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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哥儿错嫁封建大爹之后(寒菽)


之后处心积虑,又碰上过二回。
第一回。
苏纺在和唐琼说笑,看到有外人,立刻收起笑,别过脸。
他想,铁定是对我有意思,不然怎么害羞?
第二回。
苏纺对他说,“借过。”
他想,天呐,是不是暗示我?
这是第三回。
他主动搭讪,张口,先背一首佶屈聱牙的情诗。
在说什么玩意儿?
苏纺顿时紧张,考试般仔细辨听。然而,才上了几个月的学,一时不大懂。
书生想,他都听了,我俩看来是情投意合。
他饱含热泪地说:“……我明白,你嫁给那样一个老男人,不怜香惜玉,又粗鄙,你们一点儿也不般配!”
这下苏纺听懂了。
木一霎,暴怒:“放你的狗屁!哪里不般配?我夫君和我顶般配!”
骂完,想,幸好没被夫君听见,多不斯文。
这时,才听见左边甬道有脚步声停住。
苏纺福至心灵看过去,猝不及防地与萧明槃打个照面。
他的脸唰地红起来。
不知所措。
萧明槃凝望住他,五中似沸,心里砰訇一下。
这连日来的,他的焦灼,他的怜酸,他的困囚,他的迷蛊,在这一刹那终是有了释答——
小犟种是喜欢我的。
是喜欢我的。

上京前,苏纺在老家被养到七岁。
他与娘亲住一栋两进的平房套院,三楹屋子,庭深十几步,对丁点大的孩子来说,已是一片广袤的小天地。可供他、娘亲和帮佣的长工阿芹嫂一同居住。
他出生时大约是个胖宝宝。
阿芹嫂说,第一次见他,像蒸的白糯米团子。又抱怨,不好带咧,小脚丫里简直长弹簧,一不留神,就不知蹦哪去了!
是几时变得安静乖巧的?
记不清了。
娘亲紧迫地教他一切,穿衣,扫地,生火,做饭,打水,捡柴,缝补,……等等等等。
阿芹嫂落泪,“还是个小娃娃,学这些做什么?造孽呀,小手又扎破了。”
娘亲却很坚持,“我快没时间,再不教来不及。只要学了,将来无论如何,他都会活。”
萧明槃带他去买花树,旁的他都没意见,只有玉兰,他说:“不要。”
玉兰是娘亲喜欢的花,他老家院子里就有棵十年龄的玉兰树。有时身子轻省些,娘便坐起身,支开窗户看一会儿景。
但他不喜欢。
这雪白的大嗗嘟花朵,盛开起来大鸣大放地香;凋了,像一只只雀鸟的尸体,噗落噗落地跌下,横陈在青瘀苔绿的泥土地里。显得悲清。
那年春天。
小阿纺听见叫卖声,对娘说:“是货郎!您嘴唇都干裂了,我去给您买口脂。”
他捏着钱,循声找去。
半路陡得刹住,因遇见一伙坏小孩。他与这些同龄人并玩不来,想到曾被嘲笑的经历,又势单力薄,只能在墙角暂躲。
幸好没太久。
他们喊着“将军来了!”“看大马!”,通通跑走。
今天镇上人潮喤聒。
苏纺找许久才找到货郎,对方却说,口脂已卖完。
“真没有了吗?那我娘亲没的擦了!”
“没有了。……唉,唉,小哥儿,莫哭呀,你家住哪?下回我再来,第一个上门去你家。”
他边往家走边哭,并不拘流泪,到家前哭完是最好。
哭着哭着,一个遮天蔽日的影子盖过来,保护者般,“你是谁家的小哥儿?走丢了吗?爹娘呢?怎么自个在街边,时辰可不早了。”
男人问:“为什么哭?”
他抽噎,口齿含混地,“没买到口脂。……给我娘。……娘亲生病了,难受。”抬头去看,才发现陌生男人山岳屹立似的高大,气度不凡,不动声色间便让人瑟缩。
“子欲养而亲不待。”男人喁语,饱含慨叹,复又低下头,“叔叔带你去店里买。”
他说:“店里太贵。”
男人笑了一笑,“叔叔有钱。”
苏纺还是不敢跟去,摇头:“阿芹嫂跟娘都叮嘱过,不能跟陌生人走。”
男人讶而笑,“好聪明的小宝。”
他蹲下来,“叔叔姓萧,叫萧明槃,是正四品折冲都尉。小宝,你呢?”
苏纺亮堂堂、奶声奶气地说:“我是纺哥儿。”
“现在我们认识了。不算陌生人。”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块帕子,给苏纺擦脸,实在看不下去了,“脸和小花猫一样脏。”
那么大的手,动作却极温柔。
轻捏住小鼻子:“来,擤涕水。”
苏纺用力一哼唧。
脏帕子拿开,温暖干净的手掌抚在他头顶,夸:“真乖。”
镇上有头有脸的乡绅富户在旁边,恭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将军心善。”
苏纺想,大家都认识,那必不是坏人。他也觉得不是坏人。
最后,他满载而归。不光买到口脂,还得了一大包糖、点心。
回到家,告诉娘和阿芹嫂,“里长爷爷给他鞠躬,叫他‘将军’——娘,将军是谁?”
阿芹嫂恍然,“哦,你是遇上萧明槃萧将军了。他这两日行军路过附近。”竖起大拇指,“听说他百战百胜,是守护我们大乾的英雄。”
娘亲抚摸他的头,“要记得人家的恩情。”
苏纺从未把这段往事和萧明槃说。
一来,他估计夫君并没把这种举手之劳放在心上;二来,他绝不要给自己增添小屁孩的印象。
况且,又有谁能想到,那瘦成枯枝的孩子,竟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呢?
当初,萧家与苏家谈亲事。
他同父异母地弟弟苏梓哭骂道:“凭什么要我嫁到萧家?一介武夫,几代佃农的儿子,才发达几天,也有脸配我?萧明槃本人也就罢了。他弟弟甚至是个白身,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真丢人,真丢人,以后我在朋友里抬不起头了。萧家也不知会怎样磋磨人,我一辈子要被毁了。”
向来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苏纺却突然开口,“萧将军、很好的。”
像不敢又实在忍不住,蹦字儿地说。
苏梓一愕,“这么好那你嫁!”
后娘则阴着脸,“轮得到你说话。没规矩的东西。去把书房的地擦干净,不擦得青光噌亮不准歇。”
“是。”
苏纺答完,低下头。
心猿意马地想:要是真换我嫁就好了。
他用光所有胆子,接着妄想:
嫁过去,给义气干云、侠骨柔肠的萧将军做弟媳妇,一辈子不用愁的,多美的事!
从唐府回去。
在马车上,苏纺悒悒不欢:
“以后我再不去别人家玩了。”
“那岂不是憋死?”
萧明槃笑说,“没关系,该玩就去玩。我还不至于那样小器。老天爷都不一定算的到有人突然发癫,别怪罪自己。不过,我早叫人在找会功夫、身家清白的哥儿给你做贴身小厮。可惜不好找,等到时就方便多了。”
“别人会不如我自己会,您教我几招防身术吧。”
“可以。”
萧明槃收有两个徒弟,军营里的小兄弟们又全算他半个徒弟。他自创一套军拳,倾囊相授,每月有四天会亲自在校场带练。
教徒弟时,萧明槃是出了名的严师。
既然苏纺提出要他教,他当然不会轻慢,一时板起脸来。
苏纺哪是练武的材料?
比划都比划不对,急得冒汗,又总因为夫君结实的手臂、胸膛碰到他而走神。
萧明槃看教得差不多,站直说:“好,学会了吧?现在你来打我。”
“啊?……哦。”苏纺壮着胆一拳打过去。
萧明槃纹丝不动。
苏纺崴到手腕,疼得哀哀叫。
萧明槃吓了一跳。
把人拉怀里,看伤,“不学了。往后有我保护你,纺哥儿,没必要讨苦吃。”
到床上。
剥开衣服,苏纺白嫩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娇弱的小东西?
萧明槃心疼不已,“我怎么能当真呢?”
苏纺哄他,“您从不轻视我的每句话,所以才认真嘛。”
萧明槃在床上盘腿坐着,这团温软的小东西坐在他怀中。
捧着宝贝般地抱,心早软了,“纺哥儿,我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
“我……”萧明槃竟踟蹰,他号令三军都没此刻情怯,“虽说我年长,但你我既是夫妻,便为平等,该说心里话。比如,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尽可以跟我提。”
“您没有不对的!”立即抢答。
“有的,”萧明槃老实巴交,“我说在外不能牵手就不对。也不该故作冷淡。纺哥儿,其实我很想和你牵手。”
苏纺满脸通红了。
“那、那我是有觉得您不对的,想跟您说——”
犹豫了须臾,苏纺说。
“您最近花钱太浪费了。都是为了我。我同学问我,我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您待我好,但是,我真的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用光了我的好运气。”
他自认不算幸运。
能嫁给萧明槃不知用掉一生多少运气,剩下的,哪里能浪掷?
萧明槃俯首,柔声:“好。都听我乖宝的。从今往后,我们家的钱归你管,好不好?我再乱花钱你就骂我。还有吗?”
“没有了。”苏纺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明槃拢抚薄小颤抖的肩膀,“说就是了。”
苏纺抬起头,定睛看他,飞快的一下,脸红着,又低头了,“我说了……您不要笑我。”
他觉得自己甚不知羞。
“我一见您,就想跟您亲嘴儿。”
“我、我还想跟您困觉,不生孩子也想……”

第10章
苏纺抬高身子,双手搭在萧明槃的肩膀,闭上眼,趋低地与之接吻。接许多吻,密而灼,舌尖难分难舍地抵吮。锦帐内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嘬声。
宽大的手扶在他后腰。
禁止他逃跑一样的牢固。
萧明槃知道自己的手很粗糙,布满老茧,硬的像树皮。
而纺哥儿的皮肤滑如软缎,让他的手一不留神就顺着脊梁一径滑落下去。到腰窝,指尖被倏忽绊一下般地回寰,再三流连。
似是不敢置信这腰与髋之间的弧儿如此曼妙。
血气汹涌。像沸腾,炙得生疼。
怀中原本沁凉的小身子被他抚成暖玉,吻得迫切,急不及待地寻出路。
苏纺团在他怀里,嘤声哭一下:“疼呀。”
便先打住。
重来,又哭,“疼,疼。”
“疼呢,呜。”
怎么还不行?
“以往也这样呀——”萧明槃生气了。
苏纺泪眼朦胧,“那时也疼的,我怕您嫌我娇气。”
当然,现在不怕了。
他躺着看见,萧明槃遮天盖地的背俯倾。
包容、愧疚、怜惜地亲他,“怎么早不和我说?”
萧明槃惊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珍奇的宝贝?
倔骨头外,是逆来顺受的柔。柔的让人一把他拥进怀里就化了。他把自己曾坚持的男子气概都忘却,想,让自己的妻子快活,本就是丈夫应尽的责任。
心甘情愿地俯首。
“乖宝儿,张开,让我看看。”
一室皆春。
转眼到中秋。
“喤——”
“喤——”
五凤楼上,钟声辽远,响彻京城。
如为即将来到的宫廷筵宴揭开序幕。
内侍们紧锣密鼓地迎接应邀而来的达官显贵。
圆月高悬,宫灯沿着翘檐、亭台、瓦行、墙廓而勾勒,将四处都照得锦绮光耀。
苏纺手心渗出薄汗。
又捺不住好奇心,一掠一掠地偷看。
引路的大珰正眯眼睛笑。
仿佛只要眯得够细,就假装没看到萧大将军和他的小妻子黏一起的手,心想:
……跟传闻中一般的恩爱呢。
亲贵朝臣与家眷并不坐一处。
分别时。
萧明槃将一幅小荷包暗度陈仓,紧切地,“还请您多看顾。”
大珰快速地掂捏,是赤金。他一迭声地说晓得。
又立在一旁等。
苏纺昂起头,小脸放光,保证说,“您教的我都谨记于心了!”
萧明槃:“嗯。”
大珰想,比上次胆子大多了,那时还是个呆头呆脑的泥偶美人,短短数月间,真叫人刮目相看。
殿前在奏丹陛大乐。
苏纺按从一品诰命的品阶列在诸多煊赫权贵之间,出挑的年轻,嫩生生的模样真让人为他捏一把汗。
先入殿,接皇后赐茶,再跪叩,接着呈贺表。
一字不错。
“苏氏,上前来。”
皇后身旁的宫人说。
“喏。”
苏纺恭肃照做。
皇后早对他好奇多时,挑眉细看。
小哥儿身穿紫青色、绣孔雀的翟衣,薄薄肩膀,身段修秀,绷得笔直,低着的脸给人以一种皎丽之感。
在听命抬起头时,身畔的宫灯轻轻地啵一声,爆了烛花。
嵌蓝宝石的簪冠金碧闪彩。
像玉瓶里的一枝珍珠兰。
皇后想。
跟皇帝挨座,皇后欣悦地说:“……果真是美人。小秧子一样的小哥儿,真看不出来,竟把萧明槃那大老粗治得服服帖帖。”
皇帝大笑,“哈哈哈哈。”
“你最近看萧明槃好顺眼。”
“我祖父传下的教训嘛,爱妻的男人绝不是坏人。”
宫宴过后没两天。
苏尚书面色阴沉,“太太又把金银匠叫上门了?”
急重的脚步,在门槛外勒住。
他换下脸,挂上假笑,“夫人,在干什么?”
四个仆佣手捧木盘,盛满各式珠宝钗环。散开,才见他的夫人倦懒地斜倚在贵妃榻,眉目间颇有焦容。
案上,磁蓝香鼎里的孔洞里弥出一缕缕灰白蜷曲的烟。
又不开窗,屋内气浊混沌。
苏尚书一摆手,众人退下。
只剩夫妻俩。
寂默不知多久。
“你这几个月花多少钱了?别攀比了。”
“我花我的妆奁置办点首饰。怎么,人老珠黄就不配戴吗?梓哥儿也快出嫁,总不能还比不过那个小贱蹄子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苏尚书为难地说,“武将本来就比文官有钱。他三十几一直不娶亲,所以家底子厚。我们可经不起这样花啊。你同一个小孩别什么苗头?”
“纺哥儿,纺哥儿到底也是我的孩子。”
“你也看到了,萧明槃眼下圣眷正隆。得罪不能。”
“而你,几个月了——你要新马车,打了;要新园林,造了;要新衣服、首饰,也添置五、六箱了。还不够消气么?往后三、四年的出息租利都花个清光……”
话音未落,妻子嘲笑道:“你做官多少年,还是那个乡下来的样子。骨子里还是甩不脱的穷酸气。你当我没看到?宫宴上,你对萧明槃一口一个‘贤婿’,活脱脱一条哈巴狗。”
噼里嘭啷一阵响。
又开始了。
廊外的仆人们缩缩脖子,熟练地躲远。
十一月。
北狄先寇边境,烽火通于金陵。
天子震怒,决意御驾亲征。
遂而,以萧明槃为行军统管。帅步骑八万,从河西道,随銮启程。

“我去都没去,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
“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像在军营,就算你是我的弟弟也没人会优待你。打仗是要杀人的,你能吗?”
萧明祺愣一下,猛地一仰涨粗的脖子,“我能!”
萧明槃面无表情,“你连每日出操都偷工减料。”
他语塞。
无法反驳。
过半晌,萧明祺还是蔫儿吧唧地恳求:“哥,你就让我去吧。……谁都看我不起。我、我已经没了媳妇儿,不能再丢掉志气。倘若不让我试一次,我一辈子不能甘心。”
“谁会看不起你?”
萧明槃不动如山,“金戈铁马的是好男儿,看家守成、扶弱爱孺的也是。”
分明就是你。
萧明祺憋屈地想。
把我和嫂子——一个柔弱的哥儿——留在一处空巢,不怕我监守自盗!
叩门声打断。
萧明祺回头看到苏纺。脸一下子紫成猪肝,夺门而跑。
苏纺:“……”
放下瓷盅。
他问:“您今晚几时睡?”
近寅时,萧明槃才忙完。
卧室里还给他留了一盏灯,豆大的暖光。
冬天的厚被子里,只能看出一小块蜷伏的人,脸全埋进去,露出一点乌绒绒的头顶。
纺哥儿真怕冷呢,这样睡,早上起来又把自己闷得头晕。
他心软地想。
顷刻间,浑身疲惫尽数消弭。
萧明槃没立刻上床。
他在炭盆旁烤了好一会儿,手脚烘热才进被窝。
不知多久。
小东西蠕至他怀中,啄吻他的唇。
像不想吵他,又实在忍不了了,糊弄两口,解解馋瘾。
真甜,他甜够了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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