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愿将堆肥的好处全部告知于丁红梅,虽说之前也多说过两句,不过还是得再强调一遍。
丁红梅对纪舒愿的话很是信任,她朝项巧儿轻叹一声:“你自个儿非要去瞧,闻到了还嫌臭,下回不去了不就行了。”
“嗯,我坚决不再过去了。”项巧儿猛地点头,捂着鼻子往屋里跑。
直到夜幕降临,灶房的饭煮好之后,屋门才被拉开,项祝打着哈欠走出来,洗了把脸坐到灶房的椅子上。
白日已经饮过酒,他们也不是有酒瘾的人,更何况醉酒可真是耽误事儿,午后的时辰都因醉酒睡了过去。
午时的蒸菜并未吃完,还有些清炒青菜,这些摆放在桌面上便够几人吃的了,更何况项祝跟项长栋还未完全醒酒,根本没多少胃口。
吃过饭后,项祝率去沐浴,纪舒愿便回了屋里铺着床铺,他坐在床榻上,望着烛火很是无趣,他思索半晌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里衣,探头往院里看过一眼。
院里没人在,堂屋的烛火亮着,还能隐约听着丁红梅跟项长栋、项巧儿的讲话声,纪舒愿转头扫过一圈,并未瞧见有人在。
他轻轻迈着步子,走到沐浴间门前,轻轻敲一下门,低声叫着项祝:“夫君,你在吗?”
他耳朵凑近木板,想听个仔细,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立即站直身子,等着项祝开门,木门被拉开,纪舒愿咧嘴一笑,还未出声,手臂却被一只沾着水的手攥住,他“诶”一声,下一秒被扯进去,阖上木门。
初二一早,醒来就得回娘家。
去项祝外祖父家不是初二也无妨,只有更进门的夫郎才得守着这规矩,纪舒愿被丁红梅拉着往堂屋走,她指指放置在桌上的甜点之类的物件,向他说着:“随意挑选几样就是,记得挑个双数。”
六样嫌多、四样不好听,思来想去总归还是两样更好些,纪舒愿拎着甜点与一袋茶包走院子,刚出去就被项祝接过,两人一块儿往纪家走去。
两人抵达纪家时,院里热闹的很,除了纪家全部人外,还有一人纪舒愿不认得,不过她对项祝却有些眼熟。
她瞧着项祝的脸,思索半晌后猛然想起:“这不是项家老大吗。”
她目光瞧着项祝身侧的纪舒愿,眼睛骨碌碌一转,从上至下打量纪舒愿一番:“这么久没见着,都娶了夫郎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夫郎。”
张媒婆瞧着俩人的模样,觉着纪舒愿定有哪方面不好,不然怎么会有人家让夫郎会嫁于项祝呢。
“张婆真是许久未见了,这不,我俩今日就是来回娘家的。”项祝拎着东西走进院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纪茂洋,“这是给爹带的茶叶。”
张媒婆一听,顿时呆滞了,没想到竟如此巧合,她今日是为石头村的董家来说媒的,没想到碰到这事儿了。
当时项祝结亲时也并未叫她,她也不知晓:“不知是谁给你俩说的媒呢?”
项祝只是摇摇头:“亲戚说的,张婆怕是不认得。”
项祝不想跟她说,媒婆本就嘴碎,若是被她知晓了,又去问了亲戚的话,明日整个石头村都知晓纪舒愿是被骗来的了。
他干笑不吭声,张媒婆也瞧出他不愿多说,她手臂搭在椅背上,转而继续她说媒的事儿。
她揽着纪忠清,向他说着:“这董家好的很,家中也都是猎户,你进了门就等着享福吧……”
媒婆口中的话信一半就差不多了,纪舒愿跟在项祝身后,瞧着纪茂洋将东西放进屋里,他俩则站在一侧,不时听媒婆夸赞董远几句。
向丽敏在一边儿听着,前面的话对于她来讲根本不重要,她只想知晓会给多少礼金,不过也不好打断媒婆的话。
直到她把话讲完,最后才说出礼金。
“董家出八两礼金,若是你家中有何不满的,再同我讲,我去跟他们商议。”
前面向丽敏是在等着她说出礼金,才如此有耐心,听到礼金后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才八两银子,这也太少了点儿吧。”向丽敏说着指了指站在一侧的纪舒愿,拿他当初的礼金说事儿,“当初愿哥儿的礼金可有十两,这才过了小半年了,总不能礼金还降了些吧。”
“瞧您这说的,这礼金又不是我说了算,从去年开始,这礼金就这么多,可从未变多过。”张媒婆跟向丽敏解释一声。
媒婆讲话声不小,纪舒愿站在一旁就能听着,他凑到项祝耳边,询问着当初礼金的事儿:“夫君当初给的礼金为何这么高?”
项祝也凑近他,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你觉着呢,我当初那种情况,若是不多给些银两,让媒婆多发些纸,说不准我到现在还没有夫郎呢。”
项祝这话倒是对,不过当初向丽敏是因为纪忠清,才让他与项祝结亲的,并不是全都因为十两银子。
“这样啊。”纪舒愿有些心虚,他垂下头,不再继续询问,若是再多问两句的话,说不准就把自个儿的事儿给抖出来了。
在项家待太久,纪舒愿都觉着他们是一家人了,也快忘记向丽敏把纪忠清的婚事换成他的事儿。
这事儿更让他有了锻炼的心思,得练好身材,这样的话,若是被项祝发现自个儿是替纪忠清嫁过来的,说不准还能低调给他一封休书,那时候他就带着铁盒子里的一些银两往出跑,找个地儿安度余年。
“想什么呢,脸色如此难看。”项祝握住他的手指攥进掌心,另一只手揉捏着他的脸颊,“冷还是困?”
“不困,我只是在想董远怎的打算与兄长结亲呢?他俩好似从未见过。”方才张媒婆话中说过,董远对他很是喜爱之类的,纪舒愿可不信从未见过就爱上了。
就算是他,也是在日渐相处中才对项祝稍微有些了解。
“说不准是听说了你兄长的容颜。”项祝目光落在纪忠清脸上,半晌后又撤回来,眼瞧他自个儿都编不下去了。
“前两日我撞见过董远,他那会儿还问我兄长有没有人说亲,婚事是否已经定下之类的,想来是早就想来了,我说过不知之后,他才找了这媒婆。”纪舒愿前几日并未提过此事,不过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总归我们只是看客,听听最后能给多少礼金吧。”纪舒愿站直身子,回握住项祝的手,盯着桌边坐着媒婆和纪忠清,以及听着的其他人。
无论给多少礼金,都得给中掏出一些给媒婆,张媒婆自然是想让娘家人多要些,这样她也能多赚些。
眼瞧向丽敏将价格抬到十二两,媒婆只是笑着,向她问:“若是他家中不允,这桩婚事可就黄了,你可还是想要十二两?”
黄了再找另一家就是,向丽敏通透的很,纪忠清面容能比过纪舒愿,性子也挺不错,她怎么可能接受这么低的礼金。
第70章 媒婆
“我家哥儿可是在家里娇养着的, 这八两银子不要也罢。”向丽敏白张媒婆一眼,推着纪忠清让他回屋里去。
纪忠清倒想再听两句,虽然目光总是往项祝那边儿瞧。
既然推不走, 向丽敏便不再让他回屋,又将视线落在张媒婆身上:“张媒婆就将我这话告知董家罢, 没十二两银子我可是不肯的。”
别说向丽敏,纪忠清也不肯,当初纪舒愿跟项祝结亲时, 虽说是替了他过去,可还是有十两银子作为礼金, 他才不想低纪舒愿一头。
“我听母亲的, 没有十二两银子的话,我便不结。”纪忠清别开脸,将这话同她说过。
张媒婆一瞧,光是向丽敏在说, 身为男子的纪茂洋却一声不吭,看来向丽敏才是家里管事儿的人。
这家人还真是爱财,她冲两人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就去说一趟, 若是董家不愿,我可就不管了。”
白跑一趟, 连口茶水都没让喝, 张媒婆语气也不太好,她站起身后,瞧一眼这家人,目光却落在项祝身上,回去得仔细问问, 到底是哪个亲戚媒婆给他说的亲事,赚了多少银子。
待她走后,向丽敏这才有空往项祝和纪舒愿身上看,她轻嗐一声,虽然话中没多少歉意:“方才有些太忙了,还没落着空跟你们说话。”
“无妨,自然是兄长的婚事更重要些。”项祝这话说的倒是合向丽敏心意,她让项祝坐下,跟他唠着家常,“你俩结亲过后,除了回门那日,不过才回来一趟,也不知在家中忙什么呢。”
纪舒愿在项祝身后站着,向丽敏没说话,他还是不坐为好,不然又得被她说些令人心烦的话。
他如此想着,百无聊赖地往他原本的住处瞧上一眼,上回放了柴,这会儿却往里放了鸡,这是把他原先住的那屋当成鸡圈了,反正他也不住了,改什么都无妨。
“瞧什么呢你?站着不累的慌吗,赶紧坐下。”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腕,将他坐在自己身侧,又转头回应着方才向丽敏的话,“丈母娘有些太急了,我跟舒愿这才结亲不足半年,还不打算要孩子。”
纪舒愿转头瞧向丽敏,她本知晓项祝患得隐疾之事,可瞧她的表情还真瞧不出来,她还真能装。
不过项祝的最后一句话倒是说的对,纪舒愿确实还不打算要孩子,他闻言也是点头,看向向丽敏:“是呢母亲,我们刚结亲不久,还不急。”
向丽敏也回望着纪舒愿一眼:“说的也是,这才不久,确实是我有些着急了。”
纪忠清闻言也看过来,目光往两人身上来回扫着,纪舒愿还挺能装的,分明项祝患得隐疾,他说不想要孩子这话说得还挺真的。
这话总算是过去,纪舒愿在一旁坐着,项祝不时跟纪茂洋聊着打猎之事,纪忠明也在一旁多说两句,反倒是纪忠清闲得无事,朝他摆了摆手。
闲着也是闲着,纪舒愿站起来随他走到一旁,抬眸瞥他一眼:“兄长这是有事要同我说?”
“算起来我俩还是兄弟,我便告知与你个好事儿。”纪忠清朝他笑着,“虽说隐疾难治,可这物件倒不难找,我从集上替你寻到不少,甚至还有其他法子,你想要吗?”
听着他这话,纪舒愿还真有点想要那些东西,不过纪忠清肯定不会直接给他的,他瞧他一眼:“兄长怎么才能给我?”
纪忠清思索半晌,目光往项祝身上瞧:“不如跟我说说你们往日是怎么同房的?我可好奇的很。”
虽然项祝患得隐疾,可脸总归是能看的,往常他也看些本子,可听人仔细讲出也别有一番滋味。
没想到他竟想知道这事儿,纪舒愿沉默半晌,又确实对纪忠清那些东西有兴趣,他看项祝一眼,从心里向他道了声抱歉,随后便向纪忠清胡编乱造。
纪忠清听得津津有味,等他说完之后,毫不吝啬地带他走回屋里,将布袋里的东西翻出来,纪舒愿从中挑选几样,揣进怀里后走回院里。
今儿虽没带鸡鱼,但纪家总归是有荤菜的,毕竟是年间,就算他们再抠,也总得有一荤二素,纪舒愿靠着项祝的肩膀,只夹着面前的素菜,并未想着去夹肉。
不过项祝时不时帮他夹肉,纪舒愿倒也吃饱了,他把碗洗好之后,就等着项祝说完话一块儿回家。
正等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向丽敏朝纪舒愿摆了摆手:“愿哥儿去开门去,瞧瞧是谁来了。”
纪舒愿应允一声,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瞧见张媒婆一脸喜色,看到纪舒愿后不禁喜上眉梢:“怎么是你来开门,这喜事儿我得跟你娘去说。”
她说着,在纪舒愿后退时迈步而入,看到向丽敏后大声喊着:“这可是喜事儿啊,向家婶子,那董家同意了十二两银子……”
没想到董家竟如此大方,纪舒愿方才的位置被媒婆占了去,他便站在项祝身侧,听着她出声。
“董家可真是大方,这十二两银子说给就给了。”张媒婆笑着,恭喜着他们,向丽敏听到后脸上惊喜的很,忙不迭跟媒婆商议其他事儿。
这回不如上回纪舒愿结亲时仓促,肯定要好好守着规矩慢慢来,跟媒婆定好日子后,向丽敏便将她送出院子。
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纪舒愿跟项祝与他们道谢后,便一块儿往家里走着,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当时给你的礼金你拿了多少?”
“啊?礼金都是母亲拿着的,可能是怕我拿着会不放心吧。”纪舒愿向项祝说着他可没拿过这礼金。
项祝轻笑一声,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初媒婆给你们说的礼金是多少,我们家当初可是给了十五两的。”
听到项祝这话,纪舒愿顿时惊讶一瞬:“十五两?当初媒婆只说给十两,我母亲便答应了,没想到她竟从中拿了如此之多。”
“我也是刚知道,媒婆竟只跟你说了十两吗?”项祝轻啧一声,想着定要回家跟丁红梅说一句,得跟这亲戚断了来往。
“这媒婆可真贪啊。”纪舒愿拧眉摇头,想着这说媒的差事还真赚银子,可比种地赚得多了。
“我也想去说媒,这赚得可比种地多多了。”纪舒愿看向项祝,随口说道。
项祝听闻后却摇头:“不妥,除去你打一棍子说不出半句话的性子外,你见人就往身后躲的模样可不行,若是跟人家说媒,难不成你还得钻到桌子底下吗?”
这话纪舒愿接不了,他确实不喜欢跟旁人讲话,他朝项祝干笑两声:“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夫君可别当真啊。”
虽说当媒人这话是随口一说,可比种地挣钱是真的。
两人回到家中时,日头刚刚落下,项妙儿也刚从家中离去,几人并未碰到,不过纪舒愿倒是瞧见了他们拿过来的五花肉。
这块肉瞧着倒是好,做红烧肉肯定味道不错,纪舒愿目光盯着肉,看了好半天才看向丁红梅询问:“娘,这猪肉能吃吗?”
家里的亲戚不多,除了明日会去外祖父家外,便没其他亲戚了,若是给外祖父拿肉的话,取一些就是了。
“自然是能的,不过得留一半给你外祖父送去,你切开吧,余下的留给你做菜。”一半也不错,纪舒愿应一声,拿过绳子把肉放在案板上,比着一半的印儿切了一刀,随后又把绳子挂回墙上。
今儿同样是红烧肉,再加上酸汤小酥肉,纪舒愿吃了两碗才吃饱,今日刚想着要开始练身材,便吃了如此多,他有些心虚,等稍微消了点食后,便走出院子去。
“你做什么去?”项祝不知他要做什么,不过瞧他撸起袖子的模样,好似要做大事一样,纪舒愿听到声音,转头瞧项祝一眼。
他左脚在前,右腿弓着,整个人呈预备跑步的状态:“我有些吃多了,想散散步。”
项祝从未见过散步要如此怪异的姿势,不过怪异也罢,瞧着纪舒愿的表情,他对这事儿似乎挺信的。
“那你散步吧,我去铺床褥去了。”项祝说完回到屋里铺被褥,纪舒愿则独自起步,绕着房子跑了好几圈。
待项祝铺好床榻走出来时,纪舒愿也已经回了院子,正用双手手掌撑着地面,他双腿伸直,腰往下塌着,撑着地面的胳膊都抖的跟个筛子似的。
“这又是在做什么?”项祝站定在他面前,询问他这模样,纪舒愿听到后,猛地呼出一口气,单膝跪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散步属实是太累了些,我趴地上躺会儿。”
“那你还不如回屋里躺着,还能睡在床榻上。”纪舒愿没听他的话,只是想着,若是他直接走到屋里,说不准一会儿就睡着了。
纪舒愿打了声哈欠,从地上站起身来:“可不行,我还是去沐浴过清醒一番。”
他说着直起腰,回到屋里拿过里衣,半晌后走出来往沐浴屋去,途中他避开项祝按摩他身侧走过去,显得他好似是什么猛虎野兽。
纪舒愿把沐浴屋的帘子放下,将白日里纪忠清给的东西从怀里掏出来,用里衣盖住,等他沐浴过后,再用衣裳包着拿回屋里。
虽不知项祝今儿想不想做这种事儿,但纪忠清给的玩意儿,许多都是一人便能用的东西,若是项祝不想的话,他自个儿来也是可行的。
他沐浴过后穿好里衣,抱着要清洗的脏衣裳,匆匆往屋里走去,刚走进去便被搂了腰,项祝凑近他耳根呼出热气:“鬼鬼祟祟做什么呢?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对于纪舒愿来讲, 确实是好东西。
他垂头不吭声,有些扭捏不安:“没什么,不过是兄长给我的一些小玩意儿。”
“什么小玩意儿?给我瞧瞧。”正如纪舒愿所想, 这会儿项祝朝他伸手,想看个明白, 他便顺势挣揣两下,很是“不小心”地将小玩意儿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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