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愿转过头,望着他略显不悦的眸光,垂眸敛目匆匆跑出去洗漱,等他回来时,烛火已被吹灭,整个屋里漆黑一片。
“夫君?”纪舒愿轻声叫着,下一瞬,手腕被攥住,他直接被打横抱起,虽知晓屋里只有项祝,可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惊呼一声,揽着项祝的脖颈。
直到被他放到床榻上,纪舒愿才有些安全感,他往里挪两下,却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物件硌了手。
他伸手摸过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项祝还挺有自知之明,纪舒愿扯了扯嘴角,刚转过头脖子就被掐住,他后背撞上床板,痛得闷哼一声。
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这也太刺激了!难不成项祝还有dom的隐藏属性?
“夫君?”纪舒愿轻声叫着,项祝装作没听到,指节蹭了蹭他的下颌,麻利地爬上床揽住他的腰,“嗯,睡吧。”
……?纪舒愿唇角的笑瞬间凝固,不是,他裤子都脱了,项祝竟然就这样?
他沉沉叹出一口气,暗自摇头,果然还是项祝不行。
今日项祝仍旧于卯时醒来,帮纪舒愿掖好被褥后独自前往山上,纪舒愿迷迷糊糊似乎知晓,可困意太重,他只掀开一下眼皮,又瞬间阖上。
天色大亮,房门被敲响。
纪舒愿听着隐约传来的叫喊声,缓慢睁开眼睛,披上外袍后走到门前开门,项巧儿瞧见他后弯了眸:“大嫂,快起来吃早饭吧?今儿个要与爹一起去地里收土豆。”
昨日瞧着土豆确实到了收成的时候,也难怪今日项长栋没去狩猎,纪舒愿打了声哈欠,下巴抵在项巧儿肩膀上:“巧儿,我还没睡醒呢。”
他突如其来地耍赖让项巧儿有些不知所措,她手臂停滞在空中,最终还是抬起拍拍他的后背,眼眸一亮八卦着他与项祝房中之事:“大嫂,是不是昨晚……”
听到她的话,纪舒愿直起身,只见项巧儿冲他挑挑眉,一副“她全都懂得”的模样。
纪舒愿无奈摇摇头,这巧儿定然不知她大哥所患隐疾之事,他朝她笑笑又红了耳根,一副羞赧的模样,就当给项祝些面子。
“我先回屋穿好衣裳。”纪舒愿说完阖上门,将项祝的棉衣穿好,走到井边洗漱。
丁红梅继续改着棉衣,纪舒愿边吃面饼边看向她,如若他与巧儿都去地里,昨日的衣裳不就只能暂时搁置了,虽说这件是给他自己做的,可他也想尽快缝制好,再帮项祝缝一件。
再加上现在没有收土豆的机器,只能凭借锄头将土豆挖出来,效率属实低下,但还真没其他好的法子。
他吃过饭后,与项巧儿一起往地里走。
一般来讲,哥儿姐儿都不会分配田地,项家的两块地是属项祝和项长栋的,昨日那块面积更大些,属于项祝名下,且种着收成更高的土豆,另一块地种着红薯。
两人走到地里时,项长栋已经锄了一行地,望着上面冒头的土豆,纪舒愿挥动铁锹,将他挖出来的土铲松,把土豆全部铲出来,项巧儿只在后面捡就是。
一旁地里不免有同村人在,虽瞧着纪舒愿面容有些眼生,但前两日的喜宴他们可是吃了的。
男子朝项长栋叫喊一声,向他询问着:“项叔,这是老大夫郎啊,瞧着还挺能干的。”
项长栋笑两声,转过头时有些惊诧,他方才只是锄了地,纪舒愿竟然已经用铁锹将土翻过,甚至快要赶上他。
这下他承认方才男子所说,纪舒愿确实挺能干。
察觉到侧边的视线,纪舒愿茫然抬头,恰巧与他对视。
他尬笑两声,以为项长栋是有些累才停下,于是他直起身,握住铁锹木棍朝项长栋询问着:“爹,您是累了吗?不如交由我来锄地?”
“无妨,我来就好。”项长栋可不想让旁人觉着他家让哥儿做重活,不过纪舒愿这行为倒让他更有动力。
项长栋憋着一口气,锄地的动作愈发变快,纪舒愿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继续踩上铁锹,将地里的土豆铲出来。
不似纪舒愿所想的那样,项长栋锄地的效率不低,到午时已经锄好半块地,纪舒愿走到巧儿身侧,把地上的土豆捡到框里。
框里的土豆几乎要溢出来,纪舒愿和项巧儿各自拎着一边的把手,将它往家中抬,项长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两人前方。
“爹今日是怎的了?竟如此有拼劲儿,他往日可都是慢悠悠的。”巧儿挠挠头,随后看向纪舒愿,“大嫂,你知晓为何吗?”
纪舒愿朝她摇摇头,他方才还在心里夸赞项长栋老当益壮,没想到他往常不是如此,不过改变缘由他还真不知晓。
三人回到家中时,项祝已经狩猎而归,他坐在丁红梅身侧,正帮着她把手中的棉衣抻直。
“这棉衣就得抻抻,麻葛塞进去太久有这些不软乎了,你去把这棉衣搭晾衣架上,再用木棍敲打一番,让它柔软些。”丁红梅捏着衣裳的肩线,对它很是满意。
项祝接过衣裳转身,看到门口的三人后朝他们出声:“回来了?”
项长栋闷闷应一声,把锄头靠在墙壁上,随后走到井边打出一盆水,猛搓两下脸。
“爹怎么了?”项祝走到纪舒愿面前,询问却是对着项巧儿。
项巧儿朝他摊摊手,低声说着:“不知,今日爹有些反常。”
纪舒愿闻言也点头附和着项巧儿的话,拎着铁锹靠在墙壁上,手指扯了扯衣领,虽说气温不高,可他一整个上午都忙活着,再加上穿的棉衣很是厚重,他都有些出汗了。
他转头时,项祝正把棉衣搭在架子上晒,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敲打着,纪舒愿走到他身侧,看着尺寸稍微小些的棉衣,歪着头询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你觉着呢?”项祝冲他挑眉,又用木棍往上面轻轻敲着,“这棉衣放太久了,得用蛮力捶捶才能松散保暖些。”
纪舒愿趴在木架子上,闻言点点头,
随后又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的棉衣:“那么就是说这衣裳不能用水洗吗?我今日有些出汗了。”
“能洗是能洗,不过得挑天气好的时候,得将它完全晒干,不然会发霉变硬。”项祝向他解释道。
“那我明日是不是就能穿新衣裳啦。”纪舒愿盯着项祝的脸,眼眸中满是期待,未等项祝出声,他又自言自语说着,“我换上新衣裳就把你这棉衣洗了,绝不会耽误你穿。”
他今日翻过衣柜,貌似项祝也只有两件棉衣,两人各自穿着一件,若是纪舒愿那件被弄脏,就没有替换的衣裳了。
身为年长者,项祝自是不能将洗衣这事儿给巧儿或者娘,纪舒愿倏然提起,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半晌,他就挑眉一笑,朝纪舒愿望去:“其他的衣裳也能一起洗了吗?”
“啊?”纪舒愿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侧脸压在手臂上,直勾勾地盯着项祝的脸,直到看出他眼眸中的狡黠笑意,他才恍然大悟。
纪舒愿猛地站直身子,手指捏着衣摆:“我、我去跟巧儿一起煮饭。”
看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项祝满脸都堆着笑,摇着头继续敲打棉衣。
真是不经逗的小白兔。
纪舒愿抿着唇坐在灶膛前,抓过一把木枝掰成小段,随后填进灶膛里烧,耳根后知后觉开始泛红。
没想到项祝表面看着挺老实,内心竟如此闷骚,还想让他洗其他衣裳。
不过也是,结亲那日晚间时,项祝就稍微透露出些性子来,只不过还没这么大胆。
“大嫂,你觉着切成这个厚度可行吗?”项巧儿询问声从头顶传来,纪舒愿猛地回神,“哦”一声后点头,“可行,就这个厚度就好。”
“好嘞。”项巧儿转过头,继续切土豆片,随后又学着纪舒愿昨日的模样,把配菜先切好。
锅已经烧热,项巧儿用锅铲挖出一小块猪油,放进锅里融化后看向纪舒愿,眼里的催促很是明显。
“直接将土豆片放进去就好,煎成金黄色再盛出来……”没找到还得教她炒菜,不过纪舒愿也不会几样菜,但最拿手的就是土豆宴。
纪舒愿当时猜测前世应当是土豆精,不过现在他倒有些明白了,爱吃土豆是为了穿越做准备,至少不会被饿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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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管管
项巧儿确实有些煮饭天赋在,这干煸土豆片还真被她学会了,一家人围成一圈,边吃边夸赞巧儿,不过也没忘记纪舒愿教她的功劳。
不用煮饭还能等吃,纪舒愿坐在木凳子上,心情很是愉悦,不过毕竟只是刚进门的夫郎,他有点不敢多吃。
尽管没吃饱,他还是放下了筷子,眼睛留恋地盯窝窝头一眼,之后打算站起身去往灶房端稀饭。
起身的动作被制止,纪舒愿低下头看向项祝拉着他手臂的手,想挣动却硬是被按着坐下,项祝从一旁碗里的窝窝头递给他,丝毫不避讳地说道:“没吃饱就继续吃,不够还有呢。”
“就是啊大嫂,你这身子骨还没我壮实呢。”项巧儿闻言也抬起头来,朝他握了握拳头,“说不准我都能把你扛起来。”
这倒不至于,但纪舒愿确身子骨确实比较瘦弱。
“对啊,别不舍得吃,不过是几个窝窝头而已,家里还是能管够的。”丁红梅也往他身上瞧过一眼,夹起一筷子土豆片放在窝窝头上。
这下纪舒愿即便不想吃也不行了,他凑到项祝耳边,向他说着:“夫君,我吃不完,能分你一半吗?”
原来是吃不完。项祝从他手中掰掉一半,纪舒愿这才开始吃另一半。
吃完后,纪舒愿走到灶房,一同将项祝的碗也端过来放到他面前,捧着碗去喝热气腾腾的稀饭。
刚吃饱饭不能剧烈运动,纪舒愿先没跟着项长栋去地里,而是跟在项祝身后,走到院子学着他的动作把茅草翻了个面,让它们晒得均匀些。
把所有茅草翻过一遍后,纪舒愿又坐回丁红梅身旁,继续跟项巧儿一起缝制衣裳,昨日刚缝制好内衬,今日要将外衫缝制完毕,随后才能将外衫与内衬合并。
与内衬针角不同,外衫的针角更得密些,纪舒愿把针穿线,捏住两侧的布反过来缝制,等全部缝好之后再翻过来,针角就变得更是细腻。
项祝午后没事做,于是他们便准备让项巧儿在家与丁红梅缝制衣裳,纪舒愿和项祝两人则一块往地里走。
“要不你也在家中,我与爹两人能行。”项祝劝说着纪舒愿,他听闻只是摇摇头,人的本质自是想在擅长的领域多待,他可不想坐在院子里练习绣工,还是地里更适合他。
纪舒愿朝项祝摇摇头,又垂眸说道:“我喜欢待在地里,我不想学绣工。”
“可我听巧儿说,你似乎想要帮我缝制一身衣裳的?”项祝询问道。
项巧儿还真藏不住事儿,纪舒愿闻言抬眸看向他:“可……若是我帮你缝制衣裳,不好看的话你会嫌弃吗?”
“自然不会。”项祝握住他的手,攥进掌心里,“除了娘还没人帮我缝制过衣裳,就算你缝制的衣裳漏风我也会穿出去的。”
虽然他确实不太会,可经过他的口听着总有些不对劲。
纪舒愿斜睨他一眼,轻哼一声:“那倒不至于漏风,既然夫君不在意的话,那么我今晚便去帮你缝制衣裳。”
明日纪舒愿要回门,项祝自是要陪他一起,这衣裳倒是赶不上明天穿了,不过也无妨。
“行啊。”项祝捏捏他的手指,询问他关于回门所需的东西,纪舒愿哪知道这些,只在网上偶尔刷到过,总归就是夫君要陪同,带礼品不能单数件之类的。
纪舒愿把所知道的都告诉项祝,他沉吟片刻后,最终决定回去问问丁红梅,待明日先去往集上买些礼品,随后再往他家里去。
两人说完后,脚步也来到了地里。
项长栋正闷头锄着地,听到两人动静后转头看去,看到纪舒愿后顿时又来了压力,只望过一眼,他便继续低头锄地。
项祝自然也看出他的不对劲来,他把肩上的铁锹递给纪舒愿,让他先铲土,随后走到项长栋身侧,将他叫住:“爹,你看你累的,把锄头给我,我来锄会儿地。”
项长栋侧过身,看向在后面铲土的纪舒愿,这才松了劲儿,把锄头递给项祝,不由得向他说两声:“你得管管你这夫郎。”
“嗯?怎么了?”项祝并不知晓晌午那事,听到项长栋突然如此说,还以为纪舒愿做了什么让项长栋发怒之事。
项长栋听到询问后冷哼一声,将今日旁人夸赞纪舒愿之事说出,又不由得深深叹出一口气:“他干活如此卖力,我自是得比他更卖力,不然旁人说我们欺负夫郎可怎么行?”
他手掌按着腰揉搓,语气中有些责怪,又有些属于男子的好面子:“你让他干活慢着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些吃不消啊。”
难怪午时项长栋一回家就去井边用冷水冲脸,原来是晌午干活太累了,他都中年了还要跟哥儿比。
可他毕竟是长辈,项祝道一声“他知晓了”,随即拎着锄头往后方走去。
纪舒愿正专心把土豆刨出来,直到脚步停在面前他才仰起头,项祝拉着锄头丢在一旁,伸出衣袖帮他擦拭过额角的汗渍。
“别太着急,歇会儿。”
怕他听不懂,项祝特意凑近他耳根,将方才项长栋的话全部说过一遍:“爹年纪大了,又好面儿,你让着他点,别干太快了。”
午时项巧儿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纪舒愿怔愣片刻后抿了抿唇,才防止笑意涌出。
没想到这一家人都如此有意思,为了赶上他的进度累得腰酸背痛的,纪舒愿朝项祝摆摆手又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我往后的时辰肯定动作慢点,刨出来一些土豆就去捡。”
这样速度确实才更适宜,可当项祝走上前时,落后的又变为纪舒愿,方才还在歇着的项长栋倒不乐意了。
他走到后面的位置,把铁锹递给纪舒愿,让他继续刨出土豆来,自己则捡起土豆放置竹筐中。
说过要慢工的纪舒愿刚铲一行,就被身后的项长栋催促得不行,于是他拎起铁锹,继续保持方才的速度,将地里土豆全部刨出来,项长栋也跟着他在后面捡土豆。
猜测着土豆应当已经捡满一筐,纪舒愿转过头,恰好与坐在地上喘息着的项长栋对上眸光。
远远看着,还真以为项长栋出了什么事,他走过去的同时还叫喊着项祝,步子焦急地跨到他身侧蹲下来。
他正想着有何草药能治疗疲累,还未询问过,只见项祝走过来,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壶,拍了拍项长栋的肩膀:“爹,你要是太累了就先回去。”
项长栋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他接过纪舒递来的水壶,喝完后才有些缓过劲儿来,果然人不得不服老。
恢复神情后,纪舒愿这才看出不对劲来,他看向项长栋劝说着:“爹,您这是急过头了,下次这种干活的事儿还是交由我来。”
纪舒愿说完拍拍胸脯,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项祝听到后无奈摇头,这傻夫郎,方才的话是真没仔细听,他爹这模样都是他干活太麻利所致。
不过他说得也对,项长栋确实年纪不小了,变得急躁后很容易一口气上不来:“确实,爹,既然愿哥儿嫁到我们家里,自然都是一家人,旁人若是说,定是妒忌我们有如此能干一夫郎。”
“就是就是。”纪舒愿附和着,丝毫不避讳项祝对他的夸赞。
瞧着两人担忧的模样,项长栋确实也觉着方才是有些钻牛角尖了,他朝两人摆摆手,在项祝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身来:“罢了罢了,这活计确实还得交给你们年轻人,我这锄地锄得胳膊都有点酸了,我得先回去歇会儿。”
精神绷紧了好几个时辰,他总算松懈下来,将地里的土豆交由两人后,项长栋挪着步子往家里走去。
他背影佝偻,看上去属实要休憩一下。
“可就我们两人了,你要是累了也别撑着,坐下歇会儿,等我把地都锄过一遍后,就过来刨土豆,你就在后面捡就是。”项祝下意识将活计揽到身上,不过虽说纪舒愿身体看上去瘦弱,精力还是挺旺盛的。
他冲项祝摇摇头,继续拿起铁锹刨着土。
活计本就所剩不多,项祝把地里全部锄过一遍,时辰不过才至申时,日头还未落到山坡以下。
纪舒愿瘫坐在地上,从刨出的土里把土豆捡出来,难怪方才项长栋如此累,他这时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肯定是这副身躯的原因,现代的他虽也瘦弱,可身为gay,他可没少健身,即便健身的位置都是些难以启齿的腰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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