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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走。”他只道,“换个地方,继续睡吧。”
尽管再次换了个休息室,杨知澄还是没能睡着。
他心中对风衣男人的话仍存了几分不安。天色没有变亮的迹象,黑暗的房间里,他打开手机,盯着宋观南的微信头像发呆。
这人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可能永远都不会通过了。
杨知澄指尖下滑,在手机相册里扒拉了一会,却一张宋观南的照片都没有找到。
当年分手时,他就把所有与宋观南有关的东西几乎删了个干干净净。
尤其是相册,他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盯着那张脸,一遍又一遍地感觉到抽筋般的痛楚,又不得不把与这人的所有情感链接剪得清清楚楚。
那个吻……算了,那只是一个吻。
杨知澄摸了摸嘴唇,只触碰到一片微微的暖意。
他觉得自己没那么了解宋观南,又觉得自己很了解。
这人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那可真是八匹马都拉不住,神仙也救不回来。
高二时那场疑似撞鬼的事件后,杨知澄经过一厢情愿的思考,觉得自己大概和宋观南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战友情谊,遂与他搭话的频率逐渐上升。
越是接触,杨知澄越是觉得,宋观南此人,就像谜一样。
他的作息极其规律,每天都会正好踩着上课铃声来到教室,放下书包,取出毫无装饰的崭新黑色笔袋,在老师进教室前精准地掏出当前课程的课本。
但某些时候,他又会突兀地开始趴在桌上睡觉。他们在最后一排,被教室里林立着的人头模糊地挡着,隐蔽得几乎没有被抓到过。
唯独有一次,新来的数学老师看不惯宋观南这副模样,直接点名:“杨知澄!你把你同桌叫醒!”
杨知澄也没办法,只好推了推宋观南。
宋观南一下子就醒了,慢慢地抬起头来。
“站着上课!”数学老师没好气地说。
宋观南没说话,只挪开椅子站起身来。
椅脚在地上摩擦,声音刺耳。杨知澄扭头看了一眼宋观南的侧脸,不知为何,只觉得莫名泛着点怪异的青色。
尽管站了起来,宋观南却微微敛着眉目,看向桌上还没有翻开的课本,眼睛颜色麻木黑沉。
杨知澄并未多留意。只是下课时,前桌趁着宋观南转身离开教室,悄悄扒拉他,小声说:“你知道宋观南沾上了麻烦不?”
“啊?”杨知澄愣了一下,“什么麻烦?”
“哎哟,就是隔壁班那个混混。”前桌说,“那混混不是暗恋我们学委嘛,学委最近和宋观南交流比较多,他记恨上宋观南了。”
“……这。”杨知澄无语,“这人神经病吧。”
“我也觉得,但跟狗皮膏药一样,特别烦人。”前桌耸耸肩,强调道,“可别和别人说是我讲的啊!”
想着这件事,体育课时,老师让杨知澄找个人一起去器材室搬垫子时,他下意识就叫了声宋观南的名字。
宋观南倒是没有逃课,只是脸色还是很差。听见杨知澄的声音,他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嗯”了一声。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位于操场角落的器材室。屋里飘着股奇怪的灰尘味,只有一扇布满脏污的小窗。看不清颜色的铁架子摆得满满当当,在微弱的日光下面前能看清物体的轮廓。
杨知澄咳嗽了两声,四处望了望,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软垫。
“这里,这里。”他向宋观南招手,“我看到了……”
宋观南没说话,走上前来。
可没等他走几步,身后便响起“哐当”一声。
杨知澄霍然站起,门口却传来落锁的声响。大片日光消失,只剩下一小道窗户里落下的光线,冷冷地落在宋观南的脸上。
“以后注意自己的身份!”
门口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茜茜哪里是你能接触的人!”
杨知澄懵了。他还没缓过神来,就见面前的宋观南用一种冷漠又略带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
“说吧。”
宋观南的声音淡淡。
“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他完全没有相信杨知澄的话似的,说:“算了。”
“不是,真没有啊。”杨知澄眼见着宋观南这副模样,忙解释道,“我不认识他们呀,你也没见过他们来找我。”
宋观南没回答,只垂下眼。
“哎,我也没有加他好友啊。”杨知澄想从兜里掏手机,但突然想起是体育课,手机被他留在了教室里。
该死的。
他有些沮丧。
宋观南转身,站在器材室的铁门前,一言不发。
阴天稀薄的光线落下,杨知澄眯起眼,看见了铁架上锈迹斑斑的痕迹,心中猛地窜起一阵无名火。
宋观南这就是认定了,他和那些混混串通了?
可他明明没有!
他和宋观南一样,都是受害者啊。
杨知澄最讨厌被误会的感觉,一下子就有了点想和宋观南杠上,非得自证清白的倔劲。
他没有和那群人串通,甚至连这件事都是刚刚知道的。
那这样的话,他们被锁起来,只是临时起意。
他们这是一所公立学校,不至于有那么多包庇关系户的事情。器材室的钥匙应该在体育老师手上,这么短的时间,那个混混也没本事把东西偷过来。
所以……
这个门,真的完全锁上了吗?
想到这里,杨知澄便快步越过宋观南,仓促间还撞到了他的肩膀。
咚地一声闷响。宋观南抬头,终于是拿正眼看向了杨知澄。
“我可不做和他们串通起来坑你的缺德事情。”杨知澄扭过头,语气生硬地说。
他清楚地看到宋观南身形微微顿了下。
不过他也不想再关心这人的内心波动,只伸手,抓住铁门的筋,哐哐地摇晃了起来。
金属的碰撞声格外刺耳,宋观南好像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疑惑:“你到底在干嘛?”
“别管!”杨知澄没好气,又是重重一脚往门上踹去。
就在这一声几乎将器材室震破的哐当声后,门外骤然响起“哗啦”的脆响声,像是铁链滑落。
一阵风吹过。
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了远处的操场。
清新的空气灌进来,杨知澄浑身舒畅。
“我就说不是我。”他故作淡定地道,“他没有钥匙,没有锁上门,只是唬我们。”
话说完,杨知澄抬脚就想走。可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点响动。
“抱歉,”宋观南的声音轻轻地从后面飘来,“但是……但垫子还没有抬。”
……啊。
杨知澄尴尬地顿住脚步。
忘了这茬事了。
“好吧。”他回过头,干巴巴地回道,“走……走吧。反正一耽误,现在肯定迟到了。”
杨知澄的火气,并没有因为门被打开而消失。
他一点也不想理睬宋观南,说完那句话后便闭着嘴,哑巴似的和他一起把垫子搬给了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倒也没计较这些,只是稍稍说了他们两句,然后就放他们走了。
一整节体育课,杨知澄都没有理睬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宋观南。下课后,更是直接闷着头走了。
刚回教室,学委段宁茜就匆匆地拿着两杯奶茶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她颇有些歉意地笑笑,“那个神经病找你们两个人麻烦了对不对?这两杯奶茶就给你们,实在是抱歉啊。”
杨知澄接过还冒着冷气的奶茶,关心了一句:“这人看起来不太正常啊,你怎么办?”
“我哥明天来揍他。”段宁茜咧嘴一笑,“没事,今天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这段时间宋观南不咋交作业,我来找他催了几回,就被他误会了。”
“那就好。”杨知澄也笑了笑,“注意安全啊。”
段宁茜走了。杨知澄刚插上吸管,视野里就突然出现了另一杯奶茶的身影。
……嗯?
他疑惑地扭头,却只看到了宋观南撇过去的侧脸。
“对不起。”
宋观南的声音有点小,“这杯奶茶也给你。”
杨知澄愣了一下,心里那股无名火突然一下子退了大半。
“……没事的。”他就说,“没关系。”
宋观南的身形好像动了动。
“那就好。”他说。
天公不作美,下午天空便阴得更厉害了。
杨知澄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养父母带着弟弟出去找画室,也没人能帮上忙。
他支着脑袋,在物理课的间隙忙里偷闲,望着窗外的天色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在下晚自习时,瓢泼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夏季燥热的空气将暴雨烧开,整个城市都充斥着一股潮湿炽热的气味。
杨知澄已经很困了,他看着茫茫的雨幕,一咬牙,想要直接跑回家去。
可还没迈开步子,他的衣角就被扯了一下。
“我带伞了。”
宋观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杨知澄回过头,便见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啊……我……”杨知澄有些招架不来这突如其来的、补偿意味浓厚的好意,“方便吗?”
“方便。”宋观南说,“我家就在你家小区对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杨知澄忍不住问。
“看到你了。”宋观南言简意赅,“走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宋观南抖开大伞,带着杨知澄一同闯入雨幕之中。
宋观南很高,那伞撑着,只挡了一小片视线。很快,他的裤脚就湿了,重重地黏在小腿上。
暴雨滂沱,砸在伞面上发出阵阵蓬勃的声响。他的耳膜被吵得生疼,忽然,身边的宋观南好像说了句什么话。
“你说啥?”
他什么也没听清,便大声地问道。
“我说。”宋观南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很抱歉,今天先入为主,误会你。以后不会了。”
他越说,声音就越小。但杨知澄好歹听懂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嘛,没事的,谢谢你送我回家!”
模糊的雨幕里,杨知澄好像看到宋观南笑了笑。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为了让气氛不尴尬,他就随口问道。
“没有,要上学才住这儿的。”宋观南回答。
“租的陪读屋吗?”杨知澄又问。
“不是,是家里的房子……只是我一个人住着而已。”宋观南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爸妈放心你一个人吗?”杨知澄诧异。
“习惯了。”宋观南只说,“一个人也还好。”
这话说得,宋观南的形象在杨知澄眼里一下子变得可怜了起来。
“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找我玩。”他在飞溅的雨水间露出笑容,“随叫随到!”
“好啊。”宋观南很快就应声。
这时,他们已经站在了杨知澄家小区门口。杨知澄转了转头,看见马路对面,一个标牌破败、锈迹斑斑的小区大门。
‘春苑小区’。
也许是夜深的原因,通往小区内部的那条道路显得格外黑沉。四周的建筑将门牌拢在中央,落下大片大片朦胧的阴影。
春苑小区,春苑小区……
什么时候,这里有了一个叫做春苑小区的地方呢?
杨知澄竟然有些不太记得了。但是他刚刚跟着养父母搬来不久,记不得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
“到了。”这时,宋观南突然说。
杨知澄这才惊觉,他已经站在了自家单元楼楼下。楼道里声控灯已然亮起,暖融融的,驱散了深夜暴雨的阴霾。
“啊……啊,谢谢你。”杨知澄忙道谢。
“小事。”
宋观南微微颔首。
他转身,便离开了。
杨知澄站在楼下,遥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的上半身都湿透了,浅色的衣服黏在身上,露出皮肤的颜色。
少年已显宽阔的背脊上,好像纵横交错着一点漆黑诡异的花纹。花纹顺着肌肉的轮廓勾勒,像是融入皮肤似的,洗都洗不开。
宋观南就这么穿过马路,走进了那片朦胧的阴影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
回忆起那些事情,杨知澄还是感觉有些酸涩和闷痛。
那个时候宋观南总是冷淡的,但好像似乎对他开始有了一点点与常人不同的特别。只是,这些特别他想收回去就收回去,也没再给杨知澄接近他的机会。
杨知澄裹着休息室有些潮湿的被子,手指不自觉地摸着锁骨上的痕迹。
他为什么一直在想呢?
为什么?
是因为宋观南吗?
还是因为春苑小区?
指尖被烫了一下似的,脑子里犹如过电一般,杨知澄猛地一惊。
春苑小区……春苑小区……
其实宋观南在那个小区住的时间很久,久到他们考上大学,杨知澄的养父母搬家后,他都还会偶尔会去。
但奇怪的是,杨知澄从未去过那里。
有时他也会顺嘴提起过想去看看,但宋观南总或生硬或委婉地拒绝。
而且……
想着想着,杨知澄意识到了一件更加怪异的事情。
小区门就在大马路上,要是他想去,大可以直接进去看看。
可为什么,他们当初分手时,他竟然一点也没有想起,自己能去宋观南的住处逮人呢?
就好像‘春苑小区’这个名字,如果不刻意想起,就轻易地被遗忘在记忆中,好像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这个地方。
这不正常。
所有的困意一瞬间被驱散,杨知澄猛地翻身爬起。
他也许,得去那里看看。

第二日,上午九点。
警局里的人陆续开始上起了班,走廊上人影穿梭着,而年轻的男人抱着一摞资料,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风衣男人的办公室。
“小叔。”年轻男人着急地道,“他们两个已经走了!”
风衣男子抬起头,神情平静:“我知道。”
“您,您知道?”年轻男人愣了愣,“可是,可是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杜虞,”风衣男人放下手中的笔,“既然你觉得奇怪,那就说说,为什么奇怪吧。”
年轻男子杜虞忙道:“小叔,那只鬼当年是我跟着您一起关进怨瓶的。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记忆会出现偏差,但我记得,那只鬼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凶,我的咒血绝对足够保护他们不进入梦境了!”
他顿了顿:“就算最近,最近那件事牵扯了很多精力。但这才过去几年啊,这只鬼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子?”
“你倒是想通了这个道理。”风衣男子淡淡地点了下头,“实际上,还有一件怪事。”
“那间教室,已经被封存了很多年。”杜虞继续道,“我去问过了,就是从某一天晚上,这间教室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可租借的名单里,又被飞快地租给了这几个人。”
“虽然相关负责人都说是巧合,但是……”杜虞皱起眉头,“我总感觉,这背后有什么推手。”
“嗯。”风衣男子点了点桌子,“还有一件事,就发生在昨晚。”
“什么事,小叔?”
“在他们摔碎玉佩,我进入梦境后,”风衣男子说,“我感觉,那只鬼又变弱了。”
“在我进来时,它的状态已经变得萎靡,甚至只能维持住教室那一层的梦境。我费了点劲——但不多,就重新把它封印回怨瓶里了。”
杜虞有些愕然:“啊?可是他们都只是普通大学生……”
“普通大学生?”风衣男子突然笑了一声。
“不,不是吗?”杜虞茫然地摸了摸头发。
“那个杨知澄,你有印象吗?”风衣男子不正面回答,只问道。
“感觉有点眼熟,但不记得了……”杜虞皱眉。
“他和那个人,关系可不一般。”风衣男子说。
“那个让家族里的人……都焦头烂额的家伙。”
杜虞瞪大了眼睛:“……他?宋观……”
风衣男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不要在外面提他的名字。”风衣男子说。
“好……好。”杜虞忙点头。
“我已经让人留意他的去向,”风衣男子继续道,“这么轻易地就放他离开,当然要从他这里找到那个人去向的线索。”
“鬼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或许,他给这个叫杨知澄的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小叔。”杜虞忙点头,“我会注意的。”
风衣男子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又突然被敲响了。
“宋先生。”门外传来一个警员的声音,“有新的情况。”
“请进。”风衣男子便道。
警员推门而入,对风衣男子说:“宋先生,我们发现,他先是回到了学校的宿舍,然后便离开学校,前往了江东区。”
“他的目标,是江东区一个叫做‘春苑小区’的地方。”他迟疑地皱了下眉,“跟着的人看到的的确是这个名字,但是……在地图上,并没有找到这个小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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