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裤腰一根手指勾了勾,蹭到后腰的皮肤。江屿年一个激灵,捂了上去。
“又、又做什么?”
江砚手指卡在裤腰边缘,神色坦然,“药还没涂。”
早上迷迷糊糊被他看了屁股就算了,这会儿清醒着,实在臊得慌。他说自己能行,撑着腿想爬起来,腰上的手却轻易将他按了回去
“唔!”
不容他挣扎,裤子被利落地扯下。后面的淤青比早上深了些,好在肿消了。江砚指腹带着点力道,揉按着伤处周围,缓解紧绷感。然后拿起药膏:“抬高点。”
江屿年连耳带腮红了一片,埋进沙发不敢见人。
下一秒,淤青边沿的软肉被不轻不重拍了下,似在警告。
他不动,后面就亮堂堂地敞着。江砚的专制在这种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要是不从,就别想下去了。
江屿年磨蹭着屈起膝盖,小腹塌下,将伤口轻轻挺起。
冰凉的药膏抹上去,掌心下小幅度地颤,跟他主人一样,又羞又怯。
江砚微微勾唇,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抹药,边问:“刚在想什么?”
江屿年懵懵地竖起耳朵,听他说自己看书不认真。
身后的注意力渐渐被转移,羞耻感稍退,江屿年犹豫片刻,把章皓的事说了。
河海奖学金由河清海晏创始人河老创办,公司破产后基金会是留给孙子的唯一遗产。奖金丰厚且竞争激烈,每个专业每年级仅一个名额,难度堪比国奖。
获奖需满足:成绩与综测排名均位于前10%、无挂科处分、且家庭经济困难。
毫无疑问他都符合,但今天下午章皓说的那番话,似乎志在必得。让他不免有些担忧,成绩不说,就“家庭经济困难”,平时酷爱潮牌,用新款iPhone的章皓,显然不符。
他如此笃定,江屿年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系主任是他姑妈。
“举报开除不就好了。”江砚不甚在意地说。
“开除?”
江屿年一惊,他没想到这是从江砚嘴里说出的话,轻飘飘两个字听得他后背发凉。
他只想公平竞争,没想把人赶出学校。何况没证据,谁会信?章皓会不会被开除难说,搞不好自己反被扣帽子。
“哥想凭本事,”江砚在他腰窝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别人可未必。”
江屿年沉默,这只是他的猜测,没有证据,在出结果前一切都很被动。或许是他多虑了,这次院里的一等奖不也拿了,没准章皓故意吓唬他。
这点钱江砚自然看不上,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比起这个,他更关心他哥的屁.股。
等磨磨蹭蹭上完药,江砚意犹未尽地问要不要再揉揉?
“不,不用了。”刚褪下红晕的脸蛋不免又热起,江屿年捂着后面跪起身,手忙脚乱提裤子,踉跄着逃回房,不忘把门锁得紧紧的。
江砚:“……”
他是什么饿狼么?
低头瞥了眼手上残余的体温,没准真是。
半夜,江屿年被憋醒,想袅袅。刚走出客厅,似乎听见大门轻轻合上的声音。走过去看,却发现门没有关紧,黑暗中一丝微弱的月光漏进来。
上完厕所去敲江砚的门,里头果然没人。
这么晚了,又去哪了?
看来王婶说的不错,江砚真喜欢半夜溜出去。
那个“女同桌”心情一直不好么,怎么次次要他半夜去陪?
这理由在他这站不住脚。他不愿把江砚往坏处想,也不想过多地干涉,但怕他背着自己交了什么不该交的“朋友”,被人带坏。
想了想,给他发了条信息。
【早点回家,不准干坏事(猫猫严肃)】
方筱琳拿着防艾宣传手册上台,通知周五晚的宣讲会,一个班五个名额,先到先得。
无聊透顶的讲座响应者寥寥无几,“没人报就随机抽学号咯。”
说罢走下台,目光扫过后排的“兄弟俩”。江砚难得没有缺课。她深吸口气,走过去。
“江同学,有兴趣参加吗?”方筱琳开口时心里很没底,江砚是出了名的难搞,不打交道,不参与活动,甚至光明正大旷课。由于周行集团捐了一栋楼的关系,校方不敢吱声,反正插班生也待不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方筱琳不知道,她只是想多跟他说说话。
“不去。”
仿佛是不想浪费时间,又或是真不想跟她拉近,哪怕一点点关系,江砚表现得很冷漠。事实上,他对所有人都如此。她自认为自己是班里和他说话最多的女生,多少会给点面子。被这样直接拒绝,尴尬又有点不甘。
“真不去吗?我也报了名,来的专家是我爸爸的同学,他写的书非常有意义。本来我也想当志愿者,既能服务又能加学分,可惜名额满了。”
旁边一心捧着手机骚扰某人的周述,忍不住嗤笑:“他服务别人?别人服务他还差不多。”
方筱琳脸一红,解释不是那个意思,但没人在意到底什么意思。她失落地放下手册,对江砚说:“那你考虑考虑吧。”
她心里清楚这手册大概率会被扔进垃圾桶,跟路边塞开的传单一个性质。但对方比她想得还要不给面子,刚转身,江砚就捏起那纸张,准备扔掉。
“等等。”
方筱琳回头,看他的动作以为嫌自己挡路,也可能想让她拿走,被叫住也没有很欣喜。
“我去。”
乍一听,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江砚扫过手册底部一行小字,确认了工作人员的名字后,反应过来是同意的意思。
“好、好的!”方筱琳生怕他反悔,“那我们加个微信?到时候我叫你!”
江砚将时间地点熟记于心,漠然道:“我自己去。”
方筱琳讪讪收回手机“好吧……那到时候见。”
余光瞥见周述投来玩味的眼神,她很少接触这种纨绔子弟,自知驾驭不了,从他和江砚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有个不太听话的恋人,便不怎么关注。不过厚此薄彼不太好,出于礼貌地问了句,不出意外得到一句“没空”,也没强求。
另一边,江屿年正被通知去贴海报。郝梦体贴地给他周末放了假,拍摄挪后。也好,周末带完家教有空还能去图书馆。
宣讲会当晚,报告厅门口人头攒动。
两个女生踮着脚往里张望,其中一个鼓起勇气,伸手扯了扯旁边男生的袖子。
“诶帅哥帅哥,请问江屿年江学长是不是在里面呀?”
江砚皱眉,不着痕迹移开袖子。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凝重,带着审视的戒备。
“你们找他什么事?”
女生从他眼里读出不好相与,戚戚缩手:“我们是他学妹,不小心错过了报名,想找他带我们进去,请问他在……”
“不在。”
女生对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吐舌头:“不肯就不肯嘛,干嘛骗人?手册上明明有他名字!”
“真是人不可貌相,白长这么帅了!”
旁边的同伴让她少说两句,这么多人呢,犯不着。说着拦下一个路人,这次没有直接扯人衣服。
不得不说她很有眼光,拦下的正是此次活动的摄影师,显然河清比某人更好说话,“他应该在,不过进去得找负责人。”
他指了指和宣传部部长沟通的章皓。
“那好吧,谢谢你啦。”
河清点头离开。
“哇!这次真来对了,一抓抓到两个帅哥!”
“哼,再帅也比不上江学长,我是不会变心的!”
报告厅内,江屿年被章皓指派去发放避孕套,本着自愿领取的原则,有人好奇领了一份,更多人红着脸快步走过,偶尔投来隐晦的一瞥。
活动差不多开始,主持人做了一段开场白,随后由专家发表讲话。
章皓抱臂章皓踱步过来,扫了眼所剩不多的袋子,没说话。
江屿年张望了下,问怎么没见会长。
章皓嗤笑:“人家忙着国奖呢,这种小场面,用得着他亲自来?”
江屿年:“……”
“来一份。”
熟悉的声音响起,江屿年抬头,有些错愕,江砚怎么来了?
他面露古怪,“你要这个做什么?”
江砚平静地反问:“我不能领?”
“废什么话!见人就问这种白痴问题?”章皓不耐烦地插嘴,从袋子里多抓了几盒避孕套,塞给对方,“喏,拿着。”
江砚掂了掂盒子,尺寸明显不对。江屿年也发现了,当着人面不好明说,暗中摸出两个大号跟他换。江砚摊开手,任由他换掉,隐晦不明地看着他。
“下面我们来随机抽选一位同学……”主持人宏亮的嗓音传遍报告厅。与此同时,扛着摄像机的河清,镜头无意间扫过发放台。
大屏幕上瞬间放大三人的身影。
“天!好帅啊啊啊……”
“江学长旁边的谁啊,怎么也这么帅?!”
“他们这是在干嘛,两个男的手牵手?”
河清扛着机器,看到大屏中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侧脸,微微一怔。
他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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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点,一般晚上六点/九点更新哦~(除非各别修文情况)[垂耳兔头]过几天入V啦,入V当天会搞抽奖,大家可以来捧捧场哦(感谢每一个陪我的宝宝[星星眼][红心][抱抱])
第22章 迷你套套
等反应过来后,已经有人举起手机,定格在大屏上的“牵手”照。河清迅速移开镜头,画面里只剩下江屿年和章皓清晰的脸。
主持人立刻控场:“那就请我们帅气的志愿者上台演示正确佩戴方法!”
突来的变故怔得两人停了动作,江屿年尴尬地抽回手,连要换回的避孕套都忘了拿。台下同伴催促他们其中一人上台。
章皓觉得丢脸,推了江屿年一把:“叫你去。”
台下不少观众认出了江屿年,个个眼神放光。
江砚挑眉,将一包套塞进他手心,低声道:“好好表现。”
江屿年捏着那枚套套被赶鸭子上架,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和刺眼的灯光有些发怵。他定了定神,简单做了个介绍。
观众席里,早早到场的方筱琳正四处张望,班里人都到了,唯独缺了江砚,她有些后悔没坚持要微信但很快,她眼尖地捕捉到大屏上一闪而过的冷峻侧脸,虽然短暂,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朝江砚的方向招了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旁边两个女生正在对着大屏上的人小声尖叫,时不时流出一句“江学长”“好帅”之类的感叹。
“连帅哥都抵不住江学长的魅力!早知道我也去领一份。”
“你领那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想跟学长说说话嘛嘿嘿~”
方筱琳满眼都是江砚,听到这话,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舞台中央,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怎么觉得在哪见过……”
旁边的女生听见了激动地说:“你也是大一的吧?江学长是我们化学系系草哦!”
“是挺帅的。”方筱琳又看了眼,逐渐和某个记忆碎片对上脸。
“是吧,长得帅就算了,成绩还超好,专业第一呢!”女生谈起帅哥话匣子似的:“最重要的是,他没谈过女朋友哦。”。
方筱琳愕然:“没有女朋友?”
她明明捡到过他女朋友的……胸贴。
“对啊,不可思议吧?我们江学长还是个纯情大直男呢。”
方筱琳疑惑地看向台上正熟练操作避孕套的某人,不知道“纯情大直男”这个标签是怎么贴上去的。
很快,她就没空闲扯这些,手边的空位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
“你来啦。”她浅浅地笑了下。
江砚落了座,神情专注地盯着舞台。
镜头持续对准操作台,给了个特写。
江屿年在活动前就了解了相关知识,这不算难。确认尺.寸后,撕开包装,将套子套在演示模型上。取下时,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不小心在套上划了个口子。
“别紧张,慢慢来。”专家温和地鼓励。
这点小失误无伤大雅。专家以此情况科普了应急措施。江屿年冷静下来,在密集的快门声中重新演示了一遍。
这次进行得很顺利。
他默默退回自己的“岗位”,感觉快被目光灼穿了。章皓嘲弄道:“挺熟练啊?经常用吧?”
“按说明操作,你也会。”江屿年眉心微蹙。
我本来就会,用你说。
章皓翻了个白眼,听他问剩下的避孕套怎么处理。
瞥了眼袋子,剩下的都是些小号,章皓乐了:“你留着自个用吧。”
宣讲会持续一直持续到八点半,同学们稀稀拉拉往外涌。
方筱琳对身边人道:“陈教授讲得真好,本来挺不好意思的,经他一讲,确实没什么好羞耻的。”
来来往往流动的声响很大,她侧过头,发现江砚盯着讲坛的方向,不知道在看谁,反正肯定没听她说话。方筱琳自讨没趣地闭嘴,随着人流挪动步子。
出了报告厅,人群四散。时间还早,方筱琳提议大家去吃点东西,其他几个同学都没异议。
“那快点吧,等下肯定很多人排队。”
方筱琳走出几步,发现江砚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发现他还站在门口。
“江……”
方筱琳刚想叫他,只见他又折返回报告厅,在穿梭的人影中拉住一个男生的手。离得太远,男生的相貌看不真切,江砚跟他说的,比跟自己一周说的话要多得多。
“筱琳你干嘛呢?快走啊。”
“哦,来了。”她压下心头异样,转身离开。
江屿年把剩下的套套装进一个小袋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夺了过去。
“拿那么多,想私吞?”江砚打开袋子数了数,大概七八盒,“又用不上。”
“你怎么知道我用不上?”江屿年有些不服气,想把袋子抢回来。
“哦?”江砚手一抬,轻易避开,眼中墨色沉沉,“哥要跟谁用?”
“以后……总有用的时候。”
挺贵一盒呢,总不能扔了。
章皓在后面阴阳怪气,有空闲聊不知道帮忙收拾?
江砚冷冷地掀起眼皮。
“你先回去吧。”江屿年道。
江砚不走,想等他一起。收拾完得很久,江屿年怕他无聊,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冲他眨眨眼,对方就投降了。
等收拾妥当,江屿年提起袋子准备离开,刚出门就碰见河清倚在墙边,低头摆弄着摄像机,似乎在看今晚的照片。
江屿年问他怎么还没走。
河清抬起头,没回答,反而指着照片,里面是刚才抓拍的三个人,江砚只露了模糊的侧脸,“你跟他什么关系?”
“江砚?”江屿年说:“怎么了?你认识他?”
河清低低咀嚼“江砚”这个名字,表情趋于冷淡:“看着不像好人。”
他也有以貌取人的时候?江屿年护短心切,忍不住反驳:“那你看走眼了,他是我弟弟,特别听话。”
“听、话?”河清的表情吞了苍蝇似的。
“嗯嗯嗯!”江屿年点头如捣蒜。
见他瞎成这样,河清懒得较劲,问他手里提的什么。
“哦,这个啊,”江屿年觉得江砚说的不无道理,短期内自己确实用不上,干脆全塞给他,“正好还剩些,给你吧,你更用的上。”
河清疑惑,往袋子里一扫,一堆套。
“……”
什么叫他更用得上?
江屿年一脸诚恳:“记得注意安全。”
河清莫名其妙拿了一堆套,走出教学楼还一脸茫然。
这……他也用不到啊。
“我说今晚怎么旷工,”周述阴魂不散地嗓音响起,“原来躲这儿。”
河清走下台阶,直面撞上。
周述撇嘴,“早知道我也参加了。”
河清站定,不着痕迹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祁砚怎么在这?”
周述脸色微变,“你看见他了?”
“嗯。”
看周述这幅样子,想必一早就知道他窝在这。
“祁盛现在斗得厉害,他现在不能暴露行踪。”周述捏住他的唇瓣,“闭紧你的小嘴当没看到,嗯?”
夜深了,教学楼周围安静得连人影都难见。河清被他捏得嘴唇微嘟,挣了下没挣脱,只能敷衍点头。
“乖。”
周述松了手给他揉揉,被河清嫌恶地用手背擦掉,像对待脏东西。
周述不爽,“有这么嫌弃?又没插进去。”
河清瞪他一眼,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学校论坛,“我可以当没看到,别人可不会。”
报告厅里抓拍的一幕引来了某些人的关注,江砚只露了个侧脸,就有人发帖捞帅哥,他和江屿年递东西的动作还被误认“牵手”,甚至有人猜测两人是情侣。
“还真是防不胜防。”周述咋舌,这小子真够招摇,是嫌命太长了?