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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他的面色惨白,一语不发,只将血液甩向逼近的杜宁娅和诡异人影!
杨知澄紧握着剁骨刀。
他们被两只鬼逼进了走廊角落。窗外是隆隆雨声,面前是两只可怖的鬼,他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没想到她真的不在了。”
杜虞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管了。”杨知澄额头满是汗水,“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姑姑了!”
杜虞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
他将利刃对准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们一家人都几乎要死在这鬼的手上了。”他说。
杨知澄对杜虞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未等他说出什么阻拦的话语,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声音似乎来自地下室。巨响之下,洋楼都抖了三抖。
杨知澄耳朵嗡嗡作响。
什么情况?
是谁?是不是宋观南?!
面前的两只鬼在巨响下却突然顿住了。杜宁娅后退一步,站在画框前。她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不清,而后,便如同纸片一样融入了画布之中。
白影掠过,她消失了。
而另外那只鬼直接没入走廊的阴影里。不多时,那股浓烈的恶寒感便随着两鬼的离去而稍稍减淡,只剩下本属于洋楼本身的寒意围拢在他们周围。
杜虞踉跄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杨知澄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低声说了句:“节哀。”
杜虞深呼吸了几下。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发着颤,“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宋宁钧?我哥哥到底怎么死的,我爸爸和宁姨,究竟是怎么死的?!”
杨知澄看了看躺在墙角的尸体。
“你还有信纸吗?”他问。
“还有。”杜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行,信纸里的鬼很危险。而且在洋楼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是点燃信纸,我没办法保证在鬼出来前让火熄灭。”
“如果宋观南还在,或许没问题。但我们两个做不到。”
“它出来的话,你可以保证我们顺利下楼吗?”杨知澄盯着杜虞,又问。
“下楼,去地下室里。这一段距离,我们两个能做到吗?”
“我……”杜虞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或许可以,但我不知道……”
“宋观南在地下室里。”杨知澄打断了他的犹疑,“洋房的鬼也在地下室里——你姑姑刚才说过。我感觉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地下室里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的,我也感觉得到。”杜虞说,“那股召唤感……好像就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那不就行了。”杨知澄看着他,“你点燃信纸,我们看你哥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在那只鬼要出来的时候,我们去地下室。”
“我们是打不过那只鬼。但洋房里的鬼呢,洋房里的鬼和宋观南呢?”
“运气好的话,它们两败俱伤,那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出去了!”

“但我们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在那两只鬼的手上。”
“都进了这间洋房,还会怕死吗?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杨知澄握着刀,笑了笑,“做个明白鬼,总好过糊里糊涂地死掉。”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有一些恍惚。
好像曾经……他也对某个人讲过同样的话。
“你说得对。”杜虞点头。
他眼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那便来吧。”
“来。”杨知澄看着他。
杜虞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纸。
他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响,火苗便跃动而起。
他将火苗郑重地对准信纸,火舌一撩,信纸便烧了起来。
昏暗的走廊里,光芒明明灭灭。
若隐若现的火焰下,杜程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在走廊上走着,姿态略有些警惕,双肩包还在身上。
“是这里吧……”一边慢慢地走着,他一边自言自语。
他停在了血红色的窗前,将双肩包放了下来,拉开拉链,取出一只布满了斑斑划痕的木匣。
杜虞瞳孔一缩。
“这是那只鬼……”他偏过头,对杨知澄低声说,“那是我们杜家最重要的一只鬼……一直放在这个木匣里……”
杜程打开木匣,露出空空的内里。
杜程将木匣放在窗前,直起身来,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木匣中忽地汇聚起一阵灰暗的雾气。那雾气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聚拢在中央,缓缓地凝聚成一团漆黑的人形。
它向无知无觉离开的杜程飘飞而去。
杜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他停步的那一刻,黑雾猛地向他扑去。而杜程反应极快,割破手腕,暗红色的血液飞出。
在模糊的火光中,他向着楼梯间一路狂奔而去,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杨知澄和杜虞对视一眼。
“他把你们家的鬼放在洋楼里。”杨知澄轻声说,“或许真的是你们家族里的解铃人让他这么做的。”
“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那东西从木匣里出来!”
“……是。”杜虞深吸一口气,“你应该猜对了。”
就在对话间,杜程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那黑影拖着失去知觉的杜程的身体,一步步地走向窗边的木匣。
站在一片血红的窗边,黑影举起木匣,一下下地砸向杜程的头颅。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牙酸的闷响。一开始杜程还能发出几声无意识的惨叫,但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声息。
黑影弯下身,模糊的边缘触碰到杜程的身体。
这时,墙面上的血红色忽然变得更加刺目。一股股血液犹如从墙壁中渗出来似的成股流下,慢慢地向黑影弥漫而来。
墙上的画框中,出现了那个面目模糊的白裙女人。女人静静站在画中的书房里,皮肤惨白,身体僵硬。
杜程的尸体痉挛般颤抖了一下,黑影被猛地弹开,在走廊里无声地转悠着。
过了会,白裙女人离开,黑影仍然在走廊间飘飞,最后粘附在杜程尸体旁,没了动静。
时间变得很快,画面也开始逐渐褪色。腐朽的气味在走廊的血腥味之间缓慢涌出,一阵阵飘过来。
可信纸仍然在燃烧着——甚至还剩了一半多。
画面仍然在不断行进。
过了会,一个新的人影出现在已几乎变成灰白色的画面之中。
那人步履匆匆,走一会便紧张地回头望一下。
在某一次回望时,杨知澄看见了他的脸。
——竟然是宋宁钧!
只是宋宁钧的神情与他先前见过的宋宁钧有些不同。这个宋宁钧看起来十分青涩,还带着些初出茅庐的紧张。
他就这么一步一回头地闯进了走廊中。
就在这一刻,倚靠在杜程尸体旁边的黑影,突然如同复活了一般猛然跃起!
画面彻底变成黑白。在唯一明亮的火苗中,黑影跳进了宋宁钧的身体。
而后,‘宋宁钧’抬起了头。
它的目光越过画面,向杨知澄和杜虞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无需多言。两人同时跳了起来,向楼梯间狂奔而去。
身后腐朽呛人的味道瞬间向两人疯狂追来。杨知澄和杜虞头也没回,只使出浑身的力气,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楼梯间疯跑。
呼吸之间各式各样的气味一股脑涌进肺部。腐朽味道没有变淡,反倒更加浓烈起来。杨知澄感觉到一股麻木的感觉从后背蔓延开来,他头也没回,举着剁骨刀向后砍了一记。
剁骨刀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冰冷森寒的气息顺着刀柄一路向上。杨知澄的手臂一下子变得麻木,差点握不住刀,但腐朽气息却似乎远了些。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楼梯间已经出现在眼前。
腐朽气息重新接近,杨知澄换了只手,又是一刀砍了过去。这下两只手都泛起麻木的痒意,杨知澄死死抓着剁骨刀,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没让刀脱手飞出。
楼梯间近在眼前。
两人踩着楼梯一路向下,杜虞割破手心,不要命一样将血液沿路滴落。在闷头狂奔间,杨知澄似乎看见‘宋宁钧’紧紧地缀在他们背后,沿路的刺目血色都变得黯淡了几分!
可尽管他们努力地狂奔,‘宋宁钧’仍然在不可避免地越来越近。
杨知澄两手握刀,向后抡出刀刃。刀刃砍在‘宋宁钧’黑白的身体上,硬生生迟滞了一两秒它前进的脚步。
这个剁骨刀绝对不一般!
它可以对鬼造成伤害!
冰冷麻木的感觉愈发强烈,杨知澄的视野似乎都花了一花,勉强稳着身体才不至于倒地。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站在2楼和1楼的交界处。距离那黑暗的地下室只剩下一点点距离,但这点距离却犹如天堑。
杜虞的脸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已然不像一个活人。
他再次掏出了匕首。
这一次,他用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自己的动脉。
暗红色的血液骤然喷涌而出,杜虞面色变得一片死白,踉跄着向下倒去。而‘宋宁钧’被血液溅了一身,竟是顿在了原地!
杨知澄一手拖住杜虞的衣领,一手提着刀,使出吃奶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冲向地下室!
地下室两旁的墙壁颜色极为浓郁。身后的腐朽气味被盖住,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是清晰的。
杨知澄剧烈地喘着气,他本做好了踹门的准备,但在沿着楼梯向下跑时,他却发现,那扇来时还关着的门开了。
是宋观南干的吗?
门敞开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楼梯一路向下,延伸得很长。
杜虞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但脚步虚浮,手中的血不要命一样从动脉涌出。
“不用管我。”他对杨知澄说,“我还死不了。”
杨知澄便松开手。
沿着漆黑的通道,他们一路向下。
在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中,杨知澄似乎听见了一个模糊但有规律的声音。
砰砰,砰砰。
像是什么东西在振动。
砰砰,砰砰,砰砰砰。
那振动声带着墙壁也一收一放。
杨知澄在黑暗中一脚踩到了平地。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双手摸到一片湿黏的液体。
但在浓烈得犹如实质的血腥味中,他清晰地嗅到了一丝丝微弱的檀香。
檀香,宋观南的檀香。
杨知澄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此时他的双眼已经彻底习惯了黑暗,在朦胧中,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物体,就这么盘踞在面前狭窄的空间之中!
而宋观南,就站在那东西前面!
宋观南身上的白色道袍已经被染成了刺目的血红。他静静地站在那东西面前,从它身上延伸出一片细密如同叶脉的东西,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
杨知澄眯起眼。
那东西……
那东西是一只血红色的心脏!
心脏有规律地收缩跳动着,连带着那叶脉般的血管一齐慢慢地蠕动着。宋观南的眼珠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凉的、毫无情绪的光彩。而一股股血液,就顺着血管,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他的眼白中,那片诡异的灰白色纹路越来越清晰。随着纹路一点点攀爬,模糊的血色也已然顺着灰白纹路蔓延开来!
杨知澄一瞬间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口。
无比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那种直觉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明确——
绝对绝对不能让宋观南这么做!
腐朽的味道从身后倏然出现。一片漆黑中,杨知澄看到白裙女人忽然站在了地下室门口。
她的面目一片空白,赤着脚踩在粘稠的血液中。而她的白裙纤尘不染,轻轻飘动着。
杨知澄大脑在短短的一两秒中变得混沌。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宋观南,又看着那不断跳动的血色心脏。所有的冷静和确切的意识好像都消失远去,剩下的只有莫名且古怪的本能。
不可以。
绝对绝对不可以!
杨知澄脸上陷入一片空白。他向前扑去,紧紧地抱住了宋观南。
刺目的血管犹如有生命一般,缠绕向他的身体。
无比恐怖的痛楚从连接处传来,但杨知澄没有松手。
他的意识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最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模糊间,有什么还未被发掘出来的东西,从他的潜意识里翻涌而起。
进入桐山街前那突兀停止的记忆,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还是阴暗的天。
他站在周婶的猪肉铺门口,手里拿着刚顺走的剁骨刀。
“萍水相逢,也不必知道名字了。”
一身黑衣的宋观南说。
“那可不一定。”他听见自己的笑声,由遥远至清晰,又彻底与他的意识融为一体。

斗篷人听见杨知澄的话,不置可否地转过头。
他也没欲盖弥彰地重新戴上兜帽,只沉默着向前走去。
杨知澄不以为意,像尾巴一样缀在他身后。
在400号后,空气中多了些浓烈的水腥味。杨知澄其实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但本能地不喜欢。
“400号后面的邻居都不太友善。”他慢悠悠地说,“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来这,发现我来一次就打我一次。但没办法,妈妈要来周婶的铺子里买猪肉,没有猪肉,他们就要饿死了。”
“以前不懂事,误入过几次。第一次,我碰到了一个旗袍店店主。”
“只要是路过的人,她就会盛情邀请进店里试旗袍。要是你同意,她就会让你穿上她的旗袍,她的旗袍把你全身的血吸干,你就会死掉;要是你不同意,她就会把你拉进店里,让你成为她旗袍的布料。”
斗篷人看了他一眼。
杨知澄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我跑到周婶的店里,她们打起来,我就趁机跑了。”
“第二次,我碰到了一个卖鸡蛋的老太太。好像只要你看到她,她就会跟着你。我没办法甩脱她,就跑回了旅店——她进了旅店里,还是爸爸把她处理掉的。”
他淡淡的说:“那次他揍我揍得特别狠……不过他好像不想打死我。”
斗篷人仍然不语。他拢了拢斗篷的领口,重新沉默地望着前方。
“不过,说起来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杨知澄继续说了下去,他感觉斗篷人的眼神又转了回来,“我不记得我十岁之前的事情了,我就记得,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从一片很黑很黑的地方出来,妈妈牵着我的手,带我进了旅店。”
“她告诉我……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总觉得他们很讨厌我,或者说,很恨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不想让我死掉。”
他眯起眼笑了笑:“似乎,我对他们而言,还挺有用的。”
“小心行事。”斗篷人忽然变脸似的打断了他的话,“这里很危险。”
“好吧。”杨知澄耸肩,闭上了嘴。
两人安静地向前走着,杨知澄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听见水在石板的缝隙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
没过多久,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亮着灯的店铺。店铺的门头上是一行细长的字——‘贵人音鞋店’。
他好像没见过这个店铺。
杨知澄怔了怔。
店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窗户上显示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的脚一下下踩着,剪影上的机器一上一下,机械麻木。
店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杨知澄恍惚了一瞬,脑海里几乎生出走过去的欲望。但斗篷人往店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扇门却突兀地关上了。
砰地一声,踩着机器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始机械地动了起来,就如同没看见他们似的。
杨知澄望向斗篷人,却正巧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那双眼睛冰冷漠然,杨知澄浑身一哆嗦,但仍然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笑道:“你真的比我爸爸妈妈厉害多了。”
“他们时常拿这些东西束手无策。”
“……”
斗篷人沉默着。那一瞬间看起来无比冰凉的眼瞳,悄悄地回归了正常。
400号后的居民们就如同杨知澄印象中一样不友善,他们一路向前走着,这些居民就一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从建筑里冒出来找他们的麻烦。
但斗篷人真的很厉害,杨知澄眼见着他如若无人一般在昏暗的街道上穿行,斗篷的边角在阴冷的天空下飘动。
这人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他好像也不怕那些邻居。
杨知澄想。
这一点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兴趣——他没说谎,斗篷人比爸爸妈妈厉害了太多。他无端地开始庆幸于自己果断跟上斗篷人的决定,尽管那一刻,只是出于一种莫名又强烈的直觉。
两人最终停在街道尽头的一栋洋房花园前。
‘桐山街444号’。
洋房前的门牌上如是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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