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江淮眯了下眼。
“嗯。”楚明觉得自己迟早被江淮折腾死,屈膝向后顶了下他的背:“起来,要被压死了……”
“啧,”江淮笑了笑,只是借助右膝承受更多身体重量后,彻底压下去,在他唇间啄咬片刻,想深入但被拒绝,他不悦地点了下楚明的颈动脉:“张嘴。”
楚明指尖蜷起,再抵抗不住地微微仰头,迎了上去。
才潮退而去的身体反应再度被点燃,比起方才过之而无不及,敏感的神经沉进欲望池里被一点点泡软,思考速度直线下滑,在时隐时现的轻吮声中彻底沉没,片刻后脑海里只留下对方的气息,再无其他。
从浴室出来,江淮掐着时间特意在客厅里多待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够了,他接了杯温水。
两口喝完他重新接满一杯,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敲开卧室门:“我进来了啊。”
轻地推开门,江淮抬眼,扫过坐在床沿已经收拾干净的楚明,见他脑袋微偏着靠在床头,“我摸一下。”
楚明把额头往他探来的手背轻轻贴去。
“好像……没那么烫了,”江淮歪了下头:“三十七左右?”
经过前几次江淮毫无准头的测温结论,楚明对他这句话持九成九的保留态度,玩笑说:“你这话按什么标准?江氏温标?”
江淮:“……”
他笑笑:“摄氏温标。”
楚明懒得跟他争论,偏过头把夹好的水银温度计抽出,滚转着看。
“多少?”江淮坐到他旁边,凑过去看。
“三十七点八。”楚明挑了下眉:“感觉好多了。”
“可能发过汗,”说着江淮的目光从他搭着小毛毯的腰腹以下淡淡扫过:“会好得快些。”
“……”楚明轻抿唇,不予理会地把温度计甩了甩,抬手推了他一把:“起来,我喝点药。”
“空腹不能喝药吧,”江淮接过温度计放到床头柜,把飞到门边的拖鞋拎到楚明脚下:“我先给你点份外卖?”
“凌晨三点你上哪点外卖?”楚明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把感冒传染给江淮了,后者甚至比他烧得还糊涂。
“哦,也是。”江淮顿了下:“那我给你煮点儿。”
等江淮往厨房去,楚明从衣柜里重新拿了套睡衣睡裤,准备再洗个澡。
才走出卧室就听江淮喊了一声。
“干嘛?”楚明拧眉问道。
“你家进贼了吗?”江淮疑惑地问道:“冰箱柜子里什么都没有。”
楚明:“……”
他抬手撑了下墙,这才想起前天晚上顾微他们来过一趟,他忘记补货进仓了。
“白粥你喝得下吗?”江淮待了一会儿才走出来,指尖勾了下他白里透红的脸颊。
“可以。”楚明把衣服放到小木架上,想往厨房去看一眼:“真一样都没有吗?”
“嗯。”江淮拉住他,把他往浴室里推去:“等天亮出去买点。”
“好。”楚明说着去够门把手。
门把手没够到但够到了江淮的腰,楚明微愣,手刚要收回来胸口就被温热的掌心往后推去,他慌忙之间用手抵住流理台台沿,才站稳江淮的吻就压了过来。
没什么侵略性的吻,柔和得像是猫舌舔水。
楚明轻轻闭上眼,要收回来的手灵活地探到他腰腹,指腹一寸寸游离一寸寸感知,绷紧的肌肉有些硬,但按压下去时皮肤却是有弹性的,光滑而细腻。
……摸够之后楚明主动往旁边偏了些头,轻喘:“你就这么想发烧吗?”
江淮揉了揉他乌黑软顺的头发,往前又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不想。”
“那你刚才跟我普及生物知识,”楚明看着他:“现在是要证明这其实是个谬论?”
“不是。”江淮食指轻轻拨开他额间被汗湿的碎发,凑他耳边轻声:“只是实验一下。”
“实验什么?”楚明没反应过来。
“味觉。”江淮问:“有尝到甜味吗?”
“……一点点,”楚明回味了下:“比较淡,什么糖?”
“冰糖块,唯一找到的东西。”江淮轻笑着说:“我记得发烧之后味觉比较淡,试试有多淡。”
味觉太淡喝白粥容易吐,他实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加点什么调味。
“……滚蛋。”楚明没什么力气笑,屈膝顶了下他腹部:“我要洗澡了。”
“洗洗洗。”江淮手指轻勾住他裤腰,临走前在他小腹上弹了一下:“我熬粥。”
楚明:“……”
楚明捏着勺子,往嘴里送了口白粥,确实尝不出味道,但一天没吃饭他得塞点垫垫。
艰难地塞完整碗白粥,他轻地扶额,眼神放空地长叹。
“有这么难吃?”江淮坐过去,指尖挠了挠他下巴。
“太白了,”楚明摆摆手:“吃得想吐。”
“那喝点药?”江淮问。
楚明:“……”
他微微抬眼,扫过江淮真诚的脸,冷脸半秒后轻地一笑:“我服了你了。”
“啧,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江淮反思一遍觉得确实牛头不对马嘴,立刻改变说辞。
“不用,”楚明摆手:“你自己先弄点药吃,别加重。”
“嗯。”江淮应道。
江淮把药箱搬来,里面掺了些楚明新拿回来的药,他随手抽出包颗粒药去找主治症状。
“我能说我没什么感觉吗?”他晃了晃药盒,可怜的小药包在看不见的地方七颠八倒。
“不能,”楚明从里面抽出两包,分别倒进一次性杯子,转身去接水。
江淮看他弯腰接水,问道:“你现在很难受吗?”
“嗯?还好,”楚明走回来,抽出根筷子搅散,吸了下鼻子:“昨天要难受一些。”
说着他低头,喝了一口,不算烫能直接入口,他把杯子转递给江淮:“喝了。”
“哦。”江淮一口闷了,闷完他拧着眉咂摸了两下:“靠,是不是没搅散?”
“是吗?”楚明在搅自己那杯,闻声多搅了搅。
“嗯,”江淮感觉舌尖喉间沙沙的很难受,转身去接了杯清水,他喝了口才说:“我第一次见发烧变傻的。”
楚明笑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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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么浪啊……
(老夫)掐指一算:发烧这件事,小江你也得中招[愤怒]
凌晨四点, 两人双双回床。
“定了十点的闹钟,”江淮打了个哈欠,丢掉手机之后挪进被窝去抱楚明:“困死了。”
“这种药是挺催眠的。”楚明伸手把灯拍灭, 也睡了进去。
也许单纯的药效, 也许不太单纯的“累着了”,总之一夜无梦。
不知道几点,屋内光线依旧昏暗,江淮醒了一次, 原因无他, 水喝多了……
他艰难地和被窝外的冷空气做了两秒的抗争,压着中央掀开一小角棉被,坐起来往厕所去了一趟。
还在洗手, 耳朵捕捉到两次沉闷的敲门声,他轻顿,甩掉手指上的水渍, 走去开门。
猫眼外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带着顶黑色毛绒帽,下半张脸逆光,看不真切。
见没开门, 男人还说了句:“阿明, 是我。”
江淮扭头扫过智能表上的时间, 早上七点四十, 他轻顿, 开了门。
“阿明,我——”
楚辉誉的话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有过一二三面之缘的男生,愣住:“你是?”
“江淮, 楚明还在睡。”
“哦哦,”楚辉誉把手缩回一些:“嗯……那我能进去等会儿他吗?”
江淮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性:“进。”
“哎,谢谢谢谢。”楚辉誉点点头。
把门大打开的时候,江淮才注意到他还提着两大袋东西,其中一袋是水果,另一袋是……蔬菜。
察觉到他的视线,楚辉誉笑着解释:“那天我们来阿明这儿吃饭,食材用光了,我今天来恰好补上。”
原来如此,江淮把门带上:“哦。”
等楚辉誉把菜放进冰箱的间隙,江淮去把卧室门轻手轻脚地关好,抽出两只纸杯倒了两杯水。
余光注意到餐桌上新放的茶叶,他轻挑了下眉:“您要喝吗?”
“不,不是,”楚辉誉摆摆手:“我看阿明家里都没放什么饮品,就带了点过来。”
江淮松散地靠着墙壁,目光又缓慢带过袋子里的水果,啧了一声:“楚明是你们亲生的吗?”
楚辉誉动作明显僵住,土豆啪嗒掉到地上,他愣了两秒才弯腰捡起:“什么?”
江淮无奈地说:“您不经吓还是土豆不经吓?”
“不好意思,没拿稳。”楚辉誉弯腰用纸巾擦了擦地面,才继续装土豆:“你刚刚说那些……”
“夸张。”江淮怕他又摔死一颗土豆,谨言慎行:“您买的水果里有楚明的过敏源。”
“啊?”楚辉誉快步走到水果袋面前:“是什么?我马上拿出去。”
江淮抿了下唇:“……芒果。”
“抱歉,我不太清楚。”楚辉誉把一袋大芒果和一盒芒果果切尽数拿出,“我现在就放出去。”
“嗯。”江淮拧眉。
等楚辉誉把果蔬尽数收拾完毕,江淮让他去沙发坐。
“他一般多久起床?”楚辉誉坐了会儿,开口问:“阿明学习好,应该很自律,我以为他一般情况下六七点就醒了,才来得比较早。”
江淮坐在他旁边,神色很淡:“您说的,一般是极端情况。”
楚辉誉:“……”
他搓了搓手:“抱歉啊,我和他太长时间没见,有些记忆还停留在很早以前。”
“七八年是有点久了。”江淮想起楚明说的那些话,点了下头。
当然也是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楚明骗了他,说好的跟他讲他做的梦,讲了个屁!
美色误人啊……
楚辉誉脸色僵住:“他告诉过你啊。”
“嗯,”江淮微偏了下头,他妈不是都看出他俩有一腿他爸怎么反倒像个呆瓜:“不然还得近到什么关系才能说?”
“啊……”楚辉誉呆滞片刻,孤疑地问道:“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以为呢?”江淮反问道。
“朋友。”楚辉誉说了进屋以来最自然的一句话。
江淮说:“不止,我是他男朋友。”
“啊?你们俩还……还真的是啊?”楚辉誉震惊了一瞬:“我以为是她故意说的。”
江淮轻顿:“什么意思?”
楚辉誉捧过纸杯,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他却不在意地猛地灌了几口,试探着张了好几次嘴,许是方才江淮那句“我是他男朋友”给了他充分的述说的理由,他垂下眼皮,叹气后说:“微姐她,不是很喜欢阿明。”
“等等,”江淮听到这句称呼,有些郁闷,像是突然想起早已离开许久的魏天,又连带着想起那天他爸车里冷不丁的一句“不像正缘”,他顿了下才开口:“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好熟悉的一句话,楚辉誉想了两秒:“有结婚证的关系。”
江淮直觉这里面有点故事,但他只关心楚明,其余不想了解:“明白了,合法夫妻。她不喜欢楚明,有原因吗?”
楚辉誉:“……有。”
江淮轻顿:“说。”
“呃……”说来奇怪,被眼前男生的眼睛紧紧盯着的时候,楚辉誉会不自觉地按着他的话走,原本没有打算告知的,但还是脱了口:“微姐原本更想要生个女儿,但第一胎是男孩。”
江淮拧了下眉:“怎么,他妈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吗?”
“你……”楚辉誉眼睛都睁圆了:“你猜得好准。”
江淮对他的夸赞无感,只是扫了一眼他的脸,确实要比三十岁男人平均颜值高得多得多:“所以她选你结婚,是为了生个漂亮点的女儿?”
楚辉誉依旧震惊地看着他:“你……”
“看来说对了,”江淮很无奈地叹了声气。
说来烦躁,近些天他看到的听到的现在一股脑全在沸腾,事情也好态度也罢,反正脑子里综合着自动生出逻辑链条的时候,他有种不太想事情是这样的无力感:“他妈小时候是被虐待过吗?”
“是,”楚辉誉惊讶地说着:“但具体我太不清楚,她没跟我细讲过。”
江淮冷声问:“他妈妈,姓楚?”
楚辉誉:“以前是,但改姓了,姓顾。”
这样的话,全部就通了,江淮往前俯身,手背平托着下颌,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难怪楚明梦里要说那句“都不要”,看来不论是被他爸妈养的那几年还是被他爷爷奶奶养的那几年,都不怎么样……
“那你今天偷偷出来找楚明,是要干嘛?”江淮有些疲累地问道。
楚辉誉声音都昂扬了:“你怎么知道我偷偷出来?”
“别管。”江淮都不想说他时不时把手机看一眼的动作有多明显多不自然,没管自己沉重的心脏,看似轻巧地说出自己的最终猜测:“是来跟楚明说想离婚的事吗?”
话落,楚辉誉噌地摔下沙发!屁股着地坐在了地毯上,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撼:“你!你怎么……”
江淮闭上眼睛,强行压下烦躁的心情,声音尽量平和:“你离婚应该挺容易的。”
“为什么?”楚辉誉可不觉得容易,反倒觉得难如登天。
江淮拧眉,斜他一眼:“你们怎么结的婚?”
“直接扯证啊,”楚辉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毫无保留地向他诉说:“我以前就是做陪酒或是陪那什么的,她和我见过几面就直接扯证了。”
江淮不想再听,直接打断:“知道为什么吗?”
“可能我当时颜值还行。”楚辉誉苦笑着说。
江淮直白地说:“因为你姓楚。”
楚辉誉整条手臂都在发颤,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什、什……”
“请回吧,”江淮下了逐客令。
不记得楚辉誉是横着竖着还是斜着出的门,江淮只记得自己从沙发回卧室的路程好像有点远。
轻轻推开门,床上棉被微微耸起一条人,并不明显——楚明喜欢平躺着睡,还是睡十小时睡姿雷打不动的那类人。
走到床边,江淮轻地垂眼,目光淡淡地停留在他轻蹙着的眉,俯身,嘴唇很轻地压在他眉心。
还是睡得那么沉。
江淮从眉心一路向下吻到他的鼻尖,要落到他唇瓣时,楚明依旧是毫无反应,像尊任人摆弄的雕塑。
“啧,”江淮指尖轻地压平他眉心的小褶,手心撑在他身侧翻到他身边躺下。被窝里依旧暖暖的,他凑过去,下巴搁在楚明肩窝里时,掌心包裹住他侧腰皮肤,凑过去些贴得更紧。
他阖眼,在楚明耳边轻声:“小可怜儿。”
“咳……”楚明脑袋探出床猛地咳了两声,正要下床找水杯子就递到手边,他咬住杯沿,微仰着头喝了两口。
“嗓子不舒服?”江淮抹掉他嘴角的水渍。
楚明点了下头,酝酿了一会儿才出声:“你没事?”
声音哑得要命。
“少说话,”江淮伸手捂他的嘴,单腿跪到床上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我屁事没有。”
楚明嘴角扬了一下,伸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淮微笑着:“我煮了皮蛋瘦肉粥,要不要吃?”
“嗯。”楚明点了下头。
“那我抱你去洗漱,”江淮说着把水杯放到旁边,手臂环过他膝弯把他轻松抱了起来,走的时候拧了下眉:“你喝了多少水?”
楚明脑袋磕了下他胸口,以示疑惑:“嗯?”
江淮笑说:“重死了。”
楚明:“……”
他没再管嗓子哑不哑喉咙痛不痛,憋不住地说:“我能抱两个你。”
“是吗?”江淮啧了一声:“那你快点好,我等你来抱。”
楚明拧了下眉,总觉得江淮有点怪,就跟被鬼上身了似的,还甘愿被他公主抱,他不禁问道:“确定?”
“嗯。”江淮挑了下眉:“到时候我再抱点铁,压垮你。”
楚明:“……”病号不能跟江淮待太久,容易气急攻心。
皮蛋瘦肉粥比起几小时前吃的白粥,简直仙品。
楚明连吃几口才停下来说话,喉咙被润过会比刚睡醒那会儿要好得多,他问:“你还去买菜了?”
“恰好有人跑腿。”江淮半真半假地说着,凑过去:“我尝一口。”
“你自己煮好都不馋吗?”楚明轻笑着舀了一勺,多肉那种,轻轻送到他嘴里。
江淮咬住叼走,咽下后才把勺子放回楚明手里,说:“味道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楚明晃了晃勺子:“全是感冒病毒。”
江淮:“……”
饭后江淮去清碗,楚明则看着药包泡了杯冲剂,又拿了点消炎药和润喉糖,坐到沙发边等放温后再喝。
等待的间隙,他淡淡看过茶几上摆开的装盒的果切,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偏头,往门口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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