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明日的头条就该榜上有名了。
“滴!”
后面突然传来鸣笛的催促。
不知什么时候红灯已转绿。
陆商终于舍得放开他,嘴角上扬,像只偷到腥的猫。
“下一个红灯继续。”
盛夏深吸一口气,极力不去理会陆商的撩拨。
真要继续。
今晚别回家了。
车子渐渐驶离了城区,路灯也随之变得稀疏了许多。
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陆商歪着头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细碎的,头发凌乱落在额前,整个人很安静。
“刚才还嘴硬来着。”
盛夏的脚按压在刹车上慢慢开始减速。
陆商真的是太累了。
而这一大部分都是由他而起。
想想自己还挺对不起他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导航。
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家,这个时间足以让他想好很多事情。
室内黏糊的喘息声终于平息。
盛夏从陆商身上翻下来,犹在失神中。
“今天是怎么了?提前过年。”
陆商贴近柔滑的后颈肌肤,舌头灵活的舔了一下微颤的耳垂。
“才不是。”
盛夏转过去试图避开他的逗弄。
不料下巴处,猝不及防间被用力一咬。
“这里太明显了!”
盛夏忍不住抗议。
明天肯定遮不住。
同意他在幼时的小房间里温存,最大的条件就是不允许在明面上留下痕迹。
不然他哪有脸去面对方父方母他们。
“遮不住就不要遮呀,再说了,到底是谁在引诱?”
说着湿漉漉的舌头,又在那个位置卷了几下,引得身下人一阵颤栗。
看来陆商还是察觉到了,盛夏很难得在床笫间,比以往更尽兴更主动。
偷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凌晨1点。
时间不多了。
盛夏主动撑起胳膊。
上半身倾向陆商。
柔软的唇瓣映上他雕刻般的唇角。
一下,两下。
陆商的瞳孔微微一震,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努力讨好他的人儿。
激烈噬吻。
将他的动作吃干抹净。
陆商很快反客为主。
肆意搅弄。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陆商在问他。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盛夏没有回应,偷偷红了眼眶,只是将腿缠上那副精壮的腰间。
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
月明星稀。
黑暗中,盛夏睁开眼睛。
已经设置为静音的手机屏幕时刻亮了一下。
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撑起胳膊。
男人睡得很沉,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伸手触碰路上卷翘的睫毛。
睫毛像是被打扰了,轻轻发颤。
盛夏赶紧收回手。
很快又不自觉地隔了点距离,用手指细细描绘他精致的五官。
从光洁的额头开始,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剩下像是怕忘了般,痴痴地盯了好久。
他不能将他吵醒。
因为今晚他打算离开了。
他去找盛聿。
“大哥,这次你得帮帮我。”
现在陆商的权势还远达不到盛聿的水平。
盛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为盛夏搞到了一个新身份。
原主因为车祸脑死亡,躺在疗养院。
盛夏顶替了他,准备资料,申请入院考试,一切都很顺利。
陆商甚至都没能察觉分毫。
盛夏磨磨蹭蹭地将时间拖到最后一秒。
从脖子上取下陆商送给他的项链,放在嘴边亲了亲,又依依不舍的放置在枕边。
“再见了,陆商。”
他推门出去,小院里花草都已枯萎,肃冷萧条。
天气还没能完全入冬。
但呼吸间,空气已有了水雾。
陆捕头听到动静,警觉地竖起耳朵,看到是盛夏,有些疑惑的歪起头。
“再见了,陆捕头。”
盛夏蹲下来,死命地蹂躏了一番狗脑袋。
“没想到最后能送我的居然是你。”
院子外。
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停在外面,似乎等候多时。
不再犹豫,盛夏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三少爷。”
司机毕恭毕敬唤了一声。
盛夏不想纠结这个称呼有哪里出错。
只是往嘴里丢了一颗白色药丸,水都没有喝,梗着脖子吞下去。
药丸又干又苦,憋着他几乎落泪。
“去机场吧。”
“是,三少爷。”
再睁眼时,他已经在云雾之上。
证明盛聿的安眠药果然好用。
大哥将他保护的很好。
盛夏第一次能抛下一切,断开和过往的所有联系,用一个新名字融在一个全新陌生的环境。
课业很重,白天还算好过。
只是到了每天夜里。
盛夏总能梦见被那个人拥抱,猛烈的欲情如火,几乎要把他烧得消失殆尽。
有时候盛夏会在陆商一遍一遍喊着自己名字的情景惊醒过来。
浑身颤抖不止。
日子其实也挺难熬。
他真的很想他,如同上瘾一般。
盛夏突然消失后。
方父方母慌得一批。
甚至一度想要去报警。
倒是陆商淡淡的解释一句。
“盛夏去读书了。”
“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为什么一点苗头都没有。”
“盛夏怎么没跟我们告别,你们吵架了吗?”
问到最后他们也噤声了。
陆商看起来非常的难过。
他像是被抛弃般,孤孤单单坐在家里那个老旧的单人沙发里。
一只手无力的存在于身侧,另一只手指弯曲,里面静静躺着他从小贴身带到大的项链。
低着头盯着手里项链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从天明到天黑。
再后来日子照常,只不过陆商越来越寡言。
以至于到了后面,方父方母都不敢在家里提盛夏的名字。
陆父看到儿子消沉的样子,心里心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怪自己对小两口不够关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王燕华。
之前陆商曾拜托他给王燕华送过一大笔钱,不知道她有没有盛夏的消息。
顾不上许多。
陆父偷偷来的王燕华之前上班的酒吧。
“你找我干什么?我活都还没干完。”
被陆父突然拽出来,王燕华有些不爽。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开店的时间,但清洁量很大,做不完是要扣钱的。
“抱歉,只耽误你几分钟。”
看她的神色,似乎还记得自己,陆父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那天他带着任务来找她,自家儿子居然还要求给钱的时候,她不能察觉异样。
无法,他只能假装是客人,挡在她面前,让王燕华当着众人的面跳了一段艳舞。
在混进盛家之前,十几岁的王燕华在这一片是响当当的舞娘,现如今沦落成清洁工,少不了看她笑话的人。
其实陆父说出这个要求,心里便骂直接蠢死了。
他是脑子进了太平洋的水,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不过那一大笔钱可以很好的改善她的生活,至少不用留在这里当清洁工。
所以他坚持摆出一副下流嘴脸。
“大婶跳吧,一分钟1万。”
周边的人都围过来。
起哄奚落王燕华。
还有人羡慕这个价位,主动请缨。
“我就是要让他跳。”
自己的儿子任务,还能换人啊。
没想到王燕华没怕一点。
她直接将脖子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雄伟的事业线,裤子直接卷到大腿根部,仔细一看,甚至能看到圆润的弧度,吓得陆父赶紧撇过脸。
王燕华就地取材,拿着拖把当作钢管。
单脚站立,另外一只脚灵活的缠上去。
就着场子里的音乐声摆动灵活的腰肢,双眼也含情脉脉摆出各种妩媚挑逗的姿势。
其实,真的还挺好看的。
一曲毕,周围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燕华已经冷着脸伸手找陆父要钱。
“7分钟。”
陆父赶紧将她拉到隐蔽处,将整个手提袋递给她。
“都给你。”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整整齐齐码的全是钱,大概小几十万是有的。
“怎么,你想包我啊。”
王燕华抬起眼,盯着他,眼神有一丝寻味。
“那我也只要7万。”
王燕华在手指处吐了一口唾沫,利落地从里面取出一叠钱,再把剩下的都递回去。
“唉,要是再年轻两岁,我估计能跳更久,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她的动作很坚持。
陆父只好讪讪地把钱又收起来。
“抱歉。”
他其实没有想当众调戏她。
“抱什么歉,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王燕华将钱展开,当扇子扇了扇:“谢谢了大老板。”
“那我还能再来找你吗?”
一想到儿子给的任务没完成,陆父又慌慌张张叫住她。
“随你啊,大老板~”
王燕华丢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妩媚笑容,推门走了。
可是在那之后,陆父却羞于再去那里。
自从妻子去世后,他清心寡欲了很多年,倒也觉得没什么。
没想到短短7分钟。
他的身体却起了反应。
那样陌生刺激的感觉,实在让他有些恐惧。
“你想要看我跳舞?”
王燕华熟练的又准备解开领口。
“唉,慢着!不是这样的!”
陆父赶紧去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
触感意外地柔软,惊得他赶紧又收回来。
一个1米8大个的中年老男人,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面红耳赤的站在她面前。
倒让王燕华觉得十分有趣。
“现在是我工作时间,也要算钱喔。”
一提到钱,陆父反倒松了口气。
“行行,我们聊一会儿,同样一分钟1万。”
天降横财?!
她将拖把靠在墙边,双手抱胸。
想看看眼前的男人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你知道盛夏去哪了吗?”
王燕华皱了皱眉头,反应过来,突然上前踮着脚揪住男人的衣领。
“陆商欺负我儿子啦?”
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还有极具爆发力的愤怒。
那一刻,陆父觉得王燕华其实很爱盛夏。
“快说!”
王燕华嘴巴抿紧,甚至收紧了手里的力道,居然能捏得陆父喘不过气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
陆父叹了口气,稍微用了点力气,将她的手掰开。
“陆商只是说他出国读书去了。”
而且说起欺负…
鲁夫欲言又止,想到自家儿子,最近越发瘦了。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读书?”
王燕华想起盛夏小的时候,也曾跟他提过想要出国念书。
看来盛夏真的把那小子给甩了,出国念书去了。
总算是走对了一步路,想到这里王燕华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下来
“上岸先斩意中人你不知道吗?既然他决定出国念书,肯定一年半载不会回来,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你怎么能随意说他们分手?”
陆父有点生气,但仅仅就是微微生气,最大的反应是白皙的脸颊窜出微红。
“那你慌慌张张来找我问行踪是什么意思?”
陆父被问得无话可说。
他叹了口气。
揉了揉后脑勺,很不好意思的说明了来意。
“我就想问问盛夏过的好不好,如果好我去递个话,这样陆商也能心里稍微好受些。”
等一下?!
他突然反应过来。
王燕华是怎么知道他就是陆商的爸爸。
王燕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废话,你和陆商那张脸有6分像,除非眼瞎,谁不知道你是他爸爸。”
“啊,那不好意思。”
说吧,又将手提袋递过去。
“你收下吧,以后我也不来打扰你了。”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的!”
不知怎地,王燕华突然有些生气,甚至连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没来由得问盛夏,又没来由得塞钱。
“这钱我不要,你先把我儿子找出来。”
“可是好像是盛夏有意不跟我们联系的。”
他们尝试单方面的联系,都没有回应。
王燕华一怔。
很快又阴沉了脸。
“他走之前,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一切都挺好。”
在这方面陆父已经反复复盘了那段日子,家里一片祥和,陆商和盛夏相处也同往日一样黏黏糊糊的。
“我发誓没有任何异样。”
“啧啧~没事乱发什么誓啊!”
王燕华翻了个白眼。
“你们太不负责任了,搞丢了我的儿子。”
她气的想转身就走,但是一想到盛夏离开之前的所有线索,都只能从这个男人嘴里问出来,只好又忍下去。
“那你时间再往前推一推。”
“喔,好吧。”
陆商耐着性子,一天一天地往前推。
“陆商小时候的朋友付凝雪,在家里住了几天。”
“该不会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
王燕华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
“没有没有,那小孩是喜欢我儿子,但早就结婚生子,这个事情完全可以翻篇。”
不过细想来,那几天盛夏的情绪确实不太好。
他还开导了几句。
“我说就是那女人在搞名堂吧!”
王艳燕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好像想吃人。
“可是小雪就在家里吃了两顿饭,其他的时候都在外面有事情还挺忙的,在后来就坐飞机飞回国,我人格担保,这孩子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要是整天在外面忙,那孩子呢?谁管?”
“你说Kimi啊?”
Kimi一直陆商带着。
这件事情跟盛夏的情绪有什么关系?但既然王燕华问起,陆父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王燕华看着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问道。
“所以你们那几天都围着那个小宝宝转。”
“算是吧。”
难道因为这样盛夏有些吃醋。
意识到这一点,陆父忍不住失笑。
这也太荒谬了吧,盛夏不是这样的孩子。
“你们家都很喜欢小孩,对不对?”
“啊?对呀!”
小宝宝软萌萌的,像个糯米团子谁不喜欢呢。
王燕华顿了一下,收了收眼神,嗓子也变得暗哑起来。
“难怪盛夏逃跑了。”
啊,求赐教?
陆父现在依然摸不着头脑。
“笨啊,盛夏肯定会觉得你们都这么喜欢小孩,而他和陆商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小孩,所以他心里觉得内疚,最后决定退出这场关系。”
若真要讲讲盛夏的了解,陆商其实还比不过她。
没想到衬衫下面肌肉如磐石般硬,害得她还手痛了一下。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努力融在那个陌生的家,却得不到善待。
王燕华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为了那个死小子,他居然跟我决裂,这下好了,在你们那里也没能呆下去,我儿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说完又忍不住扬起扫把往他后背招呼去。
听到一个母亲的控诉。
陆父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抱歉啊,是我们没有照顾好盛夏。”
“可是除了Kimi来的那段时间,我们在家里也从来不曾聊这些事情啊。”
他从一开始态度就很明确,陆商喜欢的孩子,那他们就张开双臂100%接纳,从不曾提什么附加条件的。
“笨哪,那是因为我儿子爱陆商爱得要死,所以才患得患失。”
“说到底还是你们陆商没有好好照顾他的情绪。”
“啪啪!”
王燕华忍不住又给了他两下子,手掌心都拍红了。
“是是,都是我的错。”
陆父双手合十求饶,不知道先心疼王燕华的手心,还是心疼盛夏那隐晦卑微的小心思。
“那现在该怎么办?”
就算真相大白,似乎也无济于事。
陆父的精神头有些萎靡。
“还能怎么办?等着!”
王燕华恶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像是想出了什么,转身准备回到酒吧。
又觉得不解气,半路折返回来将拖把和桶塞到陆父手上。
“你也别闲着,给我把活干了!”
王燕华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内心很忐忑。
她哪有什么门路?
只不过想打电话找盛聿问一下。
盛夏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概率是他的手笔。
只是,盛聿从小对她就是不冷不热的,多给个眼神都像是奢侈。
那个家里的人,或虚情假意或冷嘲热讽,她都不怕,像个好斗的母鸡一样,整天战斗力爆表。
可是对着盛聿。
她是真心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