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肯定似的点点头,“学院还有假期学营活动,两批人放在一起难办啊。”
“学营活动放校外吧,执政署有资金可以出了这笔钱。”
每年选拔授课的资金都有盈余,今年拨一笔出去也还是够的。
院长听这话明白游承予的意思,他也不再久留,“要这样也好,换个新颖的。晚些日子,活动负责人会过来交接工作的。”
“好。”游承予亲自送院长出了执政大楼,见他上了车才转身回去。
游承予忙碌了好几天,每日早出晚归的,三餐全在单位里解决。
好不容易有空在家吃早餐,整个餐厅只有他一个。
“多瑞斯呢?”游承予环视了一圈依旧没见到人。
管家突然和游承予对视上了眼,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自从上次王上来访,多瑞斯先生就很少出门了,每天待在后花园里。”
游承予把王上送走之后就去了后花园,他把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多瑞斯心情也就没这么遭了。
“现在还在吗?”游承予起身要去后花园。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多瑞斯先生早上在房间休息,晚上就待在后花园,凌晨才回去。”
多瑞斯已经醒了,坐躺在飘窗上刷通讯器。
看到游承予进来连头都没抬,专心看通讯器上的咨询。
“我想出去看看。”多瑞斯看腻了国都内的景色,他来了国都快两个月早就把周围都玩遍了。
游承予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可以啊,想去哪里都有车……”
“我的意思是离开这里。”多瑞斯语气冷淡。
游承予心里不免烦躁起来,他想劝多瑞斯留下来,可到底没有什么理由。
就在这时,路从白大声找他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喊得里面的人都听见了。
游承予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留下一句话就出去找路从白去了。
路从白一点不见外,带着大包小包礼物全搬到了多瑞斯的房间里面,还招呼外面打扫的大家都来拿,“都来拿。”
多瑞斯看着大群人闯进了自己的领地,不满地瞪着路从白,马上手里就塞进了一堆人鱼挂饰。
挂饰各个栩栩如生,只是长得和多瑞斯一点都不像。
多瑞斯捏着其中一个,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人鱼?”
“盗版货。”多瑞斯把东西扔了回去。
多瑞斯誓死捍卫世间唯一一条人鱼的尊严。
路从白进来就发现气氛的不对劲,他把游承予拉到一边问他情况。
游承予就把多瑞斯要离开的消息说了,路从白光看游承予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了,况且游承予压根没隐藏心思。
“这还不简单,学院那边缺了一群授课老师啊,你让多瑞斯过去任职。”路从白根本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多瑞斯“大字不识”几个,这主意怎么看怎么离谱。
游承予压低了声音,“他去当老师?你没搞错吧。”
“你是真不知道这些授课内容啊。”路从白摆摆手不在意,“上的内容每年都是一样的,大多是思想教育,念念PPT得了。”
游承予一向只看结果,看看谁考核过了而已,对这些内容还真不如路从白熟悉。
他们把这件事和多瑞斯一说,具体去不去还是要多瑞斯自己决定。
游承予想给他找点事免得整天宅在家里乱七八糟。
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多瑞斯一听当老师他就来了兴趣,眼睛都变亮了,直接就同意了。
第二天,游承予就带着多瑞斯去提密切学院办入职了。
站在学院恢弘的大门前,多瑞斯自己来过一次,但由于不是本校学生又没预约进入,就只能站在门口看看。
保安认出了游承予,他过来请这位本校优秀毕业生进去。
“之后你就要和我一样上班打卡了。”游承予决定先给多瑞斯打一剂预防针。
多瑞斯性格散漫,什么都随心情来看。游承予十分担心多瑞斯入职第一天就因为迟到受到处分。
现在还没有放假,校园里的学生还在上课。
游承予和多瑞斯一进来,众人纷纷都往这边张望,究其原因不仅是他们出众的样貌。
主要是游承予那张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脸——帝国执政官的身份,在场的人纷纷驻足端详。
而多瑞斯站在游承予的边上,那张看起来比执政官还要有威严的脸,一时间还以为是另一个大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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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主任看着游承予,额角的汗滴了下来。
本该是要去门口迎接的,结果还是从学校官网上看到有学生发的帖子,吓得赶紧过来,但游承予他们早到了。
游承予不在意这些往来,他退了一步,给多瑞斯让了一个身位,“主任,辛苦你带他去办一下入职。”
“怎么称呼?”主任朝多瑞斯伸出了手。
多瑞斯回握,“多瑞斯。”
接下来就是多瑞斯要跟主任熟悉工作流程,听见要和主任离开,下意识看向游承予。
这仅仅是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游承予原本要先走的打算暂时作罢,说道:“我在学校里面转转,在校门口等你。”
“哦。”多瑞斯脚步轻快的和主任离开。
只剩下游承予一个,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走廊,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有选择的话,自然是大步向前。
“承予。”身后的声音平静无波。
对方既是国王的小儿子,也是帝国二皇子,与游承予和路从白有一同长大的交情。
游承予叫了他的名字,“子君,你培训回来了?”
风子君极少在人前表露情绪,只是在游承予面前会放松一些,平时依旧保持着身为皇子的矜贵与冷漠。
“前日回的国都,连开了两天的讨论会,好累。”风子君笑着说。
风子君逆着光,明明走廊上时不时有人走过,但他就像是被隔绝在外,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游承予和风子君并排走在校园里,他们两个都不是会主动的人,自然只是安静地散步而已。
“单位不忙吗?今天来学校是培训的事吗?”风子君突然说道。
游承予想起堆在案上的大堆文件头就开始发晕,苦笑着说:“回去还有大堆事,但是今天来送一个朋友来学校办入职,我在等他。”
“谁啊?需不需要我照顾一下。”风子君认真的态度不似作伪,“好歹我在学校这么多年,还是能说上话的。”
这句承诺确实不假,游承予也就没和风子君客气,替多瑞斯答应了下来。
多瑞斯初到学院,而且是第一次参加工作,在各个方面都是新手,保不齐就会在哪里犯了错出了问题。
有风子君看着,他很放心。
游承予和风子君从行政楼往校门口走,他们特意绕了远路,可到了门口,主任还没有把多瑞斯带出来。
“我替你送回去。”风子君看了眼时间。
游承予没有应答,他看到时间依旧是一步没挪,站在车外等。
态度足以说明他的答案。
多瑞斯跟着主任把整个学院都走了一遍,要不是他拒绝听详情介绍,主任都要把每一栋教学楼的历史说给多瑞斯听。
总算是看完最后的办公室,他赶紧甩开主任,快步到门口去和游承予会合。
但是,与想象中的一个人不同,游承予旁边站着另一个人,他们聊得相当愉快,或许是谈到往事,两个人的神情像是陷入到共有回忆当中,嘴角还带着笑。
他们两个如出一辙,都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无声地昭示着他们是同类人的事实。
多瑞斯轻快的脚步顿了顿,总觉得此时此刻不能打扰他们,不由得望而却步,下一秒他突然醒悟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地前进。
距离他们几米远时,多瑞斯停下来,眼神审视那位陌生人。
游承予似有所感地转过了头,视线和多瑞斯撞上,意识到对方的戒备他顿时一愣。
多瑞斯沉默地回避了游承予的视线。
“站那做什么。”游承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上车,我们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游承予再去多瑞斯,他这会的眼里流动的全是笑意。
善变的男人。
游承予如此想着。
“这是谁?”多瑞斯没着急上车,站在风子君面前问道。
游承予这才意识到他没有说过,拉着多瑞斯向风子君介绍:“他叫多瑞斯,以后就拜托你了。”
多瑞斯像对主任一样伸手。
风子君没有理会那只手,转而对游承予点点头就离开了。
这么冷漠的样子,一下子把多瑞斯的怒火点燃了,他坐到车里还在愤愤不平,“他刚刚是什么态度!”
“他是皇子,就是这个性格。”游承予无奈地解释。
多瑞斯冷哼一声,对皇子这个名头嗤之以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慢悠悠地开口:“你们关系很好?”
“还行。”游承予换了个折中的词。
等到把多瑞斯送回家,自己回到执政大楼,副职已经在门口着急很久了。
“长官,会议已经开始了。”副职急得满头是汗了,今天这场事关各区办事处的处罚认定,偏偏自家长官一点不着急,还送多瑞斯去学院。
路程一来一回,会议早就开始了,而游承予作为长官不能缺席,副职。
游承予依旧不紧不慢,还抽出纸巾递给副职,让他擦一擦额头的汗水。
“我知道时间,现在不还是在陈述证据。”话落,游承予一把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的人都到齐了。
对于编制内部处罚,若是简单处分只要由本单位确认就行,但涉及停职开除的重大处罚是要召开会议的。出席的有负责执行的执政署、监督全程的监督署,以及本单位的负责人。
而这次是执政署内部的事,就只有他们和监督署的人。
路从白代表监督署坐在首位,游承予走到另一边专门为他空出的位置上落座。
板上钉钉的事,路从白仅仅过来走个过场。
“你去哪里了?来得这么慢。”路从白侧头轻声地问。
游承予不答反问:“监督署怎么派你过来?”
一提到这个,路从白脸拉下来,沉默,明显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两个人的思绪重新回到会议上,证据展示完毕后,接下来就是处罚认定环节。
摆出的证据一个个有理有据,但依旧会给对方陈述辩白环节。
“长官,这次的汇报是突然提出的,本来就不符合规定,就因为一点点错误就要把我所有的努力抹杀掉吗?”
有了一个站出来为自己发声,其他人也有了勇气,借此提出自己的不满。
这个时候不怕得罪人,结果没有比眼下的情形更糟糕了。
现场气氛马上变得混乱起来,周围的警卫早已蓄势待发,等游承予一声令下就要去维持现场秩序。
游承予只是摆摆手,示意警卫退下去。
他心里十分清楚,出席这场会议就是在等待这一时刻。
等大家把情绪发泄完了,游承予看了副职一眼,示意他拿出东西。
搬出来的是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信件,游承予拿出其中一封说道:“这里面不止有民众的,还有每个单位的。”
“办事处非常忙。国都每个区划的人口都是超负荷的,人多事情就会多,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游承予肯定了在场人那无法否认的功绩。
游承予这两句话把所有人都整懵了,谁都不敢先开口。
明明说的是好话,大家生怕里面有炸弹,一不留神就会有一口大锅扣下来。
总会有人出头的,“既然如此,长官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情?一点机会不留就要开除停职。”
游承予把信件扔回到了箱子里,大声地训斥:“身为处长、身为部长严重不作为!活全由底下人做了,自己倒是仗着官大一级揽功!”
对于民众诉求不看不处理,对于属下严苛不公,虽说没有坏得彻底,但继续留在办事处早晚有一天会彻底烂掉。
最终经过会议认定,国都九区划有五区办事处处长被开除,还有几十位处员撤职停职,余下的留职停薪一年。
正式的公文一发即为昭告全国。
这次的处罚算是画上了句号。
结束后,路从白拿出其中一封拆开看,信上面写的诉求是一件小事,他觉得处罚过于重了,想了很久说道:“承予,其实没必要罚得这么重,处长不可能顾到所有的事情。”
“而且,你知道这些信件当不了证据,不然也不会到最后的时刻才拿出来。”路从白继续说情,“放他们一马吧。”
游承予没有动摇决定,反问路从白:“他们本来就做错了事,难不成你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当我没有说过吧,我回监督署了。”路从白没有再提,临走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带着监督署的人走了。
副职和路从白在会议室门口遇上,注意到路从白的脸色不好,他没敢问,目送路从白离开才重新进入会议室。
发现游承予一样不对劲,副职这算是懂了,两个人在会议室绝对发生了矛盾。
可眼下不适合陷在情绪中,副职提醒游承予道:“长官,一刻钟前王宫发来讯息,说要请您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游承予问道。
副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平时哪怕是有事,国王也不会对他这个下属说的,游承予这时竟然连这个都忘记了,看来和路从白争论的内容影响到了游承予的判断。
第14章 结果
见游承予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副职沉默了几秒钟,试探性地说道:“不然我立刻回绝了国王,就说长官公务繁忙,晚几天再去王宫。”
待在游承予身边这么久,要是还不能明白长官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个副职就趁早打包东西辞职回家算了。
游承予点了点头,“去回复了吧。”
副职前脚刚踏出会议室的门,后脚执政大楼保安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里有一位自称是王上的护卫,说来替王上传话的。”
“你让他接电话。”
确认过对方是国王身边的心腹,副职立马转身回会议室对游承予交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游承予在办公室面见了那名守卫,对方是奉国王的命令来请游承予去王宫一趟的。
嘴上说是请,行动上没有一丝含糊,他拿出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容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副职顿时被对方的态度气到了,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和谁说话?”
“这是王上的意思?”游承予目光不悦地看着来人。
守卫随即弱了声音,解释道:“王上只是想请长官过去。”
游承予没让副职跟着,自己先一步走出了大楼,象征皇室标志的车子停在正中间。
游承予默不作声地走在了最前面,等他们快到车旁,守卫跑了几步给游承予开车门,看着游承予坐进后座,然后自己才坐到副驾驶让人开车离开。
车子缓缓驶进王宫内,游承予透过车窗看到轮值的守卫在交班,仅仅是不经意的一眼,这一看不得了,王宫里的戍卫比平时要多得多。
究竟何事可以让整个王宫戒备森严起来。
游承予心里不免为国王担心,最明显的目标恐怕只有国王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是王上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吗?”
“王上挺好的,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守卫尽管不解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地答了。
游承予依旧忧心,面上没有表现半分。
守卫直接带游承予到王宫的大厅,曾经王宫内最奢华的地方在如今权力旁落的时候失去了作用,很久没有启用过。
大厅内除了游承予,还有宿序。
宿序在为抓捕凶手的事情尽心,甚至连一周的会都请了长假,眼下竟然会出现在了王宫内。
游承予如此想着移开了视线。
宿序站在原地没动,没有上前和游承予交谈。
大厅内安静了一会儿,国王从另一侧的门进入到大厅内,他没像往日一样叫游承予,反而是挥挥手示意把人带上来。
大皇子没有被束缚,但他被左右两侧的守卫牢牢押着走上前,完全失去了身为皇子的风度。
“宿序,人我已经给你带上来了,你把嫌疑人带走吧。”国王作为父亲,不忍心地偏过了头不敢再看大皇子被人带走。
宿序不敢置信国王会这么轻易放人,唯恐里面存有炸,因此迟迟没有回话,随后又转身警惕地看向游承予,怕游承予会临时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