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徐嗔不想买,让给男子,他们就是实打实地赚了银子,徐嗔也会觉着他们凡事先想着他,关系也不会变差。
听到男子的叫价,徐嗔表情并未有太大变化,他挑眉一笑,朝男子摊摊手:“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夺人所好了,项兄还是卖给这位掌柜吧。”
项祝没想到徐嗔会如此,让他赚这银两对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把鹿递给男子,待他走后,周围的人也散去,项祝走到徐嗔身侧,向他道谢:“多谢徐掌柜没拆穿我方才的话。”
徐嗔是食铺掌柜,自然知晓这鹿并不值十两银子。
“怎么能叫拆穿,项兄本不就是等我呢吗?”徐嗔朝他笑着,拎起剩余的一只野兔,“这野兔多少文?”
“送徐掌柜了。”他已经帮他多赚了一半银子,送只野兔而已,项祝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除此之外,他也向徐嗔说着,“明日我来送徐掌柜一只斗鸡。”
这句话算是说到徐嗔心坎儿上了,他眯着眼睛,抓着野兔的耳朵,直起身子朝他笑了笑:“这是你说的,我明日可就在鲜食斋等着你了,你若不来我就宣扬出去,说你这猎户不实诚。”
徐嗔说完后,吹着轻快的口哨走向巷子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纪舒愿走到项祝身侧,眼眸中止不住的兴奋,他压低声音:“夫君,十两银子!”
“对啊大哥!十两!能给我买两颗糖吗?”项巧儿也凑过来,一开口就是要糖。
项祝把钱袋递给纪舒愿,示意他收起来:“舒愿想吃什么?”
纪舒愿把钱袋装进怀里,眯着眼睛低喊出声:“卤肉!”
他说完咂咂嘴,又小心翼翼出声:“要是能再有果子吃就更好了。”
果子可比肉更贵,纪舒愿也是随口一说,他们属实有些吃不起,瞧着他失落的模样,项祝摸两下他的头:“好,待会儿给你买两颗红柿。”
第39章 脱靶
红柿价格相对稍便宜些, 毕竟是摊主自家种出,纪舒愿走到果子摊前,看着上面摆放的冬枣、甜橙、红柿, 最终从里挑选两颗红柿递给项祝:“这两颗如何?”
他挑的两颗又红又软,吃着肯定软糯且甜, 光是想想,纪舒愿就笑得弯起眼眸,满脸期待地望着项祝。
“可以。”
摊主把柿子称量后装好递过来, 纪舒愿接过拎着往前走,最终停在一家卖糖块的铺子前, 项巧儿挑了几块, 虽然暂时还不能吃,但先看着也是舒服的。
两人手里都拎着吃食,反而项祝手中握着弓箭,纪舒愿凑近他身侧, 贴着他的肩膀:“夫君不想要其他的吃食吗?”
今日这野鹿是项祝狩到的,他俩都买了东西,项祝却并未出声,纪舒愿有些不太好意思。
项祝瞧着他俩手中的东西, 指指前方那个糟猪肉的铺子:“再买块糟猪肉拌好回家吃,家里也不缺其他的菜。”
家中确实种着菜, 纪舒愿思索片刻, 想着等回家后炒个新菜式,于是三人买完糟猪肉便回了家。
今个儿比往常回来的晚些,三人还没走到家,远远便瞧见丁红梅站在门口,她拧着眉面上满是焦虑, 看到他们的身影后才沉沉松了口气:“今个儿怎的回来如此晚?”
这事儿还是回家关着门说比较好,等几人全部进家后,纪舒愿阖上门,项祝在院里跟丁红梅说着狩到野鹿之事,纪舒愿则和项巧儿一块儿走进灶房,把糟猪肉从油纸里掏出来。
前天从项妙儿家中带回的菜还未吃完,纪舒愿将剩余的鸡肉撕开,把鸡骨头剔出来,用水清洗一番,把鸡骨放进锅里熬着。
玉米面和成面团,擀成面条放在一旁,纪舒愿把房梁上挂着的干木耳取下来,放进盆里泡发,又拿过一根胡萝卜切成丝,等木耳泡开后也切成丝。
锅里倒猪油,大酱倒进去炒出红油,鸡肉丝、胡萝卜丝、木耳丝全部放进锅里炒,焖熟之后倒入木薯粉液,炒成黏糊状后让项巧儿停火,把柴禾转到另一个灶膛里。
把面条下到鸡肉汤中煮熟,盛出来后把肉丝盖在面条上。
此时正到午时,一家人都回了家,纪舒愿把面条盛出来,项巧儿猛吸一口气,看着面条上的菜快要流口水,刚要出声纪舒愿就看她一眼,冷漠出声:“没你的份儿。”
“啊?”
纪舒愿把仅有几根面条,其余全是汤的碗放在她面前,向她示意着:“你只能吃这个清淡的,等你牙齿不痛的时候,我再给你炒这个菜。”
项巧儿唇角下垂,端起碗眼神不停地往锅里看,纪舒愿用手挡住她的视线:“眼不见心不烦,赶紧去院子里吧。”
她垂头丧气地从灶房出去,项祝刚巧走进来,他看一眼项巧儿的背影,走到纪舒愿身侧向他询问着:“这是怎么了?巧儿怎么这么垂头丧气的?”
纪舒愿把碗递给项祝,指指最面上盖着的菜:“菜有些重口味,没让她吃。”
不让她吃是对的,毕竟得要忌口,项祝接过筷子,朝他摇摇头:“没事儿,不管她,一会儿就好了。”
正如项祝所说,纪舒愿吃到一半时,项巧儿就恢复了常态,她握着筷子,悄悄往自己碗里伸,似乎以为纪舒愿看不着一样。
“啪”地一声,纪舒愿用筷子拦住她的筷子,阻止她往碗里伸:“别偷吃了,你还想不想让牙齿快点好了。”
项巧儿泄气地缩回手:“想。”
牙根还在肿着,听到纪舒愿的话,项巧儿垂下头,这下不再偷偷去夹菜,老老实实吃着她碗里的面条,喝着鸡骨汤。
纪舒愿收回视线,转头询问项祝:“夫君,这菜吃着如何?”
这菜相当于鱼香肉丝,虽说味道可能稍微有些差,但总体不会难吃,就是不知晓符不符合项祝的口味。
“不错的,这汤也好喝。”虽说是用鸡骨汤熬的,可总不能浪费,纪舒愿便将它盛出一碗来,放在一旁让他们喝着。
项祝说完抬眸看着丁红梅与项长栋:“爹娘觉着呢,舒愿炒的菜如何?”
纪舒愿转过头,局促不安地等待两人出声,丁红梅对纪舒愿煮饭很是满意,她自然不会觉着不好吃,项长栋也顺着她丁红梅的话开口:“好吃,愿哥儿什么时候空闲教教巧儿,她也得学着些煮饭,嫁到男子家必定得自个儿煮饭,若是难以下咽岂不是会被说。”
“娘,我又不是不会煮饭,虽然大嫂煮饭确实好吃,你也别把我说成什么都不会呀。”项巧儿轻哼一声,又开口道,“大不了我就嫁近些嘛,若是懒症犯了,我走几步便能回来,到时候就饿不着了。”
“想得倒好,你若是回来了,你家夫君要如何?”丁红梅嗔怪一声,项巧儿却朝她摆摆手,“我自个儿都要饿着谁还管他呀,让他找他娘去,我就要回来吃大嫂煮的饭。”
她说着,不顾手上还拿着筷子,就要往纪舒愿身上蹭,纪舒愿连忙后退,但还是被她抱住。
他有些无奈:“好好好,能让你回来吃,不过你要嫁于近处可是件难事儿。”
“你觉着近处有什么好人家吗?”项祝夹一筷子糟猪肉片,抬眸看项巧儿一眼,她顿时不再吭声,确实如项祝所说,近处她根本就没能入眼的男子。
她坐回原处,仿佛方才并未说过这话,转头朝纪舒愿笑着:“大嫂,你什么时辰有空教我煮饭?”
纪舒愿觉着有些好笑:“这说什么有空没空,待我煮饭时叫你去瞧瞧就好了,多看多学,看懂之后再上手几次,自然就学会了。”
项巧儿呆呆地点头,纪舒愿说的话有理。
煮饭不需刻意去学,但狩猎时所说的打弹弓是得学学,吃过午饭后,项巧儿拉着纪舒愿走到屋子后。
木板上钻了个洞,纪舒愿把绳子穿进洞里,拎着绳子挂在树枝上,让木板腾空在空中,他又用炭块在木板中央画上几个圈,最中间画上一个黑点。
“你先试试,不用担忧能否打中最中间,放开了打。”纪舒愿后退半步,将位置留出来。
项巧儿把泥团捏成的圆球放在皮兜里,拉起来时手指放轻,防止泥团变扁,睁着双眼瞄准、松手。
纪舒愿眼睁睁看着泥团飞出,擦过木板的侧边,落到地上。
“……”顷刻之间,空气都开始凝固,纪舒愿走到木板旁,将泥团捡回来,放回项巧儿手中,从她手里接过弹弓,向她演示着。
“不仅要把皮筋绷直,还要瞄准才是,你瞧你方才的泥团,只堪堪擦了个边,连最旁边的圈都没打到。”
纪舒愿说着拉紧皮筋,闭上一只眼睛,下巴抵在手腕处:“从这个角度去看,对准你想打中的位置。”
他瞄准木板最中央的黑点,话音落下后松开手,泥团黏在黑圈上,发出一声闷响。
项巧儿惊呼一声,双手鼓着掌:“大嫂,你准头真好。”
纪舒愿朝她压压手,唇角的笑根本压制不住:“一般一般,若是你好好学,肯定也能打得如此准。”
“果真吗?”项巧儿擦拳磨掌,迫不及待地想从纪舒愿手中接过弹弓,纪舒愿递给她,又叮嘱一番方才的重点。
这回项巧儿倒比方才准头更好些,虽然还不够打中中央黑点,不过总算是能够打到木板上了。
纪舒愿让项巧儿在一旁练着准头,他悄悄绕到院子里,凑到正砍着木柴的项祝旁:“夫君,你说过要教我学射箭的……”
项祝把木柴丢到一旁,朝他身侧看过一眼:“你不是在教巧儿打弹弓?”
“教过了,她正学着呢,我这不才有空闲来寻你嘛。”纪舒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块儿走到灶房,又走回院子。
他跟的实在太紧,项祝叹出一口气,把地上的木柴继续捡起来:“行吧,等我把这几根砍完。”
纪舒愿朝他猛点头,坐回桌子旁等着项祝砍完柴。
柴禾全部搬回灶房,项祝转头走到墙边,拿过弓箭背在背上,朝纪舒愿摆摆手:“走吧,去屋后头。”
纪舒愿立即起身,心情激动地跟在项祝身后,两人走到屋后头时项巧儿还在练着,木板上都是泥团,根据泥团的痕迹就能看出项巧儿练得挺认真,已经从最外层靠近中间的黑点了。
“大哥也是来教我的吗?”项巧儿转过头来,项祝朝她摆摆手,晃晃手中的弓箭,“我教你大嫂学弓箭。”
项巧儿盯着弓箭,脸色一看便知晓她心中所想,项祝在她未吭声时率先出口:“先学会弹弓之后再说。”
纪舒愿闻言也点头,朝项巧儿挑眉一笑:“你先学着弹弓,待我学会弓箭之后我来教你。”
也是,总不能一下子学这么多,项巧儿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时不时往两人那边看过一眼。
纪舒愿能感受到项巧儿的视线,不过此时他注意力都在项祝手中的弓箭上,根本没时间理她。
他盯着弓箭,眼里满是期待。
项祝将弓身取下,递到纪舒愿手中,不过并未给他箭,而是从一旁掰过来一颗木枝递给他:“先用这个,学会了再用箭。”
纪舒愿也不挑,他接过木枝,搭在弓身上后转头看项祝:“直接射吗?”
“跟打弹弓的法子差不多,你对准目标就是,我先瞧瞧。”项祝往后挪了挪,指了指墙边的茅草,示意他往那儿射。
虽然从未碰过真的弓箭,但既然项祝如此说,纪舒愿便用打弹弓瞄准的法子来拉起弓弦。
他抬起手臂,将弓弦拉成半圆,瞄准、松手,“啪嗒”一声,木枝撞在墙壁落到地上。
纪舒愿笑容一僵,看来脱靶也找上他了。
“别慌, 眼睛盯着木枝最顶端。”项祝把木枝捡回来递给纪舒愿,向他说着。
纪舒愿接过木枝,用力拉开弓弦, 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木枝顶端,对准靠在墙上的茅草, 把弓弦拉满后松手。
这回倒是好了些,虽然有点歪,总归跟他瞄准的位置差不了多少, 纪舒愿收回弓弦,走过去把木枝捡回来, 继续练着。
屋后传来一阵阵的闷响, 纪舒愿与项巧儿颇有节奏地练着,项祝站在一旁也是闲着,便再次回到院里继续砍木柴。
不得不说,这弓还挺重。
纪舒愿甩了甩手, 把弓箭先放在地上,找了个地儿坐下,项巧儿转头看他,朝他挥了挥手:“大嫂你怎么不练了?”
“有些累了, 你也歇会儿。”纪舒愿扬了扬手,拍拍身侧的位置, 项巧儿摇摇头, “我得好好练,大嫂明日就等着瞧吧,我肯定能打到猎物。”
“好,那我待会儿告知你大哥,明日把狩猎的事儿交由你, 我俩就在你身后捡猎物,往布袋里装。”纪舒愿调侃她两声,项巧儿顿时噤声,半晌后干笑两声,“也不必如此大嫂,我可不想明日让你们空手而归。”
方才分明如此大胆,这会儿又开始胆怯了。
纪舒愿笑意堆在脸上,跟她又说两句话,项巧儿继续练着弹弓,他拿起弓箭回到院里,把弓箭放回原位,拿起一个木枝走到屋侧的小屋里,把铁桶上的盖子掀开,用木枝将它翻过一遍。
虽说已经放进几天,可因气温低,此时还没什么味道,纪舒愿随意翻过一遍后,又盖上盖子,将屋子再次锁上。
辰时买的那两颗红柿,纪舒愿自然不能吃独食,不过两个红柿也不够分的,他思索半晌后,决定将它制成吃食。
思来想去,还是制成柿子饼最好,他回到灶房,把柿子拿出来。
柿子皮轻易便能撕开,把它们果肉剥出来放进碗里,随后倒进半瓢玉米面,搅拌成稀面团。
把上次做豌豆糕瞧见的老冰糖拿出来,用刀切成小块,放进面皮里握成团,压成面饼后放至一旁。
项巧儿这会儿也练得差不多,她把弹弓放在院里的桌面上,走到灶房凑到纪舒愿身侧,看到柿子饼以及旁侧的冰糖,眼眸一闪。
看到她的眸光,纪舒愿指指侧边形状不同的两个柿子饼:“这两个是专门给你做的,没有放糖。”
项巧儿眸光一暗,坐回灶膛前的凳子上边叹气边摇头:“其实不必如此麻烦的,我可以用另一边牙齿嚼,实在不行也能用门牙吃。”
“不麻烦。”纪舒愿把猪油盆放在灶台边,倒进锅里些,示意项巧儿烧火。
项巧儿立即噤声,专心烧着火,油热之后,纪舒愿把面饼放进油里炸着,趁这时间削好红薯,放进锅里煮稀饭。
柿子饼很快便煎好,纪舒愿把柿子饼放在碗里让它晾着,特意将项巧儿那两个不加糖的分开,把锅里的油盛回盆里,用锅里余下的油又炒了盘青菜。
两个红柿做了十二个柿饼,项祝与项长栋两人多一个,其他三人都是两个,等将菜端到院里时,柿饼已经变得温热,几人直接用筷子夹着吃。
吃过饭后,纪舒愿洗漱完躺到床榻上,搂住项祝的腰,手钻进他衣裳里暖着手:“夫君明日真要送徐嗔一只斗鸡吗?”
“毕竟他今日帮我们如此大的忙,买个斗鸡也不过一两银子。”项祝还以为他是不舍得银两,向他解释着。
纪舒愿不是觉得费银子,只是询问一声罢了,项祝跟徐嗔相处好的话,对往后售卖菜肯定有好处。
“那明日我先跟巧儿回家?”纪舒愿与项巧儿对斗鸡也不了解,还不如早早回来,项祝却觉得无妨,他捏着纪舒愿的手腕搓着,“徐嗔上次可说要与我不醉不归,明日说不定要醉酒,你得把我带回来。”
上次好像是说过,纪舒愿不知项祝的酒量,可他本人酒量一般,稍微沾点酒就能满面通红、头晕脑胀。
“好,那明日我跟巧儿在一旁等你,绝不耽误你俩斗鸡。”纪舒愿打了声哈欠,搂得更紧,趴在他胸膺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纪舒愿醒得挺早,项祝稍微一动他就睁开眼眸,搂着他的腰往下坠:“卯时了?我也起。”
他眯着眼睛说话,除了嘴身体其他部位都不动,项祝有些无奈,他这样搂着他也动弹不得。
“你要起床吗?我抱着你去洗漱?”
纪舒愿动作迟钝,等项祝出声半晌后,他才打了声哈欠,松开他的腰坐起身:“不用,我自个儿去……”
项祝睡在外侧,他先走下床榻,穿上棉衣外袍,系腰带时转过身瞧纪舒愿,只见他始终坐在原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还真不嫌冷。
他把腰带系好,三两步走到床榻前,弯腰伸手,穿过纪舒愿臂弯将他抱起来,纪舒愿身子忽然腾空,他猛地清醒,下意识抱住项祝的脖子:“夫君?”
“不是说起床?”项祝让他坐在床沿,把被褥盖在他身上,又走到衣架旁把他的衣裳拿过来。
纪舒愿这会儿真醒了,他打了个哈欠,把棉袜穿好,接过项祝递过来的衣裳,穿好后走到门前,一打开房门他便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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