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职,只是有点事要处理,请了一周假,下下周就回去上课了。】
看科代表终于放心,沈迁辞这才结束了对话,放下了平板准备去洗澡。
秦观臾在发现沈迁辞盯着聊天框笑的时候就警觉起来了,现在沈迁辞一起身,他脱口而出:“你等等!”
语音会议上,正怼得不可开交的两位高管顿时磕巴了,紧张道:“秦总,怎、怎么了?”
秦观臾撂下一句:“没事,你们继续。”
然后随手把自己这一边的麦克风给关了,看向沈迁辞:“你要去哪儿?”
沈迁辞失笑:“去洗澡,秦总要一起吗?”
“……”小秦总红着脸,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洗澡好,洗澡妙,只要不是跑去看姜维拍戏就行。
等沈迁辞洗完澡回来的时候,秦观臾的语音会议也正好结束,他收起电脑,抬头才发现沈迁辞今天居然换上了那身墨绿色的丝质睡衣!
要知道在芸京山庄的时候,沈迁辞每天洗完澡穿的都是可以直接外出的T恤和长裤,特别见外!
这次带了睡衣,估计以为大家住的是单人单间,压根没想到他俩最后会睡在一间房里。
秦观臾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站到了沈迁辞身后,沈迁辞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盯着在软榻上睡着了的沈馒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臂,屋里暖色的灯光照射下,沈迁辞白皙的脖颈像是反光的暖玉,身上飘来丝丝缕缕的香气,勾得秦观臾喉结滚动。
“明天要开始拍摄了,早点睡吧。”沈迁辞突然转头。
像工笔画一样眉目就这么兀地映入秦观臾视野,那瞬间小秦总感觉心跳都没出息地停了一拍。
“嗯……”秦观臾故作镇定,走向床榻时差点同手同脚。
直到站在床边,沈迁辞抱臂笑道:“陛下,您是睡里侧还是外侧啊?”
刚刚一屁股坐在床沿的秦观臾无语了,“好好的干嘛整这死出……”
沈迁辞耸肩:“没办法,你的房间太有古韵了,很难不代入,听说皇帝是睡里侧的,你睡进去吧。”
秦观臾陛下觉得无需在意这些礼节,大手一挥:“朕与皇后何须分得那么清楚,你睡进去。”
沈迁辞没客气,而且他在陌生的环境里确实不习惯睡外侧,待躺进空调被里时,他舒服地呼了口气:
“我可不是皇后,等将来你和舒逸同床共枕之时,再来封后吧。”
正要躺下的秦观臾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如果枕边的人换成了舒逸……
靠!他想象不了,有点膈应。
“小嘴巴闭上吧,沈老师,我跟舒逸感觉是没啥可能了。”
沈迁辞调整了下睡姿,“年轻人不能轻言放弃,万事皆有可能嘛。”
“睡觉。”秦观臾熄了灯,愤愤地躺下,“哼!”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暖色小夜灯亮着,秦观臾毫无睡意,干瞪着双眼盯着头顶的床帐。
万籁寂静之下,身边的一切动静都被无限放大,他俩没有分开被子睡,属于沈迁辞的温度和平稳的呼吸无比清晰。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深夜如此亲近,这个认知让秦观臾心跳如雷。
他侧过身,带起空调被中的气流,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在这时飘进了鼻腔。
“嗯?”秦观臾没忍住往沈迁辞身边凑了过去,用力嗅了一下。
沈迁辞累得不行,都快睡着了,又被他的动静闹醒,用带着点鼻音的糯糯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你好香。”
秦观臾奇怪道:“咱俩用的沐浴乳和洗衣液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身上就是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香味?”
沈迁辞被逗乐了:“别人都没有这么说过,你狗鼻子吗?”
秦观臾像只大狗一样,又凑近闻了闻,还是觉得很香。
“沈老师,你不会是Omega吧?”
“……”沈迁辞忍无可忍地在被子里踹了这傻狗一脚,“闭嘴,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沈迁辞就被园林里的鸟叫声给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想伸手去捞床头柜的手机看看时间,哪知手臂在被子里一横,掌心先贴上了几块硬硬的东西。
沈迁辞:“?”
“沈老师,你确定要大清早的非.礼我吗?”
秦观臾悠悠的声音从枕边传来,沈迁辞瞬间清醒了。
原来他刚才迷迷糊糊地把手臂伸过去时,不小心撩起了秦观臾的睡衣下摆,此刻自己的手正摸着对方的腹肌……
“咳……我忘了咱俩是一起睡的。”
他立马将手缩了回来,可动作太急,带着腰上的肌肉都抻了一下,“嘶——”
“怎么了?”这回换秦观臾急了。
“我说秦总,你才多大啊,就非要睡这么硬的床了吗?”
沈迁辞慢慢地平躺过来,“睡了一晚上,腰都要僵了。”
“哎呀,我那都是为了保持古香古色,沉浸式装逼,所以没订柔软大床垫。”
秦观臾见沈迁辞眉头微皱,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很疼吗?”
“有点难受。”
秦观臾立马跳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了个崭新的按摩仪。
“之前园林员工团建的奖品,管家在我屋里也放了一个,你试试能不能缓解一点。”
沈迁辞听完这话,哼唧着侧过了身,面朝里,留下个背影对着秦观臾。
“?”秦观臾懵了,“这又是什么指示?”
“提前让你练习一下怎么照顾白月光。”
“你又想套路我!”
“我这回都明摆着告诉你了,小秦,所以不算套路。”
“不准叫我小秦。”
“快点,咱俩今天还得拍广告,待会儿都要上妆了。”
秦观臾嘴上不情不愿,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上了床,坐到了沈迁辞身边。
这款按摩仪是要把贴片贴在皮肤,然后用腰带捆绑固定,所以他不得不掀起沈迁辞的衣摆,碰上对方的腰。
看着那墨绿色睡衣下的腰身,秦观臾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
他突然感觉屋里的空调温度还是太高了一些,有点热。
他的手颤巍巍地触碰到沈迁辞的睡衣一角,“我、我进去了?”
“?”沈迁辞微微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啊?”秦观臾愣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多少有点歧义,他恼羞成怒:“沈老师,你瞎想什么呢?!”
沈迁辞“切”了一声:“明明是你先瞎说的。”
“你怎么那么敏锐?”
秦观臾小心翼翼地掀起沈迁辞的衣摆,把按摩仪的贴片贴在了对方腰间。
舒服的温热感覆盖腰际,沈迁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听到秦观臾这话,不由哼笑出声:
“你的潜台词不会是问我有没有前任吧?”
“……”被一眼看穿的秦观臾抿着嘴不好意思出声。
“我上回都说了,你夺走了我的初吻。”沈迁辞平躺过来,腰侧的肌肤正好抵上了坐在一旁的秦观臾的膝盖。
“你觉得连初吻都还在的人,会先没了初夜吗?”
秦观臾一张脸爆红,觉得他说得对。
可沈迁辞说完后,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把秦观臾弄得莫名其妙。
“秦总,我俩这替身和金主的关系,按传统套路发展,就应该是先没了初夜,但依然保留初吻的。”
“为什么?”
“你没发现有些替身文都喜欢这么虐一把吗?”
沈迁辞鞭辟入里地分析着,“霸总们通过情事发泄自己对白月光的思念、以及无法得到白月光的不甘,但同时又觉得‘亲吻’是一件神圣的事,他们虽然交付了肉.体,却又想把纯洁的初吻留给白月光。”
秦观臾摸了摸下巴,跟上了沈老师的节奏:“我怎么觉得你在骂这些霸总立牌坊?”
“我可没这么说。”沈老师化身不粘锅。
“但小秦,你是个低调的霸总,你夺走了替身的初吻,却始终不愿展示自己的雄风。”
秦观臾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骂了还是被夸了,但“雄风”二字让他本就滚烫的脸差点直接熟了,只好转移话题:
“改天带你去医院看看腰。”
沈老师适应能力很强,遇见杆能爬,遇见台阶就下,哪怕现在金主大人生硬地把话题拐了个90度的弯,他也轻松漂移而过。
“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只能养着,平时不能睡太硬也不能睡太软,不能着凉。”
秦观臾眉头轻蹙:“我外公有个很牛逼的中医老朋友,我抽个时间带你去给他看看。”
“我这学期课多,现在已经请了一周假了,只能等暑假再去看中医。”沈迁辞说着感叹道:“幸好那会儿咱俩的协议还没到期。”
这话小秦总可就不爱听了,“你啥意思啊?我又不是协议到期了就不管你的渣男!”
说完他突然警觉起来:“沈迁辞,你不会准备协议到期就走人,然后当我俩从来没认识过吧?”
沈迁辞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这难道不是替身的基本修养吗?”
“修养个鬼啊!现在我也是馒头的爸了,你不能带着我俩的孩子跑了!”
“真跑了你能怎么办?”沈迁辞一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想笑,“停卡?封城?下令让飞机掉头?”
这盆狗血让秦观臾嫌弃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那我的病情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他发现自己心里十分排斥“协议结束”的话题,于是赶紧又转移话题,放软了语气哄道:
“这次拍完广告,直接长住芸京山庄吧,你那么脆皮就别两头跑了,我重新挑个司机专门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沈迁辞眼眸微动,“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不准考虑!”
小秦总叉腰,“我今天要当传统霸总,行使我作为金主的权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朕的皇宫岂能没有皇后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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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提前说明一下下:第34、36、37、38、45章,文中会有部分沈老师和秦总拍摄的广告内容
明早九点见[撒花]
第34章
第一场戏的拍摄时间选在了午后, 沈迁辞和秦观臾去化妆换衣服的时候,李大鹏神神秘秘地把两人分开了。
卢天工和孙冠青作为此次“娇牛马文学”的其中两位受益人,早早就来到现场选了个好位子,准备亲眼观看自家总裁是怎么为了项目出卖色相的。
李大鹏把俩主演分开后, 秦观臾不情不愿地慢慢挪到了另一个房间, 期间一步三回头不停回望沈迁辞的身影, 衬得李大鹏仿佛是个棒打鸳鸯的恶公公。
孙冠青啃着个卤鸡爪直乐, 对秦观臾说:“老秦别看了, 新人成亲前都是不能见面的。”
他刚说完, 卢天工猛地给了他一胳膊肘, 孙冠青扭头要骂, 却见秦观臾的外公也来了,后边还跟着原型程喻饴。
他们两老两少尴尬地站在一起,看着秦观臾亲外公精彩的脸色, 孙冠青魂都要吓飞了。
真是好险!他差点就当着好兄弟外公的面把兄弟的柜门给踹了!
秦观臾在更衣室里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真丝杭罗长衫, 化妆师看他年轻,皮肤状态也不错, 就没上太厚的底妆, 只是照着大伯公的照片,着重给秦观臾打理好了背头发型。
当他走出化妆间的时候, 大家伙全愣住了。
李大鹏激动得直拍大腿:“像!太像了!”
“演员演技好到爆”和“演员与原型人物形象无比相近”简直是导演的至爽时刻。
卢天工和孙冠青瞪大了眼凑上前左看右看,卢天工难以置信道:
“我之前看你大伯公的照片的时候只觉得你们气质像, 但我没想到你扮上之后能像得跟照片里走出来一样……”
连秦观臾的外公都看得一阵恍惚,小辈们只看过“秦时安”曾经的旧照,可他这个亲弟弟,如今站在这片故地,恍惚间都以为时光倒流, 他又见到了自己那位过早离世的大哥。
他不禁扭头朝程喻饴看去,却见这位早已红了眼眶,怔怔地看着秦观臾的方向,低声喃喃: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25岁。”
秦观臾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李大鹏挥退了几位观众,让秦观臾到观月楼的二楼书房就位。
秦观臾一愣:“直接拍?不让我和迁辞见一见?”
他到底不是专业演员,现在整个人进入了这个陌生领域,他发现还是待在沈迁辞身边更有安全感。
李大鹏说:“第一场戏的反应比较细腻,所以我思来想去,决定先不让你们见面。”
秦观臾不懂这又是什么原理,但片场导演最大,他选择乖乖听话。
第一场戏的最开始,是“老年程喻饴”捧着相机故地重游,但程爷爷毕竟年迈,不可能亲自上,所以李大鹏让开头几秒直接呈现相机的录制画面。
但为了和后面的情节接上,沈迁辞饰演的“青年程喻饴”得先复刻这个动作。
当李大鹏一声“开始”,沈迁辞捧着羲宸的相机开始在观月楼二楼的长廊穿梭。
当程喻饴捧着相机,行至二楼书房外时,他迈出去的步子突然停住。
即便故人早已离去许多年,再来到这里,竟然仍感近乡情怯。
半晌,他再次抬步,缓缓朝书房走去。
那是秦家曾经的大少爷秦时安的专用书房,靠着长廊这头有一扇大窗户,许多年前,每当他从这里走过,总能看见秦时安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或写字读书,或查看账册。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清晰地记得那人每一个鲜活的表情。
程喻饴看着手里小巧的相机,遗憾地感叹:如果那时就有这种轻便的东西,或许他还能透过镜头,再见上故人许多次。
书房的窗户开着,虽然这里没有划分为景园的展览区,但工作人员们还是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偶尔开窗通通风。
他双手微颤,一时间甚至不敢用肉眼去看那个熟悉的座位,相机在这一刻成了他逃避的媒介。
程喻饴缓缓将手中的相机对准了书房的那扇窗户,想让镜头先替他再看一眼。
可就在相机扫到窗边的书桌时,一片黑色长衫的衣角率先闯入了镜头。
程喻饴不由惊呼一声,手一抖,相机脱手落下,幸好连着脖子上的挂绳,才不至于摔落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窗边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青年。
风过长廊,观月楼外的大树沙沙作响,书房内与之相对的那一头也开着窗,窗外的樱桃树结满了果,随风摇摆。
午后澄澈的日光洒进来,给周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
不知是不是程喻饴的这声惊呼惊扰到了窗边的人,对方闻声抬眸,看清程喻饴时微微一怔,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你是?”
“好,过!”李大鹏的声音传来。
秦观臾猛地回神,这才惊觉自己这是在拍戏,甚至还不知不觉演完了一场。
开拍前他没有见到沈迁辞,刚才那一眼,是他第一次看到沈迁辞化好妆换好衣服后的模样。
今天的天气太好,沈迁辞看过来时,那双眼仿佛沐在日光下的上等琥珀,而且刚才在戏中,沈迁辞饰演的“青年程喻饴”再见故人,惊讶过后,眼睛水雾朦胧。
秦观臾几乎是瞬间被摄走了神志,看着沈迁辞的脸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神,只剩下这些天背台词时练出的惯性,才脱口说出属于“大伯公秦时安”的那句台词。
他紧张地挺直了背脊,生怕自己刚才闯祸出糗。
可意料之外的,所有人都很满意。
李大鹏的声音还在继续:“刚才那段简直完美!秦总,小辞,你俩调整一下,待会儿准备开始下一段。”
秦观臾愣愣地眨了下眼睛,不确定地看向窗外的沈迁辞。
沈迁辞满脸笑意地用胳膊肘撑着窗台,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