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迁辞把逗猫棒往秦观臾的方向一甩,馒头一招“猫悦龙门”,凌空奔“鱼”而去。
但秦观臾拿手机的手都没抖一下,另一只手敏捷地一搂,把小猫猫稳稳抱在了怀里。
“你朝我投怀送抱作甚?”秦观臾把镜头对准了馒头,冷艳一笑装起了逼,“小猫咪,你也被俊美无双玉树临风品貌非凡仪表堂堂的我迷住了吧?”
沈迁辞瞥他,“你但凡再说一个成语,就油起来了。”
“哼!”秦观臾继续拍小猫,“你说,吾与沈郎孰美?”
馒头看了他两秒,默默转头,“喵~”
秦观臾看沈迁辞:“它说啥?”
沈迁辞悠悠道:“它说:沈郎美甚,汝何能及沈郎也?”
“你小子。”秦观臾点了点猫猫头,“背着我拿初中文凭?!”
馒头不理他们了,自己大摇大摆地爬上了猫爬架。
那个猫爬架是秦观臾买的,今天下午刚刚送到家,馒头特别喜欢,尤其爱趴在最高的地方,俯瞰它的两脚兽为它打下的富二代江山。
阿姨做饭的时候,沈迁辞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秦观臾一脸兴奋地看着手机。
“沈老师,我能把刚才拍馒头的视频发到某书和某音吗?”
他把剪辑好的猫片递给沈迁辞,“没露出咱俩的脸。”
“发吧。”沈迁辞大方道,“接了广告的话记得给馒头发工资。”
这话说的……秦观臾可就不服了:“你秦总我财大气粗,还看不上这仨瓜俩枣,馒头在咱家是当猫猫皇帝的,不是来打工的。”
沈迁辞乐道:“哟,早上还是太子,现在就继承大统了?”
完全不记得早上说了什么梦话的秦观臾:“什么太子?”
“没事。”沈迁辞耸耸肩,点着他的肩膀提醒他,“你之前答应过给我做小饼干的啊,正好到周末了,你别忘了。”
沈迁辞本以为他会乖乖应下,但秦观臾这人吧,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叛逆。
就像现在,人突然神气起来了:“哪有金主伺候替身的?想吃小饼干就跟着我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沈老师。”
“你说得对。”沈迁辞给他竖起大拇指,“等我跟你学会了怎么做小饼干,将来协议结束,我就可以做给我未来男友吃了。”
秦观臾立马不乐意了,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来栽树,别人乘凉??”
沈迁辞语重心长:“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恋爱上头的时候,是很容易浮现给对方秀一手厨艺的想法的。”
“我不管,饼干我自己做,你不准碰也不准看。”秦观臾指指点点,“我秦家的秘方,断不可外传!”
沈迁辞微笑称是,“那我只好勉为其难,接受秦总的投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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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拿捏[摸头]
明早9点见[撒花]
本来沈迁辞还准备计划一下,替身和金主该如何度过第一个周末。
哪知晚饭刚上桌,活儿就来了。
他和秦观臾刚拿起筷子,秦观臾的手机就响了,他发现对方一看见来电显示,整张脸瞬间变得十分不耐烦。
“刚吃,怎么了?”
“我不去。”
“有事你可以来我公司谈!”
“啧,不去。”
“行行行……那明天晚上你记得让管家不要准备辣菜。”
等他挂了电话,沈迁辞疑惑:“怎么了?脸那么臭,大姨夫来电?”
秦观臾烦躁地夹了一筷子菜,“你明晚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我爸家。”
沈迁辞筷子一顿,“带替身去见家长?”
“不是……”秦观臾像吃了苍蝇一样,“就算真去见家长,我也不可能第一个就让你见我爸啊。”
“你跟你爸关系不好啊?”沈迁辞这就有点意外了,“秦秾……”
“秦秾不是我爸的企业,是我外祖家的。”
秦观臾眉毛扬了扬,一副“被我抓住小辫子了吧”的神气表情:“沈老师,怎么回事,都一星期了,对金主的了解还这么不到位。”
可沈迁辞还在震惊之中:“原来你爸是赘……”
“不是赘婿。”秦观臾差点笑到打鸣,“你这话要是给我爸和后妈听到了,估计三天都睡不好觉。”
在秦观臾的描述中,沈迁辞才知道,这位年轻霸总的父母很巧的都姓秦。
“秦秾”是秦观臾外祖的产业,在做糕点这块是百年老字号,现在走进新时代了,重担子落到了秦观臾的肩上。
“我爸公司是做相机的,‘羲宸’应该听过吧?”
沈迁辞当然听过,这个公司产的相机,在当初智能手机还没兴起的时代卖得火热,平价又便携。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就有两台,他童年时期爸妈给他拍的照片,几乎都是出自羲宸公司的相机。
“秦总,那你可真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富二代啊。”
他突然想到秦观臾之前说过的话,不由疑惑:“那你为什么说留学期间自己不富裕?”
“那个时候‘秦秾’遭遇危机,我妈当时已经去世了,我姐又是搞尖端科研的,一年有三百多天都联系不上,商业上的事就更帮不上忙,公司上下全靠外公和他当初的合伙人顶着。”
秦观臾说,“我不好意思再给外公添乱,只能咬牙先穷着。”
“你爸呢?”沈迁辞理了下时间线,更疑惑了:“虽然羲宸这两年开始没落了,但你留学那几年间应该还是能保证你舒舒服服读完书的吧?”
秦观臾不屑地笑了声:“他是想帮来着,但他和我妈在我3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的新老婆防我跟防贼似的,怎么可能肯让我爸出钱给我留学?”
“你爸是羲宸掌权人,他如果要偷偷给你钱,你那位后妈也发现不了啊。”
“她为了防止你说的这种情况发生,直接割腕了。”秦观臾嗤笑道,“刀子刚下去不到半分钟就送医了,到了医院还闹了好几天,反正最后我爸是彻底不敢再给我任何经济帮助了。”
“那位后妈还花钱雇了两个和我同一所大学的同学监视我,每周汇报我的经济状况,一旦有富裕的征兆,她就要查我爸了。”
沈迁辞叹为观止,他对豪门的成见就是“易出癫子”,没想到明天他就要和“成见”面对面了。
“那你留学的学费怎么解决的?”沈迁辞说着目光流露出一丝欣赏,“全奖?”
“没有。”秦观臾懒洋洋地靠在椅背,神秘莫测地吐出俩字:“卖身。”
沈迁辞眼里的欣赏一秒消失,无语道:“我这个精神替身月薪200万,请问您都献出肉/体了,月薪多少啊?快说出来吓我一跳。”
“沈老师你怎么回事?”秦观臾揶揄,“你可是老师啊,你现在不是应该对我进行谆谆教导,怎么还问我月薪多少?”
“都过去多少年了,我现在教育一下是能重塑你消失的守宫砂吗?”
沈迁辞拍了他胳膊一下,“行了,说正经的,你当时怎么攒到学费的?”
秦观臾:“打了份暑假工。”
“什么暑假工出价那么高?”沈迁辞立马精神了,“跟沈老师分享分享发财经验?”
要真是个发家致富的路子,他待会儿就去和李大鹏商量商量,看不看能不能复制霸总的成功经验。
这样的话,以后替身协议到期,他还有个赚钱路子。
苦逼大鸟李大鹏同志也不用每天揪着盆里的葱凄凄惨惨地念叨:“下海、不下海、下海……”。
“我不告诉你。”
小秦总拒绝了成功学讲座,脸颊还诡异地泛起了红晕,“反正是清清白白的正经工作,你不准再问了。”
“哼,小气。”沈迁辞哼哼,用公筷敲了一下那盘清蒸鲈鱼的鱼头。
秦观臾:“……”
周六晚上,秦观臾开车带着沈迁辞前往自家老爸的别墅。
路上,沈迁辞突然道:“你爸公司现在在走下坡路,这次叫你去吃饭该不会是为了求合作吧?”
“为什么不会是为了求合作?”秦观臾说,“难道你觉得他请我过去表演父慈子孝?”
“可‘秦秾’的主营产品是传统糕点,他一个卖相机的,和秦秾有什么共性?”
秦观臾一笑:“哎哟沈老师,你这话说得和咱们决策层一模一样。别猜了,他就是求合作的,之前都和孙冠青他们市场部提过一次了。”
对人家公司的事,沈迁辞也不好自以为是地说太多,他问道:“既然是求合作,你后妈应该不会突然暴起,把咱俩揍一顿吧?”
秦观臾乐道:“你怕什么?咱俩二十多岁的青壮年,还怕打不过他们两个中老年?她的退休金还是从你的社保里来的呢,她还嫌弃那点钱是仨瓜俩枣,不够她喝一顿下午茶。”
“……”沈迁辞的拳头梆硬,“你说得我都燃起来了。”
车子驶到秦观臾亲爹的别墅前,前院大门却久久不开。
“下马威啊秦总。”沈老师叹气,“看来你后妈今晚大概率是要和你干起来了。”
秦观臾给亲爹打了个电话,那边刚接起来,秦观臾就抢先道:“我说爸,你叫我过来吃饭,原来这顿饭指的是闭门羹啊?”
他由衷赞叹:“老秦总可以啊,作为一个老霸总,不光烙得一手好饼,还熬得一碗香浓的闭门羹,我都怀疑我那俩继弟小时候的宝宝辅食是你亲手给做了。”
沈迁辞听他阴阳怪气一通,亲爹还没来得及插上话,他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老师很是诧异:“这下你爸不会加入你后妈,进行男女混合双打吗?”
“不会。”秦观臾很自信,“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他有求于我,而且我有理,他不敢端着大家长的架子拿捏我。”
大门就在这时徐徐打开,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给他们引到了地下车库。
下了车,两人到后备箱拿礼物,沈迁辞悄悄问秦观臾:“所以我今晚是什么身份?”
这时管家李叔笑着迎上来,一边打招呼一边帮忙提过了一半礼物。
等电梯上别墅时,沈迁辞凑近秦观臾,再次询问:“问你呢,我今晚到底什么身份?”
秦观臾纠结了一瞬,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下定决心,回道:“男朋友。”
沈迁辞红润的唇狡黠一勾,在和秦观臾并肩走进电梯时,自然地扣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十指交扣的触感让秦观臾浑身一震,柔软温暖的触感和陌生的体验让他的心脏都像是坐上了电梯,上升的一瞬,左胸腔的失重感让他幻听到“扑通”一声,炸得血液奔腾,耳朵尖都开始发烫。
沈迁辞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神色变换,然而纯情的小秦总站得笔直,目光朝前,就是不敢侧头看他。
在电梯停下的瞬间,沈迁辞突然凑近,鼻尖轻轻扫过秦观臾滚烫的耳廓。
微妙的触感和耳边若有若无的轻笑让秦观臾只感觉一道电流自背脊直窜头皮,激得他浑身酥麻。
和沈迁辞手牵手走出电梯时,本来浑身写着“爷们要战斗”的小秦总,神志直飞九霄云外,指着自己的亲爹,张口就是惊世骇俗的一句:
“这是我儿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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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明早九点见
其实沈迁辞在迈进别墅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了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
这人在秦观臾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用“翻白眼”这一项技术活诠释了自己的身份——秦观臾的继母白清清。
但奈何她用【翻白眼+撇头+轻嗤】三件套打出了一记组合拳,也终究不敌秦观臾这位天赋型选手。
小秦总一句“这是我儿子”掷地有声,成功收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秦康一位中老年霸总,饶是再有求于儿,听了这话也忍不住了,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秦观臾你……”
“叔叔!”
沈迁辞挡在了秦观臾身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观臾路上一直说您最近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状态好得像个大小伙子,刚才他只是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才嘴瓢的。”
言辞有点荒唐,但初心是夸赞老爹容光焕发、宝刀未老,怎么不是一个大孝子呢?
沈老师一记春秋笔法,秦父听得一噎,打死他都不相信秦观臾会在别人面前这么夸他,但沈迁辞毕竟是客人,他也不好发作。
秦康瞪了一眼旁边那位真·儿子,没好气道:“站着干嘛?坐吧,难不成你把老子当儿子,还等着我谢谢你?”
看秦观臾还不动,沈迁辞轻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秦观臾捂心,震撼地看着他,心说怎么还撒娇啊?这也太刺激了。
注意到秦观臾带来的礼物,秦康心里有点老父亲的欣慰,虽说不是惦记着孩子的东西,但有这份心,说明孩子真的长大了啊!
秦康笑着吐出一句全中国人基因里自带的台词:
“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哪知秦观臾不按套路来,压根没跟他客气,拿起一个橘子就开始剥。
“是沈老师说第一次来,非要买礼物,我也就跟着买了点,想着就算是这顿饭的饭钱了。”
秦观臾把剥好的橘子放到了沈迁辞手里,朝自家亲爹龇牙一笑:“免得白阿姨半夜睡不着,担心我惦记你们家大米。”
秦康老脸一僵。
白清清拍案而起:“你……!”
然而还不等白清清输出,秦观臾让管家李叔拿过那盒鹿茸。
“这盒鹿茸是送给秦渊的,我这继弟今年也20了吧?才上大二啊,听说就性格活跃广交人缘了啊?”
白清清顿时神气地扬起了下巴,“那是。”
“是吧。”秦观臾乐道:“听说他一周换了6个女伴,喏,这盒鹿茸送给他补补肾。”
白清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秦观臾!”
“你闭嘴!”秦康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就惯着那俩混账吧!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要是传出去,那些花边新闻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家!”
秦观臾安慰道:“爸,这你就多虑了,羲宸集团已经过气了,花边新闻都是要吸引流量的,现在报道羲宸博不了多少人的眼球。”
秦康深吸了一大口气,一番安慰让他心头的火直接烧到脑袋顶。
但今天把秦观臾叫来,是有求于儿,他不能把儿子惹毛。
他看了眼默默吃着橘子的沈迁辞,对另外两位息事宁人道:“好啦好啦,家里的糟心事就不要再说了,让沈老师见笑了。”
沈迁辞朝他礼貌一笑,还没开口,整个人被秦观臾揽了过去。
“这有啥的,沈老师是我男朋友,不是外人。”
小秦总顺便出了个柜,把秦康震得一下说不出话来。
反倒白清清心情突然变得极好,嗤笑一声说:“还是年轻人会玩啊,直接玩绝后了。”
秦观臾也笑:“那确实比不上秦渊,今年6个,明年6个,后年再6个,以后得有多少人挺着肚子或者抱着孩子来找你们认祖归宗啊。”
白清清手一抖,好像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秦康简直烦不胜烦,对白清清说:“明天把秦渊和秦巍两个逆子都给我拎回来!”
白清清心虚了:“知道了。”
管家李叔这时走过来说饭菜已经备好了,让各位移步餐厅。
秦观臾走的时候下意识朝沈迁辞伸出了手,沈老师果然立马牵住。
这个举动让秦观臾莫名的身心舒畅,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但这点开心在看见餐桌上的菜时,顿时散了个干净。
他皮笑肉不笑道:“哟,爸,昨天在电话里我说的是‘别准备辣菜’,你不会给听成了‘全准备辣菜’了吧?”
秦康感觉血压蹭蹭往上飙,小声埋怨白清清: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辣菜不要辣菜!你准备一两道就算了,为什么全部上的都是辣菜?”
白清清不满地撇过头,小声嘀咕:“我就喜欢吃辣菜,在我家,想吃什么凭什么还得外人做主?”
秦康气道:“你就不能分分场合?!”
秦观臾懒得听他们俩口子掰扯,侧头问沈迁辞:“饿不饿?”
沈迁辞老实点头:“饿。遥想上一顿,已经是中午的时候吃的了。”
秦观臾听着直乐,对管家说:“李叔,还有鱼和虾吗?有的话麻烦让厨房做一道清蒸鱼和白灼虾。”
李叔忙道:“有的,我这就让厨房去做。”
“不行!”白清清抱臂坐到女主人位,“一桌子菜还不够吃吗?专门来我家浪费粮食?”
管家无语地低下了头。
秦观臾揽过沈迁辞,无奈道:“那没办法了,沈老师,咱就先别吃了,这一顿菜可能都是我那继弟卖身挣来的,咱就不多点菜,让人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