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项巧儿点头,随后又摇头,“也不是,先算了侄儿的性别,随后才算了我结亲的好日子。”
项祝转头,恰好看到纪舒愿正朝项巧儿挤眉弄眼,显然她没瞧见。
在他转过头时,纪舒愿顿时收了表情,虽说是有些晚了,他抿唇不吭声,与项祝对视着。
项祝朝他笑了笑,没转头继续问项巧儿:“半仙如何说。”
项巧儿将那半仙所说的话全部讲过一遍,纪舒愿眼瞧着项祝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说着:“这怎的能算,得生出来才知,幸亏你挡住了娘的动作。”
“不止呢,娘说想要男侄儿,但大哥不舍得让大嫂再生,大嫂还说无妨,若是有了便生……”项巧儿嘴快的很,即便纪舒愿快速坐起身,都没挡住她讲话。
还在叹气的项祝顿时喜笑颜开,他把纪舒愿拉下来坐着:“巧儿所说当真?”
“自然是假的。”她那会儿分明在跟半仙讲结亲日子的事儿,怎的还有空闲偷听他跟丁红梅讲话,他觉着那时他的声音已经够小了,他转头看向项巧儿。
瞧见他这眸光,项巧儿顿时知晓她方才莫不是说错话了,她干笑一声,说了声去烧火便回了灶房,留下两人在院里。
“你当真愿意再生?”项祝坐在她身侧,这会儿面上算是笑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纪舒愿睨他一眼:“假的,我不愿意,当初我就同夫君讲过了,生子很是痛,一回就行了,我才不愿再来一回。”
“可你分明说有了便生。”
“只是听天由命罢了,我没说我愿意,而且怀不怀得上也不一定,这一个孩子不也是喝了好多汤药才怀上的吗?”纪舒愿觉着都是汤药的功劳,若没了汤药,就凭项祝肯定难怀上。
项祝只是中看不中用,也不是,是中看中用但东西不行,纪舒愿默默点头,随后便听到项祝哼笑一声:“你这是觉着有这孩子没我的功劳?都是汤药的功?”
“我可没这样说,是夫君说的。”纪舒愿移开眸光,唇角的笑暴露了他的想法,项祝轻呵一声,捋了捋袖口,“好,那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事在人为。”
恼羞成怒了。
反正纪舒愿这会儿也不怕,项祝不敢将他怎样,待他生下孩子后,项祝应当就会找他算账了,想想往日他算账的法子,纪舒愿还有些想笑。
“能蒙着眼睛吗?”纪舒愿凑近项祝耳根,向他说着。
“能,我让你一整夜都瞧不见我。”项祝咬牙切齿说着,随后却听着纪舒愿笑出声,“夫君,我说的是你,你蒙着双眸。”
“你没得选,到时候就好好躺着。”项祝拍拍他的后腰,又捏捏他的脸。
到时候,他就不用顾忌肚子,岂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了,纪舒愿笑着瞧他,眸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找媒人的事儿一直都是男子家找,乞巧节前,媒人便来了项家,丁红梅将算好的日子告知媒人,两家商议过后,便将结亲的日子定在了乞巧节之后,但礼金和聘礼是要在乞巧节前送来的。
途中纪舒愿想去让外祖父再做一个躺椅,上回去集上累得老实了,这回他便没争着去,让项祝独自去了趟成条县,待下聘礼前两日,躺椅才做好送了过来。
“二外祖父那儿的生意如何?”自打上回回来后,纪舒愿还未询问过生意,在项祝去成条县前,他已经叮嘱过让他去瞧瞧。
“挺好的,据说售卖的人家多着呢,巧儿的躺椅还是他们将一人的往后推了,这才有空做。”项祝说着,从怀里掏出些银子,“外祖父说了,这是这阵子的分成,待到中秋时再算一回账。”
他瞧着银两便知晓,这躺椅售卖的不错,纪舒愿收回银子揣进怀里。
待下聘礼那日,村里一半的人都围在门口,都是来看热闹的,更有甚者已经知晓周敬是举人,非要讨个喜糖吃。
幸亏项巧儿那日买了些,这才将她们打发走,媒人讲过一些事儿后,又将一本话本递给项巧儿,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这东西得好好瞧瞧。”
项巧儿羞赧点头,不多时媒人也离开了,纪舒愿站在院里,瞧着放在院里的箱子,虽然有些好奇,但他也知晓这会儿不能瞎拆。
“拆开瞧瞧,看有没有吃食,可别放坏了。”这天儿确实热得很,若是箱子里有吃食的话,还真说不准会被热坏,丁红梅这话说的对。
项巧儿点头走过去,把系在箱子上的绳子解开,里面果真有吃食,还是集上那家城西糕点铺里的糕点,好吃是好吃,就是价钱有些贵。
幸亏周敬并未多送,许是买来给项巧儿尝鲜的,她笑着从箱子里拿出糕点,放在桌面上,又解开其他箱子上的绳索。
其他箱子里都是些能存放的,譬如腊肉干果生肉之类的,项巧儿便没再动,她坐在椅子上时,丁红梅把方才的礼金递给她:“这是你的礼金,我跟你爹也不要你的,你自个儿拿着就是,不过你得记着,别乱用,若是……若是往后有事儿,这银两有大用处。”
丁红梅也不是故意这般想,而是妙儿的事儿让她有些阴影,她得好好叮嘱一番项巧儿才能放心。
“我记着了娘。”项巧儿点头,朝纪舒愿伸手,让他坐下来一同吃糕点,纪舒愿不太爱吃,但项巧儿的模样很是高兴,他便吃了两口。
既然不让去集上,纪舒愿每日便只能来地里逛逛,地里的菜长势不错,打远处便能瞧见一片郁郁青青的模样。
这一茬在这一块地种了茄子番椒黄瓜,待它们成熟后便售卖给鲜食斋,另一块地则种了菽,纪舒愿打算待它成熟后,便能够用来做成豆腐,或许还能做豆浆,到时他就做卤豆腐,跟那家卤菜摊子抢生意。
“该浇水了。”项祝手里捏着一块土,捏碎后向纪舒愿说着,他回过神来,走到项祝身侧,从他手中接过土,随即点头,“确实如此,夫君当真是种地好手,学得挺快。”
“我学得多快你都不放心我。”项祝松开手,蹲下后瞧着地里的草,伸手把草拔掉,纪舒愿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笑,项祝也学会闹脾气了,这事儿讲的是他前几日又跟着他去了那些农户地里。
他轻嗐一声:“我那不是怕累着你吗?”
“你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去瞧瞧,顺便指使我罢了。”项祝把拔掉的草丢在一旁,抬眸瞥他一眼,“你分明能不过去的,还非要过去一趟,多此一举。”
“好好好,我保证往后便不去了,不对,是在生下孩子前我便不再去了,这样好了吧。”纪舒愿不是不放心项祝,而是怕地里有事儿他没注意,菜有事儿的话,银子岂不是就拿不到手了。
纪舒愿的话项祝这会儿已经不信了,他冷哼一声:“你的话谁还信呐。”
地里也没多少草,项祝只是闲着才薅的,眼瞧他低着头干活的模样,纪舒愿向他伸出手指:“这回是真的,若是我再去的话──”
往常后面这句是狠话,项祝闻言抬眸瞧着纪舒愿,在等他开口。
瞧着他期待的眼眸,纪舒愿沉沉呼出一口气:“那就在孩子生下前不让我吃辣。”
“那我便再信你一次。”项祝挑眉一笑,继续薅着草,往日还担忧着他会不会偷吃辣,这回听到他这话,项祝放心多了。
项祝不再绷紧唇角,纪舒愿也蹲下来,走到另一道沟壑拔草,今儿来的本意并不是拔草,而且瞧瞧地,半晌后,项祝把纪舒愿拉起来,两人一同去了另一块地。
这一块地种了菽,瞧着比那块地的菜长得差了些,还长了些小虫子,纪舒愿瞧过之后,跟项祝一同回了家,在他的指挥下,项祝捣碎了大蒜和番椒,做了些除虫水。
明日不仅要给菜浇水,还得给菽洒除虫水,怎么想都挺累得慌。
“先给菽洒除虫水,菜的话就先等两日,待乞巧节过完后再说。”乞巧节家中也忙着,且项妙儿还不在家中,恰好乞巧节后她休假,家里也没旁的事儿了,那时候再一块儿去地里,家里人多,不多时便能浇完水。
翌日,除虫水泡好后,纪舒愿先去洒了会儿,确实有些受不住,这才坐回木桩上,看顾着正坐在婴儿车上的孩子。
他看着孩子,丁红梅便腾出了空,四人一同动作也不慢,没到申时便将除虫水洒完,洒除虫水便相当于浇了地,纪舒愿走过去用木棍戳了戳,瞧见地被浇湿透后,这才放心。
虽说乞巧节是有些忙碌,但纪舒愿还是让项祝去告知农户们,说地里该浇水了,他们愿意浇水的便去浇,太忙碌的话隔几日再浇也无妨。
听了他的话后,大多数农户都去浇了水,只有小部分人还在家备着乞巧节的吃食,项家也是如此。
纪舒愿坐在一旁,瞧着丁红梅像包包子一般包进一些馅料,随后将口封住,拿过擀面杖将它擀成饼状。
他有些惊诧,在他记忆中,这东西叫馅饼儿,里面是腊肉粉丝鸡蛋馅的,应当挺好吃。
“如何?”丁红梅把饼放在一旁,看向纪舒愿,“愿哥儿学会了吗?”
纪舒愿点头:“学会了。”
瞧着他满脸平静,丁红梅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才还未开始做巧饼时她瞧见了,纪舒愿眼中显然很高兴,这会儿倒没了期待。
“失望了?就是普通炸的饼罢了,放在乞巧节才称为巧饼,旁的时辰也能吃,你若是往日想吃我也能做。”丁红梅向他解释着。
项祝早就同他讲过,巧饼和巧巧饭不过是个说辞罢了,他早该知晓的,但有馅饼儿吃也挺不错:“那巧巧饭呢,娘是如何做的。”
“家中买了些稻米,够咱家人吃一顿的。”丁红梅说。
幸亏不是乞巧节煮的饭便称为巧巧饭,自打来到这儿已经快一年,这还是纪舒愿第一回吃稻米,光是想想他就有些饿了。
“那……夫君炒个菜?”纪舒愿本想说自个儿炒菜的,还未出声,便瞧见项祝的眸光,他当即转了话语,项祝听闻点了头,“好,想吃什么菜?”
“红烧肉!”纪舒愿朝项祝笑着,将红烧肉的做法向他说过一遍,他还未做过红烧肉这道菜,但之前瞧见过纪舒愿做,他当时从头到尾都在,也记得一些。
巧饼全部包完后,丁红梅便去了灶房,把猪油盆里的油都倒出来,将巧饼放进油锅里炸。
提前泡好的稻米倒进锅里,加上适量的水后再倒点油,盖上锅盖煮着,途中不时翻过几遍后,继续焖煮。
巧饼炸好之后,丁红梅先拿出来让纪舒愿尝尝,他用筷子夹起一个,吹了好一会儿才咬了一口,跟买来的馅饼儿味道相差无几,他眯着眼睛朝丁红梅笑:“好吃。”
“好吃就好。”丁红梅满意了,转身回到灶房,锅里的稻米还未蒸好,她继续去蒸。
项祝坐在一旁,本打算也拿个尝尝,还未碰到便听到丁红梅叫他一声,让他去用炸饼余下的油做红烧肉。
他叹了口气,把手收回,纪舒愿转头瞧着他笑,还未出声便见项祝低下头,一口把馅饼儿咬了个大缺口,即使被烫的哈着气,也不愿吐掉,弯着眼眸跨步往灶房走去。
第137章 剪纸
纪舒愿搬着椅子坐在灶房门口, 看着项祝做红烧肉,他用的是前两天聘礼里的生肉。
“夫君,我想吃瘦肉更多点的。”纪舒愿瞧着他撸起袖子, 拿着那块肉左瞧右看,便出声说了句。
听到他的话, 项祝转头笑了声:“你瞧瞧这哪儿能挑出来纯瘦的。”
那块肉说起来还是块好肉,肥瘦相间,纪舒愿指过去:“夫君就这样横着切, 将肥肉与瘦肉分开就是。”
项祝听着他的话,把瘦肉和肥肉分离, 不过也不能都这样切, 除了这些外,他又竖着切了些,这样就肥、瘦或肥瘦相间都有了。
他切好,转头又瞧纪舒愿一眼:“这样满意了吧?”
“尚可。”纪舒愿靠在椅背上, 挑眉朝他笑着。
项巧儿“诶”一声,催促着项祝:“大哥大嫂你们待会儿再说,锅都快被我烧干了。”
“你不会别添这么些木柴吗?”项祝叹了口气,把切好的葱姜蒜直接放进锅里, 用方才炸巧饼剩下的油爆香,随后把肉倒进锅里炒着。
“再切些土豆, 焖煮后吃着很是香糯。”纪舒愿向项祝说着, “我来削土豆。”
削土豆不累的慌,项祝打算再炒个青菜,便从灶台下拿出土豆来,又把刀递给他:“当心着点,别伤着手了。”
“我知晓。”他又不是不煮饭, 削皮怎能伤到手,纪舒愿接过刀,一手拿着土豆,不过确实刀有些大,拿着不方便,他便想着让铁匠铸个削皮刀,如此削皮就方便多了。
纪舒愿把土豆削好,递给项祝后走到院里,把削皮刀的样式画出来,画好后他拿起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
“画什么呢。”项祝端着肉走出来,放在桌面上后探头望过去,瞧见纸张上画出的好像是个刀的模样,“这刀用来做什么,这么小。”
“这是专门用来削皮的刀,没瞧见过吧。”纪舒愿把纸张拍在项祝胸口,“明儿夫君拿到集上给铁匠吧。”
项祝按着纸张,翻过来瞧一眼:“确实从未见过,这东西也是你从外祖父家的古籍中看来的?”
“对啊。”纪舒愿点头,这古籍当真是好用,有些他们不知晓的东西,他就用古籍来搪塞就好。
“瞧着确实小的多,也更容易拿。”项祝把纸张折起来,揣进怀里,“我明日狩猎后便去集上,把这东西给铁匠。”
削皮刀不难做,应当没多久就能烧好,纪舒愿告知项祝,让他在那儿稍微等会儿,就能直接把削皮刀带回家。
红烧肉和青菜放在桌面上,还有一盘子馅饼儿,锅里的稻米饭也焖煮好,纪舒愿端着碗走到灶台前,等着项祝帮他盛饭。
项祝从他手里接过碗,用铲子翻了下锅里的饭:“吃软的还是硬的?”
软的是上方的稻米,硬的话则是挨着锅边的,吃着就像锅巴一般,纪舒愿并未多思索:“一半硬一半软。”
项祝看他一眼,将上面和贴着锅边的饭都给他盛了些:“够了吗?若是不够我再给你盛一铲子。”
“够了。”纪舒愿吃不了太多,说不准还得剩下,他端着碗坐回椅子上,边夹菜边往项祝身上靠,“夫君,今儿是乞巧节。”
“嗯,我知晓。”项祝点头,继续吃着饭。
纪舒愿朝他扬了扬眉,放下筷子伸出手:“东西呢?”
“什么东西?”项祝一脸茫然,看上去还真忘了他前几日提醒过他的话,乞巧节要赠礼的,项祝竟然忘记了。
纪舒愿坐直身子,空出一只手摸两下胸口,他前阵子瞧丁睿雕木雕时,也偷学了点,前几日趁项祝去狩猎,他偷偷雕了个狗,虽然没丁睿刻的精致,但也能瞧出来是个狗,他想将这东西赠予项祝。
谁知项祝竟把赠礼这事儿忘了,纪舒愿也不想将东西赠予他了。
“没什么,夫君便当我没说过吧。”纪舒愿松开手,坐直身子不再吭声。
他唇角下垂,一瞧便知晓是在不高兴,项祝轻笑一声,凑近他出声:“我自然记得,吃过饭我带你去看。”
听到这话,纪舒愿顿时笑出声来:“夫君真没忘?”
“没忘。”项祝点头。
没忘就说明项祝也有东西赠予他,纪舒愿的不高兴顿时散去,继续吃着饭,待吃完饭后,他跟着项祝刷锅、洗碗,最终跟到沐浴屋门口。
项祝转头瞧他:“跟我一块儿沐浴?”
纪舒愿不说话,就这样瞪着他,项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后握着他的手,带他走到沐浴屋里。
沐浴屋里亮着烛火,纪舒愿一眼便瞧见放在角落里的木桶,以及里面的兔子。
“兔子!”纪舒愿抬眸望项祝一眼,他笑得更欢,“今儿有巧饼和巧巧饭,再做兔肉就吃不完了,我便将它放进了这里,待明日再给你做兔肉吃。”
“辣的吗?”纪舒愿歪着头瞧他。
“当然不是。”项祝当即否决,“你想吃辣味的话,就只能将兔子养到你生完孩子后。”
养这么久他就会舍不得吃了,纪舒愿没想太久:“那就吃红烧的,跟今日夫君做红烧肉这般,如何?”
“好。”项祝把木桶拎出来,放到鸡圈旁,瞧着身后始终跟着的纪舒愿,他眉头一挑,“怎么?瞧见赠礼了还要跟我一同沐浴,我可是求之不得。”
“罢了罢了,你还是自个儿洗更好些。”纪舒愿转过身,朝项祝摆了摆手,又忽地想到什么,他顿住脚步,从怀里掏出那个狗木雕,塞进他手中后匆匆回了屋。
瞧着他慌张的背影,项祝笑着摇摇头,又摸了摸手中的木雕,虽说有些坑坑洼洼,但也是能瞧出是个狗,项祝怀疑纪舒愿在悄然骂他,他无奈摇摇头,抬步走进沐浴屋。
相似小说推荐
-
就不能当咸鱼吗(青梅酱) [玄幻灵异] 《就不能当咸鱼吗》作者:青梅酱【完结】晋江VIP2025.11.11完结总书评数:24976当前被收藏数:41342营...
-
冤种攻他决定换个老婆(胡萝宝) [近代现代] 《冤种攻他决定换个老婆》作者:胡萝宝【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11-05 完结总书评数:6937 当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