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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白昭鱼)


“符车,”岑几渊轻声叫了男孩的名字。
“帮我拿一下水壶,在那边……”
伸出手指,指向需要经过那个杂物箱的方向。
符车沉默着点头,放下纱布,默默走了过去。
就在男孩拿起水壶的瞬间,岑几渊用眼神极快地示意了一下相机,符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拿起水壶的同时,另一只手已悄然将相机卷入自己宽大的外套下。
拿着水壶,面无表情地走回来,递给岑几渊。
岑几渊接过水壶,指尖冰凉,抬眼与施哲的目光再次短暂地相汇。
后者已经专注于手里的缝合,仿佛刚才只是一次寻常的病情讨论。
帐篷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简子羽因为疼痛发出的细微抽气声,其他人已经离开,几人沉默着坐在一旁稍稍休息。
女生已经从休克状态醒来,但脸色依旧惨白,虚弱地靠在被褥上。
岑几渊从符车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相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痕迹,半晌没有动作。
“简记者……”岑几渊的声音很轻,将那个相机递过去。
女生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落在相机上,虚弱地点了下头,用气声说:“……打开……存储卡槽……在侧面……”
她的声音虽弱,却很清晰。
岑几渊依言,手指摸到卡槽开关,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存储卡。
“读卡器……我背包里……内侧口袋……”
符车走到帐篷角落,拿起那个沾满尘土的背包取出读卡器。
帐篷里没有电脑,但幸运的是简子羽的相机本身具备基本的回放功能。
岑几渊深吸一口气,将存储卡重新插回相机。
小小的显示屏亮起,映亮三张凝重的面孔。
最先出现的几张照片,是营地外围疫情爆发初期的惨状。
死在地上的老鼠、人们惊恐的脸、皮肤上的锈红色斑点,这些画面岑几渊这些天已经看了很多次,在预料中。
然而,接下来的几张,让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照片的焦距拉得很远,明显是长焦偷拍,画面背景是远离营地的某个丘陵制高点,几个穿着E国制服的人正在哪里,似乎在进行勘察。
其中一人的侧脸,隐约有些熟悉,好像和伏一凌有几分相似。
他们身边跟着几个穿着全套白色密封防护铺的人,手里提着金属箱,与红十字营地内简陋的防护服截然不同。
“他们……不像是来救灾的……”岑几渊皱着眉喃喃道。
最后一张照片,也是最模糊的一张,是拍摄者在极度仓促和晃动中拍下的,画面里,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打开金属巷,里面露出的却不是药瓶。
几个造型奇特,类似喷雾发射装置的金属罐体,罐体上印着一个模糊的代号。
【Project Scorch-earth Priming-Phase1】
照片的右下角,能看到一小片红十字营地的远景。
“焦土……启动……”岑几渊念出那几个英文单词,声音干涩。
这场瘟疫,只是E国的计划吗……
那个人……知道吗?
简子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腹部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而抽痛。
咬着牙,目光阴沉:“我听到……他们对话里的一些词……‘投放测试’、‘效果符合预期、’为第二阶段清理创造条件’……”
每说一个词,脸就更白一分,不是因为失血,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寒意。
“第二阶段……”岑几渊猛地抬头,看向帐篷外,看到那片被隔离开的区域。
清理……?
彻底毁灭这里的所有人!?
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相机屏幕发出的微光,映照着三张苍白、布满惊恐与愤怒的脸。
“我们现在应该怎——”
“砰!”
岑几渊的话被外面传来的撞击声打断,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的闷哼声。
心口猛地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用上来,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掀开帐篷帘。
光线昏暗,伏一凌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蔓延,隐约能看到颈侧开始浮现出令人恐惧的,细小的锈红色斑点。
“伏一凌!”岑几渊失声喊道。
严熵单膝跪在伏一凌身边,一只手死死按着伏一凌的肩膀试图让他不要因为痉挛伤到自己,另一只紧握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抬头看向岑几渊:“他感染了!在外面躲避巡逻时突然发作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的计划很简单,趁着伏一凌刚发作,还有行动力,带着岑几渊和这个男孩强行突破封锁离开,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在焦土计划里能救出岑几渊的办法。
“跟我走!现在!”严熵的声音沙哑,不容置疑几乎是在命令,伸手就要去拉岑几渊。
“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行!”岑几渊猛地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看了眼在地上抽搐的伏一凌,又猛地回头看向帐篷里重伤的简子羽。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
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他有些慌乱地扫视营地里几盏还未熄灯的帐篷。
“简记者现在需要治疗,伏一凌这样更不可能撑得住长途跋涉,还有营地里的其他人……他们……”
严熵几乎要暴怒,002的能量也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你还不明白吗!焦土计划不是玩笑!24小时内,现在只剩下不到15个小时了!到时候这里只会剩下灰烬!我救不了所有人!你也救不了所有人!!”
至少让我救你……
至少让我带你走。
他的话刚说完,一直沉默站在帐篷口的符车,忽然动了一下。

第124章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个白化男孩慢慢走到了伏一凌旁边,蹲下身,没有看严熵,也没有看岑几渊。
伸出手,用刚才从手术室带出来随身放着的刀,对着另一只手手腕的内侧,轻轻一划。
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渗出血液。
在严熵和岑几渊阻止之前,符车已经将那只渗着鞋业的手腕,毫不犹豫地递到了伏一凌干裂的唇边。
几滴血液,滴入了伏一凌的口中。
短短十几秒内,伏一凌剧烈的抖动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皮肤上的红斑停滞蔓延,甚至颜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淡。
虽然人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急促的呼吸已经在慢慢变得平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除了施哲。
【喂,】他在意识里呼唤那只猞猁。
【你干的吧,你偷偷给这孩子指示了?】
【大恩不言谢。】猞猁甩了甩尾巴,又继续趴下睡觉去了。
严熵难以置信地看着符车,又看向呼吸平稳下来的伏一凌。
E国最顶尖的生物实验室都未能攻克的病毒,被这个男孩几滴血……
岑几渊猛地反应过来,看向符车,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悸动。
“符车……你……你的血……”
符车收回手,舔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抬起那双淡红色的眼睛,看了看岑几渊,又看了看帐篷外所有震惊的人。
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无声的确认,像一道闪电,彻底劈开了绝望的夜。
“轰——!”
雨夹着雪粒,淅淅沥沥地下,气温骤降,寒意刺骨。
害怕低温淋雨伏一凌的病情会加重,岑几渊手忙脚乱地将人搀扶起来。
但他自己也虚弱。
刚将伏一凌的一条胳膊驾到肩上,脚下便是一个踉跄,险些两人一起摔倒在泥地里。
一只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顺势将伏一凌也接了过去。
严熵沉默着,一言不发,半扶半抱着将伏一凌转移进帐篷。
岑几渊下意识抬头看了严熵一眼。
目光短暂相接,包含太多。
感激、坚持、未消的分歧、还有无奈。
岑几渊率先移开了视线,低下头,仔细查看伏一凌的状况。
而另一人,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下颌线低落,军装外套深了一片。
看着岑几渊忙碌却难掩疲态的侧影,看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脏闷闷地发疼。
他看起来好累……
计划,也被彻底打乱了,他不是来当救世主的。
暴雨击打帐篷的声响刺耳,严熵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帐篷内的气氛凝重。
符车默默找来了所有能御寒的毯子盖在伏一凌身上。
简子羽打着精神,目光定在那台相机上。
在这种天气下,外面是E国的封锁,内部是瘟疫,他们寸步难行。
“必须……想办法把消息,和样本送出去……”简子羽气息微弱地说。
“他的血,”岑几渊看向符车,又忧虑地看向帐篷外滂沱的雨雪。
“怎么送?谁会信?”
严熵沉着脸,脑中飞速计算着各种强行突围的方式和近乎为零的成功率。
帐篷内越来越安静,正在低头思考的岑几渊,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越来越慢。
最终,脑袋轻轻一点,竟靠着堆放物资的巷子,睡着了。
他甚至没能坚持到讨论出一个接过结果。
外面风雨呼啸,帐篷内也彻底没了动静。
严熵的心猛地一沉,一步跨过去,手指下意识探向岑几渊的颈动脉,皮肤冰凉,脉搏微弱但还算规律。
睡着?突然就睡着了?在这种时候?
“他经常这样?”严熵猛地转头,看向帐篷里唯一一个医生,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施哲刚刚检查完伏一凌的情况,闻言抬头,语气平静。
“嗯,他的状态一直如此,精神极易疲惫,身体技能自动进入保护性休眠的频率和深度都异于常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严熵的脸,补充道。
“有点像……长期透支某种力量后留下的严重后遗症,或者说,像某种连接或者……契、约,被强行中断后产生的反噬和枯竭。”
施哲特意强调了“契约”二字,目光死死盯着严熵的脸。
后者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盯着岑几渊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施哲的话像针一样刺进他心里。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绪猛地涌上来,冲得他额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
所以,他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是谁,是什么原因?
契约,又是什么?
002的能量在他体内剧烈地翻腾起来,拼了命地撞击着无形的墙壁,试图提醒他,试图回应他。
施哲不再说话,默默地观察帐篷外的动静。
风雨更急了,这场攻防,好像可以开始了。
夜深时,风雨敲打在帆布上,簇簇响声让人心绪不宁。
寒意深入,帐篷内即使挤了好几个人,也依旧弥漫着一股驱不散的阴冷。
几人商量好先稍微休息一下,严熵判断E国的空炸在雨雪天气下的夜间调动和瞄准需要时间,很可能会在黎明前后到来。
符车蜷缩在离伏一凌不远处的毯子里,呼吸均匀,女生因为药物作用也陷入了断断续续的浅眠,施哲靠在床头闭着眼,显然只是在小憩。
唯一清醒的,是严熵。
他背对着其他人,坐在岑几渊铺位旁的一个矮箱上。
应急灯微弱的光勾勒出岑几渊的侧脸,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微微盖住了眉眼。
他睡得不安稳,或者说,他在梦魇。
嘴唇缺乏血色,微微翕动着,如果离得不近,甚至看不出他呼吸的起伏。
严熵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闷得发慌。
施哲的话还是扎在他心里,像针,激起一阵阵带着尖锐痛楚的涟漪。
到底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那个契约……和我有关,对吗?
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惊人的破坏力,几乎要撕裂他强行维持的冷静。
一股不知来源的负罪感交织着浓重的保护欲在他脑海里、胸腔里死命冲撞。
意识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哭,持续不断,哀伤,又急切。
像迷失的野兽在寻找失散的伴侣。
像……什么东西一直在试图冲破枷锁,去触碰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鬼使神差的,严熵伸出了手,带着手套的手指,悬在岑几渊冰凉的脸颊上方,微微颤抖着,竟不敢落下。
可他,到底在怕什么。
是怕惊扰了他,还是自己不敢去碰他。
最终,那只手无力地蜷缩回来,重重地按在心口,这心慌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弯下腰,将额头几乎抵在膝盖上,片刻后抬起脸,目光再次贪婪地描摹那张侧颜,眼眶不知怎的有些酸涩,藏在手套里的指尖发麻,暴露在空气里的脸也在发麻。
下一刻,好像被灵魂深处的渴望彻底支配,俯下身,带着自己都没办法理解的虔诚和冲动,轻轻地将唇按在了那缕垂额的粉色发丝上。
动作轻缓,如同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就在那吻落下的瞬间。
脑海里涌进模糊的画面,几乎在触及那一刻便猛地炸开。
那是个温暖的午后,他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人,正慵懒地靠在他胸前,睡得正熟。
而他低下头,极轻极轻地吻了那个人的发顶,心里被快要溢出来的满足和柔软充盈。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并未醒来,只是无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严熵……”
这画面短暂地如同错觉,却带着无比真实的暖意和悸动,与他唇间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心理的酸楚撞击。
严熵猛地直起身,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我刚才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那个画面……又是什么?
心脏狂跳,快得几乎要炸开,那股一直被压抑的过去,被这一吻掀起惊涛骇浪,终于冲开了一套缝隙。
不远处,施哲睁着眼睛,细细打量着严熵的表情。
【我说过他可以的,他俩的感情……是刻进灵魂里的东西,能对抗神明的。】
阿楼在心海里抖了抖耳朵,打了个哈切。
【能对抗是一回事,但是让他完全想起来是不可能的,你还是赶紧琢磨一下怎么离开这个故事比较好,毕竟死在这里,可是真的会死哦。】
施哲的目光从严熵身上挪开,落在一旁病床上因为药效昏睡过去的伏一凌身上,沉思了片刻,
【办法我肯定会找,但是阿楼,你说错了。】
他的嘴角轻轻向上牵动了一下,目光又扫过那个人,
【严熵对岑几渊的爱,不需要完全想起,只需要想起一丝,就足够了。】
他阖上眼睛,心声平静。
【一丝情感,足以让他背离所有,至于离开的办法……】
施哲看着那台相机上。
【如果故事本身无法再逻辑自洽,叙述者就不得不得亲自下场了,我们不是刚好拥有让这个故事彻底崩坏的炸弹吗。】
黎明时分,寒雾弥漫,天地间是一片死寂的灰蓝。
泥泞的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红十字营地还在沉睡,偶尔从隔离区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唰——”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划破这片压抑的寂静,直奔营地边缘E国控制区的方向。
严熵一马当先,大衣被脱下,只穿着一身深色作战服。
动作迅疾,停顿、观察、突进,军靴落地无声,只在移动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东南角,独立供电,两名固定哨,巡逻间隙三分十二秒……】
脑中清晰地想起在帐篷里用树枝划出的路线图和交代。
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的路径,右手始终虚按在腰侧的枪套上。
身后一步之遥,岑几渊紧紧跟随,黑色的帽子压住他有些显眼的头发,他在寒风中呵出一口白气,努力跟上严熵的节奏,尽量让自己的移动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严熵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
【你跟紧,无论发生什么,别掉队。】
一道几乎没有重量的影子缀在最后,男孩那双眼睛冷静地观察着一切,忽然极快地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岑几渊的衣角,同时另一只手指向左侧地面,
那是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反光。
绊线警报?
岑几渊抿了一下嘴,对着前方无声打了个手势。
严熵微微点头,手势顺势一边,三人立刻屏息,紧贴着帐篷的帆布壁,一动不动。
几秒后,一堆巡逻兵踩着沉重的步子从不远处走过,交谈声和脚步声逐渐远去。
目标是通讯帐篷,就在前方。
两名守卫裹着厚厚的大衣,缩在门口,靠着门框不断跺脚取暖,枪斜跨在肩上,显得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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