到最后,两位前辈还是没放下。”
“是只放下了一半。”神永和他相视一笑,“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啊。”对某一人的敬畏会改变、消弭,但作为立海部长的品性,刻骨铭心。
第68章 从前
“哈哈,到我上场啦!”切原早就拿拍等在旁边,然后就被下场的仁王按头使劲儿揉了揉:“加油,小海带。”
“别叫我海带!不对,头发被你揉乱了,仁王前辈!”
立石的神情耐人寻味:“这是你的对手啊,藤一。”
“我会赢的,前辈。”近江已经做好赛前热身,正站在边线外等裁判发声。
“单打三,正选队切原VS学长队近江。”
“双方上前。”
切原对立海的老前辈还是很尊敬的:“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切原君。”近江点点头,肃然道,“我不会手下留情,请以关东决赛单打一的态度对决!”
“诶?”面前的青年气势陡然上升,让切原有点无措,“那个,我听幸村部长说,你们都曾经是立海的部长桑,近江桑也是吧?”
“没错。”近江不再多话,转身走向底线。
“......”是不是当了立海部长,场上场下都会是两种面孔?
“一盘定胜负,正选队切原先发。”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切原咧咧嘴,直接以中高速平击砸向边线。
[勉勉强强。]近江的挥拍十分标准,而带回的力道让切原有些难受,双反打向近江反手区底线的侧旋球被切回。
[好机会!]切原上到中场正手削球,近江上网的速度极快,反手削球,被正手打出穿越。
[15:0]
“藤一的球感不是那么灵敏。”立石在球死后出声,“直白地说,藤一天赋比较差。”
“但是非常扎实。”真田目不转睛,“五大球型:发球、正手、反手、切削、高压。全都十分凌厉,具有攻击性。”
“这点有利有弊。”幸村抱臂,“没有特点,往消极了说,是平庸。对近江桑而言,这场不好打。赤也的技术和功底同样扎实。”
第二局近江保发,神永拇指搓搓中指指侧:“如果切原君不有所改变的话,他就危险了。”
相武一惊:“为什么?前两场看下来,实力是持平的吧?”
“如果近江前辈是刻板的人,他也不会在那年带领大家保住关东优胜......”言谈及此,神永神色稍黯。
知咕、知咕。
不停歇的蝉鸣衬出夏日的气氛,也让少年们平白升起浮躁的心情。风过树间的沙沙声没引走他们分毫注意力。
“立海必胜!立海必胜!”二十人的队员们和十几人的后援会组成声势寥寥的拉拉队在为场上的队友加油鼓劲。场边计分板上的比分醒目:[6-4,6-7,2-6,7-6,1-3]
“你输定了,近江。”山吹部长池田心态放松下来,“立海已经占据关东No.1整整六年了,该让个位置啊,是吧?”
回复是一发高速平击发球。[真是固执。]池田是这么想的。
近江稳扎稳打的风格让切原有些心烦,他很久没碰到过这么老老实实按标准和模板来的球风了,但是为了预判,他不得不按最正经的思维去考虑和行动。
“这局赤也有机会破发。”丸井大致估摸出近江的回球方式,“前三局磨了有十多分钟吧?赤也应该也摸透了。他的技术比近江桑灵活。”
“确实,但是......”幸村微微歪头思考,[我们的部长没这么弱才对。]不能说他们立海得到关东连胜这么多年,就以为关东优胜很好得。
“可能是生疏了?毕竟有工作的话,只能抽出一点点时间打网球吧?”山本的猜测得到神永一瞥。[或许,但对于近江桑,可不是这样的。]
[game set, First stringers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