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松些手,我吹不了烛火了。”项祝拍拍纪舒愿的后腰,示意他松开。
“我来吹。”纪舒愿往床沿挪了挪,整个人趴在项祝身上,对着烛火一口气吹灭,床帏落下,整个屋里一片昏暗,纪舒愿刚准备躺下,却倏地察觉到不对劲来。
手腕被握住,纪舒愿被掀翻躺倒在床榻上,他仰躺着,伸手勾住项祝的脖颈,顺便提醒他:“夫君,所需的东西并未拿过来。”
项祝闻言应一声,伸手略过他的头顶,从里侧取出玉势。
有实物在纪舒愿根本不想用冰冷的工具,他抱紧项祝的脖子,声音放软:“夫君,不想要那个。”
“就用一会儿。”项祝哄着他,不过既然不让他自个儿来,总归是享受的,纪舒愿倒是勉强能够接受。
他点头,躺下时眼睛往侧边瞧,手指攥紧枕头。
“最近怎么吃得这么少?”
纪舒愿眼神迷离地仰望着他的脸,闻言一愣,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问这事儿,属实有些过分。
“我吃的不少。”纪舒愿凑过去想亲,可下一瞬却被项祝按着胳膊推远了一点,手指也握紧了些,他呼吸停滞一瞬,下意识拧眉。
“说实话。”项祝紧盯着他,语气很是强硬。
纪舒愿几乎要被他折磨的哭出声来,他握住项祝的手臂,还想再瞒着他:“夫君对我一点都不好,你都不信我……”
“你不说实话让我怎么信你?”项祝有些无奈,他还想把锅甩自个儿头上来,“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走了。”
即将抵达顶峰,纪舒愿怎的能让他离开,他握紧项祝的手,这才向他说出少吃的缘由。
“我只是觉着自个儿最近胖了些,这才少吃的。”纪舒愿低声说着,惹得项祝哼笑一声。
他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被纪舒愿一句觉着胖了些就掉了几两,能不生气吗。
“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不准瘦下去。”项祝拍出声响,凑过去咬一口纪舒愿的下唇。
第66章 福气
纪舒愿被项祝收拾一顿老实不少, 翌日一早,他一手拿着窝窝头,用筷子夹起土豆片吃着, 这回倒是往常的食量。
丁红梅不知昨晚项祝怎么问的纪舒愿,不过瞧着效果似是不错。
她帮纪舒愿夹了一块儿鸡块, 放进他碗里:“多吃些,你瞧你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一听到“瘦”这个字眼, 纪舒愿顿住咀嚼的动作,下意识看向项祝。
可恶, 被项祝搞得有些条件反射了, 他这会儿有些听不得这个字。
他闷闷应声,将丁红梅夹过来的肉照单全收,低头几乎要把脸埋在碗里,耳尖也泛着红。
除夕这日家里可忙得很, 除了要上坟外,还必须得祭天,祭天的炮竹得等男子上坟回家后放,趁这时辰, 纪舒愿便跟丁红梅、项巧儿一块儿包饺子。
“项巧儿去把铜板洗干净些。”丁红梅掏出两枚铜板递给项巧儿,示意她去洗干净, 没想到这会儿已经有这个习俗了。
往年在包饺子时确实得往里放硬币, 吃到硬币的人今年便会有好福气,铜板也是一样的。
项巧儿把铜板放在案板上,由丁红梅拿过包进饺子中,混在其他相同的饺子中,若是不知位置的话, 怕是连丁红梅自个儿也不知晓放在哪儿了。
“娘,哪个是包了铜板的啊?”项巧儿问着,想把包了铜板的饺子做上记号,待煮熟后,能瞧着记号把带有铜板的饺子盛给自己。
“别想其他歪点子,老老实实盛到就好,盛不到也无妨。”丁红梅跟项巧儿说着,把饺子包完后端到灶房。
这回轮到纪舒愿来烧火,项巧儿则去院里喂鸡,六只鸡都是母鸡,本来买来都是为了下蛋的,这会儿虽长大了些,但一般鸡得半年才能下蛋,从它们被买回来,不过才三月有余。
要是想吃鸡蛋的话,就得明年春上了。
不需与村里人一块儿祭祀,两人回来挺快,还未等一锅饺子煮熟,院门就被推开,项祝拎着祭品,项长栋跟在他身后,依次走进院里。
项祝把竹篮放进堂屋,出来时拎着椅子,放置在纪舒愿身侧,跟他挤在一块儿,伸出手去烤火。
“地里可真冷,那风刮得像柳条打在脸上一般。”项祝向他说着,暖热手后贴在脸上。
纪舒愿往侧边挪了挪,让项祝更能好烤火:“夫君待会儿多喝点饺子汤,暖暖身子。”
项祝瞧着他挪开的动作,也跟着他贴过去:“别挪了,给我挡挡风。”
原来是想自己让给他挡风,纪舒愿不再动,挺直身子帮他挡得更严实,丁红梅瞧着他俩,笑着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一遍,又往里加了点水,让它再煮开一次。
“好了别腻歪了。”丁红梅把五只碗递给纪舒愿,“愿哥儿去把碗洗洗,老大叫你爹去放炮仗了。”
纪舒愿应一声,动动肩膀示意项祝坐起身,拿着碗走到井边,把碗洗干净后拿回来放在灶台,他叫了项巧儿,项祝便去屋里叫了项长栋。
炮仗得在饭前放,项祝把木棍递给项长栋,待他点燃后跑回灶房,站在纪舒愿身侧,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耳朵。
午时只吃饺子,晚间那顿才是重中之重,不过这会儿吃铜板也是有趣的事儿,项巧儿夹过饺子,咬一口,并未吃到包有铜板的饺子,她不信邪地继续夹、继续咬。
直到把碗里的饺子全部咬开,项巧儿都没瞧见铜板的影儿来,她把咬开的饺子塞进嘴里,边嚼边往其他人那边儿看。
纪舒愿瞧着项巧儿的眼神有些好笑,不过也对,毕竟是个好事儿。
“大嫂,你吃着铜板了吗?”项巧儿与他对视,迫不及待询问着。
纪舒愿还没吃完,听到这话后摇摇头:“还没吃完呢。”
“大哥你呢?”项巧儿又转头往项祝的碗里瞧,纪舒愿也往他那边看,想看看他有没有吃到。
他碗里的饺子就剩最后一个,在两人的视线下,他夹起咬一口,看向馅料摇摇头:“没有铜板。”
项巧儿“哦”一声,目光还在四处瞧着。
纪舒愿低头看着碗里的饺子,他性子慢,吃东西也细细咀嚼着,突然听到项巧儿惊呼一声,他抬头看过去时,项长栋正笑着,好像是吃到了铜板。
“另一个不会是在娘碗里吧?”项巧儿疑惑着,愤愤不平地咀嚼饺子。
“说不准呢。”丁红梅边笑边吃,纪舒愿也随着她笑,下一刻牙齿被硌到,他痛嘶一声,垂眸馅料里的铜板。
“大嫂吃到啦!”项巧儿凑过来看一下,又坐回椅子上去,语气很是失落,“我今年没有福气了,我都没吃到。”
她看起来还真信这个,纪舒愿闻言朝她晃了晃筷子,夹着半块饺子:“把剩下的半个给你?”
“我才不吃大嫂咬过的。”项巧儿轻哼一声,继续把余下的饺子吃完。
纪舒愿把铜板咬掉,丢在桌面上,剩下的半个饺子放进嘴里,他却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哄项巧儿,早知晓就让丁红梅给饺子上添上标记了,他能不能吃着无所谓,瞧着项巧儿还挺在意这个。
“这有什么的,你瞧瞧我也没吃到。”项祝把碗放在桌面上,掏出六文钱递给她,“给你铜板算不算有福气?”
六文钱可不少了,项巧儿看项祝一眼,接过铜板装进怀里,唇角的笑根本憋不住:“当然是算的了。”
纪舒愿看得有些好笑,不用他想怎么哄项巧儿,项祝已经哄好了。
吃过饭刷完碗后,纪舒愿没时辰闲着,毕竟前几日说要做菜的,他跟丁红梅一块儿站在灶台前,项巧儿则坐着择菜。
“小酥肉能炒木耳和青菜。”丁红梅向他说着,把碗里泡好的木耳递给他,“又或者你有其他更好的法子炒也可行。”
纪舒愿确实想做个新鲜的,他思索半晌,最终决定做酸汤小酥肉。
加了些汤还能暖身子,不过这菜得在最后才能做,不然等到吃的时候小酥肉就要泡软了。
年夜饭要做六菜一汤,这酸汤小酥肉算是一汤,烩鸡块算一个,随后还有些素菜,最重要则是那条整个的鱼。
年年有余可是好兆头,纪舒愿得好好做,他把鱼拿到灶房,用菜刀把它横着切开,调好料汁后浇在上方,用指尖轻轻按压一番,让料汁能完全渗透进入鱼肉中。
丁红梅在一边儿切着配菜,瞧见他这样还有些想笑:“你这像是给鱼捏身子。”
“就是得给它按按,告诉它把这料汁都吸进鱼肉里去,我们吃着才香呢。”纪舒愿拍两下鱼身子,走到一旁拿过土豆,洗干净后切成块,用来当作配菜。
备食材才更费时,项巧儿择完菜洗干净,纪舒愿和丁红梅一块儿切菜,直到申时一刻他们才堪堪备好。
鱼肉已经腌制好,纪舒愿把鱼裹上面糊,先放进锅里煎着,把锅盖盖上,趁这时辰去调料汁,酱油、米醋、冰糖、清水全部倒进碗里,搅匀后鱼也已经煎好,他把料汁倒进去,放进葱姜丝后又加入半碗水,盖上锅盖继续焖着。
他从灶台底下拿出一个长盘子,这盘子是专门用来盛鱼的,每年也就用那么一回,纪舒愿把它拿到井边,用丝瓜瓤刷干净后,端到灶台上,等煮好后把鱼盛到里面去。
其余的菜由丁红梅炒着,纪舒愿在一旁歇了会儿,等丁红梅做完之后,他便接过锅铲,去做最后一道酸汤小酥肉。
午时包的饺子也留了些,丁红梅又用另一个锅煮着饺子,等饺子煮熟之后,纪舒愿的酸汤小酥肉也熬好了。
他把酸汤小酥肉盛到饭盆里,随着其他的菜一块儿端到桌面上,一家子围坐在院子里,灶房的烛火照着,柔和的光落在他们身上。
“今年过年可是多了个人,不得高兴高兴。”项长栋说着,从地上拿出半坛米酒,他掀开酒塞子,一阵米酒的香味儿立即溢出来。
说实话,纪舒愿还真有些想尝尝,不过项长栋好似并未打算给他喝,他给项祝倒了杯,又给他自个儿倒了杯,随后便塞回塞子放回地上。
项祝跟项长栋碰杯,仰头喝过一口,纪舒愿看得有些嘴馋,他凑近项祝,低声叫他:“夫君,我也想尝一口。”
“往日里喝过吗?”项祝怕他喝醉,便多问了一句,纪舒愿还真没喝过,他闻言摇摇头,跟他说实话,“没喝过,不过闻着挺香的。”
听到他没喝过,项祝让他伸出勺子,往里倒一勺:“喝一口尝尝味,别想着喝太多。”
尝尝味就尝尝味儿吧,纪舒愿握着勺柄,用舌尖沾了沾酒,如同闻到的那样,都是米酒的香味。
纪舒愿一口喝完,抿抿唇还想说再来一口,项祝却怎么说都不给他了:“一会儿就得头晕,别太贪嘴了。”
他放下勺子,朝项祝撇撇嘴:“夫君真是小气的很。”
项祝任由他说,他帮他夹菜、夹肉、剔去鱼刺,待纪舒愿吃饱后,让他回屋先待一会儿,不过不能睡,今儿得守岁。
项祝跟项长栋在院里架好火堆,又将米酒放在上面温着,纪舒愿还不知晓院里在做什么,他方才进屋后就觉得犯困,他此时正阖着眼皮,抱着床帘身子摇晃的厉害。
他还真不怕自个儿摔下床来,项祝走进屋里第一想法便是如此,他快步走到床榻前,把床帘从纪舒愿手中挪开:“困就稍稍睡会儿。”
“要守岁。”纪舒愿打一声哈欠,倒没忘守岁之事,他不过是有些犯困罢了,想到这儿他睁开眼睛,愤愤出声,“肯定是因为方才那口米酒!”
“你知晓就好,就你这模样方才还想再多喝几口呢。”幸亏被项祝拦住,若是方才真让他喝了,恐怕纪舒愿这会儿已经躺在床榻不省人事了。
第67章 守岁
纪舒愿强行掀起眼皮, 伸出手拍拍脸颊,试图让自个儿清醒些:“不行,我得去洗把脸才行。”
他说着就要起身, 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项祝匆匆搂住他的腰,将他带着走出屋子。
家里人都坐在灶房烤火,听到开门声音瞧过来, 纪舒愿还有些意识,他与三人对视后, 挣开项祝扶着他的手, 抬脚跨过门槛,歪歪扭扭地往井边走。
“别逞强了,待会儿一头栽井里我可不捞你。”项祝迈两步赶上纪舒愿,继续把他往怀里揽。
这回项祝多用了点劲儿, 纪舒愿挣两下,可肩膀被他搂得动弹不得,走到井边后,他让纪舒愿站在一边, 打出一桶水后倒进盆里,朝纪舒愿摆摆手:“过来。”
纪舒愿走到盆前蹲下, 撸起袖子洗了把脸, 脸上的热气散去不少,他也清醒挺多。
“还困吗?”项祝拿过布巾递给他,让他擦脸。
纪舒愿接过擦干水渍,向他摇摇头:“不困了。”
不困了就好,项祝把布巾收起来, 带着他走到灶房,丁红梅瞧着他面上的红,倒出一杯茶水递给他,他接过坐下,刚喝过一口,抬头后面前映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项祝掌心躺着两颗枳椇。
“原本是给亲戚准备的,没想到你先吃上了。”项祝把枳椇递给他,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纪舒愿接过枳椇,懒得剥外面的皮,直接放进口中咀嚼着,皮有点涩,他嚼过后把皮吐掉,又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虽说脸还是有些发烫,不过现在倒是清醒不少,纪舒愿抿一口茶,想着若是有电视机就好了,这样的话还能看春晚。
“初二要回娘家,愿哥儿想拿些什么吗?”丁红梅抬手数着,“鸡鱼的话就去集上买,明日再瞧瞧你那些个堂兄弟拿什么过来,你从中挑两样就是。”
年间送礼就是如此,都是送过来送过去,说不准从他家拿过去的东西,送一圈儿后又归到家中。
“好。”纪舒愿应声,继续低头喝茶。
“巧儿这年纪也不小了,正好趁这个年,给你相看相看。”项长栋把话转到项巧儿身上,纪舒愿听到后,立即看向项祝。
项巧儿的视线则落在纪舒愿脸上。
项祝前几日说过,要帮项巧儿否了要相看的男子,听到项长栋开口时,他立即转头,果不其然瞧见纪舒愿的视线。
“爹,巧儿年纪还小,相看的能有什么好人,她自个儿有主意,还是让她自己寻喜爱的男子更好。”
项巧儿正想催促纪舒愿,没想到她大哥竟然率先说出,她看纪舒愿一眼,又看向项祝,难不成大哥知晓了周敬跟她前几日见面的事?
“也不是相看了就让她去结亲,不过是先瞧瞧罢了,多见几面后再决定也好。”项长栋解释着,目光又瞧着项巧儿,“巧儿觉着呢?”
“我听大哥的,我这会儿还不想与男子见面,爹你就不想让我在家中多待几年嘛。”项巧儿轻哼一声,又将视线落在项巧儿身上,“之前大哥没跟大嫂结亲的时候,你们都没催促过他。”
他俩这情况还真不相同,项祝当初患得隐疾,可不是只催促就能行的,还得看人家会不会嫌弃他。
“你还真想如同我一般,等年纪大了再结亲?”项祝隐疾之事还真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可项巧儿还得要把他晚结亲的事儿说出来,“我是男子,不怕旁人说娶不着夫郎,你若是不怕被说嫁不出去,不结亲也无妨。”
项巧儿这回哑口无言,她当时听着项祝不结亲的事儿都穿到外村去了,还说大哥患得隐疾,若是她不结亲,说不准会怎么编排她。
瞧着她不吭声的模样,像是被吓到了,纪舒愿轻拍一下项祝的肩膀,示意他少说些。
随后纪舒愿又向项长栋说着:“爹跟夫君都说的有理,不过巧儿只是想多玩些日子罢了,又不是一直不结亲对吧。”
纪舒愿用眼神示意着项巧儿,她听到后立即出声:“是呢爹,我不过是说今年先不结亲而已,明年再相看也好。”
明年春上周敬就去科举,到明年年关日子也不短了,总归先得把这个年过去。
“罢了罢了,今年不想结亲就不结吧。”丁红梅出来打圆场,反正到时候瞧见村里的哥儿姐儿都结亲了,她自个儿肯定会着急。
项长栋也不再吭声,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守夜要到初一卯时,听到鸡打鸣才能结束,坐了太久,纪舒愿腿都有些麻了,他不时起身去院里逛两圈,又趴在项祝身上艰难睁着眼睛。
直到天色稍亮,公鸡也随之打鸣,纪舒愿立直起身子,等着项长栋说出让他们离去的话。
“好了,赶紧回屋歇着,午时你们堂兄堂弟都得过来呢。”项长栋话音刚落,纪舒愿就应一声,拉着项祝往屋里走。
他把项祝的衣衫脱掉,两人一块儿钻进被褥中,纪舒愿搂着项祝的腰,闭上眼睛,不过瞬间呼吸就变得平稳,项祝有些无奈,但今儿属实太累,他把纪舒愿搂紧,也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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