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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左洵)


这样被他看着,纪舒愿还有些羞赧,他抬眸瞪项祝一眼:“夫君你先转过身去。”
项祝听从他的话,转身也开始脱衣裳,等他再次转回来时,纪舒愿已经钻进水中,他也抬步走过去,长腿跨进浴桶。
虽说浴桶不算小,可两人坐进去属实有些拥挤了,项祝伸长胳膊,将躲在另一边的纪舒愿揽过来。
脊背贴着项祝的胸膛,纪舒愿忍不住往前挪了挪,又被握住手腕搭在浴桶边沿上:“躲什么?”
“我没躲。”纪舒愿看着水面,半晌后猛地转头看向项祝,“你方才喝的不是壮阳的汤药吧?”
“不是。”项祝手掌贴着他的下颌,凑过去贴上他的唇,苦涩的汤药味充斥口中,确实是彼此的药味儿,纪舒愿手掌推搡着项祝,试图阻止他的动作,“那你……”
他话还未说完,项祝贴着他下颌的手掌更用了些力,带着笑意的沙哑嗓音洒在他耳侧:“多亏愿哥儿,我昨日便察觉到,我所患隐疾似是有些好转了。”
如此突然,纪舒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虽说与它坦诚相见过,可前几次他知晓是药物所致,总感觉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舒愿不欢喜吗?”项祝顿住动作,收回手指,也松开他的手腕,垂下头似是很忧愁。
眼瞧他情绪低落,纪舒愿顿时想起大夫所说,要让他信任自个儿,他立即转过身,手臂搭在项祝肩上,出声哄着他:“怎么会,我欢喜的很。”
“果真?”项祝像是早就知晓他会这样做,纪舒愿刚凑过去,腰间就被揽住往他的方向拉。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纪舒愿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拍拍项祝的手臂,才得以透口气,他沉默地趴在项祝肩上,可项祝却并未打算放过他。
他还准备作乱,纪舒愿猛地弹起身来,他抓住浴桶边沿,后退一步溅出一片水花:“夫君,你方才说好洗完就回屋的。”
纪舒愿说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项祝的脸,根本不敢往下移,瞧着他的模样,项祝无奈一笑,虽说此时有些难受,可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儿。
万一着凉可就不好了。
“你先穿好衣裳回屋去,我将这儿打扫下。”
纪舒愿闻言立即从浴桶起身,擦干身子后穿好衣裳,也不忘将刚拆开的润药膏拿回屋子。
刚从淋浴间出来,身上还残留些热乎气,纪舒愿钻进被褥中,越想越脸热,往常知晓项祝患得隐疾,他甚至能主动上手,可今日知晓他身体已恢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唾骂自己一声,拍了两下脸试图让脸上的热褪去些。
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快活嘛,而且两人已经结亲,更何况他本就已经死过一回了。
纪舒愿几句话把自个儿劝好,他从被褥里探出头,目光盯向搁在桌面上的药膏,他紧绷着脸,从被褥中伸出手,迅速将它拿进被褥中……
浴桶不好清洗,项祝仔细用刷子洗过两遍,又添上水泡上皂叶,等闻不到其他味道时,他才缓缓退出淋浴间,往屋里走去。
若是往常,纪舒愿定会出声,他望着床榻上的鼓起的被褥疑惑着,他阖上房门,越往床榻走越觉着不对,被褥小弧度动着,越走近声音越是清晰。
项祝脚步一顿,站定在床榻旁,伸手攥住被褥,轻缓地掀开。
一阵冷风吹来,纪舒愿停下动作,仰头一脸茫然地望着项祝,他脸颊泛红,眼眸中满含春色。
嗅着散发出的轻微味道,项祝立即沉了脸,轻呵一声:“怎的如此着急,都忘了等我?”
纪舒愿来不及解释,被褥全部被掀开,他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可还是抵挡不住项祝的手劲儿,他像抓野鸡一般握住纪舒愿的腿,让他动弹不得。
如若说方才他有些怀疑,项祝隐疾变好是不是诓他的,这会儿他倒真信了。
烛火一明一暗,纪舒愿呆滞地盯着墙面上的影子,又被强行扭过头亲一口,他犹如猛然惊醒,抬脚就往项祝身上踹去:“我看你才是累不死的牛!”
“这是什么话?”项祝挨了一脚也不气,他握住纪舒愿的手指扣在耳侧,俯身下去望着纪舒愿倒吸一口冷气,再次得到他踹来的一脚。
事实证明,田不会被耕坏,但土质会变得松散。
纪舒愿瘫在床榻上,任凭项祝将他抱起,整理好衣裳后又放回被褥,他撑着眼皮盯着项祝结实的脊背,最终还是撑不住先阖上眼皮。
翌日等纪舒愿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昨晚当真太过疲累,他竟然连项祝起身、鸡鸣声都没听着。
他轻叹一声,裹了裹被褥准备翻身时后腰一痛,他顿时停滞动作,伸直手臂去揉,谁成想最受影响的竟是腰,它好似有些抽筋了。
纪舒愿弓起腰,握拳捶了两下才稍微好些,他从床榻上爬起,穿好衣裳后走出屋子,堂屋关着门,丁红梅和项长栋不在家,项巧儿应当是与项祝一块儿狩猎去了。
不过也无妨,若是丁红梅询问的话,他便能直接告知她,项祝隐疾已治好,那药效果真不错,她定很是欢喜。
他走到灶房,把丁红梅给他留的吃食吃完,刷完碗后房门被推开,率先走进的是项巧儿。
她一瞧见纪舒愿,立即朝他飞奔而来。
纪舒愿被猛地撞到,顿时痛嘶一声,捂着胸口后退,抬手挡住她的动作:“巧儿你先离我远些,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你这么撞。”
虽说也有昨晚运动的缘故,可项巧儿这劲儿也不小。
听到纪舒愿犹如破锣般的嗓子,项巧儿立即哭丧着脸:“果然如大哥所说──”
纪舒愿闻言抬眸望去,难不成项祝真向她说两人的房事?他僵硬地望过去,看向项巧儿:“说什么?”
“说大嫂患了风寒啊,你瞧你这嗓子,都哑成这样了。”项巧儿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枇杷叶来,“大哥专门给大嫂买的,我去给你煮水喝。”
枇杷叶属实有润嗓子的功效,纪舒愿看项祝一眼,方才的感动立即消散。
他唇角噙着笑,仿佛在嘲笑自个儿。
“我自己煮,巧儿来烧火就是。”纪舒愿一拐一扭地想往灶房走,刚转过身,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子,他还未转头,腰间倏地一紧,他整个人被项祝托起来。
他下意识搂住项祝的脖子,想让他松开来。
“别乱动,待会儿摔了可别怨我。”项祝手掌贴着他的脊背,自是摔不了的,不过是想让他别乱动罢了。
纪舒愿顿时不再动,老老实实让项祝把他抱进屋里,坐在床榻上。
“老实坐着,我去给你煮枇杷叶水喝。”
纪舒愿见过项祝煮吃食,他不由得有些担忧:“你煮的能喝吗?夫君莫不是要往里下毒?”
项祝轻笑一声,捏一下他的脸颊:“下些迎子药。”

第51章 蚜虫
纪舒愿望着碗里的枇杷叶煮水, 看上去确实是正常的汤药色,他从项祝手中接过,小心翼翼拿过勺子, 舀出一勺放到嘴边。
里面似乎放了些糖,虽说能喝出枇杷叶的甘苦, 不过还是能喝下去的,味道还算不错。
“如何?能喝下吧?”项祝瞧着他的模样,凑过来询问他, 纪舒愿闻言点头,又想起家中似乎没有冰糖了。
“夫君是在里面放糖了?”
项祝后退一步, 告知他:“方才在集上买了一小块, 大夫跟我说要加些冰糖更有效。”
纪舒愿了解后,继续低头喝着,一口气喝了小半碗,确实感觉到嗓子稍微好些, 总归没有方才如此干痒了。
他把碗递给项祝,向他摆手摇头:“喝不下了,我方才刚吃过吃食。”
“那就不喝了。”项祝接过,把他剩下的半碗喝完, 纪舒愿看着他的动作,轻轻拍一拍鼓起的肚子, “好撑, 我得去做点活儿,不然待会儿午时我又吃不下去饭了。”
“院里有木柴要劈,你去瞧瞧?”项祝拿着空碗,目光移向他的肚子,停顿半晌后又移开向他说着。
劈柴倒也行, 也能练一下腰腹的位置。
纪舒愿走到院里,将木棍放置在木墩上,拿过斧头对准木棍顶端,他紧握斧头柄,抬起又往下撞,木棍劈开的同时,纪舒愿感觉他也快劈开了。
他面色一顿,把斧头放置在地上,抬头拧着眉去看项祝。
项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来,他走到纪舒愿身侧,接过他手中的斧头:“你这身子骨还真是……”
他说着摇摇头,又指指灶房的锅炉:“晚间得多喝些汤药,你可知晓?”
他话中有话,纪舒愿轻哼一声,朝他呲牙埋怨道:“还不是怪夫君,若是你昨夜太过分,我怎会如此?”
“我这不是刚有所好转吗,这才稍微有些不节制。”项祝哄着他,把方才被劈好的木棍再次摆好,一斧头把一根木棍又劈成两半。
纪舒愿坐回椅子上,瞧着项祝这模样,又低头捏捏他腰间的肉,说实话,纪舒愿的确有些体虚了。
午时刚到,纪舒愿便开始煮饭,昨日削掉的鸡腿骨头并未丢弃,纪舒愿则用它来煮出汤来,又把玉米面擀成面条,下到锅里煮成汤面。
等面煮熟后,纪舒愿又走到院子里,拔出几颗菠菜,择好菜洗干净,用手将它撕成两截,放进锅里焖煮一会儿。
听着从门口传来的声响,纪舒愿转头望去,丁红梅跟项长栋带着铁锹走回院里,手上还拿着几颗白菜,脸色却不太好。
“娘为何如此忧愁?”纪舒愿把灶膛的木柴拿出来,从她手中接过白菜,下一瞬便瞧见白菜叶上一些小窟窿,看着好似是虫咬的。
“这几日不是天稍微暖和了些吗,虫子可就得了空,钻进棚里吃着菜叶子,很是惬意。”丁红梅说着轻叹一声,“别说要拿集上售卖了,说不准我们自个儿都不够吃。”
纪舒愿扒开叶子,里层都粘着许多小虫子,他对这虫子很是熟悉,学名蚜虫,即便是纪舒愿这种没有密集恐惧症之人都觉着有些头皮发麻。
他皱眉轻嘶一声,捏着白菜叶把它放在洗菜的水桶中:“娘,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杀死这些虫子。”
不过可不能说是在学校学的,他沉吟片刻,开始胡诌:“我外祖父家中有些古籍,上面记载过,这蚜虫能用大蒜汁水杀死。”
大蒜加辣椒捣碎浸泡再加水稍稍稀释过,喷洒在菜叶上,便能将它杀死,灭杀率超90%①。
“果真?”丁红梅从未见过这法子,听到纪舒愿说,既有些期望,又有些不信任。
看出她疑惑的表情,纪舒愿也能理解,他向丁红梅说着:“娘若有所顾虑,我们今日先拿出几瓣蒜捣成汁水,再加些番椒也一同混在一块儿,加些水做好后,明日去地里用几颗白菜试试先,若是无用,我们自个儿拔掉吃了就是。”
此话有理,丁红梅闻言应声,走到灶台前:“今日煮的什么饭?”
“昨日的鸡骨煮成汤下了些面条,如此冷的天汤面条肯定暖和。”纪舒愿掀开锅盖,热腾腾的香味立即扑面而来,丁红梅去井边洗手,纪舒愿在灶房里把面条盛好。
一家人吃过午饭,丁红梅与项长栋又去地里,还带着项祝,这回他们没带铁锹,反而挑着扁担往地里挑水,据丁红梅所说,用水能将白菜上的蚜虫冲洗掉,又能浇水,属实是一举两得。
纪舒愿在书中见过,他们的做法的确有效,可不久那蚜虫便会卷土重来,到时又得如此,实在是太过费力。
不过方才纪舒愿跟丁红梅讲过,让她留几颗白菜,等他晚些喷辣椒大蒜水试试是否有效。
等三人出门后,纪舒愿拿过几颗大蒜和番椒搁在桌面上,又从灶台底下翻出石臼去井边清干净,放在一旁,跟项巧儿一块儿剥完蒜放到里面,捣碎后又加入番椒。
又辣又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院子,纪舒愿忍不住打出一声喷嚏,后退一步看向项巧儿:“你不觉着呛鼻子?”
项巧儿抬头看他,语速极快:“大嫂你快些往里加水啊我一直在憋气呢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这话一口说完,纪舒愿听着都有些费劲,他屏息凑过去瞧一眼,石臼里的蒜和番椒还未完全捣碎。
“再捣一会儿,我去打水。”纪舒愿说着走到井边,用攒水筲舀出半桶水来,等再次回去时,项巧儿已经跑到一旁,离石臼远了些,正大口大口呼吸着。
“大嫂,我估摸着差不多了,你瞧瞧吧。”项巧儿喘着气,叉着腰指指石臼。
纪舒愿把木桶放在一旁,看过一眼,确实捣得很碎了,手提秤称量出大蒜的重量后,纪舒愿又拿过水瓢,把水倒进碗里,又去称量水的重量。
辣椒和蒜太过刺激,得用水稀释50倍才能将它喷洒到白菜上,不然不仅蚜虫被杀死,白菜也会活不了了。
称量的器具并不精密,定会有些偏差,不过总归差不了多少,纪舒愿把水与捣碎的大蒜番椒搅和到一块儿。
搅匀的水放在案板上,他又拿过一个碗盖在上方,又转头看一眼日晷,得要浸泡一日这水才能用,等他们弄好后,时辰还早,于是两人便一块儿往地里走。
一路上纪舒愿看着许多人在地里忙活着,他们都蹲在地上,似乎都在捉虫,整个村里的人种的都是白菜萝卜,且蚜虫最是喜爱这两种菜。
村里的其他人家有些不用提水来冲,而是直接戴着手衣下手抓,或是用草纸将它们刮下来用脚踩死。
纪舒愿看过一眼,越看越觉着无奈,他们这法子还真是统一,不过若是一直用这个法子,整个冬天的一半时辰都得用来抓蚜虫了。
两人走到白菜地时,三人已经冲了一大半,虽说地不大,可还是挺费劲儿的,瞧见两人后,项祝率先站起身,朝他摆摆手,等纪舒愿抵达他身侧后他才低声询问:“你那杀虫的大蒜汁做的如何了?”
“已经做好了。”纪舒愿凑近项祝耳侧,说着大话,“待明日,这这蚜虫一碰到我那大蒜汁,便会死在菜叶上。”
怕项祝真抱太大期望,他立即又说道:“此事我只告诉你一人,夫君,你先别跟爹娘讲,若是明日大蒜汁无用,可别说我。”
项祝自是不会的,这虫已经算是常客了,每年冬日都会瞧见,若是能杀死更好,杀不死它们也有治它的法子,不过得费些力气罢了。
看到项祝点头,纪舒愿才直起腰来,看过一眼丁红梅和项长栋,又看向他:“我们能帮上什么吗?”
“不用,水快用完了,等爹冲过那几颗就能回家了。”项祝拿过手巾把手擦干,手指被水冻得通红,瞧着还有些发肿。
纪舒愿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冷吗?”
项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顿,今日才说过他身体虚弱,这会儿他倒给他暖手来了。
“待会儿就热了,你这手还给我暖呢。”项祝挣开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衣裳里,“手太冷了,先凑活着在怀里暖暖吧。”
光天化日之下,项祝直接掀开衣领让纪舒愿手钻进去,属实有些太过胆大了。
纪舒愿目光环视一周,匆匆把手收回:“分明是你的手冷,怎么变成给我暖手了。”
“你觉着你的手很热吗?”项祝握住他的手腕,贴上他的脖颈,纪舒愿瞬间被冰得轻嘶一声,他后退一步,甩开项祝的手。
他一直以为手是温热的,这会儿还真觉着是冷,纪舒愿朝项祝轻呵一声:“总归比你的手热。”
他说完后,项祝朝他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果真吗?”
项祝靠得越来越近,纪舒愿望着他的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持续后退,眼看项祝的手要搭上他的脖子,他立即转身往路边跑去,这才免遭项祝的冰手。
他蹲在路边,瞧着被冷水冲过的白菜,上面的蚜虫确实被冲掉,落到地上后又被小铲子拍过,只留下一道绿色的痕迹。
纪舒愿把视线从一片蚜虫尸体上移开,他扒拉两下白菜的菜芯儿,所幸里面的菜芯儿并未被虫侵入,只有外侧的菜叶被咬过。
等明日喷洒辣椒大蒜汁后,还得再等个一日,将它们全部杀除后,纪舒愿还要想些预防虫的法子,预防的材料是好取些,用烧火烧出的草木灰便可。
与辣椒大蒜汁的法子相差无几,都是浸泡后,用泡出的汁水进行喷洒,同时,草木灰中的钾元素可增强菜叶硬度,能有效的进行抗虫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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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来自百度《蚜虫灭虫方案》-家庭自制药剂
②:来自百度 《草木灰溶液》-杀虫原理

第52章 锻炼
等项长栋将其余几颗白菜冲洗完毕, 一行人便带着扁担回家去,纪舒愿走到灶房瞧了瞧,他把辣椒大蒜汁上的碗掀开, 此时味道已不似刚捣碎时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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