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让他高兴和期待的还是晚上——
在外面吃了饭,时载就急吼吼地带着他们回家,逗着仰云睡了,时载先去洗了个澡。
到这会儿,气氛还是无比美好缱绻的。谁知没多久,大卧室里就响起了呜咽声。时载一边哭着抹眼泪,一边羞恼地不让叔仰阔碰他,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
“你凶什么凶,走开!”
“……哥错了,别哭。”
“就哭呜呜呜……我满心欢喜地穿给你看,你凭什么这样?!”
时载真的要气死了,臭男人保守就保守,还管着他。
他洗完澡后先进了卧室,自己悄摸穿上了前不久买来的鹅黄色小裙子,里面啥也没有,上面只穿一件松松垮垮的小背心,之前自己跟男人说过的“悄悄穿给你看”。
叔仰阔掀开被子的瞬间,明显是立即动情了,呼吸都重了,时载根本不用看,现在的他已经很懂,知道这人已经变得硬邦邦了,正要红着脸索吻,却听一声冰冷的“脱掉”,时载当下就有些懵,眨着眼喊了声“哥”,臭男人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脱掉”。
时载两腿一蹬,褪去小短裙,缩在被子里就开始哭。
叔仰阔直到今晚才明白当时心底的不舒服——看见时载为他这样,他不能不高兴、激动,但也同时,立即想起时载那一天拍照的场景,想起许多双直勾勾的眼睛,想起那个叫谈埙的男人。
他弯腰跪坐在床上,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低头蹭了下:
“小载,哥再不这样了,别气。”
“那到底是为什么?!哥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看我穿裙子,我知道的呀,也答应你再也不去拍照了,只给你一个人看,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哥真错了,以后随、随便你穿。”
时载顿时气得头晕,这人委屈巴巴还油盐不进,搞得自己怎么欺负他似的,深吸一口气:
“哥不喜欢别人看的话,可以重新改变看见我穿裙子的记忆啊。”
“……”
“以后一想起来,只有今晚,不好吗?”
“……好。”
“大笨蛋!”
叔仰阔点了点头,他认错,也认这个评价,他就是偏执,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就会一个人走进绝望的死胡同,紧紧抱着怀里人,极为爱恋地低头印了一吻,还好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孩。
剥开被子,再看怀里人腿边的小裙子,叔仰阔心底忍不住荡漾,无法自控,几乎是有些颤抖着手将裙子重新给时载穿上,不敢多看一眼,但白皙的脚、纤细的小腿、滑腻到晃眼的皮肤,在叔仰阔的余光里似一柄青莲在水波上摇摇晃晃,叫人怎么也稳不住心神。
不小心碰到,仰躺着一眼不眨盯着他的人轻哼一声,叔仰阔立刻松开了手。
时载迅速抓住他的手,脸上几乎冒热气,仍忍着羞,将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侧腰,眨眨眼:
“老古董,我好看吗?”
“……好看。”
“那你摸摸我呀,每次都不敢碰,今晚让你好好碰,你看着我。”
“……”
稀薄的月光下,叔仰阔重重滚动了下喉结,缓缓回正视线,只一眼,尽览全貌的他满面都泛起了红,怀里人上半身是穿着松垮背心的大男孩,下半身……就是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掌下,皮肤滚烫、细滑,又很有韧劲,叔仰阔忍不住狠狠摩挲一下,果然,如他所想。
时载抬起两只手,勾着男人脖子,闭着眼睛吻了上去。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绝对是让他很期待、很激动、很愉悦的事情。
谁知比上次还要热烈的深吻过后,时载被放开了,身上除了侧腰的掌印,再无其它。
怔了怔,时载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抹了抹眼角:
“哥,只有我愿意摸你,你根本就没有很喜欢我。”
“……别瞎说,是、你太小了。”
“我现在不小!哥摸摸就知道了!”
“……”
眼见着男孩又要啪嗒啪嗒掉眼泪,叔仰阔将人侧抱在怀里,快要烧断最后一根弦,却堪堪忍住,先伺候怀里人。
裙子很短。
片刻后,叔仰阔声音低哑:
“别叫了。”
闻言,时载咕哝着“舒服”。
叔仰阔微微抬起身,在要人命的嘴巴上吻了吻,又亲了下早就非常喜爱的耳朵尖,万分可爱。真就跟小狗崽似的,耳朵还会一动一动。
是他的,怀里人是他的。
愈发难奈,时载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抽噎:
“哥——”
“……宝贝。”
“唔……”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时载猛地眯起眼睛……原来是这样。好舒服。
乱七八糟地品味着,最后定格在让他瞬间激动的一个称呼上,时载猛地转过身:
“哥,你刚叫我什么?!”
“……”
“哥——求你,再叫我一次。”
擦了擦手,叔仰阔重新搂紧怀里人,灼灼的目光几乎将他心口烫出个大洞。
避无可避,叔仰阔对上这双亮晶晶的眼睛,无比缱绻地叫道:
“宝贝。”
“……哥也是我的宝贝!大宝贝!我超级爱你!”
说着,时载翻身跨起来,见男人滚动了下喉结,想要躲,时载整个趴下来:
“哥,现在还小气吗?”
“……没小气过。”
“那我要啃你的……”
目光里的俊脸瞬间通红,时载笑了笑,当即就低下头,从硕大的喉结到……从前抠门男人不给他亲的,现在好好亲了个遍。
在时载以为自己要被高高举起来的时候,小野草莓猛地被噬磨,他惊呼一声,便抬起身抱着男人的脑袋随他去了。
不过很舒服。
好像在畏,嘿嘿。
漫漫长夜,时载的手被一只大掌带着,终于忍不住开口:
“哥,你好了没有,我手都酸了。”
“……那不弄了。”
“不要!我怕你一晚上睡不着。谁让你这么烦人的,帮你是既费时又费力,哼……”
怀里人红着脸嘀嘀咕咕,万分可爱,叔仰阔亲了亲他的耳尖,哑声道“叫哥”,小狗崽却极其顽皮地叫了好几声“老古董”,叔仰阔闭了闭眼,只有自己想象。
时载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磨出茧子了,忽然灵机一动,开口拉长声音喊了个从未叫过的称呼……很快,掌心剧烈跳动起来。
第23章 大公鸡小公鸡
可是,有些睡不着了。闻着清冽气息,再被温暖怀抱紧紧包裹着, 时载像嵌在男人怀里, 借着月光,一寸一寸描摹眼前的美色和昨夜的美好,期间吞咽好几次口水。
又躺了一个多小时,叔仰阔竟也醒了,时载还没睡着,一见他睁眼, 立即往上蹿, 亲亲嘴:
“哥!昨晚开心吗?”
“……”
“真的好开心, 嘿嘿……哥,你又……”
“……”
阻挡不及, 一只小手到处调皮, 不得章法,随他玩儿去吧。
片刻后,叔仰阔红着耳根,回吻。他侧卧着,能将人整个罩住, 在这片晨曦微薄的小天地里,小狗崽只能看得见他,这让叔仰阔有种诡异的愉悦,大抵是掌控欲得到了满足。
窗外的稀薄光亮被挡住大半,只有淡淡的曦色,时载看不清叔仰阔眼中的情态,但也不消多看,只从凌乱微重的呼吸声、还有不时滚动的喉结、不断升温的怀抱里就知道了,男人虽看着高大凶悍,却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底深处不见光的情绪,这让时载无比高兴。
还很有安全感,纵风重拍窗,他始终在这严丝合缝的滚烫怀抱里安安稳稳。
玩了好久,感觉大树旁边的野草都被拽掉了好几根,时载对这男人的忍耐力真是服了,对比自己昨晚和方才的十分钟,后知后觉有点儿羞,就跟小时候男孩子们比谁尿得远似的,自己的时间跟叔仰阔比起来,实在没法比,怎么能这么久?
时载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恩,太长,就跟水管一样,长管出水总要慢些。
到最后,忍不了了,手指真要磨茧子了,时载灵机一动,给男人借用自己的肚皮:
“哥,你那晚撞了我一下,是不是喜欢这样?”
“……别瞎说。”
“就是的,我感觉你那晚激动到能把我吃了……”
说着,时载就往下蹭蹭,把肚皮贴了上去,一切由他把控。
臭男人还不承认,才贴了几下,叔仰阔就又快把自己吃了似的,时载总觉得自己被磨红了。
闹完,时载忽然觉得困了,迷迷糊糊地阖上眼皮,仍是让叔仰阔收拾擦洗。
再睁眼,时载刚被人穿好了衣服,天已大亮,猛地蹿起来,挂在人身上:
“哥,是不是要迟到了?”
“没,你吃完饭刚好出发。”
“哥做好饭了?好快啊。”
闻言,叔仰阔将人抱进卫生间,给他擦了下脸,对着镜子淡道:
“小载做了那么些烧饼,哥就炒了个菜。”
“……仰云喜欢吃烧饼嘛。”
“恩,他一天能吃十锅。”
“……你阴阳怪气啥呢?”
“少撒娇。”
顿了顿,时载将嘴巴里的漱口水吐掉,拍开还要往他嘴巴里塞牙刷的手,又往后撅了撅,臭男人真是反了天不成,敢在床下凶他?
正要批评人,耳边一声极低的“宝贝”,时载愣住,偏了偏头,叔仰阔将脸压在他肩头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
到底谁在撒娇啊。
时载三下五除二涮干净嘴里的牙膏沫儿,想要回身抱着人,却被箍得很紧,动弹不得,时载瞬间就明白了,他哥这是……心疼他啊,心疼到要哭唧唧了吗?
就是怕这样,所以时载才一直没有说,但,时载也怕没有这样,所以也没说。
说实话,有点儿高兴,时载偏过头,费力地吻了吻长出头发的脑袋:
“哥,别委屈巴巴啦,明天带你一起去就是,我没有想着偷偷辛苦,是怕你在寺庙的时候分心嘛,现在你不想当和尚啦,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哥就是我的大尾巴,咱们一起辛苦赚大钱。”
“……谢谢小载。”
“恩?我昨天说了什么?”
“……爱你、宝贝。”
“啊啊啊哥说爱我啦!云宝、云宝……”
从镜子里看到一晃而过的仰云,时载兴奋地叫住他,急于分享这个好消息。
仰云重新走回来的瞬间,叔仰阔立即直起身,低头洗了把脸,让俩人快点,便去厨房盛饭端饭去了,留俩小的嘻嘻哈哈闹一会儿,不想听他们当面说自己。
人一走,时载跟仰云相视大笑,在他们家,最高大的却是脸皮最薄的,哈哈哈。
多可爱呢。
替二叔开心,也替小哥幸福,仰云晃了晃脑袋:
“小哥,高兴啦?”
“恩恩!昨晚好舒服,哥摸我……”
“停停停!!!”
顿时,仰云都臊红了脸,他说的是方才二叔说“爱”,蹬着眼睛:
“小哥,长点心吧,这些事能乱跟别人说吗?!”
“……你又不是别人啊。”
“那也不行,再说了,我还小呢。”
“哈哈哈哈……”
其实时载知道,他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傻子,就是高兴上了头,嘴巴一秃噜就说了。
粉团子还教育他个没完,时载抓了把水,往他身上甩,仰云不甘示弱,也去水龙头接了一小捧水,没多大功夫,俩人嘻嘻哈哈地把卫生间闹得湿漉漉,各自衣服也都湿了。
摆好碗筷,叔仰阔忍不下去,走过来一手掐着一个,扔进各自卧室换衣服。
时载光溜溜地站在床边,这才看见自己身上:
“哥,我肚子上红得也太夸张了吧!”
“……玩水玩的。”
“不会是过敏了吧!对你大鸡过敏?”
“……”
这话让人没耳朵听,叔仰阔担下这个“罪魁祸首”,低头仔细看了下,就是淡淡的红,没破皮也没什么,他根本没使力气,不过还是蹲下身子亲了下,起身哄道:
“哥以后不了。”
“不,要这样!我喜欢这种过敏!”
“……”
“下次还可以用屁股,哥好像也很喜欢我……”
话还么说完,时载被一把揽在男人臂弯上坐着,抱了出去。
一句比一句让人没法听。
一出卧室,仰云也蹦了过来。叔仰阔只好一手抱着一个,俩小的愈发能闹,真不知道这十天里两人背着他做什么了,不过很好,叔仰阔扬着眉笑了下,眼睫毛就被一只小手揪了下。
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喜欢看时载从小重新长大一遍。
仰云也是。
俩人都有着不合时宜的成熟和天真,是好事,只是恰恰反了,天真的地方不该天真,成熟的地方没必要成熟。不过,时日漫长,叔仰阔有的是时间。
吃完饭,必须得赶紧出发了,叔仰阔摸了下裤子口袋里的小盒子,晚上吧。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愣是没能将东西拿出来,小狗崽实在馋。
今天早上,三个人都很高兴,先把仰云送上去往陶艺馆的公交车,时载陪着叔仰阔坐上去博物馆的车,距离他们也不远,仅有七站的距离,不过早高峰人很多,时载整个被圈在怀里,要不是人多,他高低还得咬两口、舔一下的,啧,真是馋。
人生幸事,捡了个哥,幸事之幸,男人长得太好啦!
叔仰阔面朝窗外,躬着身,他的个子根本站不直,但这样,几乎将脖子送到一张无比红润的小嘴跟前,潮热的气息如浪一阵一阵扑过来,他只有侧了脸,才不至于失控。
小狗崽开了闸果然要发大水。
听见一声轻笑,时载微微红了脸,偷偷用手掐了下叔仰阔的手臂,男人却绷紧了,纹丝不动面无表情……不能只有自己情绪起伏,时载眨眨眼,在叔仰阔耳边又昨晚似的喊了声“老公”。
很好,男人整只耳朵比外头的太阳还通红。
时载满意了,没有继续逗,公交车很快到站,俩人牵着手朝一幢无比雄壮的大楼走去。
徎州市博物馆。
当场签了临时工合同,一个月试用,若可以,第二个月再签三个月。如若不是叔仰阔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但凡有个□□,博物馆能破格录为编制人员。
因那几件文物的资料之详尽、精准,让博物馆旁边的大学教授都惊叹,甚至每个特有名词都有无比准确的文献引用说明,几大张纸看下来,简直可以算一份硕士论文。
签合同的时候,这位教授也在,有时过来做些考古工作,在背后夸奖的话重拿台前,听得时载高兴极了,当时就问能不能让他哥考大学,自然是可以,就看叔仰阔愿不愿意下功夫。
以社会身份参加高考,或者直接读函授、再上民办大学,都是可以的。进了大学,一边读书一边工作也可以。时载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但这件事,得徐徐图之。
上午,时载一直陪叔仰阔在博物馆待着,俩人楼上楼下地转完,时载问:
“哥,你觉得怎么样?刚才怎么一直没表态。”
“……走一步看一步吧。”
“嘿还学上我啦,恩不急,你先工作一段时间看看。”
“小载想读书吗?”
闻言,时载圆了眼睛,一脸“哥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叔仰阔就算接受的是古代教育,但毕竟身为太子,该学的都学了,尤其是文科方面很强……他他他,他大字不识!读什么书!
见他这样,叔仰阔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摇摇头:
“不是让你从头学起……哥先教你认字,行吗?”
“哦,那好吧,不过别太严哈,你知道的,前面那个剧本我是一看就瞌睡的。”
“……恩。”
时载虽然是答应了,但压根没往心里去,比起赚钱,他得学习实在不敢兴趣,早已过了认字的年纪,现在让他从头掰扯起,感觉很没有必要,就算录小说,他大不了仍是一本一本背就行了。
下午,他去录音棚里完成最后一段戏。
晚上,白籍橡他们非要闹着一起吃个饭。盛情难却,时载也有心往后在这个行业里混,就给哥和弟弟打了电话,赴了约。这段时间大家相处很愉快,很好的团队,谈埙还在席间发了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