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傻x席思诚!
游弋一拳砸向方向盘,咬牙逼自己稳住,不能慌,不要乱。
想想如果是哥哥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首先要确保救护车和消防能过去。
楼里人太多,光靠自己根本救不了。
如果有谁被炸伤,多争取一秒的抢救时间或许就能挽回一条命。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对面接通,非常标准的客服音:“您好,这里是枫岛广运交运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游弋:“我是你们董事长梁宵严的丈夫,梁宵严被袭击了,困在平江——”
“抱歉,梁先生目前是单身状态,欢迎下次来电。”
对面把他当成了诈骗电话,说着就要挂断。
“等等!先别挂!我是他弟弟!”
对面迟疑片刻:“小游先生?”
“对!是我!”
“有什么可以帮您?”
游弋快速地眨了眨眼。
原来哥哥只对外公布过他们离婚的消息,但从没有否认过他这个弟弟,让他出门在外遇到事了想求助的时候,喊出这个名头还能好使。
他快速组织语言:“梁先生遭遇袭击,多人被困,需要救护车和消防车前往救援,请你通知全市所有交运集团名下的公交和出租车,避开江汉路和福喜路,减少拥堵。”
对面很为难:“这事关重大,您没有相关权限。”
“你只管去办,出事了我担着!”
“不行,不符合规定,需要梁先生的紧急密钥。”
“那是什么?”游弋听都没听过,“密码吗?”
“对。”
“那你试试这个!”
他报了哥哥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都不对,又报了结婚纪念日和恋爱结婚日,也不对。
游弋要急疯了,指尖掐进肉里,失血过多的脸越发苍白。
恍惚间猛然想起一桩往事。
他们刚搬到城里时,哥哥曾给他买过一只小保险箱。
当时哥哥在夜总会当打手,每晚回来都带着伤。
那一身伤值三百块,包扎好后第二天又会带来新的伤口和新的三百块。
每天赚三百,往保险箱里放二百七。
他问哥哥这是什么,哥哥说是给你攒的梦想基金。
某天路过画廊,他随口提了句想学画画,哥哥找到最便宜的画室,一学期还要大几千。
可他哪有画画的天赋呢?
真正有天赋的是哥哥。
他迷迷糊糊地听完一节画画课后,打开门看到哥哥匆忙收起一张纸条。
他耍赖去抢,发现是哥哥躲在门外偷听时自画的小像,比他画的那段线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那是游弋第一次感到惋惜。
惋惜哥哥如果没被拐卖,没带着他这个拖累,在正常的家庭里被父母爱护着长大,是不是也会成为学校里多才多艺万众瞩目的小学长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书都读不成,小小年纪为了和他无关的小孩儿的梦想打拼。
“你再试下这个。”
游弋报出一串数字,是他哥设置的保险箱密码。
前面是数字,他的生日,后面跟着三个字母,DHJ。
他问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说:小猪大画家。
“密钥核准。”
那一刹那,一条由二十二年光阴汇成的温柔的海,从游弋的胸腔里涨了出来,加固他的勇气,抚平他的恐慌,变成他脚下稳稳托举的一双手。
之后他打给交管局,一五一十交代情况。
梁宵严遇袭,和二十多名保镖还有三十多名医护人员困在平江疗养院。大楼发生爆炸,但救援的路全被堵塞,请他们立刻去疏导交通。
最后他叫万万:“来接我。”
“得令!”万万呜呼一声,直升机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旋儿。
游弋从车里出来,冒着雨向前狂奔。
风吹起他的衣摆,雨水打湿长发,一条条静默的钢铁洪流中,他像一尾青色的小鱼。
很快,轰鸣的螺旋桨声由远及近。
他看到万万,万万也锁定他。
直升机舱门打开,放下绳梯,万万擦着桥边划出一道弯,“——跳!”
游弋纵身一跃翻下护栏,双手抓住绳梯。
“坐好扶稳,准备发车!”万万笑道。
俩孩子一个比一个小,一个开飞机,一个在飞机下挂着,浩浩荡荡地飞向平江疗养院。
赶到时浓烟已经把疗养院上空熏透。
这栋楼一共七层,目测爆炸点在一二楼,爆炸引起大火,火焰把整栋楼都围了起来,从底层开始往上吞噬,已经烧到第三层。
三层往上也不太平。
微小的爆炸持续不断,每扇窗户里都灌满黑烟,根本看不清里面。
风声雨声爆炸声掩护着直升机慢慢逼近,距离窗外仅剩三米。
游弋挂在绳梯上,烟熏得他泪水狂流,眼睛红得跟沁着血似的,但没有一刻敢闭上眼,一眨不眨地找哥哥在哪间窗户里。
三层没有,万万拉着他往上。
四层也没有,游弋的心一点点坠入谷底。
到五层时,有一扇窗里居然没有浓烟,透过玻璃看得非常清晰。
游弋还没来得及起疑,就看见哥哥从窗户一侧被人踢飞出去,紧接着席思诚举枪出现。
“哥!!!”
游弋瞬间方寸大乱,什么都顾不上了,抓着绳子示意万万把他甩过去。
万万当即向后开了十几米后朝那扇窗户猛冲,临到近前猝然挑头,直升机贴着墙面飞冲上天,而游弋双手握刀,屈膝抬肘,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撞向玻璃。
——砰!
玻璃应声碎裂,游弋成功进去,砸到席思诚身上一刀划过他的脖子,“我说了让你别动我哥!”
他轻巧落地向前翻滚两周,奔向躺在地上的哥哥。
可是没有哥哥。
地上是个假人。
游弋浑身凉透如坠冰窟。
“来啦。”
身后暗处,席思诚的笑声比鬼还恐怖。
“这不是你抓我的人时用的办法吗?忘了?”
“小嫂嫂,梁宵严的本事,你是半点没学会啊。”
“你大爷。”
游弋背对他,动了一下。
身后立刻响起板机声。
“别动!”席思诚举枪指向他,只是还没等瞄准,就听游弋大喊:“动手!就现在!”
瞳孔一缩,席思诚听到身后螺旋桨的轰鸣骤然变大,一只烟雾弹被万万丢进来,屋内瞬间烟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游弋拔腿就跑,还不忘扭头骂他一句:“臭傻瓜!你当我是你的废物情人吗?!”
他冲出房门,毫不犹豫朝楼道尽头的窗子跑去,通知万万:“启动planB!”
几乎是他跑到窗口的同时,万万也飞了过来。
狂风卷起长发,游弋如同一尾飞跃龙门的小鱼般纵身跃出窗口!
抓住绳梯的前一秒,不知哪里突然爆炸!
“小弋哥!”万万失声尖叫。
直升机被爆炸的气流震开,从游弋手边擦了过去。
没抓住……
完了……哥哥……
游弋面朝下,直直从五楼坠落,那一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委屈地想:怎么这样,至少给我亲一下再结束啊……
下一秒,坠落猛然停住。
手臂和后腰同时传来被撕扯的剧痛,已经烧到四楼的火焰之上,他的身体悬停在火舌上方。
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到哥哥和小飞扒在四楼黑烟呼啸的窗口,拼尽全力抓住了他。
独自闯到这里的孩子,终于回到哥哥的拥抱,被安全可靠的胸膛包裹。
梁宵严:“你——”
“等等哥哥!别说话!”游弋从他怀里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踮脚吻了上去。
“先给我亲一下。”
不是右脸也不是左脸。
那还不够他跑这一趟的路费的。
游弋撬开哥哥的唇,叼住舌头拖进自己口中,津液交缠,满口血腥气。
好想把哥哥吃进去啊。
梁宵严用力将他嵌进怀里,给了个疼惜又残暴的吻,显然在和他想同一件事。
只有小飞瞪着俩大眼珠子,防卫窗口的同时还要看着他俩:……不是?
他俩亲起来还没完了。
从游弋十八岁和哥哥谈恋爱开始,两人的每一次亲密,每一次接吻,甚至每一次拥抱,说实话,梁宵严都在控制力道。
他骨子里有梁雪金遗传的阴狠和破坏欲,以及常年打打杀杀积攒下的残暴戾气,温柔小意不过是他竭力控制后的伪装,他对心爱之人心爱之物的欲望,向来是完全侵占为所欲为欺负个透。
他的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没资格管。
直到在一起后的第二次接吻,就把弟弟咬得满嘴血,嘴巴肿了整整一周,完全没法上学,吃点东西都疼得龇牙咧嘴,他才意识到原来过度的爱也是一种伤害。
偏偏他发起疯来收不住劲儿,游弋也是敞开了惯,疼成那样还喊刺激,汗盈盈泪巴巴地窝在他怀里,问他:哥哥舒服够了吗?我好不好?
梁宵严很想说没够。
但游弋第一次就被他搞成那样,再这样下去身体绝对会出问题。
从那之后他就学着收敛,点到即止,少吃多餐,认真养护,可持续发展。
所以这几年来虽然每次都把弟弟弄得鬼哭狼嚎满床乱爬,但他几乎从没尽过兴,唯一一次没收着力道就是在那被暴怒和绝望裹挟的三天三夜里。
代价是游弋被他做出瘾来了,到现在都没好。
但这次不用克制了。
动荡了一路的两颗心,急需一些血腥的方式来确认彼此安好。
游弋把他叼过去的第一下就咬出了血,齿尖刺破软肉,泊泊冒出血来。
他尝到那股铁锈味,莫名感受到一股和哥哥血脉相连的快感,兴奋地哼叫一声,然后就像饿急了的孩子般,将哥哥的血和口水囫囵咽进喉咙。
梁宵严抽了这小混账一巴掌湳风。
游弋疼得缩,缩又能缩到哪里去?
只能更深地嵌入哥哥怀里。
在梁宵严高大身体的衬托下,游弋显得就那么小小一点,纤细的腰身被哥哥半条小臂完全掌握,亲得狠了渐渐脚尖够不着地,被整个托起来把着亲。
刚被抽了他就开始卖乖。
不再咬着哥哥不放,而是自己主动送进哥哥嘴里。
又香又软的一小片果冻,还会跟猫似的躲来躲去。
梁宵严让他躲,躲过了再一口叼住,肆无忌惮地缠绕。
游弋晕晕乎乎的,瞳孔渐渐无法聚焦,双蹆软绵得站不住,被托着腰搂抱起来,悬在哥哥皮鞋上的脚随着他一深一浅的动作绷起又舒展。
他们这边亲得热火朝天,小飞盯梢盯得满头大汗。
看似望着窗外一级警戒,实则偷偷用余光瞥了好几眼。
心里骂街的同时忍不住感叹:操了,他们男同亲个嘴儿怎么能舒服成这样?
“咳——”
他适时咳嗽一声,提醒那两人他还在场。
游弋从梁宵严肩上探出头来,眼神迷离懒懒地瞄过来一眼,发现是他,完全没当回事地又在哥哥脸上吻了一下。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梁宵严似乎觉得这话挺好笑,低头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你这一身是怎么搞的?路上被人抢了?”
他头上和脸上的血在飞机上吊着时就被雨水冲干净了,只留头顶一道磕碰伤,还有脸上几道玻璃划出来的小口子,看着没那么吓人了。
“来的路上撞车了。”
“不是派人去接你了吗?瞎跑什么?”
“我查出幕后的那个人是席思诚,着急告诉你,结果给你打电话是他接的,我吓都吓死了!哪还等得住。到底怎么了?哥的手机怎么会在他那里?”
“爆炸时震掉了。”梁宵严扯下衬衫里面的一块布,把他的头包住。
“炸到你了?”他连忙检查哥哥身上,从头到脚一寸不落。
梁宵严说没有,我躲得快。
游弋又要去看小飞。
他和哥哥站在窗口右边,被一块医用屏风围着,边说话边往屏风外走。
“席思诚这个老阴货,居然赶往楼里藏炸弹,也不怕把他老子一起炸死——”
死字还没说完,他差点一口咬掉舌头。
只见屏风外,除了小飞还站着十几二十个保镖,全都是他认识的大哥,动作整齐得跟什么男团似的,全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宛如一群歪脖子家雀儿,十分努力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诶?”
游弋大脑宕机,空白了好几秒。
怎么出去的又怎么退了回来,梆叽一下撞到哥哥身上。
梁宵严问他怎么了?
游弋直着眼:“没事,可能你的病传给我了,我也出现幻觉了,重启一下就好了。”
他鼓足勇气再次踏出屏风。
保镖男团并没有消失,只不过从歪脖子家雀儿改成直面他的家雀儿。
饶是整天风吹日晒搞得一个个皮肤黝黑,但游弋愣是从他们黑黑的面皮下看出一点红晕。
也就是说他和他哥刚才亲得死去活来水声四溢哼哼唧唧,全给这帮人现场直播了?
游弋的脑瓜霎时停止运转。
跟小火车似的从两边耳朵“噗噗”往外冒热气。
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破局之法,他傻乎乎地问了句:“……你们在干嘛?”
这要怎么回答?
对面保镖们面面相觑,同样傻乎乎地答:“我们好像被困了……”
“啊,我来救你们。”
“谢谢小游哥。”
“不用谢,大大方方的。”
“噗——”这句大大方方一出来,在场众人哄堂大笑,小飞口水喷了一地。
梁宵严也忍不住轻笑一声,走出屏风,双手抱臂低头将脸埋在他颈窝那儿,无奈又宠爱地温声取笑:“现在知道害臊了,但凡进来时多看一眼呢?”
“情况那么紧急,我哪还顾得上啊……”
就顾着全神贯注地看哥哥了。
“大家怎么样?我听说爆炸了。”
害臊归害臊,游弋是真担心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保镖大哥们。
众人七嘴八舌说没事,说这炸弹劲儿小,跟说今天菜有点咸一个腔调。
游弋听完气得够呛。
“劲儿再小也是炸弹啊!谁还不是肉长的了!”
他走过去一个个挨个检查,凶巴巴地命令他们伸胳膊伸腿。
大哥们跟提线木偶似的乖乖照做,被整得还挺不好意思。
游弋发现他们身上确实没重伤,但都挂了彩,“席思诚到底藏了多少炸弹,怎么都受伤了。”
“整栋楼都是。”梁宵严说。
“应该是他自己研制的土炸药,威力不大但数量很多,他料到我们早晚会查到这来,提前在楼里每个房间都装了炸药,他手里有个遥控器,可以控制各个屋的炸弹什么时候爆炸。”
他们呆的这屋是已经炸过的,不会再炸。
“可是楼里不是还有他自己的人和梁雪金吗?”游弋疑惑,“他不管他老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席思诚对梁雪金有多忠心,肝脑涂地马首是瞻都不为过。
打小就对他孺慕敬仰,毕生夙愿就是成为父亲这样的人,就连那场没能办成的认亲宴,席思诚恨透了半路杀出的梁宵严,却对这个不肯认他的父亲毫无怨言,愚孝得简直像被灌了迷魂汤。
“他知道他们被关在哪个房间。”小飞解释道。
“严哥刚发现梁雪金是植物人,就猜到背后搞鬼的是席思诚,让我下楼把他提上来,我到的时候看守的保镖被他弄晕了,他也不见了。”
“但这栋楼的所有出口都被我们封了,他出不去,严哥猜测楼里可能有密道或者暗室,这次抓不到他以后再抓就难了,提议用自己作饵把他引出来。”
“什么?!”游弋当即板起脸,幽怨地瞪着他哥,“你怎么这样!”
不让他冒险结果自己冒险时眼皮都不眨一下。
“没事,我穿了防弹衣。”
梁宵严有个习惯。
只要是他手底下的人,出危险任务时必须穿防弹衣。
保镖的命也是命,这些人从入行起就签给他了,要干到老干到死干到再也干不动的那天,他们肯拿命担着这一家先生少爷的安危,梁宵严就不会让他们轻易送死。
他从保镖手里拿过一套备用防弹衣给游弋穿上,接着小飞没说完的继续说。
“我在暗处逛了两圈,他就耐不住性子现身了,上来就引爆了炸弹。”
当时是连环爆,从梁宵严附近的房间开始向两侧连续爆炸,整层楼都差点给炸塌。
保镖护着梁宵严四处逃窜,下意识往还没炸的地方跑。
梁宵严却让他们折返回去,朝席思诚的方位跑。
爆炸是他控制的,他不可能把自己也炸了,只有他身边才最安全。
一群人蜂窝涌向他,席思诚果然停止了爆炸,但也被他趁着浓烟从一道小门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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